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倾斗酒慰羁愁——小摆子

作者:小摆子  录入:07-19

一点武功都不会,要真被这个野蛮人揍,那还不是死路一条,真开不起玩笑。

放开赫岚一,北越无行还是一脸阴霾地看着他。

"其实方法也简单,但是也麻烦"咳了咳,赫岚一还是死性不改地卖关子。

"帮病人把各大封死的穴位打开,让气血能正常运行就行了,但是这开穴的方法却不能有一丝马虎,

必须找两个功力高强之人,一人内属阴,一人属阳,交替地帮病人运行气血,切记一旦开始便不能停

,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北越无行用心记下了要求,考虑着该上哪找符合条件的人。

自己练的风魔剑法本就是阳性的内力,那现在只要找一个属阴性的人了……

看着北越无行沉吟的样子,赫岚一拿了桌上的水壶灌了几口,说:"普天之下练就阴性功夫的高手实

在是少,并且这个方法对救人者来说会消损一部分功力,我看是没什么傻子甘愿把自己的功力搭上去

的,所以我才说难救"北越无行皱起了眉,走到床前看着何田,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低低地说

:"这难道是命中注定的么?" "啊?什么?"赫岚一没听清,转过头来看。

北越无行不说话,把何田一把抱起就往门口走去。

"诊金我会让手下的人送来的,在下告辞"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赫岚一气地在后面大骂:"好你个北越无行,用完了老子就扔!哼!臭小子!"苏无晓本打算继续跟随

,但是一封家书让苏大小姐马上回家,满脸不高兴的苏小姐只好和他们分手,承诺尽快赶回来。

好不容易送走这个小丫头,北越无行买了辆较旧的马车,车夫也不雇了,打扮成平民百姓,亲自驾车

便往南方行去。

虽说对付那些暗杀的敌人不是问题,但是何田的情况也拖不了多久,现在只好尽量掩饰避开那些人。

何田醒来之后精神就不怎么好,每天大多时间都在昏睡,脸色更是惨白,身子和脸快速地瘦了下去,

北越无行看着焦急,只有不分昼夜地赶路。

在第五天的凌晨抵达了扈淄,马车绕过街角,停在了一座豪气的朱门前。

跳下车,北越无行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睡眼惺忪的老者打开门,满肚子的牢骚,但一看眼前的人,马上又把牢骚咽了下去。

眼前人虽是穿着粗布衣裳,面容也有些疲惫憔悴,但是俊美的外表和不凡的气魄怎么也不能让人小瞧

了去。

老者恭敬地问:"请问公子是否找我家主人?" "告诉梦沁寒,北越无行带了一个他很想见的人来了"

冷冰冰的语气。

老者一听,马上打开大门迎接。

从车上抱起昏睡的人,北越无行大步走进。

安置好何田,北越无行拉了张椅子就坐在了床边。

不多时,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男人没有回头去看。

直到木门被打开,一个长的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人站在了门口。

白色的长衫勾勒出眼前人高佻修长的身形,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的簪子束在了一起,柔柔地披散在背后

,细长的眉微微有些皱起,菱形的眼睛此时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人。

举步……维艰。

平复了一下不稳的心绪,梦沁寒一步一步向床边走去。

他……变了,又瘦了,怎么会这般憔悴?这几年过的不好吗?

伸出手,想去摸一摸眼前的人,眼前的一切都怕是一场梦,一场这几年都在做的梦。

手伸到半空,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动,眉毛死拧起来,转过脸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何田!"北越无行吓的脸都白了,抖着手去擦那些不断涌出的液体。

梦沁寒呆楞在原地,说不出话,伸出手捏住何田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好久,梦沁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深吸口气,北越无行看也不看他,"受了伤,身上有几处大穴被封死,只有找两个内功一阴一阳的人

帮他打通筋脉"回过头,看了眼梦沁寒突变难看的脸色,眼里有着恳求。

"梦沁寒,你能救救他吗?"梦沁寒抿着唇,撇过头去不说话了,他都知道,帮人打通封死的筋脉极其

耗损功力。

看他不说话,北越无行只觉得一股怒气蹿上心头,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伸手死死地抓住梦沁寒的手臂,北越无行张着血红的眼嘶吼着:"梦沁寒!你到底是不是人,这个人

以前怎么对你的,你难道真的一点心也没有吗?好好,我都告诉你!你介意当年那件事吧!你知不知

道他是怎么忍着屈辱让我糟蹋,换回药来救你的命!为了你,他受了多大的伤害!你就忍心看着他死

吗!啊!回答我啊!!"梦沁寒呆呆地看着北越无行失控的控诉,心里筑起的围墙塌了一片。

原来如此啊……其实隐隐知道,那么死心眼的笨蛋怎么会算计自己呢,但是……自己当时做的事确实

……

可是现在……

见梦沁寒还是抿着唇不说话,北越无行颓然放下手,自己真是错的太离谱了,像梦沁寒这样自私冷血

的人怎么会知道别人的痛苦,又怎么会牺牲自己来救别人呢?真是可笑啊!

