林曼久久地看着他,半天才说道,“你又瘦了,胃病还没好么?”
沈杰辰不经意地伸手去按了按自己的胃,“好多了。可能是最近医院有些忙。”
林曼“哦”了一声,视线在店里随意地扫了一圈,有些失神般说道,“这家店还是老样子啊。”
“是啊,还是老样子。”
林曼接着说道,“可惜你爸爸不在了。”
沈杰辰沉默,这么多年以来,母子二人很少有机会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更基本上从未提过他爸爸。那是母子二人共同的痛。
沈杰辰抬起头看着林曼,林曼地眼底是一片黯然,她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怪我,你爸爸多多少少是因为着急陪我赶回林家才出了意外,而且,他用自己换了我的命,可是我却就那么回到林家,若无其事的当着这个董事长。你怪我,忘了你爸爸。”
服务生将两个人点的饮料送了上来,沈杰辰将林曼的果汁递了过去,然后听见她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你爸爸呢?他给了我那样的曾经,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是不回林家,我们母子二人以后怎么生活呢,我拿什么保你衣食无忧?而且,林氏是你外公的心血,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我怎么能看着他死不瞑目?
我知道为了林氏,我没有时间顾及你,我让你失去了温暖的家庭,杰辰,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
沈杰辰长久地看着林曼,半天,他突然低低地开口,“妈妈,那些都过去了。”
林曼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倏的就落了下来,从十多年前,她最爱的那个人离开,从她接手了林氏开始,她就再也没掉过眼泪,可是,此时此刻,沈杰辰的那一声妈妈,让她湿了眼眶。
沈杰辰给林曼递了纸巾,看着林曼落泪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受,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看了林曼一眼,又塞了回去。自从盛风南拿他有胃病当理由强迫他戒烟,他已经很少吸烟了,口袋里有烟,也只是一种习惯。
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大口,甜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然后他说,“我还当你是我的妈妈。但是,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是不会跟风南分手的。”
林曼也喝了一大口果汁,接着开口,“我不会再干预你的事了。”
第六十二章:不速客
沈杰辰离开小店的时候,林曼一直站在路边看着他,直到他渐渐走远,才上了车。沈杰辰感觉到她的目光,低低地叹气,那个人,毕竟与他血脉相连,他们彼此之间,始终是关心着的。
回到家,盛风南在收拾书房,沈杰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么晚了,收拾书房干什么?”
盛风南皱着眉,几步上前拉了沈杰辰的手,“媳妇,是我对不起你,今晚咱家有个不速之客,我没办法拒绝。”
“不速之客?”沈杰辰挑起了眉,“谁?”
“你见过的,石小珍。她刚刚打电话说,她在外面实习租的房子刚刚到期,从寝室搬出来太久,早就没有了床位,求我收留她几天,找到房子她就搬出去。”盛风南明显对这个不速之客极其的不满,但自己当初又确实说过,需要帮忙时尽管开口,他苦着脸,看着沈杰辰。
沈杰辰眯着眼看了他一会,“你敢保证你不是趁机让小青梅住进家里,以图方便?”
盛风南恨不得跪倒抱着沈杰辰的大腿痛哭,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媳妇,她住进咱家我能有什么方便?她一个小屁孩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有什么可趁机的?”
沈杰辰若有所思的模样,“原来你喜欢有胸有屁股的。”
盛风南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按着沈杰辰的肩膀,将头慢慢地靠近,认真说道,“我只喜欢你。”
沈杰辰微微侧开头,嘴角带出一抹笑意,伸手推了推他的头,“快收拾吧,一会你的小青梅来了。”然后转身回卧室去换衣服。
刚将黑色的衬衫脱下,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门铃就响了起来,沈杰辰看了一眼书房里的盛风南,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石小珍提着皮箱站在门口,齐肩的发披散下来,发尾打着卷,面上细致地画着淡妆,唇上闪着光泽,身上穿着浅色的连衣裙配着同色的高跟凉鞋,看见沈杰辰的时候,面上有微微地诧异,长睫毛微闪,笑了笑,“沈哥也在啊?”
沈杰辰向后后退了一步,“这里也是我家。”
“哦,你们合租啊,那打扰你了沈哥。”石小珍拎着皮箱进了门,关门声响起,盛风南从书房走了出来,朝着石小珍笑了笑,“小珍来了啊。”
石小珍点头,视线落在蹲在沈杰辰腿边,歪着头摇着尾巴的二毛身上,“呀,好可爱的狗,叫什么啊?”
沈杰辰看了她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二毛歪着头看了石小珍一眼,摇了摇尾巴,抖了抖身上的毛,摇摇晃晃地走向沙发,在沈杰辰脚边趴了下来。石小珍要去摸二毛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盛风南拎过了石小珍的皮箱,放在书房,“你住这个房间。被子什么的都是新换的,还要什么,你可以尽管跟我说。”
石小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然后想到,“这个公寓只有两个房间吧?那南哥你睡在哪?”
