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会射击,空手道我也很厉害。”平时除了吃喝玩乐,项辰也是喜欢其它运动的,玩得最好也拿得出手的,就是让他能自豪说出的射击水平,和空手道黑带了。
“你还会射击啊,弓箭那种?”只在电视运动会上瞧过弓箭射击那玩意,既然项辰会这个,张曜考虑着是不是要给大家制作一些武器比较好,毕竟这两个小鬼手无寸铁的样子在岛内走动,是十分危险的,有武器保护着自己,应该能安全一些。
“嗯,要是我现在有武器,谁还要你们救,哼。”走过来也坐在了火堆边,项辰傲气地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今天被连救了两次,有点丢脸,但是那植物突然的吞噬,让他无法立刻反应,还有那些虫子来攻击他,他也是因为寡不敌众,才会落得那么狼狈。要是近身格斗或是他有弓箭的话,他的能力表现肯定能让张曜他们认可的。
“哦……”摸摸下巴,张曜听到这官二代的少爷还会这些,虽然他有些怀疑这里面的真实水平有多少,不过他还是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有本事的话,还是发挥出来比较好,张曜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头到尾保住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他光是自己撑着就有够呛,若不是碰到了能力彪悍的裴晏一同合作,说不准柯亦巧和项辰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少了一人或是两个都灭了呢……
第二十三章:野外开餐
等肉烤熟了,大家端着用石刀戳好了口子的成熟果实,喝着里面甜甜的果汁酒,就着肉吃。
肉已经用刀一块块地切割了下来,放在抹干净的无毒叶片上,热滚滚的肉还在冒着热气,在这冰冷潮湿四处还弥漫着白色湿气的野外,能身体烤着暖呼呼的火,嘴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烤肉,真是幸福感超足。柯亦巧咬下一口肉,在嘴中咀嚼着,虽然没有调味,只有肉的原味,不过味道并不难吃,还带着一股烤肉特有的碳烤香气。她接着又喝了一口手中果实的汁液,有点小小的酒味,甜甜的,味道还是挺好喝的。
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柯亦巧开心地抬头对张曜说道:“这个果子里的汁,很好喝耶,味道甜甜的。”
“啧,我就是觉得甜了点,酒味浓点才更好喝。”张曜倒是觉得太甜,反而失去了喝酒的那种痛快感。继续喝上一大口,张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打量着身旁的裴晏,冒出一句:“你吃东西用过筷子吗?”
正熟练地用手撕扯着手上的肉,裴晏在听到张曜的问话后,停下了动作,他有些困惑地回答道:“筷子?”
“嘿,你难道吃东西都用手的吗?”虽然此刻张曜也是大大咧咧地用手抓着肉,毫无形象大啃着,不过在刚才,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来。因为裴晏一直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都是和那些野兽一起生活长大的,估计没谁来指导过他用别的工具吃饭,张曜一时好奇心起,加上也想看裴晏的反应,于是带着一点抱好戏的恶趣味心情问了起来。
“还会用刀。”不知道张曜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做什么,不过裴晏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并把插在一旁地面上的长刀抽起,动作干净利落地将手中拿着的大块肉,切碎成了小块来做示范。除了平时用手好撕开的肉,有些不好弄的食物他也是会用刀来解决的。
