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夫产科之猎攻(生子)上——墨玉飞蝗

作者:墨玉飞蝗  录入:09-05

他咬住下唇撑着车门,极力忍住痛得想要跪下的冲动。

很明显这是动了胎气,弄不好会出血、弄不好,还会流产。

“你怎么样?有药吗?我送你去医院?”任峰按上他的肩,想把他扶进车里。

兰乔坚持不动,闭着眼睛硬忍,调整呼吸,像是想要逐渐适应疼痛,“不用,不用去医院,麻烦你送我去建东路、通德大厦……”

“通德大厦?”任峰自言自语,似乎在想那是什么地方,“真的不去医院?那我送你回任江那儿,让他回家照顾你?”

“劳驾!送我去建东路!”兰乔怒了,憋着一口气大声吼出来,“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自己去!”

说完他猛喘几下,紧缩的疼痛转为裂痛,像有什么东西撕开了似的。忍不住呻吟一声,眼前开始黑影重重、头晕目眩。

“好好好,送你去建东路,快上车,要帮你吗?”

“不用了,谢谢……”咬牙说完,兰乔一头栽进后座,抱着肚子趴了下去。再次试图用灵力缓解,可现在这样做的结果除了让精力更快消耗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任峰不是点儿不清的人,心里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决定先按兰乔说的做。他车速很快,可惜路程有点儿远,足足开了近半个小时,到地方时,兰乔已经疼得站不住了。

“你住在这儿?”看着这座号称大厦实则很破败的建筑,任峰终于想起了这里哪里,“真不需要帮忙?要么现在给任江打电话?”

兰乔弯腰捂着肚子,下了车摇摇晃晃往前走,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脆弱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中,任峰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过分、有些残忍?

好在回真灵国的入口就在医院后面的围墙上,兰乔一路跌跌撞撞,回到科室时,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也顾不得都有谁在办公室,他推门冲进去,扶着办公桌便跪在了地上。

“兰医师!”简宁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进检查室。

“动了胎气,我的灵力引导不起作用,而且还……出了血。”大概是在车上,大概是在路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下身流出的液体已经弄湿了裤子。

简宁二话不说脱下他裤子查看,出血并不严重,清理了一下,然后注射,又先后按了腹部几个穴位帮他缓解痛苦。十多分钟后,疼痛终于降至兰乔可以忍受的范围。

他虚弱地躺着,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双目无神。简宁端了杯热水给他,兰乔喝了一些,接着大喘气,一头虚汗还未干,刚才的情况,实在让人心有余悸。

简宁拿着个白色小盒子走过来,兰乔立刻变了脸色,问:“要用这个吗?”

“用不用你最清楚,保险起见。”

兰乔不自然地皱起眉,看简宁将盒子打开,取出直径近三厘米、长约十厘米的保胎棒,从后面塞进去,接触到内壁体温后会慢慢融化,吸收药性,整个过程大概会持续48小时。

兰乔红着脸让简宁将药棒放入自己体内,简宁又取出两支递给他,“这是最小的剂量。”兰乔点点头,放进口袋里。一个疗程是三天,他对自己实在没信心,估计都要麻烦简宁了。

“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谢谢。”

“谢什么,应该的。”简宁坐在他身边,帮他盖上被子,“眼科的医生护士基本都戴眼镜,你又是这样,医人不自医,难道是所有医生的通病?”

兰乔挤了个笑容出来,简宁又说:“看来我还是得再跟你说说那些你已经说到厌的话,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注意饮食,禁烟禁酒,适当运动,保持良好的心态。灵力引导是难产搞不定了才那么做,你动不动就来这套,等到胎儿真有事,同样的程度怎么会有效?”

兰乔这下真笑了,“你这话,说得跟我妈一模一样。”

简宁脸一红,移开目光。突然捂住嘴皱起眉,好像很难受。

“简医师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简宁摆摆手,忍过去后又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方面要节制。你的胎儿人类属性更强,我查过,人类的胎儿无法接受孕期过于频繁和剧烈的房事,前后期是坚决禁止的,中期也有很多讲究。我看,你现在完全禁止比较妥当。”

这回换兰乔脸红,红得像个番茄,任江那头精力充沛的狼,就是没怀孕,他恐怕都吃不消。

“自己的孩子,别人帮不了你。”

“我明白的,我会照做,因为,”兰乔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幸福地笑起来,“我不想失去它。”

简宁也难得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那种心情,自己能懂。

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兰乔起身要走,简宁大惊。

“这个时候你还要回去?身体可以吗?”

