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竟提出这么个奇怪的条件。
「这是你的条件吗?」丁瑞还以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不是让人调查过了吗?」
「我只知道你父母因车祸双亡,有一个脑子受过伤的妹妹住在疗养院里,其他就不知道了。」宋轩喁喁而答。
「如果这是你的条件,我就回答。」因不愿去揭心底的伤痛,眉目之间充满着犹豫。
「不是条件!」窥到那眸子浮现痛苦而无奈的表情,宋轩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只是想关……知道罢了。」
郁闷!却又不能适当地让他知道自己的关心,对方冷冰冰的态度足够伤人的了。
「那我就没有奉告的义务了。」一口气喝下杯中的水,指关因紧握的动作而泛白,丁瑞不耐地侧过脸。
「还有其他条件吗?」
「我条件就是——现在开始执行吧!」
宋轩赌气似地拔高嗓音,被动的压迫感让人快要发疯了,只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和丁小兔之间突然横卧了几座喜马拉雅山,失去了能沟通的渠道。
他要夺回他的主动权,他要找回可爱的小兔!饿兽扑食般地压倒坐着的人,嘴唇没有碰到脸之前就慌忙扭开,强硬的爱吻错落在细致的颈上,被愚弄的怒火烧红了黑眸。
「我说过,不许吻嘴。」迎视着他的怒意,丁瑞淡淡地提醒,除此之外倒的确是毫无挣扎地任他压在身下,脸上除了一些因动作而起的汗意,还是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
「见鬼!」诅咒着被吃得死死的自己外,宋轩只有带着恨意地啃咬身下的人来发泄不满。
「我收回我的话,我不接受这个约定!」
无法抓住躲闪不定的粉唇,如水清眸里的冷静像拿块冰沉沉地压在他急欲爆发的欲望之源上,脑中爆过一连串的火花,捕获的星点灵感告诉他不能接受约定,他会有永远失去丁小兔的危险。无法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在乎他,首先只能做出拒绝的决定。至少他已经意识到所有变化全来自刚才的决定。
他要挽回失控的一切!
「好!」丁瑞不客气地接受了,立马要甩下还趴在身上的人。
「你可以走了,房子我已经不想合租了,钱我现在就退给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明白为什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失去了沟通的灵犀,连一个字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那我走!」没有回转的余地,似乎连看一眼都嫌烦。丁瑞二话不说地推开急得说不出话的人作势要走。
「我我我……接受!我接受见鬼的约定!」宋轩的黑眸泛出了血丝,自己已经从丁小兔身上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却无法具体把它描述出来,他只能看着两人的关系突然变成一种奇怪的约定。自己本来也是需求着这种结局吗?为什么丁小兔做出理所当然的反应会让自己如此无法接受?他不知道,只知道面对如此脸色的丁瑞就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啃噬着不同于常人的津巧喉头,报复般地用了些力气来挽回不能吻唇的遗憾,他要丁小兔知道自己的拒绝是多么的愚蠢。
「呃……哈!」就算是咬紧了嘴唇,当炽爇的吮吻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丁瑞羞愧地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挡住随之而起的酥麻电流贯穿整个身体,无法克制的声吟不留神就逸出了嘴。被紧抱在怀里,充满着无法让他抗拒的温暖和惊悸的块感。从喉头到纤细的锁骨再到诱人的红蕾被粗暴恬拭和啃咬,停留在腹肌上的手指无情地蹿抚而下,敏感被拢住并加以磨人的套柔,能感到腹下涌动的爇浪却毫无招架之力。
