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叫救护车?雷,阿朝现在在哪里?」启德急切地询问。
「在急诊室动手术……巫夔影……那他妈该死的混帐也在那里……医院的人把我赶出来,因为我看到
他就想砍人……」雷紧握双拳,英俊的五官皱成一团,泪流如雨。
「那我们赶快过去!阿朝需要你,雷,你振作一点!阿朝需要你在那里守着他阿!」启德忧心如焚,
说完跳到马路上拦下计程车。
最近雷有时会现出阴阳怪气的神色,可是他一向有话直言,又是藏不住心事的直率性子,因此启德也
就没怀疑多问。启德在心里咒骂自己的疏忽大意,自己和雨凤的关系稳定了,便忘恩负义地对这重要
的至交好友漠不关心。雨凤坐在窗边观察他,悄悄握紧他的手。启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三人下车奔向医院的急诊室入口,一进门就见到巫夔影高大的身子瑟缩着,双手抱头坐在等候区的塑
胶椅上,手背捆了厚厚的绷带。两名西装笔挺的白人站在不远处待命。
「Dad!」雨凤疾走到他父亲面前。
巫夔影抬头看他。他头发凌乱,衣服到处是一滩一滩的血污,全身和雷一样伤痕累累。他神情凄惨绝
望,眼神跟雷同样疯狂。
雨凤躬身抱住他父亲。巫夔影紧搂着他一会儿,再慢慢放开。
「伯父,牧伯父他情况如何?」启德顾不得失礼,担忧地代雷发问。
「他失血太多,送医时已经昏迷了……我在车上把手伸进他喉咙,拉起舌根避免他窒息,不过我没有
把握……他流了好多血,我无法止住……好多血……」巫夔影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说,彷佛牧朝
还生死未卜地躺在他怀里。
雷在一旁默默听着,泪如泉涌,蹲下来无声痛哭。
四人陷入死寂。启德每隔几分钟,就焦虑地望了望急诊室门上亮着的「手术中」灯牌。雨凤坐在启德
和他父亲中间,眉头紧蹙。雷一个人靠墙远远蹲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珍惜
「手术中」的灯熄了,一名身穿刷手服的医生推门出来,四人马上围过去。
「我们已完成清创缝合手术,尽管舌根断裂得十分彻底,但幸亏急救处理妥当,而且送医及时,舌头
的离体应该能完全存活,也没有严重窒息导致脑缺氧的现象。病患输血后生命迹象稳定,目前仍需住
院监视,不过预估情况乐观,将来应该不会产生什么特殊的后遗症。」医生说。
「谢谢!谢谢你,医生!他醒了吗?」巫夔影激动地握了握他的手。
「舌头上有很多神经,他可能是痛晕的,加上手术时做了麻醉,他暂时还无法清醒。」医生对他微笑
道。
「可以见他吗?」雷急问。
「他人在加护病房的无菌室,为避免感染,不建议家属入内。可以从玻璃外探视。」医生说。
雷问明病房位置,道谢后和启德一起快步离去。
「你不去看朝叔吗?」雨凤望着他父亲脱力地坐回原位。
「Nixie,你过来。」巫夔影虚弱地说,一手撑着头。
雨凤依言走近。
巫夔影用健壮的双臂紧箍住他。人高马大的巫夔影,即便坐着头部也和瘦长的雨凤胸口平行。雨凤感
到胸前衣襟一湿,原来他往日倨傲冷漠的父亲,竟抵着他上身落下滚滚热泪,肩膀剧颤。
雨凤轻抚父亲的虎背,忆起和启德分手时的痛楚,鼻头一酸,陪他哭了一阵。
「……我以为我的心脏会停止跳动,你朝叔要是有什么万一……对不起,Nixie,我肩上的担子就要
换你扛了。」巫夔影闷声说。
「别傻了,他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你是想让Freeman集团一夕垮掉啊?」雨凤安抚他说。
巫夔影干笑两声,松手站起来,在儿子额上轻轻一吻。「走吧,去看看你朝叔。」他大掌搭住雨凤的
肩,「叫Sheena帮我推掉后面的事,推不掉的通知VP(副总裁)处理。」用英文对站在一边的两位下
属说。
父子俩亲密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二人相貌出众、身材挺拔,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朝叔为什么做傻事?」雨凤问道。