“哈,刀啊……不算,还是我来教你用筷子吧~”恶作剧的心情越加冒了出来,张曜觉得教这个几天来表现反应都很冷静强悍的‘野人’,去学会用筷子夹东西吃,肯定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哦。”不知道学习用筷子是不是有着什么很大的意义,只要听张曜主动要来教自己,裴晏已经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在旁边围着火堆吃晚餐的柯亦巧和项辰,有幸看到了一个摆着一脸专注认真表情的俊美男子,姿势奇怪地抓握着一双就地找材料制作的简易筷子,试图夹起摆在地上的东西的喜感画面。看着张曜故意找来的一些圆形小石头,叫裴晏用筷子把它们试着夹起来,可两根筷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放在手指间一起拿的裴晏,动作有些狼狈地把筷子别扭地抓在手中,还想要用它们去夹起地上圆滚滚的石头。
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神情十分专注投入的裴晏,在好不容易用手上扭曲交叉在一起的筷子,夹起了一块石头,正升在半空中时,又一个不稳滚掉在了地上。整个用筷子夹东西的‘艰苦’过程,让张曜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场。
拍着腿,张曜毫不遮掩地放肆大笑,笑了好半天才勉强停住,对着裴晏讲道:“裴晏,筷子不是像你那样拿的,手指也不应该那样握,要不就夹不住东西。哈哈哈,错了!也不是这样握。”看着平时彪悍厉害的人,现在这个手抖模样,对比在一起还真是有够搞笑,明明用起刀来的时候那么地流顺。
蹙着眉,裴晏听从张曜的指导,继续努力试着用筷子夹东西,可惜效果甚微,夹起来的东西还是一个一个往下掉,张曜则在一旁看着乐得更欢。
连一直在边上围观的项辰,看着裴晏那副不会用筷子的模样,都崩解了他一直和人保持距离高高在上的傲娇僵硬表情,克制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只有柯亦巧一人,看着旁边的两人对裴晏的表现,都哈哈大笑着,不由地打从心底有些同情裴晏。毕竟人家是在野外待了那么久时间没人教,才不会用筷子的,动作显得别扭,而被人笑实在有点可怜了,她转头对还在大笑裴晏的张曜,讲道:“张曜哥哥,你们就不要再捉弄裴晏哥哥了,他好可怜的。”
“哈哈,我哪有捉弄他?”张曜笑着脸无辜辩解道,心中再仔想一下,也觉得自己已经乐够了,还是别太过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本来现在在野外,就算是受过高等教育或是什么上流社会出来的人,在这个破岛上想要生存下去,也得过着茹毛饮血野人般的生活,吃饭什么的用手协助才是正常。真的在这个时候还一直用筷子斯文地来夹东西吃,那才是真正奇怪的和脑子搭错了线的人。
不过,以后他们要是回到了文明的社会环境里,用筷子才是那必备的吃饭工具,现在教会裴晏也不是不可。笑够了裴晏的笨拙动作,张曜直接把身子朝着裴晏的方向挪了过去,伸出手爽快地抓住裴晏那老是握不好筷子的手,直接就亲手示范起来筷子的夹法,一边指导一边示意裴晏要这样夹着筷子,才不会让东西掉下来。
而此时的裴晏,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张曜主动握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一秒的失神,不过他很快的就调整了回来,将精神重新集中在学习筷子的使用方法上。在裴晏的心脏位置,感觉两人的手在刚刚的接触瞬间,好像跳得更快了些,像是再一次感觉到了张曜上次形容说是电的那种奇特感觉。
……
一切吵闹喧哗都过去后,吃饱喝足的四人,依次爬回到了大树上的吊床中休息,看天气如此寒冷,还带着湿气,张曜瞧了瞧自己手边被塞在了防水的行李袋中,才没有被水给弄湿的兽皮。将它用匕首割开,一分为二,丢到了柯亦巧和项辰的身旁,给他们各盖半张,这样的夜晚盖着这些应该能暖和不少。没办法,张曜想,谁叫这两个小鬼年纪比较小,要是把他们给冻病了还更加地麻烦。
