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梅子青时

回来好象非常吃惊，不过听说橙子醉了，没有多问什么，赶紧就出来帮忙了。

两个男人搬一个醉死过去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费尽力气才把橙子扶到床上躺好，绿绿也

没有力气和心情去管店里的事情了，直接把悠垣赶下去看店。

把大门锁上，心神俱疲的绿绿把自己埋在沙发靠垫里……终于空下来了，终于安静下来了，就感觉心

中一阵阵的绝望空虚，眼中满是酸涩，为什么却没有一滴的泪水……

原来，暗恋的感觉比失恋幸福多了！原来，自己留在橙子身边并不仅仅想做一辈子的兄弟！原来，当

初自己对橙子还是存在着幻想！原来，他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否则，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空洞的

感觉？怎么解释自己对橙子刚才的态度的失望？怎么解释自己竟然会有一种不顾一切逃开的冲动？

但是不行，他已经让橙子为难了，无论如何，明天都要勇敢地面对清醒过来的橙子。今天事情来得太

突然了，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其实也说明了他最近真的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些期待，所以才会失去

了一贯的警觉心……幸运的是，橙子无意的醉酒，正好给自己时间好好想想这么面对这一切……如果

，他真能静下心来思考的话，能吗？

绿绿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现在是一片空白还是一团乱麻，反正他开始找不到思考的头绪，越是努力去想

，越是感觉心中很空、很空，而且那份空空的感觉在扩散，似乎会渐渐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绿绿跳起来，不愿再多想，得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不能下楼去，他今天

晚上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对了，橙子！终于找到点事情做

了！

他到卫生间端了一盆热水，拿上橙子的毛巾，来到橙子的床前，挤了个温热的毛巾把子，轻柔仔细的

帮橙子擦了擦脸和双手……

橙子的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的呢！这样睡一定不舒服。绿绿轻轻帮橙子解下领带，松开衬衫的两颗纽

扣，这样应该可以了……呃，还有，这个太难了点，橙子那么重……还是算了……可是这样真的不舒

服的……好吧，试试看……先解开搭扣，然后使劲抱起橙子的腰，一点一点的抽扯……呼！总算把皮

带拿下来了！

绿绿松了一口气，累坏了！先靠会儿吧，橙子的胸膛还是记忆中那么温暖啊，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

橙子的心跳有点快呢，感觉真好，真想就这么靠着睡去……

悠垣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楼下店堂。刚刚被绿绿彻底忽略的晨晨立刻带着八卦的神情迎了上去…

…

“怎么样？怎么样？绿哥哥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老板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对他自己的事更是沉默。

“他一句话也没对你说？”晨晨不死心。

“倒是和我说了一句。”

“什么什么？”快说啊，臭悠垣，卖什么关子！

“老板对我说，‘你先下去继续看店吧’。”就这一句……

“死悠垣，你耍我哪？”这样也算？！

“本来老板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嘛！”

“然后你就乖乖下来了？”-_-|||

“对啊！他是老板嘛，他叫我看店我当然就得看店了……，再说了，今天是周末，本来就店里就很忙

，我是应该多照看着点。”

“那你跟在旁边那么半天，就不会问问？”笨死了！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早知道自己刚才不顾一

切跟上去好了……

“怎么问啊？总不能直接问，‘老板，程大哥和你说什么了’？”他是男人啊，现在这样都已经很八

卦的样子了……

“你就不能问问我哥是怎么喝醉的？猪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让她失望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直接上去问啊？喝醉的是你哥哥，你也不表现一下你的关心……”其实他也想知道

啊……

“我！我怕绿哥哥不好意思嘛！”臭悠垣，你出息了呵！敢用这种态度对她了……

“他干嘛看到你要不好意思啊？”不明白。

“笨！老哥约他出去为的什么？搞不好他们已经互诉衷肠了，所以老哥一高兴，就醉了！然后，绿哥

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随便一推理肯定就知道我是明白整件事情的，那他见到我，是不是会不好意思

那么一下下？”

“那又怎么样？跟你问不问有什么关系？”她会那么“善良”？还怕老板尴尬，以她的性子，应该是

赶紧冲上去细细观察老板“不好意思”的样子才对吧？她费那么多劲，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你什么意思啊？”他以为她听不懂啊？有古怪，竟然还敢暗讽她……刚才那个当然是借口了，真正

的原因偏不告诉他，哼！

“没有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今天晚上，每个人都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怪就是了。

