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御剑枫清——skip欲坠

作者:skip欲坠  录入:09-01

徐子枫了然,他礼貌的同男人打招呼,心底最后的一丝牵挂也彻底的撇去了。时至今日,他终于明了自己对薛紫萍的感情。如果当初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的约定,他一定会及时抽身,断然不会让两人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

三人没有深谈,此情此景早已没有他们可以掏心的余地。徐子枫拾级而上。在与薛紫萍错身而过之时,他轻轻的说了声祝你幸福。他清楚他们间的心结慢慢解开了……

山顶的风很大,徐子枫却觉得异常舒适,心底一片轻松。站在这里可以把整个景区一览无余。山下的一切仿若袖珍,只手可以掌握。徐子枫心潮有些澎湃。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也不曾幻想过的感觉。他很平凡,一直以来都是,可能在很久以前他就规划好了一生。这倒不是他未雨绸缪、心思细密。而实在是胸无大志,只想平淡的度过一生。或许会与薛紫萍牵手,会有一个或两个孩子,老有所依。可薛紫萍的退出却让他看清了一切。他也会想,参与着他一生重要角色的人已经离去,需不需要重新部署规划。可得到的答案同样让他心惊,原来那所谓的重要角色是随时可以替代的。

此刻,他却茫然了。人说无欲则刚,可他却在寥寥的同时异常软弱……先前的澎湃早已褪去,与此时的寂寥有着很讽刺的对比。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徐子枫胸口意外的暖了一下。他伸手向发热的源地摸去,除了一阵余温,就只剩下那块陪他半生的玉牌,再无其他。

他无奈的摇头,自嘲一笑后,转身向着身后的八仙洞走去。

本地人对八仙洞的虔诚由来已久,那无缘由的膜拜让徐子枫都有些感慨信仰的强悍。洞还是那个洞,并不会因为他再一次的来临而有所改变。当然,内在设施的变更另当别论。可能是开发商老总对佛教更为信仰的缘故,先前空置的八个空台上摆上了八尊菩萨、佛像。遍体的金装在黑暗中也是夺目的存在。徐子枫看不懂,他是无信仰之人。可即便如此,在道教修仙的洞中摆上佛教的佛像圣经,怎么看都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是希望双倍加持的洗礼?难道就不怕他们为了争这一亩三分地打起来吗。

八座佛像前各有香炉贡品,零散着的细柱长香一一摆在供桌的末尾处。以供游客上香,这算的上一大手笔了。这倒不是说香的本身价值多少。单它相比于其他景区动辄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元一柱的香所打出的“不予金钱、心诚则灵”的口号,就不知在群众和社会的舆论中提升了几许。

徐子枫走上前去,在距离最近的佛像前点燃了三炷香,做了几个叩首的动作。这些动作他有些熟练,这是长于农村的孩子逢年祭祀时必备的动作。虽然内里的恭敬程度尚且有几分保留,但动作上却中规中矩不敢含糊。八尊佛像庇护的事情各有不同,在洞口的导示牌上有着详尽的介绍。徐子枫没有细看,在第一个佛像前叩拜完后起身继续下去。口中念得心中想的无一是希望家人平安、幸福。人是种奇怪的生物,即使是自觉如何不相信神明,但在这种场合下还是忍不住去寻求庇护。这就不难解释,祖国这么多的名山大川中庙宇首当其冲,是多数人外出旅游时必经之地。

很快,几尊佛像都被一一叩拜过了,其中有一尊前的香炉内还有未燃尽的香。这个游客稀少的时节多数人都不会登上八仙洞,而是选择在山下的舍利塔祈福。就香的燃烧程度可以联想到这是薛紫萍二人所为。应该祈求姻缘吧。徐子枫默念,他并未迟疑,继续去叩拜求平安。或许这也是另一种慰藉心灵的方式吧。

胸口又有些热了,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心热还是其他。

已经是最后一尊佛像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是一尊四面佛。但除了正面的表情,其他的都无法清晰的看到。金漆覆盖的脸上把那双眼睛描绘的尤为空洞,仿若闭着,但仔细看去却发现他眼是睁着的,像是诉说着一种情绪。慢慢的,徐子枫有些晕眩了。他如同魔怔了一般上香、叩首,一遍又一遍,像是被控制了的提线木偶。逐渐的,他的眼中失去了清明。胸口的位置金光闪耀,但他置若罔闻。还是重复着叩首的动作。

良久,不知进行了多少遍这个动作的徐子枫慢慢倒了下去,像是体力彻底耗尽了。他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先前闪耀着的金光也平复了下去,不多时,金光大盛,如同要燃尽这最后的辉煌。金光刺目,比之不见五指的黑暗更加让人恐惧。没有人看到,金光中那尊四面佛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换,像是微笑了起来。

chapter 4

很长时间过后,徐子枫转醒过来。他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后,使劲拍了一下脑袋,显然已经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一切。他确定这是一间病房,因为属于医院的味道稍稍有些刺鼻。徐子枫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从天花板看去医院的装潢以及现代化程度都不是他所在的县或者市所能够具备的。

