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被冠上卑鄙无耻的帽子,我想我也不会在乎了。只要
,一什,留在身边,就够了。
林述,我爸爸过几天要来。我要回家住一阵子。
极力的逃避,极力的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显然是见不得人的。
好。我嘴巴里含着饭,很不爽的答了一声。
将车停在一什的楼下,看着他房间里透出亮光,却没敢上楼。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见他,但怕会忍
不住把他扑倒,所以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就这么折磨自己,可是真的好想见他。发出去的短信根本不足以缓解思念,况且一什回过来的少得可
怜。
很多次打电话不接,变着法子给我玩失踪。
我该拿自己怎么办?所有心绪被一什牵动着,我觉得自己不像自己。在公司里意气风发的人哪儿去了
?这会儿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整个儿是蔫的。
chapter 6
泊好车,走进Blossom,临近周末酒吧里比别的日子要热闹不少。
Len若有所思看着我。
被女朋友甩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哪像你啊,春风得意。
果然出问题了。最近工作上的事怎么样?
老样子,马马虎虎。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觉得Len婆妈了不少,难道是爱情的滋润?
他说,最近两天酒吧生意又火爆起来了。
噢,可得恭喜你。
主要是因为一什又开始跳舞了,不过这次不是团体,就他一个人。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什不陪他爸爸,到这儿来跳舞?或者他爸爸离开了,他为什么不
回来找我?
Len不清楚我和一什的关系,他并不知道这消息对我来说有多震撼。
他继续说,一什刚刚从台上下来,可惜你没早点来赶上他的舞蹈时间。
我环顾四周,果然让我发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他左手举着酒杯,被一个男人压在墙上。那男的在
吻他么?他怎么不躲开?
我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看到一什眼睛没有睁开,脸色绯红,靠在墙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那男人离他还是有点距离,只是从我刚才的角度上看去他们似乎贴在了一起。我放松了攥紧的拳头。
一什忽然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正好那男人搂住他的腰稳住了他。
Kao,怒火就这么上来了。我拽住一什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一什另一只手里的酒杯一偏,所有的酒
泼在了那男人身上。
你干嘛呢!男人一脸不爽,你谁啊?
你丫那爪子往哪儿放呢!我吼了回去。
说谁爪子啊?那男人的嗓门也大了起来。是你小男朋友?我又没怎么的他。
滚开。
哟,烂玻璃,找架打哈?
你说谁烂玻璃?我一拳抡了过去,打在那男人脸上。
接下来就是混乱不堪的场景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哄乱中逃脱出来,还要带上神志不清的一
什。
Len,谢谢你,也要说声对不起。
出了酒吧,脸上的伤这会才刺痛起来。在里面我没少吃亏,能完完整整出来已经是万幸。
一什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得是醉得多厉害才能这么“宠辱不惊,从容不迫”!
他被我搀着,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坐进了车里。
本来痛盖过了怒气,看着他那副样子,火又冒上来了。
于他,我始终是个局外人。
气恼,伤心,心疼又怎么样?他看不到,他感受不出来。
车驶在路上时已经过了12点。这不夜城的霓虹彩灯好似幻化出无数绚烂夺目的光影,急急地向后退去
。
一个慵懒的女声在唱:
It's not so easy loving me
It gets so complicated
All the things you gotta be
Everything's changing
But you're the truth
I'm amazed by all your patience
Everything I put you through
And when I'm about to fall
Somehow you're always waiting with
Your open arms to catch me
You're gonna save me from myself
From myself,yes
You're gonna save me from myself
一什,我抓不住你。爱上了你,我无法将自己救赎。
他在后座上睡得香甜,我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他,好像那里本该有人,此刻却空空荡荡。
路程不远,却像一次艰难跋涉的旅程。
朝着家的方向,却无法安宁。
……
一什是个安静的孩子,喝醉了不撒酒疯。
呕吐的时候依旧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呻吟,没有说难受。
早上醒来,看到睡在他身边的我,手不自觉的挠挠头,说,林述?
他睡眼朦胧,对于眼前看到的东西很是怀疑。
那个天真的孩子又回来了。我欠身,把他搂进怀里。
听着他的心跳,很有节奏,不激烈。
他右手勾住我,脸埋进我的肩窝。忽然就哭了,他只是喊我的名字,林述。
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他沙哑着声音说,我爸来看我,可是他身边带着那个女人。
为什么我不是那个你可以依靠的人,为什么你难受了宁愿去买醉也不愿回来找我?
