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乌衣 上——缺月镜

就在纪天安逸的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并且思索着这里哪里，该怎么回去的问题时，被一阵很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思绪。

“驾~驾~”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能听出来人可不少。接着是一阵号角声和震天的擂鼓声。

远处人的身影渐渐变大，变得清晰，纪天才意识到，转身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发现四处都是有青翠的绿草而已。

“吁~”伴随着马的嘶鸣，那群人硬生生的在纪天面前停留下来。

纪天呆滞，他们穿的都是些什么啊？这是盔甲吗？

站在最前头的人跨着一匹黑色骏马走出来，气质恢弘霸气。“来者何人？竟敢挡住本将军的去路？”他拔出佩剑指着纪天，高傲漠然。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尽管是在多年以后他们也依旧会记起。这时的他们都是自由的，这时的他们都未改变，就算是多年之后的再次相遇，他们也再找不回这一次相遇的感觉，这时一切都是单纯美好的。

他身披一件银色铠甲，是何等的耀眼，摄人心魄。尽管是坐在马上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修长，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似乎时刻准备这取下敌人的首级。他面容俊朗，一双丹凤眸子泛出凛冽的光，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站在千军万马之前，是说不出来的威武霸气。

纪天见过的美男美女可不少，也还是为这人的样貌震惊。用现在的话说，这人可真MAN啊！

欣赏归欣赏，他纪天可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右手悄悄伸进口袋，摸起那把随身携带的枪。

“本将军问你话呢！你竟敢不答？”那人说话的语气很是严肃。

纪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们人多势众，他还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好。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位威武的领军人物对身边的一个骑兵挥手。“林森，你去将他拿下。”

“是”来人迅速的策马奔来，他举起手中的长枪，来势汹汹。

纪天顾不得思考，拿出手枪就准备射击。对方骑在马上，移动的速度很快不好瞄准，尽管纪天在美国时专门练习过射击，也还是不能保证能一枪命中他的脑袋。

“砰！”碧绿的草原上响起了枪声，惊起了万马嘶鸣。

纪天惊讶了，一是那人尽然躲过了他的子弹，二是他的消音枪居然不消音了。这回算是完蛋了，急中生智的对准他骑得马再开一枪，你能躲过我的子弹，你的马可不能吧！

又是一声震天的枪响，那名叫林森的人从马上滚落了下来，长枪撑地，他好像并没有摔伤。

“林森，你没事吗？”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关切的问道。

“没事，将军那人的暗器甚是厉害。”林森站起来，准备继续作战，他摆弄着长枪，架势骇人。

纪天以前也学过一些近身搏斗，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对手。

“林森你暂且退下，本将军亲自会会他。”那人跨着马飞奔而出，没有听从旁人的任何劝阻。

只见那人收起手上的剑，纪天暗自庆幸，赤手空拳不拿武器的确对他有利，但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来人在飞奔来的中途，居然突然翻身在马下拾起一块石子。纪天愕然，这马术练得，该赶上马戏团了。在离纪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瞬间弹出手中的石子击中纪天的右肩，在感受到入骨的疼痛之时，纪天还发现自己居然一动都不能动。

当然纪天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点穴的功夫。

那人再次策马而起，拉起纪天的右臂，把他拽到马上，狂奔而去，“回营”在他的号令之后，又传出一阵震天的号角擂鼓声。

纪天恼怒，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有面子过，输了这人不说，还就被这么掳走了。如果他还能动的话，他一定一枪解决了他。

“将军凯旋而归了，将军凯旋而归了。”

刚到军营门口，就听到了望台上就传来的声音，接着是营内士兵的欢呼声。那个将军下马，将纪天抗在肩膀上，大踏步的回到自己的军帐中。

一路上士兵的议论不断。

“那人是谁啊？他怎么和将军共乘一骑？”

“听说是路上掳来的俘虏。”

“是南蛮人吗？”

“看样子挺像的，但是服饰一点不像。”

“……”

“……”

纪天郁闷，他一句也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俘虏，什么南蛮人？

将军回到帐内，把动都不能动的纪天毫不留情的丢到地上。

“说！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他坐上主位的一张虎皮上。

什么奸细啊？纪天压根不明白他说什么，“老子可不是你说得什么奸细。”

“哼，你是在嘴硬吗？”他拿起面前的一个青花瓷杯，斟上一杯满满的清酒，一饮而尽，嘴角边划下一丝落在银光闪闪的盔甲上，说不出的耀眼。“也是，奸细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纪天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说过了我不是奸细，你最好不要惹我厌烦。”

