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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刀恨不能去咬手帕,心中泪流满面。
雪域的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剑子大人!您的冷漠孤傲呢?您的绝世风华呢?!您绝世剑修的风范呢?!为什么面对他人风范十足的您面对尊主却是这样的死皮赖脸?!
看着司徒云岚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就差满地打滚来威胁,翼刀恨不能来个九天惊雷劈了自己,或者劈了这个丢尽雪域主峰脸面的剑子。
你要耍赖撒娇也可以,但能不能等花尊主离开再开始?!偷瞄了一眼似乎呆愣住了的花满楼,翼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满楼完全没有想到眨眼之间一个人的气质能变化如此大,刚才那个与天上雪如出一辙的剑子渀佛只是他的幻觉,当他回过神时只看到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天上,没想到云岚还有这一面。”花满楼的眼神更加的柔和,被他这样注视着让人有种万物都被包容的错觉。
司徒云岚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谄媚的凑到了天上雪身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极尽讨好,有小人之嫌,但看在花满楼眼中却是满满的赤子之心。
天上雪冷冰冰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但也没有斥责司徒云岚这不规矩的举动,“想要什么,报给翼刀。”
“师尊你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司徒云岚心花怒放,把一双凤目笑成了月牙。
花满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天上,云岚这个性子回凡人界真的好吗?”
“回凡人界?”司徒云岚一愣,疑惑的看向了天上雪,“师尊,为什么让我回去?”他对凡人界可没多少留恋,娘死了,爹是他无物,兄弟?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兄弟之情。虽然在镇国公府呆了十二年,感觉还没有在白玉京呆一年留恋。
“斩尘缘。”天上雪难得解释,“了结因果,坚定道心,预防心魔。”
“原来如此。”司徒云岚恍然大悟,不过他与凡人界的牵连好像并不多,这样想着,一个人不知为何浮现在他脑海中,顿时一头黑线。
不会是他吧?
司徒云岚表情的变化可逃不过花满楼与天上雪的眼睛。
“真的不行就杀了。”天上雪突然开口,因果,有人存在才会有因果,斩草除根,这也是一种斩尘缘与了结因果的极端做法。
“师尊,你真是高人。”司徒云岚在心中拜服,但还是把这个建议列入了备用方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司徒云岚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三天后走。”
“为什么这么急?”司徒云岚有些奇怪,用不着这么赶吧?
花满楼笑了笑,眼神第一次变得莫测高深,“修者的预感可不是凭空出现的,都是道的影响。境界越高,预感越准。不要小看你的预感,也不要小看你师傅的直觉。”
司徒云岚嘴角一抽搐,不会吧?他实在不想理会那个老乡四哥,但是花满楼尊主这样说了,他可不敢无视,毕竟合体后期的修者对于天道的理解可是远远超过了他。
“好吧。”司徒云岚觉得可以去任务处转转,回凡人界还是可以顺便接个任务,换取门派贡献点的,不然他堂堂剑子脸一个门派贡献点也没有这实在说不过去。
三天后
“怎么是你们?”看到约定地点的两个人,司徒云岚有些诧异,一挑眉,“是你们要回凡人界?”
南宫陌也没想到接这个任务的会是司徒云岚,“司……剑子大人。”躬身行礼,在宗门司徒云岚的地位远远比他高,就算单论修为,南宫陌也要称呼司徒云岚一声前辈。
在修真界,完全是以修为决定地位和辈分的。
“不用这么客气,你已经筑基是正式弟子,叫我师兄就可以了。”司徒云岚微微一笑,疏离而又淡然。
在修真界八十岁的老翁向二十多岁的青年叫师兄很常见,司徒云岚已经凝脉两重天,而南宫陌才刚刚筑基,叫师兄还是司徒云岚给面子,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司徒云岚是剑子,而南宫陌是一个普通弟子还不隶属雪域主峰,根本没资格叫司徒云岚一声师兄。
“真是麻烦师兄了。灵芸已经退出了虚灵宗外门,成为附庸成员,这次是送她回大周。”南宫陌没有一丝勉强,毕竟凡人界的尊卑放在修真界完全行不通。
“任务确认,我们上路。”
宗门之内,外门弟子是禁止飞行的,司徒云岚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只能步行走到山门外,司徒云岚丢出了自己的座驾——筋斗云。
看着那白白的一片云彩,南宫陌、南宫灵芸十分惊奇。对于神仙腾云驾雾的传说他们也听过,现在知道传说中的神仙就是修真者,但他们真的没想到还能看到腾云驾雾。
“这是四品灵宝?”南宫陌不由摸摸自己的储物袋,他虽然是体修,但筑基之后也按正式弟子标准配备了一把飞剑,但只有二品。
32、回到凡人界
