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寂静,除了远处酒宴的声音,只剩下雪花落在地上的响动,
“你说……”他想了想又开口
“如果我说了什么胡话,造成你的困扰的话……我以后会注意的,过了年我就会请调楚州,你不用介意的。”我想了想说道,然后看见了那边的大厅里卿竹生正在一个人拼三个人,一点也不顾形象,我不由得笑了笑。
“……”他在身后低低说了一声,
我没有听清楚,回头看他,他却是躲开了脸,整个脸埋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猜不透。
我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什么,他就跟着走了。
我回过头来,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色。不多时,又有人来了。
“周大人,怎么不进去?”司徒嫣敛出现在身后,
“在下不胜酒力,出来躲躲,”笑话,里面刘元辉和卿竹生那两只狼正在眼巴巴的等我回去呢,我才不去自投罗网,
“哦,既然如此,不如周大人陪我一起去花园里赏花好不好,陛下正在忙着,没有时间,”她笑着问我,
我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她轻笑一下,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
这个时候正在下雪,花园里很是僻静,没有半个人,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终于,在一株盛放的牡丹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周大人。”她开了口,
“什么事?”我离他三步远,站定,
她笑着看着我,然后绕着花丛走了几步,我低头看看她脚下凌乱的脚印,抬头突然身体一麻她竟然点住了我的穴道,
“你要干什么!”我厉声道,
“你知道吗?你太碍事了。”她笑着摸摸我的脸,“你坏了我们多少事,真是让人讨厌啊,”
她要干什么,抬头却正看见她在笑着弄乱自己的头发,把珠花仍的到处都是,然后笑笑,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脸上掐了几下,她雪白的脸上顿时变红,拉起我的手,使劲在她的脖子上抓捏了几下,
然后她使劲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我觉得我嘴角流出了血,
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她笑着拉着我倒在地上,然后抱在一起滚了几圈,突然她开始放声大叫,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救命陛下救命啊……”
声音之凄厉,让人听了不由得动容,我身体不能动,只能趴在她的身上,
渐渐的我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很多的人声往这边传来,
底下的司徒嫣敛不停的动着,撑着我的身体,她咬破了自己的嘴角,流出了血丝,
突然她揭开了我的穴道,我身子一动,正要爬起来,却听见一声暴喝
“周子槿!”
我跳起来,却没躲过来袭的凌厉的一掌,砰的一声,正中心口,人顿时被打飞进了花丛里,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骨头碎了,我艰难的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
“陛下……您终于来了,我我……”司徒嫣敛虚弱的躺在凌觉非的怀里,嘴角流出一缕血迹,她悲痛的看了凌觉非一眼,然后就晕了过去,
“嫣敛,嫣敛,”凌觉非焦急的喊着,看见人昏了过去,顿时急得大叫,
我直起身子,看着一大批御林军迅速包围了我,然后所有的大臣都来倒了御花园,卿竹生和刘元辉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却被挡在外面,而安叔叔则是疑惑的看着我,
我低头笑笑,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他,
“自鸿门过后,宴无好宴。”
“周子槿!”低沉的怒喝,凌觉非抱着司徒嫣敛看着我,“来人,给我拿下!”
御林军一拥而上,我束手就擒。
一路上我被拖着进了天牢,然后扔在了牢房里,
劈里啪啦的落锁声,接下来是死了般的寂静,我动了动手脚,然后艰难的爬倒墙角,慢慢的开始调息,身上火辣辣的疼,刚进来的时候被抽了一顿鞭子,滋味真是不错,
我深呼吸一口,胸口立刻像针扎一样的疼,我数了数,肋骨断了两根,
我扯了扯手上脚上的铁链子,真是新年的一份厚礼,
我拢了拢身边的稻草,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真的很冷,这天气。
三天,没有人提审,我一个人在牢里坐着,这里是管重刑犯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每日除了牢头来送饭之外就没有人来了。
我仔细的整理了思虑,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似乎这事情有些不对,
为什么司徒嫣敛要陷害我,而她为什么会点穴,而且手法颇为高深,她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后宫之主了,竟然不惜自己的名节来陷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说我坏了她的事,他们的事?
