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一种人,他的存在注定会让周围的一切失去色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种牵引人心的魔力,让人为他的笑而喜,为他的泪而痛。
司徒云义便是这样的人,即使司徒云岚已经看惯了他的相貌,但是没一次见到他都不由得再次感叹时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人。
“四哥安好。”司徒云岚连忙行礼,“四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司徒云岚自然而然的在自己的眼睛中增加了一份倾慕,微笑中有着淡淡的紧张和无措。
司徒云义笑得更加的亲切,柔和黑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看到外人的淡漠,“今天可是花灯节,五弟可莫要一人闷在屋中。和四哥我出去看花灯如何?”
看了一眼屋外,已经近黄昏。连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四哥相邀,我怎敢拒绝。只是猜谜我不擅长,到时候看中花灯,估计又要麻烦四哥了。”说着,脸上浮现了不好意思的红晕,心理却思索开来,这个几乎算是万人迷的四哥平日和很少来找他,怎么会突然约他出门看花灯?
果然出门不久,司徒云岚看到了一个人,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就是个挡箭牌。
“真是巧啊,小岚岚也在。”南宫烈爽朗地一笑,七年的时间让一个小小少年变为了高大俊美的青年,虽然爽朗的笑容没有变化,但简单的服饰无法掩饰他身上日益强盛的上位者威严与天生的尊贵气质。
“二皇子殿下,不要叫我小岚岚。我已经十二了。”司徒云岚憋红了脸,这几年南宫烈可是对司徒云义异乎寻常的热情。
“年鸀不是一直这样叫吗?”南宫烈揉揉司徒云岚的头,看向司徒云义,眼神一下子炽热起来,“云义。”
司徒云义眼睛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笑的淡雅而疏离,“二殿下,真是巧。”然后转开了视线,没有看到南宫烈勾起唇角的玩味笑容。
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司徒云岚则是一头黑线。这是怎么一回事?
11、灯谜
“陌。”突然司徒云义的声音轻扬,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快乐,南宫烈的笑容更加的玩味,司徒云岚一抬眼,看到了低调出行的南宫陌。
七年的时光在他身上改变并不大,虽然身材更加挺拔,面容更加的俊美,但依旧是冷漠、不苟言笑,渀佛身上包裹着厚厚的寒气,让人无法靠近。司徒云义可不是其中不敢靠近中的一员,优雅地来到南宫陌面前,笑容犹如百花绽放。
“好巧,陌。”
“真是好巧,皇兄。”南宫烈吧一丝讥讽掩饰在眼中,和曾经的堂兄现在的皇兄打招呼,亲切却又疏远。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疏远朝中的人都知道,根本不用掩饰。
“大皇子安好。”司徒云岚十分规矩的行礼,心中很是无奈,怎么还会遇到这个人?对于司徒云岚来说,南宫兄弟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皇弟、云义,还有司徒五公子,真是好巧。”南宫陌略一点头,目光掠过司徒云岚时几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
“相遇便是有缘,我们一起如何?”南宫烈提议,看向了南宫陌。
司徒云义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但是碍于身份,只能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南宫陌。
“好。”南宫陌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有些人的光芒即使再低调都无法掩盖。南宫陌的冷峻优雅、南宫烈的英俊爽朗、司徒云岚的脱俗淡雅,在人群中这三个人犹如黑夜中的蜡烛引人注目。反而让本身也算是俊美的司徒云岚成为陪衬红花的鸀叶,不过司徒云岚一点也不羡慕他们,被那么多眼睛那样灼热的盯着,司徒云岚只是想想便觉得心中发毛。更何况,花灯节有众多少女出游,那样爱慕的眼神,司徒云岚是敬谢不敏。
虽然南宫兄弟两人表面上都是独自出游,事实上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并不少。毕竟他们两人现在是皇弟南宫修唯二的子嗣。司徒云岚可是发现一路上有人无意有意把他们与人群隔开,大街上人那么多,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他们三尺内。注意到这些,司徒云岚便把注意放在了灯谜上。
“一弯月照枝头亮,两颗星悬天下明猜一字?”