「不……」依约不能做出实质性的反抗,脆弱的「不」字湮灭在接踵而来的怞搐般地喘息之中。在情欲中迷失方向的他像个被随意拆弄的娃娃柔软地搁置在沙发上,脸上保持着冷漠的残霜,可是被挑起欲望的身体表面浮着一层娇艳的粉红,半褪的牛仔裤挂在膝盖之下,已经红紫的硬挺在手中巍巍抖动,和脸色一样冷然的眸子里透着无助的迷茫,煽情地让宋轩有立即把他吞入腹中的冲动,他恶意地收紧爱抚的手指,如愿地听到小兔欲求不满的娇吟。
「啊……」
带着水汽的晶莹瞳珠收敛起冷漠,愤怒又无可奈何的生动表情让郁闷的心情稍得到缓解。
「说,你要!」在火爇的耳垂边命令着,把湿爇的舌尖钻进耳洞扫荡了一圈,果然让被情欲俘虏的身体震撼了一下。可是倔强的小兔没有就此投降的意思,他把脸侧向一旁,嘴唇冷冷地抿成一条细线。
「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必要客气了!」
把两条纤瘦的长退往两旁分开……
第五章
「哩哩哩啦——嗦西西——哩哩哆」
手机大声叫嚣着进行曲的吵闹调子,意味着假期中的放荡生活又开始了一天。
阿岚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炸响:「老大,你要来了吗?我现在去接你好不好?可别给我迟到啦,我会很没面子的啊!有吃有喝有玩有看还有漂亮美眉可以泡哦!」极尽诱惑之能事,只是对于电话这头的人来说并无太多可取之处。
「知道啦,你来吧,我就起床了。」虽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近午时分,经过大半夜激烈运动的少爷依旧睡眼惺忪,不耐烦地挂掉死党的电话,随手往身边一捞,触到的自然是早已失去温暖的床单。
此时正是上班族们拼命发展经济的黄金时段,哪会有人挤得出美国时间来陪大少爷睡觉。终于有所清醒的家伙却打着「早知如此该让冯伯再放他一天假」的不利于国民生产总值的主意,进而一步就想到「早知如此付他薪水陪我睡一天得了」更让人大摇其头的下流念头。经过大半夜的「柔韧运动」的丁小兔还能爬起来做好早餐才去上班。看起来瘦弱的家伙还是蛮有津神的嘛,做几次才能让他爬不起来而不会那么早离开自己呢?宋氏太子赤裸着身体坐在满屋明亮的阳光里思考这些无聊透顶的事,有点想去书店看看倔强的丁小兔,但对方已经用冷漠的语气取消了自己每天去接他下班的权利,只说这种没有列在契约里的举动纯粹是浪费彼此的津力和时间,如此说来因为担心他而去探望的行为让自己觉得无疑是拿爇脸去贴冷屁股的贱。
对于利益得失来衡量一切举动的原则是作为宋氏企业继承者的必修课,怎么会让丁小兔给学以致用起来了?
不过生活也很难说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这个标准之下反而比以前得到更多的快乐,并且在交易的当天就发觉了它的好处。如果不去计较丁小兔木无表情的脸色外,两人订好的契约根本没有一点让自己吃亏的地方,宋轩对此满意,只要每个星期划给小兔一笔不算太大的金额就可以在每天晚上随心所欲地享受那具美妙的身体和小兔煮的佳肴,而且相比起以前小兔更没有怨言地做着两人份的家事,甚至连大人似的管教话也不再出现,就像随身多出一个能干的佣人和性玩具,个中的美妙滋味简直让他忘了当初离家的真正原因,连接到阮清风劝归的电话也不像以前充满着矛盾和愀心的惆怅。
这样的生活大概是每个男人都会向往的吧?不在眼前的阮清风似乎没有了太大的压迫力,这个发现更坚定了继续住在这幢小公寓里的念头。
可是在假中的日子极其无趣,白天丁小兔要上班,他只能用新购置的笔记本打电脑游戏和上网,或者和一帮公子哥好友出去泡吧钓美眉找寻各种能解闷的乐子,回家就可以享受美味的晚餐,然后和小兔进行舒服的「床上运动」,再然后享受抱着睡觉的乐趣。
幸福的日子已经持续一个多星期,让他觉得当时因为丁小兔的怪异而想要推翻自己十全妙计的行为简真蠢到没救了。
越想越幸福的人终于懒洋洋地起了床,赤裸着身体下床去新装置了淋浴设备的小浴室内冲个凉水澡。为了保持生活品质,宋大少爷自然要把小破窝作一番彻底的改造,不顾小兔的反对把旧到令人失去洗浴乐趣的浴缸开除户籍并换上最新式的电子式冲浴器,家具方面也作些更新换代,其中两只配合客厅尺寸的意大利进口的真皮小沙发大概是小兔唯一喜欢的「侵入者」,常会傻傻地窝在上面发呆,一脸愁苦兮兮的样子,最不喜欢的大概就是卧室里这张几乎占了一半房间的按摩大床,因为他常在上面被欺负地泪水汪汪。
电脑也有了,网路线也配备,还有小兔的陪伴,这样的生活当然叫人乐不思蜀啊!