「……他跟雷发生关系,觉得对不起我。」巫夔影考虑了一会儿后说。
「他跟你说的?」雨凤惊讶地说。
巫夔影摇头。「看雷的态度,我猜是这样,那不是对亲人的感情。」
「可是你无所谓?」雨凤不可置信地瞪视他父亲平静的脸。
「Nixie,你比谁都了解,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算他背叛了你,只要他对你还有一丝爱意,天大的
事也能够超越。」巫夔影说。
雨凤凝视着他。
巫夔影笑了笑。「其实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因为我无法停止爱他。你朝叔愿意活下去,什么都不重要
了。」
「……你们真傻……你跟启德,两个都一样。」雨凤擦掉眼泪。
「对了,前两天光碟的事调查出结果了,只是我那阵子有点儿魂不守舍,忘了告诉你。犯人是
Alexander Peeper,他把谎称的母带交给我以后,原始档却没销毁。」巫夔影说。
「是他!他到底想怎样?拿了两千万还不死心?」雨凤怒道。
「我收到侦查报告后,派人去搜他家,把所有找得到的电脑、录影设备和影片全部就地损毁,他自知
理亏,似乎也不敢报警声张。说起来该怪我这件事当初处理得不够好,我封锁他在职场上的出路,恐
吓、威胁、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还把你赶出国去……Nixie,你一定恨死我了。」巫夔影说。
「我现在知道你是想保护我。」雨凤说。
「唉,不管怎样,我方法还是有错。所以我又亲自去找他,在砸了他家之后。」巫夔影说。
「你去找他?」雨凤显得极度讶异。
「是阿,我问他为什么跟踪你去台湾,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事?你知道他怎么说?」巫夔影说。
雨凤摇头。
「他说他不甘心,他那么爱你,你跟他交往时却半点真心也不曾付出。他痛恨我以恶势力毁了他的前
途,他说他根本不要我的臭钱,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他在报纸上见到你和启德的报导,冲动下便将
那片性爱光碟投入启德家的信箱,说是要让他见识见识你的真面目……Nixie,那片光碟究竟是什么
内容?我当时只看了开头,就不敢再往下播放了。」巫夔影皱眉说。
启德向他们走来,站在一旁聆听。两人已抵达加护病房门口。
「是……是我和五、六个男人……」雨凤说不出口。片中,雨凤被六个男人传来传去,做尽各种淫秽
的性事。
「是你和那家伙交往时叫他录下的?」同是欢场老手,巫夔影不需要他说得太明白就能猜到大概。
「嗯。」雨凤惭愧地承认。
「是吗……算了,都过去了。我向他道了歉,跟他保证只要他不干涉你的生活,就不会再使出下三滥
的手段妨碍他找工作。他好像也气消了。」巫夔影拍拍儿子的肩,说完步入病房。
雨凤望向启德。
「我……我那时嗑了药,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雨凤难堪地说。
「我知道,我看你影片里的眼神就知道了。」启德面无表情地说。「我有快转到一半,后来就再也无
法继续。」他补充。
「启德……」
「凤,你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对我心怀歉疚。」启德抱住他。「是人都有历史,无论好坏。我爱你,
当然接受你的一切。」
「那你拿到时怎么不跟我说呢?」雨凤回抱住他,内心感动。
「我怕唤起你不好的回忆……何况我担心有人要对你不利,想暗中保护你。」启德吻着他发顶说。
「……我爱你。」雨凤亲了亲启德的脖子,小声咕哝。
启德立刻拉开他。「再说一次!」
「你明明听到了。」雨凤害羞地说。
「凤,再说一次!」启德欣喜若狂。
「改天吧。」雨凤撇过头说。
启德用力搂住他,带着他转了一圈。
「我好幸福啊……凤,凤……」启德热烈地啄着爱人的小嘴。
「启德……」雨凤放慢两人接吻的速度……他们舌尖逐渐缠绕,为医院冷冰冰的象牙白走廊平添了不
少热度。
第四十章:阳焰
雷流血了,我得赶去看他,他在哭,他在叫我,他正需要我!