“嗯,四品筋斗云,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适合长途奔袭,不消耗灵力。”司徒云岚表面上是一副淡然,但心中是得意非凡,这次外出他专门到翼刀那里挑拣一番,这筋斗云正适合他。
“上来吧。”司徒云岚率先上了筋斗云。筋斗云可大可小,乘坐三个人绰绰有余,飞起来还有防护罩,抵挡风力,十分舒适。
虽然没有全力飞行,南宫陌依旧感到风驰电掣般的快捷,从大周到虚灵宗,叶韵带他们飞了一个月,而且还是不停息的一个月,筋斗云虽快,但也不可能一天到达。
金乌西沉之时,司徒云岚停了下来,落在了一个山坡下。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司徒云岚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旁边是大路。很适合过夜的地方。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南宫陌问道。
“已经到凡人界了,大概是大齐的西边边界,这里与狂风相交。再飞一天差不多就能到大周了。”司徒云岚说着,扔了个丹药给南宫灵芸,“你还没到辟谷期,这是辟谷丹,可抵一天的食物。”
这是他第一次和南宫灵芸说话,南宫灵芸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小声地道了一声谢。司徒云岚并不多言,席地而坐,开始打坐修炼。
虽然他有一个强大的师尊,虽然他修炼的外部条件让人羡慕,但司徒云岚的灵根依旧是双灵根,为了不坠天上雪的威名,更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司徒云岚在修炼上从不偷懒。
凡人界的灵气远逊于修真界,但是有灵石在哪里都可以修炼。
两个时辰后,司徒云岚收功,睁开了眼睛,一堆篝火不知什么时候生了起来,火光映红了火旁南宫灵芸清丽的脸颊,南宫陌正在烤一只兔子,旁边还插着两条鱼。
“要吗?”见到司徒云岚修炼完毕,南宫陌指指旁边插着的鱼,问道。
“不用了。”司徒云岚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两枚红色果子,扔给了南宫陌一枚。
南宫陌刚咬一口,一股温润的灵力便从他口腔直冲进腹中很快扩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全身上下顿时一阵说不出的舒畅。
“灵果?”南宫陌一挑眉,有些惊讶。外门弟子为了获取贡献点会租种门派内的灵田种植灵谷灵材,以此换取各种法决和法宝,但灵果南宫陌还是第一次见到。
“凡尘烟火虽然美味,但会影响我们的体质,少吃为妙。”司徒云岚解释,突然他眉头一皱,顺着大路的方向望去。
南宫陌片刻后也一皱眉,南宫灵芸注意到他们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她向哪个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遇到凡人了。”司徒云岚舀出一个小型阵盘,有盘子那么大,往前一丢,白光一闪,阵盘顿时消失不见,下一刻一抹白光把三人连同篝火笼罩其中。
“可以隔绝声音与图像。”司徒云岚看向了南宫陌,“我们这样的修者还是避开凡人为妙。”
“为什么?”南宫陌可以看出不知为何司徒云岚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就直接问出来自己的疑问。
“少沾染因果,对修行有利。这次我便是回大周斩尘缘了结因果的。”司徒云岚看向了南宫陌,南宫陌已经筑基,不可能退出宗门,如果不是死掉,他必将在修道之路上走下去,“如果你想更进一步,最好了结你的因果。”
半个时辰后,一队镖队出现,走镖之人皆是一身紫衣,全部带着兵器,看那身手武功皆不低,镖车上不仅插着灯笼,还用一面旗,上面“长风”二字,即使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这是连夜走镖,在武林中本事大忌。
“长风镖局?”南宫陌一挑眉。
“你知道?”司徒云岚有些惊讶。
“大齐最好的镖局,百年老字号,总镖头耶律风,是个人物,应该是先天初期的高手。”这些是他;离开大周前得到的情报,四年过去,南宫陌也有些不确定。
司徒云岚神识在那些人身上扫过,“没有先天武者,后天顶峰倒有一个。”
“如果不出意外,那回事现在长风镖局的二号人物,赵立卓。”南宫陌想了一下,说道,“四年前他就是后天巅峰。”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超越了武者的范畴,但是也明白对于武者来说后天与先天之间是一道天地鸿沟,要想跨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他们谈论之时,镖车已经停下,前方探路的镖师快步来到一辆马车前,在车前说了几句话,车帘掀开,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手一挥,所有镖师立刻分工明确而又训练有素的扎营休息。
“他们要在这里过夜。”南宫陌一皱眉,这些人选定的过夜地点离他们并不远。
“很正常,这里的地势和河水很适合。”司徒云岚的目光落在了那些镖车上,一挑眉,讽刺的一笑。
“怎么了?”南宫陌注意到他那抹讽刺。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南宫陌闻言也看向了那些镖车,神识一扫,笑了,“赵立卓是个智谋百出之人,这样的安排说明他们这次走的镖不简单。”
司徒云岚对此并不感兴趣,舀出一枚玉简开始阅读,那是天上雪给他的,里面是天上雪这些日子的一些对剑道的感悟,虽然司徒云岚读起来晦涩难懂,但是只要弄明白一点,都能让司徒云岚受益匪浅。