走到床边,北越无行伸出手打算抱何田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见北越无行打算带着那个人走,梦沁寒一步掠上前,抓住北越无行的手不让他行动。

"你打算带他去哪?"口气是冷硬的,梦沁寒此时的表情恐怖至极。

"不劳梦庄主费心,他是死是活和你没任何关系"冰冷地刺激着梦沁寒的神经。

"我不准!"大喊出声,梦沁寒下劲拉住何田露在外面的手。

睨了梦沁寒一眼,北越无行露出一个冷笑,"你有什么资格,难道要留着他死在你面前吗?" "梦沁寒

,你禽兽不如"强忍下怒气,梦沁寒冰冷地对视着北越无行,"你以为你现在带他出去就是对他好吗?

那些人随时都会找到你,把他带在身边,你想害死他吗!" "不用你管!"北越无行气的脸都绿了,那

些神秘的人背后隐藏的力量确实让人头痛,强大的让人心生胆战。

"我才不管你去死!但是他,你别想让他受伤!" "留下来他就能活吗?"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北越无行冷哼。

梦沁寒沉默了一会,说:"我会想办法的,先住在我这,那些人暂时还不会来"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北越无行也知道现在出去充满了危险,倒不如暂时住在梦沁寒这里,再慢慢想办法。

"好好照顾他,我晚上再过来"走到门口的人背对着又说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越无行才不管他,帮何田掖好被角,便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睡着的人的脸。

夜凉如水,佳人踏着蒙蒙的月光轻入房门。

床上的男人并未觉察,微微地皱着眉头,被月光照着的脸白的异常,倒不知是月光作祟还是他身有顽

疾。

梦沁寒仔细的不发出一丝声音,晃到床边呆站了半晌,才伸出了手慢慢摸上男人粗糙的脸皮。

似乎梦中也觉察到那指间的冰凉,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手指撤离少许,一阵无声之后又再次抚上男人的脸。

委身坐在床沿上,梦沁寒满眼复杂,琉璃般的眼睛此刻隐藏在黑暗中倒看不清他眼中真实的光芒。

究竟谁是对,谁是错。

究竟又是谁欠了谁,谁负了谁。

多年压抑在心口的痛如陋屋的破洞,抵挡不了吹来的冷风,时不时的纠痛梦醒后,那处伤口都在提醒

着自己曾经的种种。

如果没有相遇,是否你我便是今生的夙敌,不会产生那样的纠葛……

如果没有动情,是否就可以活的洒脱,不再伤感于最后的那一眼……

如果……没有如果。

归根到底是自己犯下的错,欠他那么多,如果情可以偿,那么自己已经明白那蚀心的感觉,如果伤害

可以报复,那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微微叹口气,梦沁寒盯着熟睡的人的脸,慢慢把身子弯下去,悄悄地放缓了呼吸,一丝一丝地接近那

紧抿着的微薄唇瓣。

软软的触觉,湿热的鼻息,仅仅是单纯的碰触。

梦沁寒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床上人几眼,站起身,如来时一般鬼魅地闪出了房间。

门外月色正好,相应着月下的一抹白衣。

两人对视了一阵,似乎都发现对方变了很多,原来岁月真的可以改变人很多的……

"不进去看看吗?这么放心我?"淡淡地开口。

对面的北越无行地傲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看那湖中的假山。

"你真不救他?"梦沁寒把视线抛向天际的月,说:"救,但我有个条件"北越无行回头,双眼满是狠戾

地盯着梦沁寒,似要把眼前无情之人撕碎。

"说!"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要'虬乾丹,我知道它在哪,我能取出来不伤他半毫"淡淡地对视着眼前的人,两人不出声静静地

站着都在考虑对方开出的条件。

良久,北越无行才说:"我答应你,要是你敢伤他,我必让你后悔"双眼闪烁的是坚毅的光。

交易达成,梦沁寒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小院,徒留给人一个虚幻的背影。

北越无行见人走远了才打开门走进屋里。

夜还很长。

相信是谁遇到像何田这样遭遇的都会吃惊不小,前不久还在颠簸的马车上啃硬硬的干粮,睁开眼之后

就躺在了精美的大床上了。

四周还点着熏香,淡淡的清香萦绕在美丽的房间里感觉就是那么不真实,想他何田何时见过这些阵仗

面前的人笑的包容,笑的温柔,何田也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脑袋傻傻地笑了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难受?"何田吸吸气,还好。

北越无行接过侍女手上的瓷碗,很自然地坐在了床边,紧挨着何田,慢慢地搅着碗里香香的小米鱼粥

,轻轻吹凉。

何田尴尬不已,虽说眼前这个人是有这么一点的小毛病,经常不看场合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平时两

个人在一起也就勉强不说了,可现在明明有第三个人在场啊!