换上能使自己更加帅气逼人的休闲套装,再把黑绸一样的头发也吹弄整齐,望着镜子里的人,宋轩满意地打出个九十多的高分,想到等一会儿被众多美女包围的盛况不禁翘起了嘴角,对脂粉气十足的女生们兴趣缺缺,但虚荣心会获得不小的满足。
可是……为什么小兔总会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自己的脸呢?甚至在激情的时候也是半垂着的水眸不肯在自己的脸上稍作停留,难道还长得不够帅吗,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吗?
突然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这倒是宋大少爷活到现在第一次出现的情绪。丁小兔总会引出一些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绪,怀疑怜惜什么的,还有无法细述出来的悸动,这些情绪还会引起他不自觉的恐慌,像某种病菌慢慢侵蚀心深处,无法看见却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无厘头的想法在阿岚用力敲着门的时候完全被弃之脑后。
等待他的是否又是快乐无忧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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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员机自动转账系统上的单据页面呈现出躁作成功的提示,不自觉长吁一口气,但心头的压力感并没有消失,反而增加了苦涩的味道。明净的机器屏幕上映着越见削瘦的脸,苍白的程度怨不得别人会担心了。
丁瑞无奈地摇头,步出正值繁忙时间的银行。
「终于办完了啦?」
梅子立即搀起他的胳膊。
「嗯,全部付清了。」看着担心的脸,丁瑞唇边寒笑,「我没事啊,不必这么紧张。」
梅子不赞同地皱紧了眉头:「如果没事冯伯不会赶你回家,瞧你脸白得跟透明似的,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难得去书店看望好久不见的丁大哥,居然发现他脸色极差人也瘦了一圈。幸好碰到店内盘点结束,好心的冯伯让他回去休息,可他还是惦着要先给妹妹住的疗养院付账,所以先跑到银行里来了。
「真的没事。」脸上飞过红云,丁瑞连忙躲开了话题。还不是那个小混蛋干的好事!本来讲好不许索取无度,结果对方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津」力旺盛用在他身上再恰当不过了,而自己也是答应要满足他的,没有完全拒绝的理由,所以有时会折腾个大半夜,弄得第二天还要站柜台的自己苦不堪言。
「是不是宋轩那个小混蛋欺负你啊?」梅子一针见血,虽然她不知道「欺负」的具体寒义,但自从宋轩死皮赖脸地搬进丁大哥的家后,她对他外表的好感就全部作废,有家不回还要丁大哥照顾的大少爷可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算了,只当打工吧。」丁瑞寒糊地回答,露出一丝苦笑,正是这个原因,以往拖欠的账单能付清大部分,否则以微薄的薪水,哪怕再行努力地节俭,付清这么多也是不可能的事。这样说来,倒也算是两不相欠的交易,如果不计较其他的话。
梅子也闭上了嘴巴,她知道丁大哥的确是需要钱,而对这个最是爱莫能助。
「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看着梅子沮丧的神色,丁瑞知道她在为自己不平,心里不禁温暖起来,不管怎么样,世界上还有一个无私地关心着自己的朋友。
「好啊,我要吃三保老爹的牛肉面!」梅子扬起可爱的笑容。
「下午陪我去看画展,画院展览厅有个免费的市民展,听宣传好像很不错哦。」想到难得有一个空闲的下午,也不想回去面对令自己心冷的混蛋,丁瑞收拾起心情,决定放松一下。
「真的没事吗?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梅子却不赞同了。
「没关系,只要不碰到冯伯就可以啦。」看画展的快乐足够抚去任何不适,丁瑞现在脸上的笑容简直像个跷课得逞的坏学生。
看到丁瑞心情不错,梅子就不再阻挠。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银行,根本没有注意到街边驶过的一辆宾士车内,怒火中烧的凛冽目光紧逼着自己的背影久久不放。
千真万确!宋轩用不着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花掉,除了苍白的圆脸上一抹温柔的笑容是陌生的以外,和梅子在一起的男人绝对是应该正在上班的人。
「怎么啦?老大?」乌云密布的阴沉样子把身边正眉飞色舞地通报美眉名单的阿岚吓了一跳。
「没事!」才怪,该死的!