“看样子不使些手段，你是不会招了。”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拿起一旁的布，仔仔细细的擦拭。

第三回

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长剑一挥架到了纪天的脖子上，面容严肃，但是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你到底说是不说？”

纪天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自己不能动，被他拿剑架在脖子上威胁，不论怎么说都要依着他来，但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奸细，要怎么招呢？于是眼一闭心一横，走一步算一步吧！“是，我是奸细。”

“哼~”将军冷笑一声，却没有收回长剑，“你是哪里派来的？”

纪天郁闷了，本来就不是奸细，现在被威胁的招了，还要问是哪里来的，他完全就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鬼地方，哪还搞得清应该说是从哪里来的？

正在纪天苦苦思索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那位将军却给了纪天一个答案，“你是南蛮派来的奸细吗？”

南蛮？好像刚刚进来的时候，外面的那群人也是这么说他的，南蛮就南蛮吧！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本将军就知道，哼！”那将军说的一脸得意。

得了，纪天现在何止是汗颜啊，如果现在告诉他完全是错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一剑刺穿自己的喉咙。

“报~”正当将军要发令处置纪天的时候，军帐外从老远就传来声音。

“进来”他收回长剑，坐回那快金灿灿的老虎皮上。“什么事？”

“报告将军，刚刚守在军营外的士兵，抓到了南蛮派来的奸细。”那小兵语气中透着兴奋，看样子还打算领赏。

“是吗？”没料到将军居然怀疑了起来，他狐疑的瞟瞟纪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纪天亦是气势汹汹的回望他，瞪人？谁怕谁啊，想他在帮里，他一使眼神可没人敢发声，对于自己眼神的震慑力，纪天可是很有信心。

那将军看到纪天丝毫不畏惧他，感到小小的诧异。

“把那奸细带进来。”

“是”没有任何领赏的命令，那小兵失望的领命下去了。

不过一会，军帐外推进来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的是深色的布，感觉很粗糙，皮肤也很黑。可面容看起来年纪很小，个头也不高，五官长的到是一般般，看上去还像个孩子。

老虎皮上坐着的将军说道“你是南蛮派来的奸细。”

那皮肤黝黑的孩子脖子一歪，翘着头颅说，“是又怎么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小小年纪，傲气可不小啊！”将军说着，有开始摆弄这手上的长剑。

纪天看见那孩子的身影明显的僵了一下，暗自叹气，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可他纪天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会随便的同情他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知道那位大将军会怎么处置这个孩子。没想到那位将军却把矛头指向了纪天，“他是南蛮派来的，那你是哪里来的？”

纪天一脸鄙视，谁说南蛮只能有一个奸细。“我也是南蛮派来的。”说完又瞪瞪那位将军。

“你胡说！”那孩子却抢先到，“王明明只派了我一个人来。”

纪天无语于这孩子的单纯，真想一枪毙了他。

“哦？是吗？”将军好奇的看着纪天，“你是南蛮哪里的人？”

哪里的人呢？纪天连南蛮在哪都不知道，随口胡诌一个，说出了自己真正是从哪里来的。“香港”这个答案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不知道会不会捅出篓子，纪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香港？”其他两人异口同声。

将军首先疑问道“香港是哪里？”随后又转身拿出地图，左翻翻又找找。“地图上都没有啊！”放下地图，走到那孩子身边，“喂，小子，你听说过你们南蛮有叫香港的地方吗？”

那孩子明显也在思索这个地方，纪天一身冷汗，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知道的了，冲着那孩子使眼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被将军质问的一头汗的孩子正好回过头像纪天求助，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要答错了一句都是死路一条，好在那孩子是单纯，并不是笨，马上就理解了纪天的意思，“有……有，有的。”结结巴巴的回答了。

“是吗？”那将军明显的不相信。

“有啊！因为是乡下地方，也很小，所以地图上可能没有。”那孩子原来说谎很有一套。

纪天想喊冤，香港可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什么时候变成乡下了，还很小。

“来人，把这两个南蛮来的奸细全部压进监牢”不等那两人反应过来，大将军恢弘的命令一下，两人被光荣的压进军营里的监牢。

两人被关进一个破破的小牢房，里面都是一股发霉的臭味，纪天厌恶的皱皱眉头，不管怎么说是从那家伙的剑下逃了出来，他可不认为待在这个监牢就会有命活，乘着机会逃出去才是正理。

那孩子好像不太嫌弃这里，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下“你也是王派来的？我没有听王说起过你啊？”