「雷!」我扔下真皮公事包飞奔过去,跪下来揪住他小小的肩膀。
「阿朝。」雷晶光灿然的深邃眼眸直望着我。他衣上沾满泥巴,膝盖磨伤,嘴角也有抓痕。
「雷,谁欺负你了?」我看得心疼不已。
「没人欺负我,谁敢欺负我?」雷可爱的童音里竟有种理所当然的霸气。
「那你为什么打架?我不是说不可以打架吗?雷不当乖孩子了?」我掏出手帕,仔细擦拭他颊上的脏
污。
「他们笑我没有妈妈,跟你又长得不像,说我是你做善事捡回来的!阿朝,你养我是为了做善事吗?
」雷嘟嘴抱胸,生气地质问。
我轻笑几声,「小傻瓜,我养你是因为爱你啊!」用食指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这就是你打架的原
因?雷想念妈妈了吗?」我抚摸他柔嫩的浓黑短发,替他拨掉头上的泥沙。
雷歪头思考了一下。「有一点点想,可是我更想跟阿朝在一起,也讨厌妈妈大声骂阿朝。」
我在他圆滚滚的脸蛋上左右各亲一口,溺爱地搂了搂他。我挚爱的雷,真想把你摆在口袋里随身携带
。
雷张嘴继续跟我说了一些话,我却变得一句也听不清楚,他俊秀的小脸逐渐血肉模糊……
雷!
我瞪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迫使我再度将眼眶眯成两条细缝。我挪动头部,舌头突然一阵剧痛。我不敢
再轻举妄动。
「阿朝!」雷刷的一声从小圆凳上跳起来,躬背察看我。他脸上贴了好多OK绷。
我伸手触摸那些绷带,想问他怎么又受了伤,不料牵动舌根,刺骨的灼痛令我不禁蹙紧眉头。
「阿朝,你好痛吗?不怕,我已经按铃了,医生马上来。」雷说没两句就掉泪,他侧身用力揩了揩,
再回过来对我微笑,双手握住我左掌。
学长忽然出现在雷身后。他凄楚地望着我苦笑,深情的眼底映满了千言万语。
雷循我的目光回头。我急忙慌张地垂下眼睛。
众多医师和护士此时涌入厢房,暂解我的燃眉之急。他们检查我瞳孔的缩放,要我忍痛张嘴以便诊断
术后复原的情形。护士帮我调高止痛点滴的剂量。
医疗团队向学长说明我当前的病情,学长认真倾听,一一和他们握手致谢,礼数周到地送他们出厢房
。雷坐在我床边默默吸收资讯。
「朝,如果你想说话,先写在这里,复健的事等伤口愈合再慢慢来。」学长递给我一块附了白板笔的
小白板。
我刚想坐起身来,雷就捱上来小心扶住我,帮我叠好靠背的枕头。
我拔开笔盖,在崭新的白板上快速落下草写的英文字句:「你们怎么弄伤的?」
他们两人安静片刻,雷耐不住性子,首先脱口而出。「是我先动手的。阿朝,你气不气我?」
「不气。」我写道。
「我也没乖乖站着挨打,着着实实回敬了好几拳,那你又生不生我的气?」学长矗立在床尾说。
「生气!」我迅速写道,附带三秒愠怒的眼神。
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学长倒是老神在在。
「早猜到你会偏心。」学长说。
「以后不能再打架罗?」我笑着振笔疾书。
「是,是。」学长无奈地笑了笑。
雷不甘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们三人相安无事。雷一下课就跑来医院探望我,晚上常赖在单人病房的行军床
上不肯回家。学长几乎取消了所有行程,只偶尔藉由笔记型电脑和美国的董事们连线开会;他就近下
榻在对街的分支饭店中,但也常留院守夜,特别是在我伤口创痛或白天复健不顺的时候。拆线前的一