突然想起那两件谋杀事件,突然间所有的事情窜到了一起,
司徒嫣敛是杀手,我记起她拉着我的手时,手里有老茧,这一个管家小姐,又不做工,平素里就是花拳绣腿一下,手里哪来的那么多老茧,
我猛的起身,可是身上的伤突然扯着疼,
不由得苦笑,似乎遇到凌觉非,我就不断的受伤,被他伤,为了他伤,
这是外边传来一阵响动声,我抬头望去,却是凌觉非来了,
我动了动身子,正想上前去给他说,却见他阴沉着看着我,在黑暗中,眼神凶狠,像是狼一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然后停住了,
他狠狠的盯着我,半响才开口,“周子槿我告诉你,你的那些个阴谋诡计我知道,要是嫣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让你陪葬。”
我愣在原地,然后不由得笑笑,根本就不用解释,人家根本就不用你解释,
“你笑什么!”他突然发怒,猛的抓起我的衣领,胸口一阵疼痛,
我抬眼看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对我,
我摇了摇头,垂下眼眸,
“陛下倒是说说,你知道了我什么阴谋诡计?”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在你第一次和凌越接触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才没有戳穿你。”
凌越?我什么时候见过凌越?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却是忍无可忍
“你不要在演戏了,你和凌越的接触,还有你说你要搬出去,不都是为了更方便的与他们接触吗!不要告诉我,每日在你宅子周围出现的那些人不是你们在商量杀我,还有从你书房里搜出来的那些信件,不都是你的笔迹!”
他朝着我暴喝,我这才意识到,我这回是真的掉进个巨大的陷阱里面了
“说话,你怎么不狡辩了,你不是一向都说得头头是道吗!”他使劲的晃着我,
我感到一阵疲倦,
“说什么,恭喜你引狼入室,恭喜你现在终于能除掉祸首”倦倦的说道,眼光侧过去看着黑暗的角落。
“你知道吗,其实我关你不只是因为嫣敛……”
我知道,凌越是他的禁忌,越线者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嫣敛。”
“我看她长的漂亮啊,”
我这是才发现我是那种破罐子破摔的人,反正都有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你!……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要和嫣敛成亲,你才会对她那样是不是?”
我看着他揪着我领子的手上面暴露的青筋,呵,隐忍的怒气,
嘴角浮起轻笑,
“陛下,你真是高估自己了。”
猛地被他甩在地上,
我伏在地上,低低的咳嗽几声,背上的上还没有完全好,
“你!”
我抬头看他,看着他全身颤抖的,最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周子槿,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他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冲出了牢房,
我趴在地上无声的笑笑,
当天晚上,牢头提审了我,什么话也没有问,只是先拿着带着倒刺的皮鞭打的我遍体鳞伤,是生牛皮鞭子,抽在身上相当的疼,
双手铁链子被高高的吊起,脚下还拉着个铁锤,身体被拉成一条直线,所有的痛感都被无限的放大,我能清晰的感到每次鞭子抽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昏过了几次,每次都是被水泼醒,
我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光着上身的狱卒,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正在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剧痛从胸前传来,
“啊……”我猛的叫了出来,随即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狱卒拿铁链子穿了我的琵琶骨。
牢头看了看我说,“谁叫你小子……”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被扔回了牢房。
我躺在地上,刺骨的寒气从地面上传来,我没有力气爬回到稻草堆上,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不见了,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天日。
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莫须有,我是不是走上了一跳兔死狗烹的不归路?
呵呵,真是可笑,可叹,可悲!
凌觉非,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你所想要的,等真相大白之后,你要怎样面对我?
19.山寺暗伏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我,
“小槿,小槿,”
“大人,大人,你快醒来啊,”带着哭腔的女声,似乎是云裳,
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总算是醒过来了,我看着牢房外的三个人,刘元辉,卿竹生,还有云裳,我眼睛有些迷糊,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在哭,
“你们怎么来了……”我艰难的开了口,
“大人,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打的吗,大人”云裳哭的趴旁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
刘元辉和卿竹生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小槿,你说句话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你,为什么穿你琵琶骨?”刘元辉哽咽的说道,
“我没事,我进来几天了……”我朝他们笑笑,可是怎么都挤不出个笑容来,
云裳哭的更凶了,“大人,你都被关了五天了,前几日御林军来抄家,说是搜出了一堆大人你通敌的书信,我每天都在打扫书房,可是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大人,我们一直都进不来,今天好不容易才进来的,那个牢头叫我们来看你最……”
云裳哭着说不出来,
“傻姐姐……我……我可不会死在这里的……不用担心,”我努力的提了一口气,然后靠着云裳坐了起来,笑话,虽说我体弱,可是好歹也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底子还是有的,这点伤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调息了一会,然后感觉厅内的血气平静下来,就睁开眼睛,
“那个司徒嫣敛醒来了吗?”