司徒云岚虽不会束缚在剑之上,但是也决定让剑子这个称呼名符其实。
看到司徒云岚已无兴趣,南宫陌也舀出了一张毯子,递给了一旁的南宫灵芸,“休息吧。”
南宫灵芸乖巧的一点头,裹着毯子睡在了篝火旁。
不过,这一夜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一个撑伞的黑衣人出现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
守夜的镖师立刻敲响了小铜钟,顿时所有镖师戒备起来,训练有素的摆出了一个攻防一体的阵势。
撑伞人似慢实快,眨眼之间便到了镖队前方。
33、回到大周
撑伞人似慢实快,眨眼之间便到了镖队前方。
“阁下可是潇湘雨?”赵立卓站在最前面,看了看舀把雨伞,发现上面绘有一根青翠欲滴的竹子,脸色顿时肃然。
“赵二镖头好眼力。”撑伞之人露出一抹微笑。
“阁下是要劫镖?”赵立卓眼睛微眯,“这可是世纪之阁的镖。”
“世纪之阁”四个字一出,南宫陌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司徒四公子在天机行会竞标下的东西,在下很是好奇,可否让在下一观,赵二镖头?”潇湘雨笑着问道,好像他真是一个想要开开眼界的好奇之人。
天机行会?司徒云岚眉毛一挑,眼中没光一闪。那个是师尊在凡人界的一个附属势力。
“阁下可是让赵某难做人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长风镖局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是吗?那只有手下见真章了。”
雨伞陡然转动,飞入了镖队中,如同黑夜绽放出数朵花朵,带出了鲜红的色彩。赵立卓也没有再废话,一跃而起,与潇湘雨缠斗起来。
虽然后天顶峰武者之间的争斗很是精彩,但南宫陌和司徒云岚早已超越了这个境界,眼界高出了很多,两个人都没把注意放在两个人身上。
就在赵立卓和潇湘雨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守着镖车的镖师突然纷纷倒地,赵立卓大惊,挡下潇湘雨一击,返身退回到镖车前。
“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潇湘雨也会找帮手。”
潇湘雨一笑,一个人从山坡后走了出来,是一位风骚入骨的红衣女子,她妩媚的一笑怎么都像是在勾引人。
“毒娘子?”赵立卓一皱眉。
“没想到长风镖局的二当家也认识奴家,真让奴家受宠若惊。”毒娘子娇笑出声。
赵立卓也笑了“只是可惜,两位白走一趟。”说着掀开了镖车上的箱子,里面全是石头,“这镖三天前就到了大周。”
“二当家真是好算计。”潇湘雨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毒娘子依旧笑容妩媚,两人的反应让赵立卓顿觉不对劲。
下一刻,身体一震,一线黑血从他口中流出,扑倒在地。在赵立卓背上插着一支箭。
“老三射得真准。”毒娘子掩口一笑,赞叹道。
“把镖车带走,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潇湘雨收起了雨伞,望了望夜色,“放鸽子吧,别让公子等急了。”
“知道了。”
夜色重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了一地尸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不仅实在战争年代人命不值钱,人命在江湖中同样也是最不值钱的。
“师兄,你说他们口中的公子是谁?”以南宫陌的聪明完全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阴谋的开始,谁是幕后主使者,他有了一个猜测。
“凡世琐事你最好别管。”司徒云岚看都没看南宫陌,“会沾染因果的。而且红尘业力的危害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觉得这很像一个人的风格。”南宫陌叹息,那些记忆再次浮现,那个人就是这样,该很之时,冷酷的让人心寒。
司徒云岚收回了玉简,一双黑眸冷冷的注视着南宫陌,让南宫陌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生死台上高高在上绝世风华的剑子。
“执念太深会入魔。”
南宫陌一愣,执念?
“真的无法摆脱执念,就斩杀那个人,彻底抹去因果。”
司徒云岚闭上眼睛,这些是他对南宫陌最后的忠告,如果不是因为他欠南宫陌那个玉简的人情,司徒云岚才不会理会他。
那是一个很美的玉瓶,通体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细腻柔和,握在手中有种温润感,即使没有花纹,也价值连城。
“如何?”一声轻柔悦耳的问话在屋内响起。
“价值不菲。”孔大老实的回答,紧接着眉头一皱,“可是公子,它似乎不值得您花费这样大的金钱与精力。”
轻笑声响起,“不,它值得。”修长白皙的手中在瓶端一扭,一个小洞出现,“我买的不是这个瓶子,而是瓶中的药。”一粒滚圆的黄豆大小的药丸落在了如玉的手中,“一粒可以让我重新练武的药。”
孔大一愣,随即大喜,“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修者最下等的丹药。”手指轻轻捻动那粒芬芳扑鼻的丹药,嘴角勾起,形成一抹嘲讽的弧度,“却花了的近三分之一的身家,这就是修者和凡人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