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下——幽幽云

作者:幽幽云  录入:09-15

“前天就已经答复过了,我以为程将军记性会很好。”邹盼舒根本不在意他的眼光,他越是这样,邹盼舒心里越安定,说明任疏狂没事。

程清鸿挥挥手,身后汇合在一起的四位保镖又被赶出去了,他还是坐到前天所坐的位置,像所有保持着上位者尊严的领袖一样气势十足,可邹盼舒早就被任疏狂的气势冲刷了不知道多少次,已能安定不乱的稳稳坐着,随即,邹盼舒看到他递过来一直捏在手中的牛皮纸文件袋。

狐疑着打开一看,邹盼舒心里涌上不妙的预感,直觉总是有点可怕,真的是任疏狂与黄静怡多次面谈、会餐或者走在一起的照片。

邹盼舒心里一刺,感觉一根细长的针深深扎到心底,拔不出来,血液只好倒流进入身体,冰冷的与新鲜热乎的血液相遇,犹如争夺战场般在身体里肆虐开,使得他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端坐。

手指紧紧的捏着书的合页处和照片,过了好几分钟,邹盼舒才抬起头,已经收敛了所有的不妥,声音略带沙哑平静地说:“我看不懂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挑拨离间,以为只是这些照片我就会离开他,那就白费心思了。”

“三百万,外加你老家的一套大房子,我查到你原来的家已经被卖掉,这笔钱你一辈子也赚不到,不要等疏狂结婚了再来哭诉,那时候没人可怜你。”

程清鸿自说自话,也不要他回答,倾着身子用两根手指尖捏起一张显得较亲密的照片看了看,放在自己膝盖上说:“如果你担心会被他找到有麻烦,这个可以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找不到你,但是需要你亲口留个言。怎样?我耐心不多,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邹盼舒一张一张收拾起桌面的照片,“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我离开他!”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音调都没有起伏,程清鸿却听出了里面玉石俱焚地决心,他开始发现自己有点小瞧了这个人,怎么打击都没用,制造误会也没用,又不能真的动手,暂时他还不想和任家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刚才已经接到门卫传来的通报,他知道任疏狂就在进来的路上,一时有点莫可奈何。

任疏狂顺利地踏入了别墅正厅,门外四个保镖早已得到命令不敢阻拦,何况任疏狂一身修罗噬血般的煞气冲天,他们也不愿正面对上。听一些老前辈不时还会感慨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的英勇事迹,如果换个场合他们肯定愿意切磋一番,此刻却不想触了霉头。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邹盼舒与任疏狂的关系,是刚刚将军下命令时才恍悟过来。

耳尖的任疏狂才踏入院子就听到了客厅的话,不禁心潮澎湃,这就是他割舍不下的人,是他怀中最契合的一部分,步履不由加快了几分。

跟在他身后的任慕海扫视了四位保镖的退缩,又望着任疏狂表面看上去有点瘦削的肩背,不免很不服气,就更觉得可惜,这人已经脱离六年之久,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做军人。

他当然也是沐浴在任疏狂这个天才光环下长大的一批人,在那些教官眼里,这些后辈哪怕是受了三四年正经训练也出不了任疏狂当年20岁前后的成绩,那应该是个天生做军人的料子,这是老教官谆谆教导时总会说出口的遗憾。现在这种遗憾也成为了任慕海的,因为他再也没有机会扳倒这个神话。

感觉到有阴影,邹盼舒一抬头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猛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文件袋手一松掉到地上去了,他眼眶一热喃喃叫了一声“疏狂”,就傻了一样站着。

此刻的天际带上了一丝温暖的光晕,那些光芒从任疏狂身后照射进来,仿佛他是一位从画中走出来的天神,是来解救自己的勇士,这一番印象长久地存在于邹盼舒的脑海里。

任疏狂双眼微微一眯,一眼就看到他袜子也不穿光着脚踝在客厅,一身便装衬得他更显柔和,心中一荡,口里却凶着语气说道:“杵在那做什么,过来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邹盼舒品味了一个瞬间,一张瘦下去的脸绽开了花似地明亮起来,顾不得捡起文件袋,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三步并作两步就朝任疏狂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真实的心跳有力地跳动,恨不得自己也嵌入到他的体内,与他的心跳一起共鸣。

