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苹果——乐山小妖

作者:乐山小妖  录入:09-06

——好痒啊,呵呵,不行了,好痒。

他有些难受地扭动着身子,突然,一个温暖按在他那里。

一瞬间,又回到那个15岁的夏天,那个破败不堪的夜。

……

“羽……不要……不要……求你……”初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月光从窗外洒落,将初九不安的睡颜映衬得更加苍白。

楼羽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小九,我该拿你怎么办?”

“啊,不要!”初九突然惊醒,他靠在床头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自己又做噩梦了。

初九望了眼窗外,天竟然已经黑了呢。

外面很安静,楼羽烈,应该已经走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记得?

******

十五岁那天,他们毕业了。

同学会什么的,本来初九就没兴趣。可是楼羽烈硬是拉着他去了。

可能是因为以后各奔东西很难再相见了,大家都玩得很疯。吃完饭女生们先走了,一堆男生又聚在一起继续喝酒。最后大家都醉倒了,只有初九因为不能喝酒而依然清醒着。

他联系了每个学生的家长来将他们领走。只有楼羽烈,手机里没有存任何人的号码,他也叫不醒他。最后没有办法,初九只得打车将楼羽烈带回了自己家。

那时候他爸爸在美国谈生意,他妈妈也去了巴黎大采购。家里只有初九一个人。

那天的楼羽烈喝了很多的酒。

再然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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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段过去。

只是为什么却总要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他?

那种把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撕裂,将一切丑陋与不堪曝光在人前的感觉,让他窒息。

初九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阵心烦意乱。

******

那天,初九正好十五岁。

再然后,楼羽烈离开了。就那么走了,没有告诉他哪怕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那之后他不想见任何人,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过了不知道有多少天,他突然出现在他爸面前,说他要进全市最好的高中。

初爸爸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暑假过后,初九进入了一所重点高中,是整个宾州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起初老师们并没有在意这个中考成绩一塌糊涂、只是有个有钱的老爸给了学校一大笔赞助费而插进班里的二世祖。

初九除了看书、听课,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甚至和他的同桌也很少说句话。

他的低调让老师们渐渐忘记了这个学生的存在。

然而期中考试过后,这个班里公认的就是为了拉低班均分的存在却考了班级前10名。初九的潜能,逐渐被发掘。

初九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能有现在这样的觉悟,兴许还得感谢他。

那时候他除了学习,其余时间都用来上网。

也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尚先生。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字里行间里,初九都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一个沉着稳重的中年大叔。跟他聊天,让初九很安心。

高中三年时光,他只有和尚先生在一起说的话最多,那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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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接电话啦~九公子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呀~”

电话唱了好半天,初九才终于放过自己可怜的头发,起身去客厅里拿手机。

“到底什么状况,我说你手机怎么一直不接。”初九刚接通电话,赵泽廷的声音就连珠炮似的传了过来。

初九揉揉耳朵,“我睡着了,没有听见。”

“你在哪呢?没怎么样吧。”赵泽廷一听他这话,又着急了。

初九翻了个白眼,心说要是真怎么样了,他能这么好好地在这里打电话么。“当然在我家啊。我能怎么样啊。没事。你瞎操的什么心啊。”

听他说没事,赵泽廷这才放下心来,笑骂了一句“老子攻城战打得正紧要关头,冒着被对方秒掉的危险放不下心给你打电话,谁知竟然被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便收了线。

初九看了眼表还不到九点,反正还不困,他就想着先上会儿网。

初九回到卧室里一开电脑,便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尚先生:小九。

粉红色的大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光屁股打滚的Q版动漫娃娃。

初九抽了抽嘴角。

他从来不知道怎样联系尚先生,只是他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们用的是专用的交流工具,最新的这款,是初九认识尚先生一个月时交的作业。尚先生很满意。得到这样的认可,初九也很高兴。

初九找到一张色眯眯的表情图片发了过去,然后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下一串话。

苹果:哇,老师这是你孙子吗?太可爱了。

屏幕前的初九笑得很开心,他可以想象得到,对面的人一定被气得不轻。

尚先生: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心就容易软,比不得你们年轻气盛的,非要争个头破血流。

