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其真人。
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以冰释绝佳的记忆来说,他还是在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何
况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的让人过目难忘。
这个人,叫图宸。
几年前他有一次在美国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男人得罪了末流手下一个黑帮巨头。这个黑帮巨头让人
在监狱里好好照顾他。
当时他也在德州监狱,顺手救了他,只是顺手而已。
那男人看到他的时候眼中也闪过微讶,显然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但他立刻不动声色的将眸中一晃而
过的惊讶掩埋了下去。
容乾接电话出去,沙发上的少年还未醒,图宸把玩着他手中的打火机,顺手扔了一根烟给他。略微偏
头看着他微笑:“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在遇见!
冰释勾起唇角:“说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吧!”
图宸也笑,
冰释举了举低垂着,因为药物关系而使不上力气的手腕,“可能要劳烦你帮我点火!”
图宸走上来帮他点上,冰释深吸了一口暌违已久的气体,让它在肺部循环了一圈之后,又舒爽的吐出
,失去自由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里容乾那个变态都禁止他抽烟,只有少数他心情好的时候他才有烟
抽。
图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现在的处境似乎不怎么好!需要我帮忙吗?你知道我还欠你人情!”
冰释微笑摇头,持续缓慢吐纳:“不用!”
这就是他唯一致命的缺点——太骄傲,骄傲得不屑任何人的同情和施舍,甚至挽救!
图宸耸耸肩,也不勉强,容乾这时接电话回来,两人心照不宣的维持着表面上面对陌生人该有的疏离
态度。
容乾也并未产生丝毫怀疑。
又过了两天左右,
看早报是冰释每天被关在这里百无聊赖的活动之一,在图宸来访的第二天,他忽然在商业版上看到了
一则消息:国内三大企业之一的KING靳总裁被人袭击,腹部被捅了一刀,重伤昏迷。
立刻被这个标题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当看到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男人的脸时,心脏忽的突了一下,这时一只手从后伸出,越过他的头顶
,拿走了他手中的报纸。
冰释转头,刚好对上温言那双淡茶色的眼眸,目光下移,落在温言的另一只手上,那对着他摊开的手
心里放着的一颗绿白相间的药丸。
“这是什么?”
男人微笑解释:“解药,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的东西!”
猫瞳缩了一下:“我没有接受的理由!”
“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他受伤了,你不想去看一下?”温言指指报纸上的男人,脸上依旧挂着他
那标志式的儒雅微笑。
冰释说过他不想要别人的施舍。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也由不得他!而且值得怀疑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
知道这些?
看着温言的眼中迅速带上了一抹防备以及冰冷:“你到底是谁?”
温言笑容不变:“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可以了。”
冰释深深看着他半响,然后拿起摊在温言掌心里的药粒,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为什么会帮我?”冰释看着对他微笑的温言,更多的是不解!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你会信吗?”茶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不信!我们才只见过一次而已!”
温言轻声调笑:“世界上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
“是有,但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当然,你也在这个范围内!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
“没有为什么!”温言仍是微笑着,望着晨光浸染的窗帘布幔。
“帮我对你有好处?”
温言耸肩摊手:“相信没什么损失!”
冰释看着他,冰冷神情毫无防备的裂开了一道缝隙:“但容乾可能会和你反目,甚至杀了你!”
“关心我的处境做什么?你不是除了靳妄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么?”
冰释蓦然怔住了,瞳孔放大直直呆望着地:“你……”怎么知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了解他?
而且每次这个男人看着他时,他总有种被看穿看透的感觉!
但他并没见过这个男人!记忆里连这个男人一丁点的影像都没有。
之前吞入的药渐渐发挥了作用,冰释张了张手指,感觉上面渐渐充盈的力量,试着动了动腕骨和腿骨
。
深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连着他这一个多月来的积郁!
眼睛微闭,轻仰起头,十指缓慢握成拳,掌握生死和力量的感觉……真好!
那双灰眸如同沉寂多年的深海,在那一刹那猛然觉醒,爆发出的耀眼光彩,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他转头看着站在沙发旁温和看他的温言,难得真心道:
“谢谢”
还未等冰释有所行动,黑道三大世家中的唐家就传来消息要买安墨的命,容乾违背给天夜的承诺答应
了。他的理由很充分,买主只付了一半定金,现在买主失踪,既然有人出更高的价码来买货物,自然
没有不出让的道理。
容乾这样世界顶级奸商唯利至上违背承诺一点也不奇怪。只能怪天夜所托非人。
受天夜托付的图宸自然不肯,和容乾在大厅里争执起来。
冰释也不介入,只是散漫的靠在一个柜子上,百无聊赖的抽烟,俊美的脸孔隐逸在朦胧的烟雾里静默
出神。
他知道靳妄不会有事,因为他相信他和他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人!在SELL那个人间地狱般的日
子他们都熬过来了,不信这点小伤他熬不过去!