日三餐,他们轮流用吸管喂我流质的营养食品,每一小口都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牵动我舌根上吓人
的粗大缝线。
雷和我聊着学校生活的琐事,替我联络公司的员工们交代各类业务;学长谈到他在世界各国经商管理
时的奇见轶闻,同时加派人手协助我群龙无首的小小翻译社。他们两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压根不提
我们这段曲折无解的三角难题,有时他们共处一室,亦没有明显的龃龉或争执,似乎是心有灵犀,都
在努力恪守我苏醒后对他们做出的唯一请求。
这一天下午,我在学长的陪伴下,对复健师练习发出西班牙文r的打舌音,我满头大汗,竭力运动舌
头的肌肉,结果却只换来毫无弹性的两下怪响。强烈的挫折感使得脑中往昔各种奇形怪状的失败经验
都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情绪激动下我忍不住流出几滴眼泪。
学长搂住我,挥了挥手要复健师先行离开。在学长的金援下,我获得的医疗照护样样是顶级配备:隔
离的独立宁静病房、专属的复健师及专用复健室、庞大到浪费的程度的知名医师团队等等。我想着自
己占用了如斯丰富的社会资源仍不争气,泪水更是无法抑止。
「朝,别急,等神经全接好了,一定能恢复的,到时候我们再去西班牙或中南美度假,住他个十天半
月,整天讲有打舌音的单字。」学长轻拍我的背说。
我抬头看他,他温柔地抹去我脸颊的泪珠,我们无语相望,交换着彼此心中浓浓的爱恋。学长捧起我
的脸,在间隔数月后首度吻了我。
他淡淡的一吻即刻夺走我的呼吸,我眷恋地绕住他颈项,心口怦怦直跳,情难自持地回吻附和他。我
感觉学长粗壮的手臂在我腰际缓缓收紧,我们的身体像两只鳗鱼一样纠缠不休……
复健室的门啪的一声飞开,雷怒火冲天地飙进来,揪起学长的领子,二话不说就狠狠痛殴。我惊骇无
比,忙扑过去抱住雷青筋纠结的右臂,阻止他继续对没有还手的学长出拳。
「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口齿含糊地喊叫。
雷转头怒目瞪视我,暴力地将我推倒在铺满软垫的地上,一举撕裂我的棉衫咬住我右边的乳首。
「阿──」我吃痛尖叫,背脊向上弓成弧形。
他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迅雷不及掩耳地撕开我的内外裤,一口含住我软趴趴的性器,转动头部拚命套
弄。
「混帐!放开他!」学长吐掉嘴里的瘀血,从地上爬起来要拉开他。
「你不怕我咬下去就来啊?」雷神情疯狂地嘶吼挑衅,右掌捏紧我脆弱的器官,拇指在铃口上猥琐地
拨弄。
「不要……雷……阿──」尽管羞辱至极,我的下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阵阵无耻的快感。
雷斜眼瞄着学长,再次吸吮我翘立的阴茎,口水和淫水交响的秽乱声一时大作,间或参杂着我若有似
无的哀鸣。
「混帐,马的,混帐……」学长咬牙切齿地在一旁握拳观看,气得失去理智,苦于无法可施。
雷熟知我的敏感带,很快就把我舔弄得逼近高潮……我浑身激颤,状若癫狂地展露痴态,双手上举握
住附近的椅脚,大腿腿根毫无自尊地分开到极限,神智不清地激泄射精……雷故意吐出我擎天的肉棒
,好让学长一览无遗地观赏我精液喷发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