他从前世到今生的寻觅,终于找到了终点——回家。

任疏狂被他地咋呼弄得一愣,随即想通是怎么回事,不免心疼他,刚刚只是短短的几眼也能看出他在这里没休息好,脸色苍白眼神疲倦,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几下,才抬头直视前方沙发上的罪魁祸首。

两人就这样对视,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他们之间自从小宇死去,已经回不到往日的兄弟情,一道生死鸿沟谁也跨越不过去。

对视了好几分钟,两人不约而同错开了视线,这一次交锋程清鸿知道自己败了,不甘心也没用,好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刻。

刚刚得了指示到楼上收拾了包裹,建安把邹盼舒的行李递给任慕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任慕海眼皮子一跳,直直看了他半分钟才伸出一个手一把抓住两个包,手上的劲道让人怀疑如果是谁的脖子肯定就要被拧断了。

任疏狂等他拿到所有的行李,眼神一扫地面上的文件袋,程清鸿一惊正要阻止,任慕海已看出端倪走上前捡起来,也没打开的意思,直接调头就往外走去。

他的年纪虽然比程清鸿小多了,级别也没有程清鸿高,但是大家的地位是一样的,目前程清鸿还不是程家一把手,任慕海说不定都会比他先上位,而且此时是任家占理,任慕海又不是老古板,更不会去遵循什么老旧规矩,上了门外的敞篷吉普军车,把包裹往副驾驶座忿忿一扔,拧开了发动机。

“清鸿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我们彼此都好自为之,我是真的不愿意与程家对上,别再逼我了。小宇的事情,从头到尾,我想你应该清楚,别忘了当年小宇的手机号是用我的身份证号注册的,他非要和我连号买,注销的时候我查过通话记录。”

程清鸿的手简直要扭曲掉,这是他心底最深的密码,当年他就想去销毁那次通话记录,他深知自己的父亲非常爱慕后妈,对小儿子更是倾注了所有的父爱,如果知道自己在小宇自杀的前一晚竟然还训斥过他,肯定难以善后。

他的双手攥着唯一还留在这里的一张照片,锋利的折痕划破了手掌也没去理睬,他心底深深的怨恨似乎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疏狂,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从小我对你比对小宇还亲……”程清鸿的语气有点哽咽似地,脸上也带着悲恸。

邹盼舒一听,本来就攥得很紧的手,更是抽了一下,手里捏着的任疏狂的腰腹也随之一收缩,他赶忙放开手掌,给他揉了几下,不知道会不会乌青。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掀开,我沉默是因为我把小宇当成好兄弟,清鸿哥也是我亲哥。但是,”任疏狂不为他的话而动,选择了把话说清楚,搭在邹盼舒背上的手重重摩挲了几下,“邹盼舒现在是我唯一爱的人,从前我没爱过任何人,以后除了他也不会再爱任何人。所以,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先走了。”

任疏狂说完话再次深深地看了程清鸿一眼,仿佛要记住他现在的模样,又好像是警告,才双手一伸直接把邹盼舒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去。

“啊!”邹盼舒刚还心动神移,脸上都羞得燥热起来,从未想过一向不说甜言蜜语的任疏狂竟然会当众说出如此感人肺腑的宣言,这简直要把邹盼舒化在这里。光是听着他就觉得人要软化掉,站都站不牢了,正要施力依靠却被横抱起来,不由惊呼出声,一出声自己都听出这声音里带着点鼻音,肯定是太过感动的后遗症,这下他也顾不上看旁人什么样子,就像个鸵鸟一样干脆把脑袋埋到任疏狂胸前去,最好缩小到谁也看不到为止。