我和一什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我曾经幼稚地觉得他想要我参与进他的生活,而现在,他的过去,在
没有我出现的地方,他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办公室里,隐约感觉到了违和的气氛。
不能因为脸上的青青紫紫就不来上班,虽然隔了个周末比两天前已经好看很多。
一什给我涂药的时候我疼得龇牙咧嘴。看到他心疼的表情我才勉强没有“迁怒”于他。
质问,怀疑,所有的不安抛向了脑后。即便陪着我的那两天他没有给我任何承诺。
经理果然是打架了啊。听说是为了个男人。
真是可惜,这么优秀的人,可惜……看来我彻底没戏了。
有我们经理爱着,那人也是个幸福的人呢。
羡慕,嫉妒,5555
……
不知道是不是有公司的人在酒吧看到了我。不过他们算得上包容,至少没有说我是变态同性恋,是烂
玻璃。至少没有把我当异类,对我指指点点。
神经紧绷着,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许差那么一点我抵不住神经就崩溃了。关于自己的性向我确定一直隐瞒得很好,那些公司的女职员
没少明的暗的给我送秋波。
现在看来这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受“骚扰”了。
回家按门铃没人应。坚持了几次依旧没人应。
一什出去了。
开门,果然是空荡荡的。我想我以后得习惯这样的生活状态,比如,一什的“失踪”。
给他拨了个电话,没人接。
我苦笑,这也得是我必须要习惯的,比如,经常不接电话。
坐在沙发上打盹,挡不住睡意倒下去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睁开眼,一什出现在眼前。他说,林述,你和颜颜说了什么?
呃?我两秒钟后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冷漠的样子,一如最当初的他。那种表情,好久没有看见过了
,我甚至以为在我面前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
他不生气,他知道了真相也不生气。他只是那么盯着我,给我造成风平浪静的错觉。可那样才是真实
的他。
我说,我要她不要再去找你。
你凭什么?他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
凭我爱你。我不知道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走过去抱住他。
你怎么能这么做?谁准许你干涉我的生活?
干涉?那个叫颜颜的喜欢你,你不知道么?我怕你离开我,我只是把所有的危机消除在萌芽状态。
可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一什哭了,哭得凄惨,比任何一次要来得凄惨。眼泪像断了的线掉下来,可是墙上滴滴答答的钟声却
盖过了他微弱的抽泣声。
他从来不会歇斯底里,他从来只会这样默默虐待他自己来让我控诉自己,让我心疼,让我觉得自己是
如何十恶不赦。
我想要拥住他,他说,你不要碰我。
你怎么可以剥夺走我唯一的朋友?你的爱会不会太自私了?
一什,我还是做错了么?我还是将你推进深渊了么?
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刺激。
发生的这一切比我想象中要早。
我“自私”地剥夺了他的“唯一”。我不知道颜颜会怎么看他,会不会鄙夷地叫他变态同性恋,会不
会真的从此与他断了联系老死不相往来。
我没有想过这么做给一什造成的影响,只是一味的要赶跑这个所谓的“情敌”。
林述,你真的太失败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他?
一什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只能回自己家。
毫无意外看到了他家里亮着灯,上去,求得他的原谅么?
在一什家门口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敲了门。
没人应。
亮着灯但没人在?还是他不愿意开门?
转身时门打开了。他不甚在意的抬眼皮,说,林述。
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他有气无力地叫我的名字,林述,林述……我抱住他时他还是不停的叫,林述,林述。
天啊,我究竟是做了什么!
凌乱的客厅,凌乱的画室,凌乱的房间。窗帘紧闭,空气浑浊。
他这几天就这么过的么?从沙发上倒下去,我扶住他,他贴在我耳边说,林述,我痛。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胃穿孔。本来就不健康的胃哪经得住这么个饿法。
如果我不来,他真的就这么死掉了。
一什,你总是喜欢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折磨我。
一什,你原谅我好不好?
躺在病床上的他依然很虚弱,他说,林述,对不起。
一什,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啊。你究竟是什么玻璃做的天使?那一刻,我只想把他揉进怀里,一辈子
。
chapter 7
人生的两大悲剧,即得到和失去。
——林述
将一什从医院接回来,我打开门直接拥住他吻了起来,太想念他嘴唇的味道。在医院里没办法做得太
明显,我已经“忍无可忍”。+_+
他承受着我的吻,头靠在墙上,手勾着我的脖子。攻城略地之后,睁开眼,他喘着气盯着我,眼睛里
噙着水。
怎么又哭了?
我……没有哭。他别过脸,我不说话,咬上了他的耳垂。
他的耳朵冰凉,我顺着耳际移到了脖颈上。
一什,你爱我吗?