初九一愣,他没想到尚先生今天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

初九发过去一个满脸黑线的表情。

尚先生:宾州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不希望你再掺合进去。

苹果:……

苹果:老师,我好难受。

尚先生:Anyway,不要再做伤害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这边有点事,先下了。

苹果:恩,好。

初九关了聊天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初九抓抓头发,觉得有些烦躁。就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事情。他点开桌面上的游戏图标,星云OL的游戏界面就出现在他眼前。

下载安装更新。

他这个游戏客户端还是当初星云内测时他下载的。后来一直跟着赵泽廷他们在网吧里玩,家里这个倒是再也没有用过。

因为某些原因,初九家里的电脑配置特别好,网速也特别快。

只是他不想在家里玩这个游戏,尤其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初九登录游戏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猫妖从他的黑名单里恢复过来。毕竟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迟早会知道自己就是【九公子】,就是他在游戏里追着不放的九公子的,如果到时候问起来,也不好收场啊。

哎,所以初九就说嘛,游戏就是游戏,干吗非要那么较真呢。玩个自在就行了,你管他现实是谁啊?

解决完猫妖的事,初九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赵泽廷的视频请求就过来了。点了同意,屏幕上就出现了赵泽廷那张欠扁的脸。

初九带上耳机,恩,尽管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习惯带耳机。因为那种声音在空荡荡的家里回荡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你双开游戏还视频,不卡么?”

“视频用旁边的机子啊,我把摄像头拽过来了。”赵泽廷说着,还抽空冲着镜头抛了个媚眼。

“得得,”初九摆摆手,“你忙你的,不是正打着么。不用理我。”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么。我们仨在这儿陪着你呢。”高祁嘴上说着,手还在鼠标和键盘上不停地动着。

说实话,初九很感动。他也很高兴,大学期间,能够交到这样的三个好朋友。

“小九,快到世界上骂他们。”老大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高祁也跟着说,“就是就是,今天他们老大都没到,还敢那么嚣张。九去灭灭他们的气焰。”

“好。”初九笑着应下。

初九点开频道栏,世界上已经骂开了。

【世界】【百里轻狂】清风帮的小兔崽子们,有种你们就放马过来吧。别以为爷怕了你们。

【世界】【清君侧】滚你丫的什么东西,你们的城门马上就破了。还好意思在这里逼叫唤。

【世界】【我是看戏的】今天百里的高层基本都不在,这城能不能守得住,还真不一定啊。

【世界】【百里屠夫】中立的请闭嘴,小心一会儿被波及到。别说我们百里家族的欺压弱小。

【世界】【百里木然】就我们几个对付你们绰绰有余,用不着我们老大出手。别一会儿被打得哭鼻子。清风帮的一帮蠢猪们。

【世界】【九公子】呦,这谁家的狗没拴好了放出来乱咬人呢。

【世界】【九公子】赶紧的找你的同类去。别在这儿乱吠,我们和犬类没法交流啊。

【世界】【王爷】+1

【世界】【高爷】+1

【世界】【赵爷】+10086

“你们宿舍那几位名字都好逗啊。”

“哈?”初九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滑,便将刚才打好的一行字发了出去。

【世界】【九公子】百里羽烈你这个大BT,毛儿没长全呢就敢在这儿嚣张。领着你百里的一帮垃圾们赶紧滚蛋。别脏了你九爷爷的眼。

初九甩甩头,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听到楼羽烈的声音,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吧?恩……一定是这样。

啊啊啊——,可是为什么背后这么冷啊?

“九你后面站着的是谁?”耳机里突然传来赵泽廷疑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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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片刻温存3

“哈?”初九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他突然感觉到有水滴落在他头发上。然后就是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物体向他靠过来,越过他的头顶关掉了摄像头。

“啊啊啊——”初九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一声闷哼。

初九小心翼翼地转身,看到了正用手捂着下巴的楼羽烈。

“你怎么在这里?!”初九惊讶。

楼羽烈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水滴顺着他额前的头发滑落,顺着脸颊一路滑过脖颈,胸膛,直到隐没在楼羽烈腰间裹着的浴巾里。

——倒三角,六块腹肌。楼羽烈还真是好身材啊。

初九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啧啧感叹。

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初九晃晃脑袋。

“我刚在洗澡啊,你没看出来?”楼羽烈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他。假装没有注意到初九刚才打量的目光,转身坐到他的大床上拿毛巾擦着头发。

“不是啊,你怎么还没走?”初九要抓狂了。

心说你来我家作客,我都睡着了,你也应该离开才对啊。为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用我的浴室,洗我的澡?啊,口误口误。

初九刷地看着楼羽烈手里的毛巾,还有他腰间的浴巾。

啊啊啊——你大爷的楼羽烈,你竟然用我的毛巾和浴巾,那是我的啊我的,我有洁癖啊你知道不知道?