他有些挣扎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像是不受控制般无法动弹,就连求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开始恐惧,从没有过的恐惧。他不敢去想如果今后一直是这样要如何承受。屋里静悄悄的,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他无法测试自己的听觉是否同样失去了。

良久,久到徐子枫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此结束之时,开门的声音突地响起。许是那人也不知道徐子枫醒来,在四目对接之后,眼中的不可思议满满的溢了出来。接着她快步的跑了出去,至于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上很是平凡,没有丝毫值得别人记忆的地方。只是眉眼间不经意流出的平和却让人舒心。这是徐子枫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的印象。徐子枫有些高兴了,也慢慢的不那么悲观。至少可以听见声音了,他心中默念,把功劳全部归功到那名中年女子身上。

不多时,开门声再次响起,随那名妇人同来的是一位老医生。鹤发童颜,只是看上去有些严肃。他先是伸出手指在徐子枫眼前晃了几下。没多久后,肯定的点了下头道“嗯,视觉神经没什么损伤。”徐子枫满头黑线,这算什么,训狗吗。

老医生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看来听觉神经也没什么损伤。”

妇人长舒了一口气,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很是温和“那钟院长,我家少爷要多久才能痊愈。”这时徐子枫才发现个中问题。少爷?谁…… 这么在现代社会极具尊崇的称谓说的是谁?还有,他爸妈和大哥大嫂呢。在他住院的时候,他们没理由不在他身边啊。一切都显得那么怪异。他记忆的终点只是八仙洞的叩拜,难道这途中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的事情。还有,眼前的妇人是谁……

“恢复程度已经比预期好多了,至少他醒了过来,而且先前我们料想的神经方面并没有损伤。不过这次灼伤实在太过严重了,甚至损坏了皮下组织。不过庆幸的是,表皮并没有炭化,植皮手术也算成功。目前唯一的方法就只能靠他本身的细胞再生了。”老医生娓娓道来,并没有对病人感到可惜,许是司空见惯了。

“通知他的家人了吗?”钟院长转身冲妇人说道。

“通知了,不过你也知道少爷的处境,他们…….”妇人有些于心不忍,没有继续下去,看徐子枫的眼中多了一抹怜惜。

“唉,也算是可怜的孩子。希望这次过后他的一生顺利吧。”钟院长的语气中这才多了一分祝福,随即交代了妇人一番后走出了房门。

十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徐子枫的十天过得很是煎熬,可谓度日如年。他先是清楚了自己并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活在另外一人的身上。再来知道了寄托之人的惨状,父母双亡、三度灼伤以及一群对他视而不见的亲戚,还有一位来看过他几次相对熟稔的表哥。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每次表哥前来,李阿姨都表现的战战兢兢。对了,李阿姨就是那位令人舒心的妇人。

徐子枫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如果说几天前的话,他或许还认为这是一场梦,因为全身没有直觉,也无法抬手把自己掐痛来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慢慢的他开始有了疼痛,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钟院长说这是好事,起码皮下组织并没有全部坏死。

最近的几天他也想了很多,因为接收了这人的身体,却没有他的记忆。但据李阿姨三不五时的抱怨,就知道这人的周遭关系肯定特别复杂。这是一向讨厌麻烦的徐子枫不愿看到的。另外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恢复行动,这样的话他才能联系家人。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在第一个飘雪的日子到来之时。徐子枫的表哥莫百里带着一名男子来到了他的病房。想来并不是保镖。莫百里此人非常温润圆滑,他做事情在很多人看来或许有些瞻前顾后,但所得到的成果往往事半功倍。就如他怕刺激到卧病在床的徐子枫,在探望之时经常会把那种烘托优越感的东西放下,保镖这种人也绝不会出现在徐子枫面前。

可能是因为还不能说话的缘故,并没有人发现徐子枫的不同,就连标榜着与徐子枫最为亲近的莫百里也不曾发现。但跟随莫百里进入病房的人眼中却多了一丝狐疑。

“子枫,这段时间好些了吗?”徐子枫轻点头,算是应了莫百里的话,可能是注定的缘故,这个身体的本名也叫徐子枫。他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继续听莫百里的自言自语。

男子很有气势,样貌也很优秀,黑色得体的大衣让人很有距离感,应该在身份地位上都算不得低。以前的徐子枫并没有接触这样的人,所以也不好评断。许是久居上位的缘故,男人眉眼间的冷厉自进来病房后就不曾卸下,只有在扫向莫百里的时候才有片刻的松懈。

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警觉的缘故,看向徐子枫的时候满是审查和告诫。这倒让徐子枫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因为在李阿姨的描述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应该是即使相识也不热络的人。徐子枫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没必要去浪费自己的情绪。

十多分钟过去了,莫百里也开始变得无话可说。单单一句有没有不舒服就问了徐子枫好多遍。他身后的人早已在病床右侧的沙发上坐下。姿势僵直,能够看出是严于律己之人。片刻过后,病房内一阵死寂。三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真切,此起彼伏。