“总算说对了一句话！今天晚上确实每个人都怪怪的！你也一样！”她就是发现和哥哥出去吃完晚饭

回来的绿哥哥有点不一样，好象有种陌生的、带着一丝脆弱的疏离感，让她强忍住了上前探问的欲望

。

究竟怎么回事呢？照道理大哥这个直桶子开门见山哗啦哗啦的把自己的感情都倒出来，两个人就应该

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才是，怎么感觉现在有点“横生枝节”啊？可别是什么暗恋多年终等到守得云开

见月明时发现自己身患绝症后忍痛割爱之类的烂情节吧？

啊呸呸呸……她真是小说看得太多了！唉，今天注定又要带着疑问辗转反侧了！做人妹妹真是难啊，

做一个笨笨的哥哥的妹妹更是难啊，做一个笨笨的喜欢同性的哥哥的妹妹更是难上加难啊……

这边晨晨陷入“自怜”中，而那边悠垣也赶快开始了手中的工作，只是，他也怪怪的？有吗？悠垣皱

眉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怎么怪了……

谁？谁在用那么多的针刺他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明亮的阳光原来也会让人觉得刺眼……忍不住又

闭上眼，慢慢适应一下，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家具，自己是在绿绿家的客房嘛，程橙觉得头痛

欲裂，喉咙发干，发苦……是有点熟悉的记忆中宿醉后的痛苦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现在究

竟怎么回事？

再次闭上双眼，忍着剧烈的头痛，程橙努力地回想着，昨天，他请绿绿去吃日本料理，向他表白自己

对他的感情……然后，然后绿绿怎样呢？对了，绿绿说了“不可接受”……绿绿说他不能接受自己的

感情！想到这，程橙觉得不止是头疼，胸口又有了一种熟悉的酸痛，和昨天晚上在饭店时感受到的一

样的那种痛……后来呢？后来怎样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后来他怎么就喝醉了呢？是绿绿送

他回来的吧？应该是……

深深吸了一口气，程橙坐起来，昨天连衣服都没有换，还好，领带和皮带有人帮他除去了，否则他肯

定不止只有脑袋和心口两个地方疼……说明绿绿对他还是关心的，那应该还有机会吧？无论如何，他

程橙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个，昨天的醉酒只是个意外而已！

觉得感觉好多了，程橙于是勉强起床，准备去漱洗一下，昨天没有洗澡，身上都要臭了！他一定要振

作精神，重整旗鼓，再度出击……而且！下次找绿绿谈一定不会再有酒了！

走出客厅，程橙看到餐桌上一如前两周一样，摆放着早餐，太感动了！绿绿还象以前一样的待他啊。

不过，有点不同，今天的早餐只有一份，绿绿也没有在餐桌旁等着他……

“绿绿，绿绿……？”房间没有，厨房没有，出去了？

那个，今天，他起得比较晚嘛，已经，看一下客厅的挂钟，呃，七点半了，绿绿店里忙，不等他是正

常的！虽然，现在只有七点半，没到“东篱”的开门时间，不过身为老板，开店前总要打点打点的…

…

啊——！！！只有七点半而已，绿绿就躲出去了！就算周六生意好，“东篱”又不卖早点！

第十五章

洗漱打理好自己，吃过绿绿准备好的早点，程橙神清气爽地下楼去。

“东篱”还没有开始对外营业，淡绿色的店堂在橙黄的晨光中显得特别的清爽，程橙朝吧台内晃动的

人影走去。

“早，你怎么在这里？！”程橙失望地朝抬起头来的人打招呼。

“程大哥，你也很早啊！我周末也在这里上班的嘛，你忘了？”悠垣笑咪咪的回答。是早了点，不过

晨晨说得对，早起的小鸟有虫吃，呵呵。不过早起的虫子嘛，默哀一下……

“也没必要这么早吧？”悠垣和晨晨呆在一起久了，眼神中的那抹古怪都和晨晨如出一辙，又有什么

“阴谋”？

“早的也不止我一个啊。”悠垣看着走进店的人，挑眉说。

程橙回头，再次失望！“晨晨，考试都没见你起那么早啊！一大早和悠垣来店里约会啊？”

“不是啊，昨天你喝醉了嘛，家里担心，一大早派我来关心关心你啊。”晨晨笑得很灿烂，逮到大哥

了，终于可以仔细问问昨天究竟是什么回事，不枉费自己一大早爬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第一次喝醉。”不过从来没有这么懊恼就是了，什么时候醉不好，表白的时