任疏狂心底并不好受,二十年的兄弟情一朝斩去,难免伤感,可是邹盼舒真实如小孩一样的反应惹得他心情大好,一下就冲散了那些愁绪,明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心里早已接受,也就放开胸怀,出了院门就低声闷笑了几下,更是引得邹盼舒伸出拳头捶了他几下。

任慕海都要等得不耐烦了,蓦地看到任疏狂两人的样子,那样柔情似水的人和刚刚杀神似地人一点重叠样都没有,他裂了嘴像是傻了一样不能接受,落差实在太大了。

任疏狂眼神犀利地一瞥,他才如吞了鸭蛋一样难过闭了口扭头看前方,半响等后面的声音静下来,后视镜一看应该坐稳了,才猛一下踩了轰轰响的油门往外开去。

67.干儿子

等到人都离去,别墅正厅再次像个垂暮老人般冷寂,程清鸿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又狠狠地吐了一句词,只见他的手从沙发侧面一摸,手上摸出一颗扣子大小的黑色按钮似地东西,是他刚才神不知鬼不觉放在此处的监听,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手指一用劲咔嚓一下没捏坏,他又起身从桌子上直接抄起一个烟灰缸砸了下去,那小黑点才一下粉碎性四散开去。

“如何?任叔是否得到想要的结果?监听器我已经撤了。”程清鸿掏出手机拨了号,口气不是很友好地说:“不要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情,您是不方便操作,我可是把疏狂得罪透了。”

“呵呵,清鸿做事情我放心。今年那批名额我任家就退出去不争了,至于程家是不是全部吃得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不劳您费心,没有这个金刚钻就不揽这个瓷器活,只要任家不参与,这批名额多少我们都能吃得下。”

“好,年轻人还是有胆识,比你爸果断,那就拭目以待了。”

任将军慢悠悠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也倏的收了起来,靠在他办公室宽大的木椅上闭目养神。

半响,睁开的双眼再次精光四射,仿佛刚才的倦意都不曾存在过。

这位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不由暗叹一声,他这么做自有理由。

程家是第一个敢这么走出一条新路的大家族,想要横跨两个中心——政治与经济,妄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要保持S市的经济龙头地位,又想要在B市军界分一杯羹,这个想法程家早就在暗地里策划,只不过一直没有付之行动,前几年因为小辈的事情,任疏狂退走,程家借此之势趁机表态,硬是压住任家一头,走出了第一步。

任承国当年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与程家撇清,但一方面自己儿子什么也不说就像是真的理亏一样,另一方面妻子也因为小辈与手帕交断交,家庭内危危可及,他就闷着承受了一回并没有给程家制造麻烦。

谁都没有想到六年后再回望,自己的儿子才是那个吃到螃蟹的人,经济上与肖家、柏家、黄家等各大龙头交好和合作,甚至还延伸到B市去,借助张家主家的力量还多得了一份助力,程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任承国正是得知了儿子的计划,也看出来程家蠢蠢欲动,才干脆拿出两年一次的S市的升迁名额做赌注,一来他要看看儿子的态度,是否还会如当年那样退缩,二来正好缓和一下程家的紧张,给程家一个兴荣的假象,任家确实不会争这些名额,但是黄家会上位,张家也会出手帮扶,到时候程家也只能望洋兴叹。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任疏狂的强势宣言,甚至如果自己不妥协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从经济上制裁程家,宁可打草惊蛇也要保住邹盼舒,这是任将军想像不到的,他监控了任疏狂这几日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惜让任慕海陪同观察,让程清鸿留出监听器,双管齐下终于肯定自己儿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作为一个将军,他难以接受自己出色的儿子出色的兵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作为一个父亲,他更难以下咽,男人和男人要怎么样过一生?