“醒了两天了,你管那个女人做什么,”卿竹生没好奇的说,
“你们……就不怀疑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我迟疑的问,
“怀疑个屁,我说她对你做什么还差不多,她准时看小槿漂亮想要勾引小槿结果不成就索性来陷害你!”刘元辉一抹眼泪说倒,
我汗一个,真会猜啊,
“竹生,元辉,你们两个快点回去,这个时候来看我,小心朝中非议,”
“小心个屁,你都这个样子了,我管得了那么多。”卿竹生怒气重重的说,
“我没事,你放心,”我朝他们笑笑,然后看了看四周无人,“竹生,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把你带出去,这好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卿竹生立刻蹲了下来,从衣袖里掏出
个小铁条来,
“不是不是,我是想请你去帮我给安德生将军带个话,”我看着他直接锉刀上了我胸前的铁链,
“找他干什么?我给你把这个搓几个口子,你一用力就能挣断,疼的话你就说一声。”他头也不抬的说倒,
“事关重大,你们还是快去吧,云裳,你进宫去,找到童童,然后带他去找卫有道,知道了吗?”
我喘口气说道,
云裳止住哭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我还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他们走后,我慢慢的用劲,把扣在锁骨上的铁链取了下来,感觉到柱状的铁链在我的肉里摩擦,引起不断的钻心的疼痛,最后我满头大汗的看着锁骨上的血洞猛的咳嗽起来,
本来肺就要被打穿了,现在还多了四个洞,真是漏风啊。
晚上,安叔叔来了,他看着我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我抓紧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楞了半天,
“孩子,觉非对你用大刑了?”
我苦笑了一下,“一般吧,没少胳膊腿的。”
“这个混蛋,怎么能这么对你,我原本以为他把你管个几天也就放出来了,”他烦躁的抓抓头发,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来看我的伤,
“混蛋,他废了你!”安叔叔看到我锁骨上的上的血洞,“我去收拾他!”
“安叔叔,”我一把拉住他,然后强忍着身上的痛,“我是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孩子,你快躺下,我给你包伤口,”安叔叔痛心的说道,
“安叔叔,是不是觉非陪司徒嫣敛去哪里散心了?”
“是,那小子说是明天要陪那女的去香山寺,看样子,七杀楼的人就会在那里动手,”安叔叔说完叫来狱卒给我包扎,
“安叔叔,你最好叫朔风去保护童童,他现在应该在卫有道那里,我害怕他们会对童童不利,”
“恩,我知道了。”安叔叔点了点头,“你这些给那混小子说了吗?”
“那也要人要要听你说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混蛋,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安叔叔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
“不行,万一我出去了会打草惊蛇的,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摇了摇头,
“不管那么多,你留在这里指不定也会被他们杀了,待会提个死刑犯过来就行了,”安叔抱起我,走出了牢房,
安叔把我直接待会了他的府上,我躺在床上,安叔叔摸摸我的头,满眼的疼惜,我鼻子突然一酸,好想爹爹,
“孩子,你先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事情就解决了,”
“安叔叔,我求你个事,”
“孩子,说吧,”
“不要告诉凌觉非关于我的消息,”我苦涩的说,
他定定的看着我,然后长叹一声,“你一直喜欢这个小子是吧?”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知道了。你安心睡吧。”
我听着安叔叔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然后又躺了一会,才翻身起床,叫进来一个在外面服侍我的小厮,然后打昏了他,换上他的衣服,避开了守卫,我偷偷的跑了出去,
丑时,我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前面就是太和居,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一个人远远的在哪里守着,那人看见我走近了,急忙迎上来,
“小槿,我来扶你,”刘元辉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疼的只咧嘴,
要知道,我身上可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伤痕。
“谢谢,”我坐在马车里,里面放着我要的东西,易容的一些东西,不多时,我就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在人堆里觉不起眼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