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勺里嗡嗡作响。
“你他妈没事儿找蔡军说了什么?嗯?!”方皓关上门,就冲着叶鹏吼一句。
叶鹏不回话,他习惯了,反正只要沉默忍道方皓发泄完,就可以了。
“你不说话是吧?”方皓拽着他就去卧室,一甩手就把他扔去床上,吼着,“脱衣服!”
叶鹏就乖乖的解着钮扣,依旧不作声。
方皓看着就来气,个闷葫芦,三巴掌打不出个闷屁!
“你不说,我有办法。”方皓冷哼,“我可以去问蔡军。”
叶鹏果然抬头:“别!你别去骚扰他!”
方皓冷笑,果然。
“怎么着?还真对他余情未了?”方皓上去一把拉开叶鹏的衬衫,崩了两颗没来得及解开的钮扣,看着他一览无遗的胸前,又嫌恶地甩开他,
“我偏就要找蔡军,你看看你,木讷无趣,人家蔡军在床上,可比你风情万种多了。”
叶鹏瞪着他,双目充血,想到了李小瓜口中,他和带蔡军上酒店的事儿。
他心里早就对方皓‘趁人之危’的手法了如指掌,这下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了。
方皓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哪儿会真知道蔡军在床上怎么着,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没想到,真说中了。
叶鹏突然发了急脾气,上手趁着方皓没来得及反应就推了他一把,方皓连退几步,好一个踉跄,背撞到墙上,回头看叶鹏,对上叶鹏怒目,真有些懵。
“你真的上过蔡军了?你!……你个禽兽!”
方皓刚想冲口而出的骂语,冷不丁觉着叶鹏的话里有话?
叶鹏似乎认定了自己和蔡军有过什么,但是,前几天他和蔡军上酒店的事儿,只有鼎向荣的手下目击到他们离开酒吧才对,怎么会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叶鹏如果不知道自己和蔡军上酒店,那他从何认定蔡军和自己有过什么?
“是又怎么样?你跟踪我?”方皓试探着叶鹏。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跟踪你这种禽兽,是小……”
刚要出口,叶鹏心里一转,不行,他不能供出李小瓜,不然李小瓜会死的更惨。
方皓终于明白了,小什么?叶鹏嘴里的小字,还不就是李小瓜么?很好,他记下了,不过现在——
“你长胆子了?嗯?敢推我了?!”
方皓上手又是一巴,把叶鹏打到床里,而后就上身一顿连打带骂的狂操。
把叶鹏都折腾出了血,也不停。
鼎向荣这几天可没落着好,蔡军虽说面上不露,可是偶尔还是会露出对自己不信任的眼神。
鼎向荣是想着方变着法的讨好蔡军,蔡军就是心里有堵墙似的。
大下午的,蔡军还没下班,鼎向荣还在思考怎么哄人,他前任那模特姑娘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这别墅地址,敲开了门。
鼎向荣一开门,看见那姑娘双颊红透,妩媚着:“鼎爷,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才多少时间啊,鼎向荣对这姑娘印象还不赖,总体就是不粘人,讨喜,床上也不错。
不过他们都分了手了,她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我今个儿失恋,想找人聊天,不知道鼎爷今天有空吗?”
姑娘手里举着一瓶香槟,身上还散着酒气,鼎向荣想着,美女果然艳福多,他们分开也不过一年多,这么快就恋爱又分手。
姑娘醉醺醺的,也不等鼎向荣同不同意,就自己从鼎向荣侧身进了门去。
“喂!你干嘛呢。”
鼎向荣拉住她:“你从哪儿知道我这里的?”
姑娘从他手里滑出手肘,摇摇晃晃地进屋:“我早就知道了,有次你喝多了,就把我带到这里,我就记住了,不过我很聪明,半夜自己回去了,你没察觉罢了,嘿嘿。”
一屁股扎在饭桌旁的凳子上,灌着香槟。
闪着眼泪婆娑的明眸:“鼎爷,和我做吧?”
起身:“我今个儿就想找男人做爱,来不?不收你钱。”
鼎向荣张张嘴,音还没出口,那姑娘本来衣服就单薄,刷的一下就脱得只剩三点布,身材依旧妙曼。
鼎向荣是太多日子没碰过女人了,追着蔡军那一年吧,守了一年的身,蔡军回来了,又每天和蔡军个大老爷们在一起,都差点忘了女人什么味儿了。
姑娘神情微苦,不过鼎向荣根本没在意,只见她把蕾丝胸围一解,酥胸挂在鼎向荣眼前。
鼎向荣闭着眼,告诫自己:“不行,要忍,不能对不住蔡军……”
那姑娘跌跌撞撞过来抱住鼎向荣,散发着香气的柔软身体,鼎向荣哭着脸,就一下。
抱着柔软的身体,下半身不受控制的就陷进去了。
今天巡视工地,提早结束,蔡军想着,这几天对鼎向荣似乎有些冷淡,想来,都在一起了,也没必要为了一点心结就和人过不去。
特地早点回家,还买了鼎向荣一直爱吃的蛋糕,幻想着等下怎么同他温存下。
开门,看见地上散乱的衣物,触目的女式高跟鞋,胸围、蕾丝内裤。
空荡的别墅中,回荡的喘息声,男女交杂。
蔡军心里已经了然。
慢慢进去,上楼,越来越接近声音的源头,心就越沉。
看着卧房的门都是开着的,冷笑一下。
一把把门推开。
鼎向荣正赤裸着身体,伏在一个女人身上。
鼎向荣似乎感觉到了不对,立马停下动作。
女人突然不满的哼哼了一下,带着醉意。
鼎向荣看着卧房门口正站着的人影。
蔡军笑开,讥讽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
“鼎向荣,不说点什么吗?”