“虽然点儿难受,但能接受,没问题。我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那……那个呢?”简宁下巴点了点兰乔身后。

兰乔先是尴尬,然后故作轻松道:“那个有吸附功能嘛,OK的。”

简宁恍然,是了,药品改进,现在保胎棒有吸附功能,还有一定的抑制排泄功能,号称在用药的48小时内让孕夫感受到绝对的服帖、随身、舒适,哪像当年……

兰乔再次谢过简宁,道了别,风尘仆仆地回去。

这一夜事情多得他应接不暇,现在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已经夜里快三点了,不知道任江……甫一翻开手机,就震惊地看到五十多条未接来电,全部是、也只可能是任江的。

那个人,估计要爆炸了吧。

22.狂犬也傲娇

回到家,先是被浓重的烟味呛到,兰乔捂着嘴咳了两声,目光循着漆黑中时明时灭的小红点,等双眼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沙发正中坐着的人形轮廓,是任江。

打开大灯,映入眼帘的是烟灰缸里满溢出来的烟蒂,或长或短;任江外套都没脱,低着头抽烟,眉间紧皱。“你去哪儿了?”吸完最后一口,他把烟蒂在茶几上按熄,抬头问道。

“我……”兰乔手足无措,“之前打工的地方年底做账,有一部分是我经手的,老板叫我回去……”

“算账算到现在?”

“是,年底了,账目多,老板要得急。”

任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沉默一阵儿,又点烟抽起来。

兰乔不安地站着,今晚事不是不能说,可一旦说了,饭桌上暧昧怎么解释?任峰后来的要求怎么解释?意外动胎气又怎么解释?幸得任峰也什么都没说,既然如此,不如全隐瞒。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任江又按灭了一根烟,问道。

“那会儿正忙……”

“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开着车满大街找你?!”任江激动地喘气,“那么多个电话,兰乔,你到底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

任江直直地盯着他,一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兰乔始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能说什么?谎话一旦开始,再往下说,只能都是谎话。任江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在他身上刺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很痛苦、很难过。

任江又去烟盒里摸,可把烟盒捏扁了也没能摸出一根烟来,他气得拳头打颤,愤怒地扬手一扔,烟盒飞出去,手也因为用力过猛砸在钢化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钝响。

是骨头与玻璃板完全没缓冲硬碰硬的声音。

兰乔心中一紧,任江站起来,走向卧室。

兰乔木然地站了一会儿,着手收拾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然后匆匆刷牙洗脸洗脚,去卧室一看,任江衣服没脱被子没盖,面冲床边躺着,空调也没开。

叹了口气,他开了暖风换上睡衣,走到床边蹲下,“脱了衣服睡,这样会着凉的。”

伸手去解衬衫扣子,任江不悦地推推搡搡,但在兰乔不恼不怒地坚持努力下,终于扒得他浑身只剩内裤,接着太空被一裹,兰乔长出口气,大功告成,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有人没心没肺地睡过去,黑暗中,兰乔睁着眼,伸手轻推旁边的人。

“任江,你还在生气?”

任江紧贴床边,好像不愿理他,半天终于气不顺地吐了四个字,“我没生气。”

兰乔哭笑不得,“这样还说没生气?”

被拆穿的任江静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掀开被子,露出浑身精壮的肌肉,压在兰乔身上,目露欲火冷声道:“脱衣服。”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兰乔顿了顿,之前动胎气的状况让他后怕,想起简宁的叮嘱,想起体内的安胎棒,他按着任江肩头,安抚道:“我今天不太舒服……”

任江怔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又躺回床边,闷声说:“算了。”

“任江……”兰乔坐起来,有点儿歉意。

静谧中空气流动仿佛也有声音,接着,他听到任江的呼吸越来越急重,满肚子火的人终于再一次弹起来,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你不舒服?你是女人会来大姨妈啊?整天不舒服不舒服,叫你去医院你死也不去,你是装脆弱给谁看?让我心疼你也该有个底限!自己想想你身上有多少漏洞?你不说,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下次别再用什么老板找你算账这种低级谎话骗我了可以吗?”

任江胸膛大幅度起伏,黑暗中两人近距离对坐着,对方的表情和目光看得真真切切。于是任江把脸扭向别处,他害怕直视兰乔的脸,他怕自己心软。

最后不知是谁先躺下,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的夜里,是谁先抵不住身心的疲惫睡了过去。

第二天兰乔起了个大早。最近嗜睡,他已经好几天没给任江做早饭了,虽然任江一点儿也不介意,但他介意,更何况昨晚确实是他让任江担心,是他说了谎。

早饭是虾仁鸡蛋羹、培根面包、现磨的豆浆。任江洗漱完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气不顺的样子。及至看到桌上热腾腾的早餐和围着围裙对他微笑的兰乔,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但一向骄傲自大的任二少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身段服软,因此从他大吃大喝开始,到打领带喷古龙水弄得骚包得不得了出门为止,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兰乔。

兰乔豪不泄气,更糟的对待他都视若无睹,何况现在任二少不过是傲了个娇?