兽皮盖在了两个身材都比较纤细的人身上,正好能完全包裹住身体,项辰看了看张曜丢给他盖的兽皮,没有说话,直接一个翻身抱着兽皮背对张曜,张曜也无所谓地走开,这小子不说话已经算是最好的答复了。而柯亦巧在接到兽皮的时候,则还有些担心:“那张曜哥哥,你和裴晏哥哥怎么办啊?”兽皮都分给了他们两个盖了。
“没事,我们俩皮厚,扛得住。你不是袋子里还有几件没浸湿的衣服吗?拿出来我们先将就一下就行。”弯身提起柯亦巧身旁的袋子,张曜从里面翻出了两件衣服,答道。
“可是……”虽然是有衣服,可在这种天气下盖也太薄了点,柯亦巧看着那衣服,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睡你的觉去吧,我们还需要你担心吗?”一推柯亦巧这丫头的头,把她推翻在铺着厚实树叶的吊床上,张曜还不忘提醒她:“记得把树藤绑在腰上再睡哈,要不半夜掉下树,那就没得救了。”
“嗯。”在树枝编织的吊床上躺着,柯亦巧点点头答应着,用手再次检查了一遍腰上系着的藤蔓。
“好,那我上去了。”继续抓着树藤,张曜往比两个小鬼的吊床更高点错开的吊床方向爬过去,终于是爬坐在了自己要睡的吊床上边,看看手中大虽大却明显比起野兽皮毛单薄许多的衣服,他捡出一件,丢给坐在另一边吊床上的裴晏。
“抱歉,你那兽皮我给他们用了,看来我们今晚要睡得比较艰苦了。”
“……明天我再去捕猎物,剥兽皮。”裴晏自己其实倒是无所谓,这种气候变化他早已经适应,只是他感觉张曜一定不怎么适应这种温度的变化,要不这几天他也不会一直黏着那张兽皮了。
“行啊,是需要多一点的物资。”四个人需要的生活物品总是要比两人份的多,想到又能有保暖的东西盖,张曜心情变得不错。
看张曜心情好,裴晏也眯起双眼,弓起身欲站起来,一副想往张曜这边靠过来的架势,张曜见苗头不对,立刻喊停:“喂喂喂!你别是想过来吧?我这边做的吊床可没那么结实,不能承受两个大老爷们的,你还是乖乖呆在你那吊床上哈,我可不想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侧头望望树吊床的下边位置,离地快十米的高度,就算下边的落叶层再厚实,也经不起这样摔。
被张曜喝止住的裴晏,见自己没办法过去,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看着张曜神色愉悦地抖开衣服,披在身上躺下安眠,而他现在还一直躁动的心,让他久久无法去安定入睡,只能注视着张曜背对他睡的宽阔后背,垂眸沉思着什么。
……
睡到了后半夜,张曜突然间从吊床上翻起身,整个人猛地一下清醒过来,额头上夹杂着点点汗水,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笑一声,时空错乱交杂的梦,让张曜感觉现实和梦境之间有些让他混乱和难受。
在梦中,他仔细地梦到了那位临死时还在惦记着腹中胎儿的母亲面容,由此影响,他又梦到了自己匆匆跑回去,只看到他母亲头上盖着白布已逝去的场景,从白布中垂下来的手臂干枯瘦小,上面满是打药扎针扎出来的针孔,病魔的摧残,使得母亲逝世时的体重只有正常人的二分之一。在最后一次见面,却是见到母亲形如骷髅的面容,这些一直让张曜深受着打击和阴影。
回忆起这些痛苦的回忆,张曜抱着的头就更加难受,他索性翻身就下了吊床,顺着大树一直爬下,来到还剩一点火星的火堆旁,将一旁拾来堆成一摞的树枝柴火,一根一根添进到火堆之中,让火慢慢着起来,接着,张曜又从裴晏砍下拖来的那串果实上,摘下一颗果实,敲开硬壳,喝取里面的果汁酒。
虽说不是为了借酒消愁,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喝点酒能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猛灌了三颗成熟果实中的果汁酒,张曜正要拿起第四颗已经破好的果实,打算把里面的果汁酒喝进去时,在他身后听到了有人踩踏落叶时所发出的声响,他立刻回身转过去,问:“谁?”