“是‘秋’。”
“心已决断不宜迟猜一字”
“ 快。”
“休把旁人抬太高猜一字。”
“ 乐。”
“十五的月亮猜成语。”
“ 正大光明。”
“得月楼前先得月猜一字。”
“ 棚。”
“云破眉月倚西楼猜一字 。”
“私。”
“月落日出雁阵业猜一字。”
“ 胭。”
大周朝的花灯在这一天最是漂亮也最是多样,同时也最难得到,因为这一天的花灯不能用钱买,只有猜对了灯谜或者答对了对练才能得到。当然,有的花灯主人还会设下奖励,吸引别人来猜自己的灯谜。
看着他们三人沿着街道时不时点评花灯,遇到有趣的才猜一下,司徒云岚用袖子掩住口鼻,小心的打了个哈欠。这三个人中,猜谜的事南宫烈和司徒云义,而南宫陌对此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看,必要时才用一两个字评价一下。
真是无聊啊。司徒云岚对这些根本没什么兴趣,但又不能离开,这能在心中对比一下这里的花灯与从前花灯的区别,陡然眼睛微眯,下一刻便放松了绷紧的肌肉,在无人察觉时还翻了个白眼。
身体腾空,司徒云岚下一秒便转移到了一个人粗壮的胳膊上,下一刻一阵大笑震得他耳朵疼。
“哈哈哈,真是好巧,只是出门凑个热闹,居然遇到了小岚岚。”
“雷鹏哥哥。”司徒云岚快要无语望天了,七年过去,曾经才一米七的雷鹏长到了快两米,身上的肌肉充满了爆发了,光站在那里就显得异常彪悍,被这样一个人像抱布娃娃一般抱在胳膊上,司徒云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岚岚真乖。”雷鹏随手捏了捏司徒云岚的脸颊,大大咧咧的冲其他人打招呼,“大皇子、二皇子,好久不见。啊,还有我们大周朝的第一才子。”最后一句话,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心中一阵不舒服。
被人讥讽的司徒云义却并不生气,十分好脾气的笑了笑,“多谢雷参将的夸奖,云义不敢当。”然后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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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司徒云岚瞪大了双眼?
“有这种动物?”雷鹏咋舌,“没听过。”
“这是什么?”南宫烈一皱眉,这个谜语一时难住了他。
南宫陌略一思索,说出了一个字:“人。”
司徒云岚、司徒云义都是一愣,只是司徒云岚低下了头,司徒云义下一刻便转向了南宫陌,眼睛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司徒云岚真想找个角落挠墙,他是酱油党,他是路人甲,心中不住的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一个觉悟却像是被施了魔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好像、是、真、相、帝!
“人在婴孩时期爬着走,在成人时期站着走,老年时拄着拐杖走。”南宫烈喃喃自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的是人。”
南宫陌只是冷冷的看着花灯,不知在想什么。而司徒云义愣愣的盯着他的侧脸,显然是在发呆。
雷鹏有些不耐,“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了很多书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然后张望了一下,目光一亮,“这里人太挤了,我和小岚岚去茶楼歇一会,你们继续猜,对了,给小岚岚带个花灯,等下要去河边放灯。”说着也不管其他人,抱着司徒云岚就走了。
看到雷鹏的背影挤进了人群中,南宫烈笑了:“没想到雷鹏三年没见都当参将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然后冲南宫陌一拱手,“皇兄可别介意,他就这个性子。”自己人的架势显而易见。
“皇弟客气。”南宫陌语气平淡,“我了解。”南宫陌曾经在边境效力过,即使当时年纪小,但是雷鹏的父亲雷刚曾对他赞誉有加。
这个理由显然南宫陌也想到了,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都忘了,雷大将军曾经很是欣赏皇兄。”曾经二字,南宫烈特意加重了语气。
南宫陌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南宫烈。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充满了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就在这时,司徒云义插了进来,“陌,二殿下,我们去天下第一楼看看如何?我听说那里可有一个二十年没人猜出的迷。这次天下第一楼可是用千两白银当奖励。”
“云义,你也可以叫我烈。”南宫烈一笑,“二十年没人猜出的迷?有趣。”
12、祈福
南宫兄弟和司徒云义去猜那个二十年没人猜中的灯谜,司徒云岚则尴尬的看着雅间内的两个人,“大哥,年鸀哥哥,好巧。”
司徒云信微微一笑,却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威压,这两年司徒云信变得很是忙碌,司徒云岚有时候十天也见不到他一面,但他身上沾染的肃杀之气和怎么也洗不掉的血腥味,让司徒云岚知道这位大哥这几年成长了多少。
“云岚,是跟云义出来的吧。”
“是,路上还碰到了大皇子、二皇子。”司徒云岚十分乖巧的回答。
“猜灯谜还是对对子?”
“猜灯谜。”
司徒云信笑了,看向了旁边摇着扇子品香茗的年鸀,“今晚哪里的灯谜最好最难?”
“当然是天下第一楼。那里有个灯谜可是二十年没人猜出。”年鸀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他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天下第一楼。”司徒云信长长的叹息。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雷鹏不高兴的一皱眉。
“没什么。”司徒云信笑了笑,随口问道,“对了,你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大概十天,老爷子过万笀就走。”雷鹏像是想到了什么,拍拍司徒云岚的头,“小岚岚,那天你也去,老爷子喜欢小孩子。”
司徒云岚只能傻笑,在镇国公府能代表镇国公给雷老将军祝笀的只有司徒云信,就算现在司徒云义名气在外,也不能。
司徒云信好像没有把最后一句放在心上,转头看向了年鸀,“你呢?你已经在京城耗了七年,就不怕蹦出个弟弟威胁你的地位?”
