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计划 中——伊莱纹

哈利看着斯内普沉稳而内敛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现在……让我们来说说贝拉。”斯内普完全是逼着哈利去面对现实的问题，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斯内普几乎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却依旧能记得第一次杀人的那种恐惧和无措，即使到后来已经麻木，却依旧深刻的记得那一次的感觉。

“……我杀了贝拉……贝拉瞪大了眼睛的看着我，好像塞德里克那天死亡的样子……她胸口的血不断的涌出……”哈利的眼睛惊恐的睁大，回忆那天的景象让哈利仍然觉得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捏着他的脖子，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战争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你已经这么做了……”斯内普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干掉贝拉的，但是怒火好像要把我的脑子烧掉，我不是……我不知道……”哈利语无伦次的说道，想用手捂着脸，却把手肘一下撞在了斯内普身上，引起了斯内普一阵闷哼。

“别动，波特。”斯内普低吼道，把哈利的脑袋压在他胸膛前，“贝拉不是好人，她曾经害了很多人，许多人的家庭都被她拆散，有许多孤儿也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她想要杀死你……还把阿瓦达索命施在了布莱克的身上……”

“可是……”哈利低声说道，“我杀了她……我杀了她，我应该把她送去阿兹卡班，让她接受审判的……”

“法律不是万能的，以前有许多食死徒用各种方法逃过了审判，你现在可以这么想，如果死了一个贝拉可以拯救数以千计的人，那么……即使你杀了她，这也是值得的。”

“我……”哈利惴惴不安的看着斯内普，表情很纠结。

“战争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不是闹着玩的，”斯内普冷酷的说道，“如果战争真的打起来，那么在你手下死去的人将会越来越多，这一点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战斗中如果你手下留情，说不定你会死在对方手上，因为你不会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自己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人？”斯内普轻声安慰道，“不，你不会。阿不思总说你有黑魔王没有的东西。”

“爱？”哈利下意识的说道。

“没错，就是爱。”斯内普忍住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相信阿不思已经对你说了不少……”

“……”连哈利自己也觉得，爱这个字眼在斯内普的口中说出来有说不出的别扭。

“咳……”斯内普轻咳了一声，“你只是有点不适应，”见哈利瞪着他，斯内普轻声说道，“没有人能适应杀人，但是环境却不得不让我们这么做。尤其是你……”

“我不想杀人。”哈利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刚发出来就飘散到了周围。

“我知道你不想。”斯内普轻轻的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哈利凌乱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身上的人，“外面很多人都在等着你醒过来，波特。很多关心你的人。”

等了半天，斯内普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波特。”斯内普低声喊道。

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斯内普才哭笑不得发现少年似乎已经睡着了，红彤彤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伤痕累累的嘴唇红肿不堪，斯内普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吻，逃避似的移开了那红的过于醒目的唇瓣，斯内普坐了起来。

算了，既然还不能面对现实，不能逼得太紧。斯内普半蹲了起来，然后把少年轻轻抱了起来，总是要让少年自己把问题消化，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够帮到他，除了他自己。只有克服自己的障碍，才能真正的走出来。

如果少年在醒过来之后继续装失忆，斯内普顿了一下，只能寄望少年不会做蠢事。因为他不想再谈起那个该死的字眼。浑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时间尚早，还是梦境的关系，沿路上斯内普并没有遇到一个人。把怀中的少年一路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斯内普把少年放在床上。

这才开始把少年的已经废掉的睡衣脱下来，绳子的勒痕还有被绳子磨得破皮的痕迹呈现在斯内普的面前，甚至有些青青紫紫的已经现形，斯内普有些懊恼，但随即想起这大部分都是少年自找的。

又看了两眼，斯内普走出卧室，在架子上拿下两瓶魔药。小心翼翼的把魔药涂抹在浑身是伤的身躯上，斯内普其实是想把这一身的伤痕留着好提醒哈利凌晨时分发生的事情，但……算了……

他绝对不承认他是不忍心。看着破皮的地方在魔药的作用下渐渐收拢，最后恢复成最初的样子，斯内普又拿起另外一瓶魔药，开始在少年身上的青紫处开始小力的揉抹。手底下的肌肤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斯内普胡乱揉了两下，见青紫处基本被魔药涂上后，斯内普立刻把魔药放下，从衣柜里拿出少年的衣服。