盛风南看了沈杰辰一眼,暗自想到,当然是睡床上,难道你出现,我就要睡地板?然后他笑了笑,“我跟杰辰先挤几天。”
石小珍将视线转向沈杰辰,吐了吐舌头,“沈哥,麻烦你了?”
沈杰辰朝她摇了摇头,“没什么麻烦的。”然后低下头,抓了抓二毛的下巴,二毛也没骨气地吐了吐舌头,沈杰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视。
“南哥,浴室能用吧?我想洗个澡。”石小珍突然开口,问道。
盛风南指了指浴室的门,在沈杰辰身边坐了下来,一起看电视。石小珍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水流声哗哗响了起来,盛风南侧过头,靠在沈杰辰肩膀上,“要是实在不适应,明天我去帮她找个宾馆,今天就先将就一晚吧。”
沈杰辰看着浴室的门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算了吧,她一个小姑娘住宾馆也不是多安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不好跟老家人交待。”
盛风南在他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下,“我媳妇果然最善解人意。”
沈杰辰回给他的一个白眼,继续看电视。盛风南轻轻笑了笑,“见过你妈妈了?”
沈杰辰点了点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半天才说道,“我今天才发现,她确实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我还以为,她永远不会老呢。”
盛风南揽着沈杰辰的肩膀,没有说话,让沈杰辰继续说道,“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干预我们的事了。兜兜转转,终于等到了这个结果,我却感觉如此疲惫。我们两个疏离的那些年,确实是再也无法回去了。我不贪心,能有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足。我曾经以为,我这个人注定要孤身一人,没有爱人,没有家人,这么到老,却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遇见你,有机会跟我妈妈改善关系。”
盛风南用手固定沈杰辰的头,然后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舌尖滑过他的唇,慢慢地探了进去,缱绻的亲吻,耐性十足地将两个人身上的谷欠望都挑了起来,当盛风南的手伸进沈杰辰衣服下摆的时候,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沈杰辰伸手推了推盛风南,结束了这个亲吻,盛风南慢慢地直起身子,刚刚被挑拨起来的谷欠望,让他明显的不满。
沈杰辰轻轻笑了笑,然后看见浴室的门打开,石小珍换上了睡衣,走了出来。蕾丝的吊带睡裙,将女生的身体勾勒出来,沈杰辰只扫了一眼,然后朝着盛风南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笑,随手关了电视,“我先去睡了。”
盛风南抬眼,看着石小珍,半天才站了起来,“我也去睡了。”然后转身,进了卧室,将卧室门重重地关上。
石小珍一个人穿着睡衣站在客厅里,发梢还滴着水,只剩下二毛跟她对视了一会,然后也转身爬进自己的窝,闭上了眼。
盛风南刚进卧室,就将坐在床前埋头看术前报告的沈杰辰扑倒在床上,术前报告被盛风南从沈杰辰手里抽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胡乱地吻了上去。沈杰辰被被盛风南整个人压在床上,有些喘不上气,他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盛风南的,“快起来,压死了。”
盛风南的手伸进了沈杰辰的衣服,头埋在他的锁骨间,压低了声音说道,“挑拨完我,就想这么完了么?”
沈杰辰喉间带着低低地笑意,“你的小青梅不是在隔壁么,还刻意穿成那个样子,你忍心让她失望?”
“我可不忍心让你失望。”盛风南话落,就将沈杰辰的T恤剥了下来,露出光luo的上身,炽热的手掌覆了上去,沿着瘦削的脊背一路摸了下去,将他的裤子慢慢地褪了下去。手掌慢慢地抬起,然后握住了沈杰辰的炙热。
沈杰辰仰着头,不住的喘息,盛风南吻住他的唇,让他将喘息吞回喉间。大手慢慢地的摩挲,沈杰辰整个人的温度都随之上升。
盛风南看着他的表情,放开了手,慢慢地俯下头,用唇将他的谷欠望慢慢包裹,沈杰辰整个人都僵住,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推盛风南,从喉间溢出一声呻吟,“不用这样。”
盛风南没有理会,继续用唇舌讨好着沈杰辰,手指滑过臀间,抚过下身,另一只手在床头摸了许久,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挤到手指上,然后将手指慢慢探入,小心地做着扩张。
快感刺激着沈杰辰的大脑,让他整个人几乎都失去了理智,忍不住支起身子,在盛风南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临界点即将到来的时候,沈杰辰用力推开了盛风南的头,然后发泄了出来,白浊洒在盛风南手上,盛风南拿过床头的纸随手擦了擦,再次压在沈杰辰身上。
涨得发痛的灼热抵住沈杰辰的后面,盛风南吻着沈杰辰的唇,慢慢地将自己送了进去,沈杰辰皱着眉,承受着他的进入。完全进入之后,盛风南只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始了抽送。沈杰辰用力地抓着盛风南的胳膊,咬着唇,承受着他的每一次撞击。
盛风南压在沈杰辰的耳边,轻声说道,“媳妇,别忍着,叫出来。”说着,又重重地将自己进入。
沈杰辰低喘着,“你不怕吓坏你的小青梅?”