徐子枫侧头看了一下表,心里估摸着李阿姨快要回来了。这个动作恰巧被另外两人捕捉到了。可能是意识到了尴尬,莫百里准备起身告辞。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李阿姨应声而入,在看到莫百里时表情上虽带有无措,但较之初时已减轻许多。但这种表情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待她看到另外一人后,表情开始变幻莫测起来。对那人欲言又止,即使距离很远,徐子枫也能感到她身上的恐惧。

片刻间,李阿姨快步来到病床旁边,阻挡住了三人交流的视线,护犊的意味十足。徐子枫近距离看着她,能够看出她微小的几乎可以略去的颤栗和更多的坚韧……

自始至终,病房里都没有声音,但氛围却冷硬到了极致。莫百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起身告辞。带着那名自始至终都没有吱声、也不知道其身份的客人离去了……

chapter 5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徐子枫的伤愈效果出奇的好,不过两月的时间竟然能自己坐了起来。而且两月来的观察让他对这个目前的环境有了一丝怀疑。因为所接受的医术治疗太过精密了,早已超过了他的认知。

或许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又或许现实为了更一步摧毁他的信念。在几天后他的四肢可以做些简单的动作后,他趁李阿姨不在时用她遗留下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空号…… 冰冷而且机械的女声一次次的盘旋着。徐子枫瞪着手中不属于自己时代的高科技手机,颤抖的再一次拨通了继父的手机。还是空号…… 良久,直到手机里传出“嘀嘀嘀”的挂断声,徐子枫才回过神来,继而冷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其实在早些时间他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虽说长时间待在加护病房里没有电视、电脑、报纸可以接收到外部信息。但已经不难知道这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即使在语言、文字并无不同。

时间就这么在徐子枫自嘲的笑容中过去了,李阿姨进门时看到这样的徐子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稍稍叹息了一声,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徐子枫真正痊愈的日子是春天度过一半的时候。那时候天气还稍显寒冷。但对久未外出的他却是意外的兴奋。那天早上,钟院长通知他可以拆头部的绷带了,拆完之后在医院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处理之前,徐子枫站在盥洗室内的镜子前面,仔细的看着自己。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细致,因为除了略显迷茫的眼神外并不能知晓其他,洁白的绷带覆盖着全身,但即使覆盖如此严密,还是可以透过某一两个缝隙看到下面白皙的皮肤。徐子枫清楚这是植皮手术后的效果,但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尤其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自己的面容。

胸口的金色在睡衣里若隐若现,与衣服的素色很是突兀。徐子枫伸手把那块金色掏了出来,眼神有些复杂。他有些怀疑,他的一系列遭遇与这一块翡翠玉牌有着莫大的关系。先前的翠绿色已经变得饱和,原本隐藏在玉体里的金丝也不知因何缘故分出了许多枝杈,仿若玉牌的骨骼。而其他人也像看不见它一般,每每都把它略去。

拆绷带的程序有些简练。可能连一件小手术都比不上的关系,钟院长并未亲自着手,而是由另外一位年轻医生来做。看着他面带微笑的脸以及熟练的动作,不难让人安心。一切结束之后,徐子枫第一时间就来到镜子前。还好…… 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除了肤色稍有不同,样子上并无变化,还是那么平凡,毫无精彩可言,但却让他心安。

莫百里又来了,是在拆除绷带的第二天上午。同行的还是那个冷厉的男人,再次见到他们,徐子枫有些不安,挡在面上的屏障已经撤去,很难再去伪装。而且自他可以说话后的那次见面起,莫百里每每看他都带着一抹若有所思。

冷面男是第二次来这里,严肃的表情比上一次更甚,这让徐子枫开始推翻了先前的论断。岂止不熟,可能熟的很,也怨恨的很……可此时的他却不能判定。一来自己的确不是原来的徐子枫,就是有仇恨,也已经被一张掀过。再来,就算冷面男小肚鸡肠,誓要打击报复,他也无从应对,此时的他除了一个名字,一个表哥,一个李阿姨,再也不晓得其他。可能是李阿姨关心过度,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可要说莫百里也一股脑儿的相信他所说的记忆破碎的论调,徐子枫是一百个不相信。

两人如同前几次一样寒暄着。可能是无法断定徐子枫是什么情况,莫百里某些话很是隐晦,可徐子枫并不在意,虽说曾经的他并不善社交,但几次交流下来,直觉告诉他莫百里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温润。至于亲情,徐子枫没有,莫百里有没有,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小枫,出院后就不要住在你的小套房里了,回家来吧。家人都很想你。”莫百里突然说出的话一时间让徐子枫愣住了。心照不宣的事情被摆上台面有着难以想象的尴尬。许是联想到彼此的处境,莫百里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以至于他很不雅的摸了一下鼻子。

徐子枫轻轻笑了一下,对莫百里意外多了一丝好感。

“到时候再说吧!”的确,出院后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对于所谓的家人,他实在没精力去接近他们。

可能是想要摆脱先前的窘境,莫百里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徐子枫侧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估摸着李阿姨归来的时间。想来还有些早,所以继续同莫百里攀谈,同时盼着李阿姨晚点回来。他着实不想再看到李阿姨遇见冷面男时的恐惧。

推书 20234-07-14 :孽情之啼莺 下+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