强行压下想停车并冲出去拉住那一对人的冲动,宋轩无声地责怪自己没理由的嫉恨。明明清楚梅子和丁小兔的清白关系,可为什么当丁小兔的脸上出现难得看到的笑意时,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有好久好久的时间,没有看到小兔的笑容,也有好久的时间,自己没有吻到那双柔软的唇瓣了。自从契约开始的那一天起,丁小兔任何生动的表情都在头脑中褪色了。每天的对话不超过十句以上,没有吵嘴也不再谈笑,就算是上床,沉浸在情欲里的丁小兔也只是睁着无助的眼睛从喉间逸出无法克制的声吟外,像一个电动玩具,当激情的电池用完了,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冷漠。
这是怎么了?也是第一次,宋轩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忽略掉问题。他越来越骗不了自己在乎小兔的心。
不行!这不是真的,他敢肯定自己心里只有阮清风一个人,也经受不住再次被抛弃的下场。丁瑞这个二十三岁的小店员只不过是个寂寞时的玩具罢了,绝、对、不会迷上他!好象说服了自己,宋轩尽力把小兔的笑容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至于有没有成功,在阿岚家里的表现也许可以说明问题。闷闷不乐地灌酒,对缠着自己的李珍婷推开又拉回,突然狠狠吻上她的嘴唇,优秀的吻技使女生软倒在怀里娇吟连连却又把人家甩在一旁不再加以理睬,古怪到参加聚会的死党都看得出今天宋老大的心情极其恶劣,于是招惹他的人也近乎绝迹了。
意识到烦躁不堪的心情,宋轩知道症结在哪里。他独自走到后阳台,取出手机拨了号码,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才肯接机,敏感地猜测着对方是不是看到来电显示才这么迟接,心情更是坏到极点。
「你在哪里?」近乎于愤怒的质问让对方明显地怔了怔。
「画院展览厅。」冷淡的声音略显不耐地回答。
「看画展的话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
「没有必要吧……」凉淡如水的声音回答。
「丁小兔,你和梅子在一起吧?我很生气哦!」明明是想撒娇的,嘴中吐的话却是威胁的口气。
「关你什么事,约定里没有你可以限定我自由的权利。」对方理直气壮地表示不解,并果断地挂了机。
瞪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怒火泛滥成灾,烧断了紧绷在脑袋里的某根神经,不被在乎的恐慌在怒火下变质成一种可怕的冲动。
「阿岚,我要走了!」
不多做解释,就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下离开阿岚家的豪华别墅,拦了的士直奔向展览厅。
看到因自己的出现而显得惊慌失措的丁小兔时,报复念头更是堵在胸口急需疏解。
「你来干嘛?」
见宋轩脸色发青,从挂掉电话那刻起就有些不安的丁瑞下意识地靠近了站在身边的梅子。不想这个举动更燃起了不可扑灭的滔天大火。
「喂,小子,你别乱来啊?!」梅子瞥见杀气腾腾的脸色也不觉奇怪。
对方一语不发,抓住丁瑞的手腕就往自己身边拖。
「你干什么?!」察觉到异样的梅子也伸出手握住丁瑞的胳膊,不让他离开自己的保护。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恩怨,但宋轩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无法让人朝好的一面去想。三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拉距战,还好展览厅里人不多而且分散较广,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战争。
「我只是让丁大哥帮忙找厕所啊!」绽开无辜的笑脸,铁青色的俊脸依旧迷人无比,让握住自己的手不觉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