别人可能还不清楚,任将军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却非常深刻,当年的事情有隐情这是他的判断,也为了儿子退了一步,现在儿子强势表态,他又妥协了一次,不管是为了任家派系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小家,他不得不正视任疏狂下半辈子的生活。开始思索要好好和任妈妈详谈,如果说还有人能够做通任妈妈的思想工作,也非他莫属了。

任将军如何烦恼,甚至为了避嫌利用程清鸿设局这些事情任疏狂都不清楚,他除了判断出这件事情后有父亲的身影外也不打算追究,他的宣言既是警告程家,当然也是为了传到父亲耳中,比如,他这辆车前座上一身迷彩服的家伙就肯定会如实禀告。

“给我。以后记得把袜子穿上。”任疏狂把邹盼舒翻出来的袜子接过来,让他往后靠一点,把他白皙的双脚摆到腿上。

邹盼舒瞄了一眼前座那人的后脑勺,这人他没见过,不过他和任疏狂之间的不对头还是能看出来,虽然脸上还是臊得慌红扑扑的,不过没人围观也就坦然了,心安理得接受任疏狂的服侍。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程将军今天也不会露面,晚一点就会上楼去穿的。”

“难道你还想有意露给别人看?”任疏狂闻言,手下蓦地用力一揪他的脚掌心,要不是知道他是无意识的行为,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

“唔……嘻嘻……你不要挠我那里,太痒了……嘶……”邹盼舒脚一抽没抽出来,被咯吱得摇晃起来,一下撞到了车门上,脑袋顿时僵住了。

任疏狂一惊,抬头望着他带着水雾的一双大眼睛,伸手把他拉过来凑过去看他后脑勺,摸了摸竟然有个小包包,可见是真的撞疼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气,不顾他的阻拦给他揉了几下,看看没什么大碍才放开手,示意他把鞋子穿上。

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狂奔,任慕海车驾技术一流,加上有高架直通永园公寓不远处的路口,路上也没有过多堵塞,长长的一声“吱——”一个急刹停在了公寓楼下,这家伙就连刚才进小区门都那么嚣张长鸣,把物业的人吓了一大跳一看牌照和车子,远远就开了闸不敢吭一声。

“你们真当我是个司机啊,两个大男人打情骂俏,真不害臊!”任慕海一停车就回头怒斥了一声,他古铜色的脸上经受过风霜似地带着铁血阳刚,与任疏狂完全不同的性感。

“这是任慕海,这是邹盼舒。”任疏狂眼神望了他一下,给两人相互通了姓名,再多就没说,率先下了车伸手探到副驾驶座拿行李包,刚才邹盼舒翻找袜子鞋子时弄乱了一些,他三两下就塞了回去拉上拉链轻松就拎了出来。

任疏狂可以不在意,邹盼舒却真是害羞了,被人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指责,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红着脸下了车,猜到这人大概和任爸爸是上下级关系,也算是在救自己出来这件事情上出了功劳,当下就恭敬地行了个礼,并且郑重地道谢了。

这下任疏狂可就不肯了,关这小子什么事情,别以为开个车子来回就真的出了力,还不知道此次碰面他和任将军一大一小两个狐狸是何打算呢,就要拉着邹盼舒走人。

邹盼舒扯了扯任疏狂的袖子,嗔怪地望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这么没礼貌,何况这还是任家人,更要好好对待,看任慕海也有点愣怔似地,便说:“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喝杯热茶再走。”

“这还像点样子,正好,口渴了。”任慕海不知道想到什么,利落地下锁拔出车钥匙,车门也不开直接一个翻身如燕子般轻盈落地,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把车子停到车库去了。

邹盼舒也不提醒,这种人做事情往往随心所欲,说了反而不讨好,遂笑眯眯地领着人就往电梯间走去,一手还拽着不是很高兴的任疏狂,心想还是自己尽量多主动,免得任疏狂以后更为难。

三人气氛怪异地进了公寓,主要还是任慕海一脸好奇加得意状,而任疏狂那是黑着脸,很有未接到人之前的肃杀感,任凭邹盼舒一个人在那招呼人坐下,他把行李往主卧里一放,出到客厅与任慕海对坐着大眼瞪小眼,倒是要看看这家伙准备弄些什么幺蛾子。

推书 20234-07-29 :银墨(卷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