他的手探进我的衣服,紧紧箍住我的腰。
我……这几天没有好好洗个澡,去浴室吧。
对一什的爱与欲望,好像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最开始并没有多少美好回忆的做 爱,在一
起后仍旧波澜不惊的做 爱,后来我竟然会为抓不住他而心情抑郁,烦躁不安。
爱是如何产生的呢?在我们不到一年的相处中。是他一直冷漠却对我主动让自己很有成就感?是看到
了他手执画笔安静沉浸在他艺术世界里的专注让我倾慕?是他人在心却不知道在哪儿让我产生了好奇
与征服欲?是他紧紧搂住我时说林述,我痛让我无法撇下他?
总之,陷进去了。
一什,你为什么什么也不和我说,关于你的朋友,你的父亲,你的画?
你也没有问我啊。
我噎住。
嘴巴咬住一什的肩膀,任花洒的水浇在他头上,我从背后抱紧他,一只手揉捏他的小颗粒。耳边如愿
听到他嘴里流泻出呻吟。我更加用力,他想要挣脱我。
我贴住他的耳朵,说,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现在和我说好不好?
他转过身,手抓住了我的分身,花洒里温暖的水打在他手上,沿着我的腿流下去。
他没有看我,盯着握住我的手。我说,看什么?
他微弱的声音在劈啪响的浴室里听不太真切,他说,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它完全站立起来是什么样子
。
水雾弥漫的狭小空间里,一什白皙泛红的脸,干净却性感。
我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压在浴室的镜子上,将自己的性器挺进了他的身体。
在不断的运动中,我说,一什,感受得到吗?我的东西在你的体内,它接受了我,它在我的侵犯下兴
奋,快乐。
一什几乎站立不住,他趴在镜子上,身体颤动。
你也忍不住了吧?
在高潮快要来临的时候,我最后一击深深顶入。
啊……一什终于叫了出来。
一什背对着我,我从镜子里看到他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微微喘气平息高潮过后的痉挛。
一什,我扳过他的脸,说,你是我的,知道不?
正好撞上星期六是一什的生日。我一直在琢磨要送一什什么东西。这孩子好像什么也不缺。
捧上一束玫瑰,驱车赶到预订好的饭店。今天要好好帮一什庆祝一下,事先并没有通知一什,只是在
昨天晚上要他来说想给他个惊喜。
如果一什准时的话,应该已经到了。
我找到预订好的小包间,果然看见了他,他盯着手机屏幕,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抬头露出好看的笑容。
你叫我来什么事儿?不是就吃个饭么?怎么订了这么好的地方?
我从身后拿出玫瑰,在他眼前晃了晃。
生日快乐。
他没有从我手里接过花,却垂下眼睑,脸唰的红了。
果然是个孩子啊。我说,怎么搞得像妞儿似的?这花要不要吧?
我……
我什么我,等下我向你求婚,你不是得当场傻掉?
啊?
我就说嘛,还没到主题呢,就先傻掉了。我是开玩笑的,俩男人怎么结婚啊,中国的法律没同意同性
恋能结婚呐。
他终于抬起头,木讷的从我手上接过玫瑰。浅浅的笑了。
那时觉得,要是一辈子能看着他笑该有多好。
餐桌上的菜很丰盛,全部是按一什的口味来的。他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好像没有告诉过
你吧?
某天有个小朋友洗衣服时稀里糊涂把身份证丢进了洗衣机,我捞起来看到的。
对于一什的弱智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只不过有时候无法忍受了要大声喊上一句,一什,小朋友,以后
这些事儿不用麻烦你,你去好好玩儿,知道吧?
他会有些不知所措的挠头,说,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下次可是没完没了的有啊,如果有一辈子“下次”,我很乐意。
他显然没听出我的话外音,转身回到画室对付他的画去了。
饭吃到一半,一什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接通。
嗯,我知道了。您在哪儿?我马上来。
什么?你要走?
嗯,很紧要的事。
我站起来,手里捏着那个准备给一什惊喜的礼物盒,手心湿了。看着一什披上外套,直接出了门。
诶,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声音消失在门口。
那束放在一旁的玫瑰花,孤零零的。
独自在包间里又呆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什会回来的迹象。菜凉透了,正如我的心情。
拿起玫瑰离开,操,骂了句娘。
怎么感觉又回到当初了呢?还是那样,一声不吭,消失得彻底。
我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差一点就要下车找那个挡在我前面的车子的笨蛋打一架了。可惜在大路上不能
随便停车。什么人!操,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我拼命按喇叭。前面那位还是慢吞吞像个乌龟在爬。
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我将车抄到他旁边,摇下车窗,对着那男人说,哥们儿,等练熟了再上路,妨
碍交通知道么?
他看着我不好意思笑了笑。
本来想好好找个人骂骂发泄如今也没了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只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