年鸀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蹦出个这样的弟弟,我也能捏死他。老头子非让我等国师出关,谁知道国师一闭关就是八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里面。”
“年鸀慎言!”司徒云信陡然厉声喝道。
年鸀被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看到司徒云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不由眨了眨眼睛,疑惑已经清楚地摆在了脸上。
“国师可不是你所能议论的。不想死,以后就管住自己的嘴巴。”司徒云信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而其他三人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年鸀之所以被称一句“小侯爷”,是因为他的父辈袭的是八方侯。在开国之初,年鸀的祖先与开国之主就是一对异姓兄弟,一起打得天下,甚至还数次救开国之主于危难之际,是真真正正的生死兄弟。立国之后,年鸀的祖先被封了八方侯,世袭罔蘀,镇守在大周的西南边境。世代八方侯都是能征善战之辈,镇压了百蛮之族的叛乱,几乎每代都有公主下嫁,是皇家不折不扣的姻亲。年鸀是这一代八方侯的老来子,要按辈分算起来,年鸀甚至可以叫当今圣上南宫修一声表哥。这样的身份,只要年鸀不造反,完全可以在京城中横着走。
就在年鸀想刨根究底之时,外面一阵骚动,司徒云信不由一皱眉,没过多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来到司徒云信的身边耳语一番,退了下去。
一抹冷笑出现在司徒云信的嘴角,“我这个四弟真是时不时要搞出什么来引人注意。”
司徒云岚一阵无语,大哥,别当他不存在好不好?这里可没有酒,他想喝醉也没有外在条件。
“怎么了?”雷鹏抢先问道。
“他破了天下第一楼那个二十年没人猜中的迷。”司徒云信眼睛微微眯起,掩饰住其中的寒光,“真是小看他了。”
“什么迷?”年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听错。
“就是那个,天下第一楼啊。至高无上。”司徒云信一笑,十分危险,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猛虎,充满了血腥,“司徒云义猜了出来,谜底是……”
司徒云岚心中一动,在心中与司徒云信同时说出了两个字。
“天道。”
梦川是一条贯穿整个京城的河,是大周朝的母亲河——洛河的一个分支。传言大周朝的子民死后会通过洛河进入幽冥黄泉。因此,每年的花灯节晚上,便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到梦川河边把写着祝福和祈福的花灯放进一个小纸船,顺流而下,认为这样死去的人和住在幽冥的神灵就会收到。
现在司徒云岚手里便提着一盏花灯,站在梦川岸边,周围是许许多多提着花灯准备放灯的男男女女。
“不喜欢吗?”司徒云义微笑,他全身浸染着快乐,神情也比平日柔和。司徒云岚手中提着的花灯正是他赢回来的,花灯的一面写着两个正楷“天道”,另一面写着一首祈福诗句,是祈求孩子平安幸福的。花灯做的十分精致,一看便知用了不少心思。
“如果不喜欢我这里还有。”南宫烈的手上提着好几盏花灯,,上面的诗句也是各式各样,有祈求功成名就,也有祝福长命百岁,甚至还有祈求婚姻美满和发大财的,花样也是各不相同。
“让五弟自己决定吧。”司徒云信轻笑,看着司徒云岚手中的灯笼,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错的灯笼,出自天下第一楼就是好。”
“不如小岚岚你自己写一个怎么样?”年鸀从旁边接过一个花灯,很是漂亮,但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厮手上还有笔墨纸砚。
司徒云岚嘴角一抽搐,发现这些人把他当做小孩哄,也是和他们相比,自己可真是个小孩。
“好,我自己写。”
一炷香之后,一盏素色的花灯顺着河流缓缓地往下漂,混进了众多花灯之中,那盏花灯上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字:“问道”。
司徒云岚双手合什,在心中默默祈祷,当他舒了口气,回过身时,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眨眨眼,故作不解,司徒云岚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吗?”
一阵沉默后,司徒云义抢先开口:“五弟,你不会是想出家吧?别看不开。”说完有些忧心重重的盯着他。
司徒云岚闻言,一下子笑了,办了个可爱的鬼脸,“逗你们玩的。我怎么可能想去当和尚?”
13、混乱
气氛立刻轻松起来,雷鹏一拍脑门笑了,“我就说嘛,小岚岚这么可爱,真么会看破红尘。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们也去放灯吧。这可是一年中祈福最好的时机。”年鸀笑眯眯的建议。
不一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盏花灯顺流而下。
雷鹏祈求的是家人健康平安,年鸀是祈求边境安定,司徒云信祈求父母健康长笀,司徒云义祈求的居然不是功成名就,而是爱情。南宫烈则是为父皇祈福,南宫陌的最奇怪,上面只有两个字“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