"张嘴,啊!"低龄化的语言成功让何田病殃殃的脸泛起了红晕。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来就好了,乖乖听话"男人强势地又把勺子送近了几

分。

瞥了眼眼前小丫头乖巧不惊讶的样子,何田只好张开嘴,咽下唇边的食物。

"咳"门口响起一声轻咳,两人均看过去。

"庄主" "你退下吧"挥挥手把小丫头赶走,梦沁寒走进了屋。

何田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话也说不出了,那淡雅漠然的表情配上精致美丽的面容,就像那天上不食

人间烟火的仙子。

北越无行皱了皱眉,舀起一勺粥就伸进何田微微张开的嘴里。

"快吃快吃,都快凉了"故意无视着房子的主人。

"唔,唔"被猛灌了几口粥,差点呛到嗓子里去。

扔下空空的碗,北越无行才转身看向那坐在椅子上没表现出一丝情绪的人。

"我来查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好安排治疗日期"慢慢喝着茶,梦沁寒语气平常,抬眼看着何田。

何田心不由的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何感觉背脊一凉。

"尽快,他的身体拖不了多久"北越无行说。

点点头,梦沁寒转开脸,"明日,你们来我药房"站起身便走,无人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能控制住

语气音调不变,那人看自己的眼中已不像从前一般痴迷,眷恋了……

"那……等等"何田出声唤住梦沁寒,不知为何看他走远的背影,有些心酸。

看着那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眸,何田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挠着自己的手憨憨一笑:"我叫何田,这位

公子是宅子的主人吧,多谢你的招待,给你添了麻烦"梦沁寒并没有接话,复又深深地看了眼何田,

转身走了。

"不用谢"淡淡的一声传过来。

何田抓抓头发,这位公子实在是冷淡,抬头去看抿着唇不说话的北越无行。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拿了碗,北越无行为他掖好被子便走了,那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何田躺在床上,也不多想,那位公子肯定是无行的朋友吧,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结识的想必也是非富即

贵的人,自己一个小人物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才能见识到这些人,要是恳求这位公子,不知他会

不会帮自己一起把小苗救出来呢?

担心着孩子的安危,何田辗转就是睡不着。

慢慢地月爬上西头,四周都静悄悄地,橘黄的灯笼在门前发出暖暖的光。

何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外套便打开了门。

绕过院门便看到了一个水池,慢慢走过去坐在了岸边的大石上,呆呆地盯着水里暗中跳动的鱼儿,眉

头紧锁。

轻微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来人并没有掩藏自己弄出的声响,倒还有一种故意为之的意思。

何田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发现走到自己背后的人。

微叹口气,梦沁寒为不惊到他,轻轻地说:"睡不着吗?我倒不知道我家的水池这么吸引人"何田猛地

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既而露出微笑,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陷入了尴尬。

"我叫梦沁寒,问你呢,睡不着吗?"索性并排坐了下来。

何田苦笑一声,继续盯着水面,低低地说:"我担心我的孩子,前不久他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我不

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抓他,我不认识那些人"梦沁寒的眼光暗了暗,大致明白了是何人所为,但他的孩

子……

"不用担心,北越无形答应帮你救他就一定能救他,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叹口气,何田转过脸来,感

激地看着梦沁寒,"谢谢你,梦公子"梦公子?……

被那双精亮的眼睛看着,梦沁寒有一瞬的失神,淡淡地说:"不用谢了,这么晚该去休息了,明天还

要帮你疗伤"何田刚要开口说什么,但又抿了唇,听话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突然小腿有些发虚,一个不稳便往地上摔去,梦沁寒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一刹那,何田只觉得一股寒气上涌,仿佛从内心深出传来的叫喊,他猛地推开了梦沁寒,在他不解的

目光中逃一般地跑了。

盯着自己的双手,梦沁寒慢慢站起身,黑夜掩盖了他的表情,看不清那双眼中闪过的暗谕。

第二天,北越无行带了何田到了梦沁寒的药房。

局促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梦沁寒的表情,并没有生气或怎么的,何田提了一个晚上的心才小小地放下了

一点。

准备好了东西,梦沁寒便命令何田把衣服都褪了去。

盘腿坐在床上,何田咬了牙,汗水从额头流到眉际再流过脸颊滴落在身上,额前的头发都汗湿地沾在

脸上,极不舒服,光裸的背部也是一片冷汗,看的见扎在上面一片密密麻麻的银针。

北越无行拧了湿的毛巾给何田擦着脸,满眼都是不忍和心痛。

眼看着梦沁寒拿起一枚针又要扎下,北越无行气急败坏地叫:"到底还要扎多久啊!"眉也不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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