那个孩子的出现倒是在他们的意料外。但他的出现,瞬间就成为了容乾和图宸之间的导火索。
“可惜的是……今晚我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个!”容乾这样对图宸说,他的语调轻缓,淡金色的眼睛深
邃得可怕,仿佛带满了尖刀!毫无感情色彩。
图宸不甘示弱的讽回去。
一触即发!
只是容乾掏出枪正要动手的时候,身体晃了晃,然后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仰头惊异的看向冰释。
冰释弹掉手中抽剩的烟头,唇角挂上了抹笑容,指指容乾刚刚喝过的酒杯,“肌肉松弛剂的味道如何
?”
容乾冰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冰释头也未回的对着身后的图宸说:“你们走吧!”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冰释将专注的目光落在容乾身上。
男人不能动弹的躺在地上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也没有多在意离开的两人,
“释宝贝,”容干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他这话虽然只说了半句但冰释却听得很明白,
冰释傲然一笑,“你的确很了解我,但我帮他,只是因为我今天心情好!”
而且他并不是没有人性的一面,只是藏了起来。埋于地底,终日不见天日!
时间久到他都快以为这个东西从他身上消失了。但事实上,它还在,在某个角落里。只是他时常找不
到而已!
冰释半眯起眼睛看着容乾,忽然邪魅一笑,抬起一脚就朝他的腹部狠狠踩了下去,“这一脚是你强上
我!”劲道之大,第一脚就成功的让男人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溢出来。
“这一脚是你囚禁我!”
“这一脚是你在我背上刻该死的字!”
“……”
连续踢了几脚,每踢一脚说一个理由。且力道也一次比一次大。
容乾吃痛,本能的蜷缩起身体,嘴里的鲜血越流越多。鲜艳的红色横溢在大理石板上,妖异刺目。
“还没完!这些只是零头!如你所说,虽然我已经不是‘裂谷’的老大了。”红发男人缓缓漾开一抹
笑:
“但是,我讨厌任何人主宰或者试图主宰我的人。而且我会让他们付出相应代价!”
第六章:心口的荆棘
容乾有一张美丽异常的脸,精致的五官找不到一丝瑕疵,皮肤甚至能够算得上吹弹可破,也许天下最
美丽的女人,怕也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即使他现在嘴角蜿蜒着血液,姿态狼狈,却仍无损于他的美丽,反而带上了一种另类的诱惑。
而此时,冰释俯视的看着他狼狈的姿态,闪亮的猫瞳,藏着玩弄老鼠的猫儿的狡黠,他忽然勾起一丝
恶劣的笑。
走到一个角落,拿出图宸帮他找到的,之前那些被容乾搜走的武器。
转身回来,将容乾翻转成半跪的姿势,尖利的刀锋挑开他的衣服,连带着裤子一起被他剥掉。
冰释半跪在他身前,用刀刃轻挑起他漂亮的下颔,另一只手徘徊在他的脊骨上:“容乾,从没有人能
够将我的自尊践踏得如此彻底!你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
冰释用指腹轻敲着太阳穴,似乎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实施刑法:“啊,对了还有一个东西。”说着起身
去抱了一个纸箱过来。
容乾看着那个纸箱,眼眸微微眯起,“释宝贝,不光你记仇,我也是!”他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因为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平时他用在冰释身上的!
冰释不为所动的将纸箱放在容乾身前:“啊,那就太好了!我还生怕你记不得呢!”
嘴角牵起愉悦的笑,捏着容干的下巴,指指纸箱里的器物:“你不是平常很喜欢玩这些东西吗?现在
不妨也让你来感受感受!你觉得选哪一个好一点?”
容乾面上没有任何惧色,依旧不变的华丽男中音低缓有力,警告意味浓厚:“释宝贝,你最好祈祷你
别被我再抓到!”
只是还未等他其它威胁的话语出口,冰释就一眼挑中了容乾第一次上他时所使用的振动器。
冰释唇角的弧度拉大:“就它吧!”说着将手中的器物抵着容干的身后,直接用力往前一送,“啊—
—”
未曾有人造访过的密地瞬间被撕裂。
冰释抬起容乾立刻冷汗蔓延的脸缓慢抚摸:“你这张脸,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不过……”冰释凑近
容乾,笑得灿烂,“我倒觉得,相比我而言,你更适合被绑在床上给人干!”