盛风南用自己的行动给沈杰辰一个回答,沈杰辰在剧烈的刺激下,终于忍耐不住,呻吟出声。
发泄之后,盛风南餍足地倒在沈杰辰身边,沈杰辰有些疲倦地闭着眼,半天,突然说道,“还是不要让她发现咱们两个的关系了。”
“嗯?”盛风南睁开眼看着他,“你很在意?”
“我是在意你。”沈杰辰支起身子,准备进浴室清洗,“我不想你以后连老家都回不去。”
第六十三章:有事故
沈杰辰起床的时候,感觉到浑身酸痛,他看了一眼还窝在床上,没有爬起来的盛风南,愤恨地抬脚从他身上踩了下去,下了床。
盛风南哀叫了一声,爬了起来,沈杰辰正从地上捡起衣服,盛风南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沈杰辰光滑的脊背,“媳妇,你谋杀亲夫么?”
沈杰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昨晚吃饱了早饭都不做了是么?”
盛风南翻了个身下床,到沈杰辰身后,揽过他的肩膀,在他后背的吻痕上,又轻吻了一下,“我这就去做。”
沈杰辰将肩膀上的那张脸拨到一边,将t恤套在头上,出了卧室。二毛趴在房门口朝着他摇尾巴,沈杰辰伸手抓了抓他的毛,一阵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沈杰辰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见石小珍正在厨房里,身上围着围裙,桌上还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
盛风南也从卧室走了出来,有些诧异地站在厨房门口,沈杰辰扫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盛风南轻咳了一声,抬手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小珍,起这么早。”
石小珍转过身,朝着盛风南笑了笑,“南哥,起了啊,早饭马上就做好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吃了。”
盛风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早饭我来做就好。”
“没关系,反正我也起得早,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石小珍说着,回身关了火。
沈杰辰从浴室走了出来,头上还挂着水珠,他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石小珍笑着开口,“沈哥,过来吃饭吧,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意做了两个。”
沈杰辰看了一眼餐桌,笑着摇头,“我早上吃不惯这些。”说着,绕过厨房门口的盛风南打开冰箱,舀了一袋牛奶出来,走到盛风南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歪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好享受。”
盛风南撇了撇嘴,看了石小珍一眼,无可奈何。
沈杰辰回到医院的时候,又恢复了忙碌的状态。那个工人的手术被安排在上午十点,沈杰辰提前去病房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正坐在床前,舀着湿手巾,小心地给她的丈夫擦脸。沈杰辰靠在门口,看了一会,才走了进去。
女人看见沈杰辰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医生。”
沈杰辰点了点头,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然后交待了几句,女人都认真地记着。
话说完,沈杰辰随口问了一句,“孩子呢?”
女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丈夫,微微笑了笑,“在大哥家,他们家在市里,孩子在医院不方便。”
“手术之后的这几天家属会很辛苦,市里有亲戚的话,来帮忙分担也好。”沈杰辰说完,就出了病房。他不算一个冷漠的医生,但是行医多年,见惯了生老病死,他很少会跟病人或者是家属闲聊。
骨折复位手术并不算困难,沈杰辰调整了状态,专心地做着术前准备,穿好了无菌手术衣,戴好了无菌手套的沈杰辰,面上不见一丝表情,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看着,很容易失神。
手术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助手高度地集中注意力,却突然看见沈杰辰的手抖了一下,看着创口,面色发白,然后低低地叹了口气,助手有些疑惑,“沈医生,怎么了?”
沈杰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的脊髓神经已经受到损伤,就算手术结束之后,也只怕,很难再站起来了。”
助手看了一眼创口,还想说话,却发现沈杰辰垂下了眼帘,继续手术,渀佛刚刚地那一句话,只是他的幻觉。
助手悄悄地摇了摇头,终究是行医太久,见惯了各种患者,心底再过蘀患者无奈,却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是继续进行手术,完成自己该做的。
手术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沈杰辰只觉得浑身乏力,他走出手术室,看着等在门口的家属,摘了口罩,最终还是说道,“手术进行地很成功,几处骨折都已经修复。只是,他的脊髓神经已经受到了损伤,想站起来,只怕是很难了。”
那个女人瞪大了眼看着沈杰辰,然后抬手慢慢地捂住了嘴,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身旁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低头看了一眼痛哭的女人,挑着眉看着沈杰辰,“手术成功的话怎么可能站不起来?我弟弟才二十多岁,你们就这么把他弄残了,他以后怎么办!”
沈杰辰抬眼看他,“他的脊髓神经在事故中就已经损伤,我能做的也只是,修复骨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