初九就那么恨恨地盯着楼羽烈,却是没胆量出声阻止。

“你睡着了我就去洗澡了呀。”楼羽烈似乎没有注视到初九那强烈的目光,仍自顾自的说着。

初九泪了。

——自己醒来已经有十几分钟快二十分钟了,他洗个澡到底用了多长时间啊?

“我看你宿舍几个起的名字都很一致啊,为什么你不和他们起一样的呢?”

楼羽烈看着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像吞了苍蝇一样的初九,默默比了个V字,终于成功转移了初九的注意力。

他见初九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当下明了,看来下午那会儿从初九宿舍人那里套来的话不错。

他想到下午他们说的那些,就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

当初他们几个一块儿玩网游,为了名字格式统一,几位大仙都懒得去想名字。最后还是老大有气魄,大手一挥,就给他们定好了名字。

但这名字初九却是完全不同意的。

哎。正所谓往事不堪回首。这还要从大一刚入学那天说起。

初九来学校报道是踩着点儿来的,其他三个室友都已经到了。他进宿舍门的时候哥三正自报家门呢。

靠门那床上坐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口的东北腔,特豪爽的撂下句,“我叫王洋,你们可以叫我王爷。”

其他二人似乎是为了保持队形,也都学着王洋接了下句。

初九对面铺上的兄弟个子很高,只是目测估计也得一米九多,据说高中时就是篮球队的主力,球场上的风姿更是迷倒一众美眉,只是那么高的个头配上他那一张特憨厚腼腆的脸,初九就觉得看着有些别扭了,尤其是他在说那一句“我叫高祁,你们可以叫我高爷”的时候。当然,后来混熟了,大家本性都暴露之后,再加上天天熏陶、近墨者黑,也就不存在什么别扭不别扭的了。

初九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初九进门时他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躺得舒服。初九看他一眼,就觉得这人跟原来的自己太他妈的像了。如果不是自己性情大变,估计也就跟这人一个德性。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打量,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冲初九吹了声口哨,“我叫赵泽廷,你们可以叫我赵爷。”

初九许是太久没见过生人,太过兴奋;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三个室友看上去还不错,就抬起手很高兴地和大伙儿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叫初九,大家可以叫我初爷。”

“噗——”

“咳咳——”

“哈哈哈——”

直到看见其他三位爷的反应,初九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放下了手,低着头默默挪到了自己的床铺边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后只要其他人说到此处,初九必定炸毛。

所以即使宿舍哥几个都自称爷,他也要一再强调自己是九公子。

赵泽廷总揶揄他说“小九你说咱哥几个大老爷们儿,就你整一个穷酸文人的雅号,多不搭调?”,他也只是回以一个嗤之以鼻的不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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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看着正笑得一脸欢畅的楼羽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脑子是注水了还是怎样,真是莫名其妙,一个人就在那儿傻笑。“你笑什么?”

楼羽烈突然收敛了笑意,点点头看向初九,“恩,对,我现在不应该笑。”

“哈?”初九被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算算账。”楼羽烈没有看初九,而是低头欣赏着自己张开的手掌。

“哈?”初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一条,把你的脏话戒掉,不许再说。”楼羽烈伸出一根手指在初九面前晃一晃,“以后我见一次罚一次。”

初九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

“为什么?”楼羽烈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危险,即使他看到了初九身体微颤也没有放弃。既然害怕,就让你怕得彻底一点好了。

“第二条,你觉得我毛长全了没有?” 楼羽烈俯身在他耳边吹气,“你不是已经检验过了?还是你念念不忘,还想要?”

初九僵直了身体,觉得自己真是太窝囊了。

“百里就是柏历。你不是早已经猜到了?”楼羽烈直起身子,斜睨他一眼。

初九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楼羽烈叹了口气。

最后,楼羽烈只是悠悠地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别再迟到了。”便拿着他的衣服出了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妖:哎……其实他们都素爱着对方滴呀?但素为啥米总是这么纠心捏?

推书 20234-07-20 :往日若昔+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