“我是在这边接应的，是秘密行动，不能告诉任何人。”纪天随口搪塞了过去。

“是吗？那王一定是派你来接应我的，我就知道王对我很好。”孩子还是单纯的，疑问没多久就相信了，“那你真的是什么香港人吗？我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啊！”

“因为是乡下，而且很小。”纪天继续搪塞。

“难道南蛮真的有我没有听说过的地方？”那孩子又疑问起来了。

纪天没有再回答他，他一向讨厌吵得不停的东西。

没想到那孩子有继续说，“没道理啊！我是在南蛮长大，正宗的南蛮人，南蛮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

“别吵了，你是话精吗？”纪天有些动怒，本来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满心的疑问了，还成了那个爱耍威风的人的手下败将，还受他威胁，还被关进这么一个鬼地方，他一直忍着没发火，已经是个奇迹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好神奇哦！”那孩子好奇的看着纪天。

纪天差点摔倒，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叫话精？“你真的叫话精？”纪天难以置信。

“是啊！华晶，华山的华，三日的晶。”

原来是那个华晶，就说嘛！世界上哪会有人叫话精。“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不愧是话精。”纪天嘲讽的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那孩子根本没听出纪天话里的意思。

“纪天”纪天斜视他一言说道。

“哦，原来是纪大哥啊！”华晶立刻熟络的往纪天身边移，满脸堆笑。

纪天皱眉“谁是你大哥啊？”

“难道不是嘛？我今年十六。”华晶说出自己的年纪，想着纪天肯定比他大。

纪天是比他大没错，今年有二十了。可是纪天的意思是他和这华晶完全不认识，怎么可能承认是他大哥，虽然他的确在帮里收过不少小弟。

纪天懒得搭理他。

“纪大哥，我们一样是南蛮人，一样是王派来的奸细，一样是被抓起来关进监牢，难道我们不算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吗？”

纪天实在是无言以对，任他怎么说好了，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自己想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独自在美国打拼，一肚子的委屈。

半晌的功夫，话精都没有在说话了，纪天不禁有些好奇，回头去看看，发现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太阳的通过监牢高出的天窗照射进来，照到那穿着粗衣麻布的华晶身上，才发现那孩子其实很是瘦弱。

“你怎么坐在那角落里，脏死了。”纪天对他说，语气里却没有嫌弃。

华晶立刻抬起头对这纪天笑，那个笑容甚是天真。“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呢！”原来他还是有警觉的，“没关系，这监牢可比我家干净多了。呵呵~”他再次的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容里满是凄凉。

“你家？”纪天郁闷，比这还脏，那不是猪圈了。这个监牢只有一扇在高出窗户，一个木头做的牢门，满地铺的都是稻草，四面墙上都在发霉。

“是啊，因为战争的缘故，所以家里都不成样子了。房子很破，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华晶只是平淡的说着，好像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看样子，这里的战争很平凡。

“这里是什么地方？”纪天问道。

“京朝和南蛮的交界，漠城。”

漠城，纪天的确也没听说过。“漠城是什么地方？”这问题问的的确有些白痴。

华晶依旧回着，“大部分都是沙漠，所以叫漠城。”

搞清楚了这个叫漠城的地方，却不知道这里离香港远不远，能不能回去。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个华晶肯定是不知道的了，纪天只好独自苦恼了。

第四回

纪天一个人坐着，苦思冥想，才发现这里人的穿着似乎都很奇怪，好像是他家那老头子喜欢的风格，而那个风格是古典，那这里不会是……古代？！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吓了自己一跳，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穿越，他从二十一世纪的香港硬生生的穿到了这个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古代漠城？

谁来救救他纪天啊！纵使的确杀过不少人，但是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吧？他要怎么回去，难道要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待一辈子？那他情愿拿自己的枪自杀算了。

纪天在心里哀嚎，丝毫没有注意到华晶的淡定。

太阳落山了，监牢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纪天一直在想着应该怎么逃出去，但是这个监牢外面是层层把守，就连送饭都不开门。

说到送饭，纪天看着华晶拿着一个破碗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要他吃这种东西，比要他死还困难，他情愿饿肚子。把面前的这碗放到华晶的面前。

华晶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你不吃吗？咱们南蛮的食物可没有这么好。”

纪天听着华晶的话，简直想一墙撞死算了。算然这里的食物没臭没馊，但是纪天依旧吃不下去。在现代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南蛮的食物真的连这里的都不如吗？”纪天瞟瞟那碗里的几个干巴巴的馒头，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