候喝醉！

唉，看到是大哥喝醉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了，绿哥哥那么“善良”，大哥安全的很，太安全了

，失望是意料中的事情……为什么不是绿哥哥喝醉呢？不过从来没见绿哥哥醉过，应该是她从来没见

绿哥哥喝过酒，连“东篱”都没有酒卖，不知道他的酒量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机会“放倒”他呢？晨

晨坏坏的想着。

“哥，怎么不见绿哥哥？”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他。悠垣，绿绿是不是在厨房？”

“没看见，我来的时候老板不在店里，我还以为他在楼上呢。”悠垣也奇怪的说着。

“那你怎么进来的？”绿绿不在，谁给悠垣开门的啊？

“昨天你喝醉了，老板在楼上照顾你，店门是我关的嘛！”

“对了，哥，你昨天怎么会喝醉的啊？”晨晨接口问，绿哥哥不在也好，方便他们对大哥“逼供”，

这才是他们那么早来到“东篱”的原因啊！

“不记得了，大概不小心喝了点酒吧。”讨厌，他想不起来……

“你约绿哥哥不是为了表白的吗？怎么会给自己倒酒呢？”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的。

“酒能壮胆嘛！”结果证明这句话不是人人都适用的。

倒~~~！大哥也太紧张了吧，想得这么多，不象以前的大哥了，看来绿哥哥在大哥心中的分量比她预

计的要重得多啊，真是——太好了！

“那你壮了胆之后表白了没有？”悠垣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喝了酒之后的事情了，应该说我根本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喝了酒的！不过，我应

该在喝酒之前就表白过了！”想到这个就郁闷啊，被绿绿拒绝了……

“真的？不可能吧？”晨晨怀疑的说，大哥要是表白了绿哥哥昨天晚上为什么会一身的落莫？倒象是

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那绿哥哥什么反应？”

橙子摇摇头，叹口气……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成？”悠垣不明白。

“绿绿他，唉，拒绝我了……”打击……

悠垣和晨晨面面相觑，拒绝？！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表白的？”晨晨继续问，估计问题还是出在笨大哥身上。

程橙看着眼前两个“八卦”的家伙，没好气的说，“表白就是表白了，你们管怎么表白的干嘛？”

“我们在帮你啊！”当然，他们也想看戏就是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你不想追到绿哥哥了吗？

”她绝对不允许大哥打退堂鼓的！

“谁说的，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绿绿绝对值得他坚持！

“对！一定不能放弃，绝对不能让绿哥哥给别人抢走了！哥，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出主意的……”

这才是她哥哥的性格嘛！不象绿哥哥，闷死自己的那种，难搞得很……

“什么别人？！谁啊？”程橙的眼光忍不住瞥向悠垣……

“你看我干什么？晨晨的意思是要你加油，老板那么优秀，现在没有人和你抢不代表以后都没有和你

抢。”悠垣委屈的辩白。

“我知道，绿绿的优秀我比你清楚！”

“好了哥，你先仔细和我们说说你们昨天究竟是怎么样的表白的，我们帮你分析分析。”晨晨打断两

人无意义的争辩，得抓紧时间哪，绿哥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了呢。

程橙挣扎了一会儿，算了，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大家合计合计也好的。

……

“你这就叫表白了？！”晨晨和悠垣两人听完程橙“表白的故事”忍不住同时大叫出来！有没有搞错

，这连暗示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他还真是天才！这么不清不楚的几句话，竟然敢说他已经表白了！

“凡事总要循序渐进的嘛！说得太直白的话以后万一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呢？而且绿绿那么聪明，他明

白我的意思的。”

明白才怪！聪明的人才容易钻牛角尖呢！何况绿哥哥一直觉得他的感情是那么的“无望”的！哥的神

经真的粗惯了！其实他一直这样倒也简单，偏偏他这次要来个婉转的，唉，自己不擅长的方法，砸了

不是？！

“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是要让绿哥哥明了你的感情，明了后他的反应应该都是一样的。暗示来

暗示去，大家都在猜谜，反而容易猜错！”笨哥哥！

“猜错？你是说我误会了，绿绿其实没有拒绝我？”

“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绿哥哥。重点是你怎么知道绿哥哥真的明白你的意思？”

程橙仔细一想，也对啊！坦率一些才是自己嘛！不管绿绿是否清楚自己的感情，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