鼎向荣喉咙卡壳,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觉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蔡军深深吸气:“你继续吧。”
手里的蛋糕盒落地,他转身,僵着身体离开。
鼎向荣赶紧从女人身上下来,扯过被单裹在身上,去追。
拉住缓慢的蔡军。
“你听我解释,我……”
蔡军截住他,吐气,道:“不需要了,我今晚去酒店,明天回来收拾行李。”
下了决心地甩开他的手。
鼎向荣知道,现在是追不回蔡军了,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色迷心窍!
蔡军转到房里,不去看还在床上的女人,拿了些换洗衣服,还有鼎向荣给自己的明信片。
带着他们去了酒店。
20.
在酒店的一晚上,蔡军就看着明信片。
每一张都细读一遍。
伴着这些卡片入眠。
鼎向荣派人查到了蔡军住的酒店房间,举着手里的开门卡片。
死活插不进门锁。
跺跺脚,咬咬牙。
轻轻地开了门。
看见蔡军手里拿着一张明信片,在床边熟睡的样子,心里一抽抽的,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蹲下,不扰醒蔡军,抽出明信片。
看着自己情深的当时,写着「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不知道我何时能做你的沟渠?」
鼎向荣把自己抽死的心都有了。
蔡军身体一挣,醒来。
鼎向荣回过神,看他,其实他心里害怕,怕看见蔡军对自己冷漠的眼神,那比痛恨自己更难受。
蔡军移目到鼎向荣手里的卡片,抬眼看看他,没有情绪。
蔡军该醒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吴彦祖。
无论他下的赌注有多大,无论鼎向荣曾经的赢面是多少。
这场赌局的输家,注定是自己这个对爱情还抱有幻想的大龄男青年。
笑着看鼎向荣,软声道:“鼎向荣,我问你句话,你别急。”
鼎向荣喉咙滚了下,平时能说会道,到了这一刻都他妈是屁,一句硬话都上不来嘴巴。
“你说。”
“如果我不是今天提早回来,撞不到这一幕,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实话亮给我?”
鼎向荣能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吗?他不是有心欺瞒,只是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场肉体的泄欲,完全和别的无关,根本不会上心而已。
蔡军从他眼睛里看出了答案,笑了。
“算了,不重要了。”蔡军看着蹲在床边,这个此刻看起来有些失神的男人,他可以肯定,他是真心喜欢过自己,可是,他纵使再如何将自己收入心中,都无法管住自己,鼎向荣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蔡军却看透了,不会有任何人,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本性,叶鹏如此,鼎向荣亦如此。
“蔡军,我知道,我错了。”鼎向荣几乎是带着从没有过的低声下气,央求的口吻,“你别对我失望成吗?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给我时间,我改,我一定改,往后我要是……”
蔡军的手贴在鼎向荣嘴上,阻止他后头的话:“鼎向荣,这些日子,你发的誓,够多了,没必要了,其实,如果我今天不撞破,你也不会只这一次,何苦呢?”
鼎向荣知道自己只有等待蔡军宣判。
“是我不该较真。”蔡军突然松气,看着鼎向荣,“我都没有对你好好付出过,何必要求你对我如何?其实你做的够多了,真的,和你比起来,这段关系中,我真的付出得微乎其微。”
他沉默了片刻,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那盒卡片。
又看着正在发怔语塞的鼎向荣,笑开:“谢谢你。”
鼎向荣觉得这三个字,犹如万千支箭把自己心射成了马蜂窝。
他怕就怕蔡军的不哭不闹,他知道,蔡军喜欢把心思藏着掖着,这下好了,自己刚刚撬开他的心门没多久,一下子又亲自给关上了。
“别,蔡军,别这样,你和我闹吧?你打我吧?你别这样,你越这样,我越害怕。”
蔡军想着,他怎么会害怕?上手抚着鼎向荣的脸颊,拇指揉平他起皱的眉心。
“别怕。”
鼎向荣拉住他到底手,贴在自己脸颊:“你别离开我成吗?我见不着你就会发疯的,你给我时间,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蔡军抽回手,只道:“鼎向荣,我也想让自己不去计较,可我没办法,你也给我点时间,我们分开下,让我考虑清楚。”
“不行!”鼎向荣上去压着他,“你不能离开我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回来了!”
鼎向荣看着蔡军开始涣散认命的眼神,他知道,如果此刻强留他,只能留下一副躯壳。
“你能……留到旧城区改造完吗?”