容干的忌讳就是有人说他的脸,咬牙忍着后庭被撕裂的痛楚,也牵起唇角笑了起来,紧咬的牙缝里渗
出鲜红艳丽的液体,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冰释的灰瞳:“就是这张女人脸,还是能照样插得你死去活来
!”
冰释瞳眸深了深,看着那张纤致美丽的脸,惋惜的摇摇头:“可惜的是,我答应了别人不杀你,不然
——”挑起他的下巴,让容乾看清他猫瞳中的狠戾血色:“我一定不会让你活过今晚。”手指下滑,
蓦然捏住容干的颈项——
不过在他快窒息的时候又悠然放开。冰释拍拍手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又看了容乾一眼,像只百无聊
赖的野猫。踱到门口,诡异的猫瞳又转过来盯着容乾。半响,嘴角挂上他特有的嚣狂不羁的笑,“我
现在从这个门走出去,如果不想看见我消失在你的世界,就叫你手下射杀我!”
容乾淡金色的瞳眸闪过一丝微光,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却很冷:
“信不信我真的会下令射杀你?”
“我这条命!”冰释无声笑笑,“高兴要就拿去!反正我又不在乎!”
“不准走!”他不允许!
嗤笑:“这可由不得你!”男人的红发在灯下透出淡淡的光泽,冷冽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一
般:“你这条命先留着,而我现在也没空搭理你,但总有一天我会来收走!”
容乾唇齿间尚还留着血,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毫不留恋没入黑暗的背影。
淡金的瞳眸深了深,盯着冰释的背影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又忽然勾出一个森冷诡异的笑:
释宝贝,我会让你知道违背我的下场!”如果这时有人看见容干的表情一定会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
逃了吗?……
没关系,你逃一次我抓一次,直到你再也没力气逃开为止!
那时候我会牢牢将你禁锢在我怀中,永远也别想离开
……
冰释走了很远,忽然‘嘭’的一声枪响,不过却不是针对他,远处的暗巷中忽然冲出一人身影。
冰释定定的看着那个身影和另外一边随着枪声倒下的少年半响。
收回视线,垂眸,转身,举步离开。
他有仁慈,但不是滥好人!他所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冰释站在靳妄的病房门外,房门开了一个缝,透过缝隙,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靳妄的床边站着一个
女人,她似乎正要起身,靳妄却伸手拉住她的手。蓝眸里盛满了温柔。
冰释的眸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瞳孔紧了下。然后将门关好,轻靠在墙上静静的吸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女人关门离开。下一秒,一个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形出现在靳妄病房里。
靳妄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冰释,蓝眸里流转着诧异,随即对他温和一笑:“小释!”
这个男人的笑容总是有种净化人心的魔力。
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勇气碰他,或者把他拖到他黑暗的世界里。当年他们从SELL逃出来,他走上了
亡命徒这条不归路,而他则成为了一位成功的商人。
他不是像容乾那样的变态,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不管不顾的紧撰在手里!他尊重这个男人的一切意愿
,也不会强求。偶尔难受但不会给任何人说!
冰释向前走了几步,红发微动,在目光触及他腹部上的白色绷带时,猫一般的瞳孔流露出复杂担忧的
情感:“你……没事吧!报纸上说你昏迷不醒!”
“还好,昏迷了两天而已,报纸通常都喜欢夸大!”
“谁伤的你!”
“不知道,只确定是西欧那边的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好像与墨家有点牵扯!”
“就这些?”
靳妄点点头。
冰释想起刚才那离去不久的女人,和他现在略显沮丧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你又跟她求婚了?”
靳妄唇边挂着抹苦笑:“是啊,又失败了!”
冰双手垂在身侧,静默的看着他。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从爱上那个女人之后,靳妄每一年都会给
那个叫赫尔斯提提的埃及女人求婚,年复一年,但那个女人始终没答应过。
“你知道,我喜欢她很多年了!但她心里总是只有末流。任何男人他都看不到。”
那句喜欢了她很多年瞬间把冰释刺到,指甲豁然嵌入肉里。
那我呢?我喜欢你的年岁比你喜欢她的还多,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
冰释将拳头缓缓松开,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自己的!他可以对世上任何一个人疾言厉色,但独独对
这个男人做不到,他对他,不只是喜欢,更是亲情,他无法对他下手。
瞳孔缓慢转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倒映他影像的洁白地板:“有厕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