“……”没有说话,来人向前轻轻一跃,动作轻巧地落在张曜的身旁,看着张曜身旁几个已经喝空掉的果实,说:“会醉,小心。”
“还好,这酒会很容易醉?”不自觉地抬起嘴角,对着靠近身旁的裴晏一笑,张曜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因为喝酒,有些微微地泛红,虽然在他麦色的肌肤上看得并不是很明显。
“反应速度会慢……”裴晏并没有阻止张曜继续喝,只是在一旁解释着果酒的影响力。
“哈,我说了我又没醉,你别担心那么多。”张曜又接着喝了一大口果实中的果汁酒,向后背靠上树干,头在树干上左右磨蹭轻晃了几下,全身感觉有些飘飘然。这果酒,好像确实是容易醉人……
明明照自己平常的酒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喝醉的。张曜推想,可能是因为这酒的甜味把他给蒙蔽了,让他一直喝着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后劲,可是喝到了后来,酒劲就开始慢慢上来。算上自己睡前喝的那么多果汁酒和现在喝的分量,他整个脑袋便开始因为酒劲上头,变得有些思维迟钝和昏沉沉。
抬起头,张曜望着大树上边的吊床,那两人正睡得醉生梦死,估计就是果实中的果汁酒后劲上来了,才让那两个只喝了小半个果实中果汁酒的人,现在睡得那么熟,任何的声响都惊不醒他们。
第二十四章:酒是个误事的玩意
越喝酒头也越昏,张曜喝得混乱的脑子里边,不但没有把做梦时想起的记忆忘掉,反而变得越发清晰,不停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那些让他难受的画面,紧皱着眉,张曜突然间竟笑出了声,手指掐揉着自己变疼的额头,问默默蹲在他身旁的裴晏:“你怎么下来了?不去睡觉?”
“你没事吧?”看着张曜明明是勾着嘴角笑的表情,眼底却满是让人看得揪心的阴郁颜色,裴晏隐约察觉到刚刚一觉醒过来的张曜,情绪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我?我当然没事,你去睡吧,我再烤下火就上去。”回答着裴晏,张曜拿起手中打开了缺口的果实,眼睛盯着果壳中的青色液体,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在此刻,张曜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述一番,将果壳中的果汁酒一口气饮尽,把空壳随意地抛到一边,他抹了抹嘴,问裴晏:“我现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怪?”
“……”点点头,裴晏诚实地表态。
“其实没什么,只是那个孕妇,让我想起了我妈……”张曜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裴晏身上,而是抬起头专注地了望起远处白色湿气遮掩下,半隐半露的黑色树影。趁着此刻酒意正浓,张曜低声讲述起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
张曜是出生在一个靠近海边的小城镇中,对于一个人少闲话却不少的城镇来说,张曜的母亲还在读书就未婚先孕的事,成为了当时整个镇里所有人嘴中茶余饭后的话题。年轻却又异常倔强的母亲,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于是,如三流狗血剧里面那般的情节陆续发生,先是和作风在镇里一向端正严肃的亲人决裂,后是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生活与工作,不再去学校读书,势必要将孩子生出来自己养育。
在大家都不期盼的情况下,张曜便这样诞生了,随母亲姓了张,母亲的那些亲戚至始至终,也没有来看望过他和母亲,打心底认为母亲和他,是他们家族中的耻辱。从小记事起,张曜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母亲为了能养活一家人的温饱,天天在外从早忙到晚的上班做工赚钱。
常常一个人在外独自玩的张曜,总是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如果他想去和别的孩子玩,立刻就会被其他小孩的父母发现,赶紧过来孩子拉走,并用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在以为他没听到的地方,大声议论着说他是一个杂种,不要脸的人生出来的话。小时候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大受打击的张曜,每每跑回去想要找母亲哭诉时,却只能见到一间冷冰冰的空房。因为母亲那时候还没下班回家,等到母亲回来时,他早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在小镇中持续着,张曜一直在四周那些鄙夷嫌弃的眼神包围下长大,身边的孩子也从被父母拉走,到直接在自己身旁蹦跳大笑着说他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孩子们突然在那个时候变得异常团结和邪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来折腾欺辱年龄当时还小的张曜,而张曜每天被欺负的一身伤回去时,母亲都还没回家,桌上只有母亲早上做好用来吃一天的冷饭和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