066.梦境内的情愫

“唔……”床上的少年不适的动了动，随即一声低哑的呻吟在静谧的卧室里响起。少年抓紧了被子，蜷着被子滚了两下，接着就撞上不算坚硬的某物——嗯，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某人的身体。

少年也发觉了前面有阻碍后停下来，但没过多久，又自动自发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再次动了动，手悄悄的放开了被纠成一团的被褥，下一秒手脚并用的攀上刚才撞上去的某物。少年的姿势像极了抱着一个大抱枕，毛绒绒的头更是得寸进尺的那“抱枕”上面蹭蹭。

“波特，”过了好一会儿后，包藏着愠怒的声音突兀的在卧室中响起，“给我滚下去。”说着，斯内普开始用手推顶着与自己紧贴着没有半分空隙的温软身躯，却在他单方面的推拒中，听到了少年带着些许痛苦的闷哼。

“唔……”若有似无的呻吟震动了斯内普的胸腔，近乎趴在自己身上的身躯依旧软绵绵的黏着自己，魔药教授不知道少年是如何做到的，既让他无法推移半分，却又软软的让他无所适从。

静默了一下，斯内普才干巴巴的说道：“既然醒了，就从我身上下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胸膛上的脑袋又在魔药教授的身上蹭了蹭，隔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的抬起头来。只见少年初时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揉揉了模糊的双眼，接着——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忽然充斥了斯内普的双耳，“你……我……啊，对、对不起。”哈利语无伦次的看着斯内普，“我……我以为……”来不及解释什么，少年就想要从魔药教授的身上爬起，但由于身体上仍然有些有酸软，少年磕磕碰碰了好几回才顺利移开了自己的身体，结果因为过于惊慌而连人带着被子狠狠的掉落在了地上，又是一声彻耳的尖叫，令斯内普的脑子里泛起阵阵疼痛。

“闭嘴！”斯内普恼怒的低吼道，却无法阻止少年在感受了失重接着在“无意中”的情况看到自己那块破破烂烂的手表所显示的时间后，再次的惨叫声。

“啊啊啊——要迟到了，我的O.W.Ls考试啊！”哈利奋力的想要从地面爬起来，但却与被子纠缠在一块儿而未能如愿。

“……”斯内普坐在床上黑着脸看着眼前的“表演”不语，似乎想要看跟前的某人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少年似乎费了九牛二虎才把身上缠成一团的被子解开，匆匆的把被子丢在床上，看也不看一眼床上正瞪着他的某人，风风火火的冲进盥洗室。

少年穿戴整齐出来后，不见了魔药教授的踪影，随即一改之前旋风式的行动，磨磨蹭蹭的向着卧室外走去，少年手握在门把手上，却又迅速松开，接着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把卧室的门打开。魔药教授果然在办公室里原本沙发的位置坐着——为了用餐方便，魔药教授把沙发和茶几变成了餐桌和椅子，而在餐桌上放着两份香喷喷的早餐，食物的香气瞬间把哈利肚子里的馋虫勾起，更开始叫嚣着需要食物的填补。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身体需要绝对需要能量的支撑，只是，少年似乎有意识的忽略了这一切，急匆匆的想要从魔药教授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波特，你想去哪里？”就当哈利自认为可以走出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斯内普不疾不徐的声音忽然响起，似笑非笑的腔调更是瞬间让哈利的头皮发麻。

“……先生，我的考试快要迟到了。你知道……”哈利并不转头，努力忽略从背后似乎可以穿透他整个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把手搭上了门把手。

“回来。”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命令，随即斯内普又补了一句，“坐下，吃早餐。”明明没有怒意，却依然让哈利身体开始发颤。

哈利硬是顶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僵硬的转身，机械的走向了斯内普所在的方位坐下，即使面前的食物正飘散着浓浓的香气，却无法让哈利拿起餐具去享用，即使他的肚子正在不停的打鼓。

斯内普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开始吃着早餐，并不对少年的举动发表任何的意见。就像刚才命令少年坐下吃早餐的并不是他。哈利呆坐在了椅子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斯内普的一声不吭而开始坐立不安，不时的挪动着椅子和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动作，似乎想要制造声音提醒正慢条斯理消耗着时间的某人他真的快要迟到了，只是魔药教授似乎选择性的失聪了。

“先生……我不想吃早餐。”哈利终于忍不住对着斯内普说道。

斯内普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瞟了因为着急而憋红着一张脸的哈利一眼，接着放下手中已经被叉起的松饼。