估摸着他差不多到公司了,兰乔发短信诚诚恳恳地道歉,接着说工作别太拼命别太辛苦,晚上给他做好吃的。这条任江没回,兰乔也不介意,中午休息时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喂?”响了四五声,任江接起来,声音还算平静。

“在干什么?”

“吃饭。”

“吃的什么?”

“老样子。”老样子,就是香菇鸡排饭配黑咖啡。

“没事儿也换换口味嘛,总吃一样的不会腻吗?”兰乔语气轻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任江不清不楚地“唔”了一声,大概嘴里含着东西。

“吃完休息一会儿,别立刻就工作。”

“知道。”

接着兰乔停下来,听筒里出现沉默,气氛一点点微妙紧张起来。以往都是任江打电话絮絮叨叨地问兰乔正在干什么准备干什么再开个玩笑调戏两句,不过现在恰逢任二少别扭,给了他大大的、舒舒服服的台阶,他就是不肯抬脚往下走。

“那你继续吃饭,我挂了。”

“嗯。”任江把手机拿到眼前,等着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自己才挂断。

兰乔也开始张罗午饭,昨天宝宝闹了大脾气,他再也不敢无视这个小家伙,便做了顿营养丰盛的,美美地吃完,先洗了衣服,又看了会儿报纸,然后边听歌边补眠。

下午快三点醒来,再发条短信给任江,说自己准备去超市,问他有没有特别想要的。近二十分钟后,任江矜持地回了两个字:没有。兰乔无奈地了笑,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天阴得厉害,好像随时要压下来,兰乔心想大概是要下雪了。结果买完东西出来,雪没下,反而下起了雨,还不小,路面已经完全被打湿,低洼处形成了积水,阴冷阴冷的。

汽车纷纷摇起雨挡,行人们加快脚步,兰乔想了想,决定坐在超市里等,就算等不到雨停,至少可以等任江下班来接自己。

五点一过,兰乔便给任江打电话,结果很讽刺地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没办法,只好冒雨往地铁站走。试图找空出租车,也是一无所获。全身很快被雨水淋湿,寒意透过毛孔侵袭入身体。他加快脚步,偏偏肚子又疼了起来,针刺一样。速则不达,他只好找空地先站着,弯下腰调整呼吸。

一个重量从头顶缓缓压下来,雨没了,身体也暖了。回头一看,披在自己身上的,是件黑色大衣,身后的人,正是任峰。

“我的车在那个路口,太堵了过不来,咱们走过去,我送你。”

兰乔的目光穿过灰蒙蒙的雨帘,银灰色的奔驰停在路口西街上,正好是他的对角线位置。小臂按在一阵阵发痛的肚子上,他想了想,点头同意。

任江下午跟客户吃饭,宾主尽欢。临走时对方突然贼兮兮地戳了戳他,“怎么你大哥当了十年的好好先生,最近终于忍不住,也开荤了?”

开荤了?任江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昨晚我们吃饭,他身边带的那个男的……”

“啥?不会吧……”任峰是个闷骚,闷骚是不会这么开放的。

“怎么不会,情况很明显嘛,而且他说那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任江大跌眼镜,任峰到底在搞什么?

“是啊,那个叫兰乔的,看着挺带劲儿,哈哈!你得嘱咐嘱咐他,别太过火,让令尊令堂和你大嫂知道,不好交代!”

脑中嗡的一声,对方后面说什么任江完全没听见,应付了两句就飙车往家赶。打开门,兰乔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发是洗过快要干透的样子。

“回来了?在外面吃过了吧?还饿不饿?”

兰乔起身去厨房,任江的狼眸敏锐地环视一周后,指着角落储物盒里的黑大衣,双目逐渐血红。

“这衣服是谁的?”

兰乔端着盘子站在厨房门口,愕然地看着一进门就几近发狂的人。

“还有,你昨天晚上究竟干什么去了,最好一并给我解释清楚!”

23.大哥的绝杀

“你先坐下,坐下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些许请求意味,瞬间将任江的愤怒消解了大半。兰乔走过来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衣服是你哥的,下午我从超市出来的时候下雨,他正好出现,借衣服给我挡雨,还送我回来,所以我说把衣服洗了再还给他。”

任江一听,明显又要发怒,兰乔连忙按着他的双手,“你别急,听我说……”

默默地看着他,等他稍微冷静一点儿,才无奈地开口说:“其实咱们去买衣服那天,你哥就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他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

任江吃惊地抬起头,万万没想到,任峰居然那时候就跟兰乔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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