蔡军看着他:“我会搬出去,旧城区改造完毕,再看情况再定,走还是留,成吗?”
鼎向荣只好点点头,抱住他,蔡军由着他抱住,也不推他。
方皓把事情搞清楚了,就去找鼎向荣。
可是一上他办公室,就看见丫一脸情路坎坷的惆怅模样。
差点没让方皓以为走错了门。
“我说叔叔,你怎么了?蔡美人最近又发脾气了?”
鼎向荣瞪他一眼:“他要肯发脾气,我巴不得!”
方皓一愣,这中年人,什么时候落了被虐狂的病了?
鼎向荣叹着气,把来龙去脉说了遍。
方皓不但没有替他发愁,还一脸欢喜的说:“这么说,你们俩掰了?”
鼎向荣见他这表情,就知道心里没按好,瞪着他:“做什么?你什么表情啊这是?!”
方皓舔舔脸色,嘿嘿一笑,调高音:“你和他掰了,还不准对他上心的人动动心思啊?”
鼎向荣捏着拳头:“小兔崽子,你要敢动他,我真阉了你!”
方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对着鼎向荣:“哼,现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自己守不住门,还不准人家换守门员呀。”
“操!你来就是来恶心我的吧?!”
鼎向荣真想把他揉碎了从窗户口扔下去。
方皓才想起正事:“和你说个事儿,上次叶鹏找蔡军的事儿,我查过了,是李小瓜个神经病在中间挑了叶鹏,叶鹏才找上蔡军的。”
鼎向荣正憋闷着没处撒气呢,抬眼就和方皓说:“你想个法子,该怎么弄他就怎么弄他,没事儿挑事儿!”
方皓点头,不过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追蔡军好呢?
嗯,冰山不易打动啊,想着鼎向荣一定用了不少苦心,可惜,临门一脚,还是出错。
他可不能和鼎向荣犯相同的错误。
蔡军正投入旧城区的工程,忙碌的工作,倒让他没了去想闲杂的事。
鼎向荣隔三岔五就来电话,不是看电影就是看话剧,不然就是吃饭、侃天,蔡军有时忙得接不到电话,就当做不知道。
鼎向荣见蔡军还是不冷不热的一脸,就挠墙。
方皓也不甘示弱,那头修理着李小瓜,把人逼得就差自杀。
这头对着蔡军殷勤得不得了,近水楼台,方皓假公济私的天天和蔡军打得火热。
把那头鼎向荣急得满地打滚。
这天,鼎向荣竟然接到那位前任姑娘电话。
约他出去,说有事儿谈。
靠,鼎向荣想着,我哪儿那么多蛋碎功夫来见你,说话就挂电话。
那姑娘临了来了句:“我在XX咖啡厅见着上次开门那男的了,好像同方家少爷一块吃午饭呢,聊得挺开呀。”
鼎向荣‘啪’挂了电话就冲了过去。
来到咖啡厅,还真撞见了,不过蔡军背对着门口,压根没看见自己。
方皓却是眼尾挑着自己,又和蔡军聊得起劲。
鼎向荣刚想冲过去,就被人拉住。
“鼎爷。”姑娘笑得眉眼全开,“来这边。”
鼎向荣刚想发作,发现姑娘指的位置上,还做了个斯文的男人。
鼎向荣看不懂了。
看看方位,正好能窥伺到蔡军,又不被蔡军发现。
挪挪步子,还是跟着姑娘去了。
姑娘拉着男人就和鼎向荣说:“我要结婚啦。”
什、什么?鼎向荣诧异地瞥了男人一眼。
男人笑得谦和,把请帖塞到手里。
鼎向荣一看名字,才记起姑娘叫‘刘小娜’。
刘小娜笑着对鼎向荣感激道:“谢谢鼎爷,上次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想通的。”
男人叫‘陈俊’,好普通的名字,鼎向荣抬眼看看他们俩。
“闪婚?”只问了一声。
刘小娜摇头:“我上次就为了他闹来着,后来,我也想通了,求婚,未必一定要男人对女人,女人也可以向男人求婚呀,所以我回去就和他求婚了。”
“操!”鼎向荣低声骂了声,是怕被蔡军发现自己,“你干着那事儿还能想出这茬?你够牛的啊。”
刘小娜自己都不避忌说上床的事儿,鼎向荣自然更无需避讳。
刘小娜吐吐舌头:“反正我是要结婚了,不管怎么样,你快恭喜我吧?”
鼎向荣不理她,侧头看着男人,问他:“你能接受她和我那档子事儿?你怎么做到的?”
陈俊一笑:“我和她开始时,她就没瞒过我你们的事,而且,上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她后来求婚时,那么诚恳,我也觉得,也许很难再找到一个可以为我这个闷葫芦性格的人这么付出的姑娘了,就娶了她吧。”
鼎向荣手掌摸着膝盖,心生一计,斜眼看着刘小娜:“你修成正果了,你也帮帮我呗。”
刘小娜挑眉,指指蔡军:“早想过了,我会请那个人一起参加婚礼,到时候,鼎爷您自由发挥咯。”
“你就光请他去婚礼呀?你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