“不饿？”斯内普轻声询问道。

哈利大力的摇了摇头，但肚子极力不配合的嚎叫却让他的脸顿时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我考试快要开——”哈利这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斯内普逼人的目光打断。

“波特，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斯内普冷冷的看着哈利，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魔药教授的话让哈利的表情一僵，醒来以后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平静即将再次被打碎。

斯内普随手一挥，餐桌和椅子又变回了茶几和沙发，桌子上的早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把茶壶和两个茶杯。

与魔药教授对视了一会儿，哈利的脸忽然垮了下来，手指也纠结了起来，“我只是……”迟疑了一下，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只好换了一句，企图重新开始——

“其实我……”

斯内普依旧看着哈利，耐心的等待着哈利的说辞。

“抬起头来，波特。”似乎不满意哈利躲躲闪闪的低着头，斯内普沉声说道。“你格兰芬多的的勇气呢？”

这似乎是斯内普第二次对着他说这个词。也似乎……逃不过去了。

是的，他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一开始在湖底救人的时候仅仅以为那是自己对魔药教授的映射，也在魔药教授第一次打破常规的让他留宿在自己卧室甚至同睡一张床的时候肯定了魔药教授也一同进来了他的梦境，其实他可以直接让梦境中潜意识把魔药教授赶出他的梦境，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其中当然有魔药教授可以进来第一次也自然可以进来第二次的原因，而魔药教授的举动也告诉哈利，他已经进来不止一次，但真实的原因他自己知道。

因为魔药教授有所顾忌，所以他才可以为所欲为，他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举动，所以可以和他同塌而眠，甚至把他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在现实中，魔药教授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至少现在不会做的事情。

贪恋着斯内普难得的温柔，也留恋着魔药教授的体温，却依旧抵不过那些事情带来的冲击。自欺欺人的行为比想象中还要痛苦，一遍一遍经历这样的记忆，但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却一直深刻的烙印在了记忆里，不曾抹去。

格兰芬多的勇气似乎嘲笑着他的懦弱，懦弱得连现实都不敢面对。

“抬起头来，波特。”斯内普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少年那张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猛的站起来，恶狠狠的捏着少年的下巴，逼迫着少年抬起头，只见少年失去焦距的双目早已泛红。

“我以为昨天晚上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斯内普冷硬的说道。

“我知道……”即使被狠狠的捏住了下巴，哈利这时候的话却没有半点含糊。而这时候。，哈利才像是忽然感受到来自下巴的压力，斯内普的手劲几乎能让他听到骨头不堪重负的声音，哈利瞪大着眼睛，努力想要把盈在眼眶里的泪珠逼回眼睛里，但下一刻，斯内普却忽然用另外一只手拿开了他的眼睛，接着那只有着老茧的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老混蛋，不知道这样会让他的眼泪流的更快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动作便成了少年的脸埋在了魔药教授的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魔药教授的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当然你我都知道没有如果。何况也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哭够的少年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但两人的姿势却越发尴尬起来。

“我……”哈利呆滞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斯内普，努力想着自己半趴在斯内普身上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斯内普却一直面无表情。“先生，我……”

“起来。”斯内普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硬挤出来，干涩得让两人都觉得很是别扭。

当然，别扭的似乎不止是魔药教授的声音，还有魔药教授那似乎一直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动作的身体。

067.梦境内的定情

“先生，你……”由于两人身体相贴的关系，哈利几乎是在回过神后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斯内普的不寻常的状态，哈利几乎是忽略掉了斯内普那句“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斯内普。

气氛……有些微妙，压在斯内普身上的动作让哈利投落在魔药教授身上的阴影，还有没戴眼镜，让他有些看不清楚魔药教授的表情，哈利眨了眨眼睛，双手搭上了的肩膀，微微的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一点，“先生……”哈利望向斯内普的脸，忽然发现魔药教授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一丝冷汗。

“先生……”哈利着魔般的伸手朝着斯内普的额头探去，却发现魔药教授的身体似乎绷得更紧了，但……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也是……是被吓到了。

哈利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手因为魔药教授并不正常的呆愣状态而缓缓的在魔药教授脸上滑动了起来，轻轻的从魔药教授已经有了些许皱纹的额角顺着脸颊而抚过，最终停留在了魔药教授的脸侧。“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