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快。”
被唤作蠢奴才的小哥小声问道:“爷要不要检查一下。”
“还用你提醒?你真当爷跟你一样蠢?”男子冷哼一声道,“说吧,要什么赏赐?”
“我想学酿酒。”
“你不是会做葡萄酒了么?”
“可……啊!”
小哥话还没说完,酒杯男子抱了起来丢在床上,扯开小哥的衣服道:“来跟爷打算盘吧……”说着,
拨了拨小哥胸口粉色的小豆子,笑了起来。
呸!色胚子!什么拨算盘,分明是要行那事儿,把小哥的乳首当做了算盘珠子。
兔儿神再也看不下去,扭身走出房。
月老没等多久便见兔儿神回来,兔儿神气呼呼道:“吃好了没?好了就走。”
“生气了?”
“没!只是突然不高兴帮那个色胚子。”
月老见兔儿神脸色绯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问话,暗笑数声,付了酒钱离开了。
兔儿神冲出酒店一路往前走,月老跟在他身边等他先开口。
人家要学酿酒,你竟然用那档子事儿带过去,真是无可救药。兔儿神在心里骂骂咧咧。
酿酒?
兔儿神突然停下,侧过脸盯着月老看。
月老任由他看着,兔儿神看了半晌后才道:“你先回我的洞府,我想起来松鼠精今日有事找我。”
话音刚落,兔儿神就没了踪影。
月老不知他想到什么,来去匆匆,加上刚才酒喝多了,的确有些醉了,便晕乎乎的回洞府里休息去了
。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兔儿神何时回来,月老也不知道,坐起后按了按太阳穴,脑子清醒不
少。
“回去吧。”
“不行!”兔儿神断然否决,月老不解地看着他,兔儿神又道,“今后我就要替红娘在天上待着,下
凡就不如现在这么容易,我本就是个凡人,天庭乏味的很,我住不习惯,你就让我在凡间多逍遥快活
几天,在天上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的确如此,月老在天庭过得也很乏味,不过是因为住得久了,故而熟悉了乏味,就不觉得乏味有多么
的折磨人,兔儿神今日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他平时很少下凡,即使下凡也是有事缠身,难得偷得几
日清闲,还是享受吧。
兔儿神见月老神情松动,便拉起他的手往外走,“我带你去山里看看,虽然比不上天庭的东西好,但
也丝毫不逊色。”
日后几天兔儿神和月老逛遍了整座山,山上的小妖小怪本来遇上他们还躲起来,后来熟悉了,发现他
们并无敌意,还主动跑过去,有的更是献上美味的瓜果。
日子过得舒心快活,只是每当月老问及何时回天庭,兔儿神总会岔开话题,这一拖延就是二十多天。
月老殿主要仙家就是月老、红娘与兔儿神,如今三位神仙全不在殿中,万一出了纰漏,他们三个都得
吃不完兜着走。
晚上,月老又想跟兔儿神说这事儿,却不见兔儿神的影子,在洞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厨房下面的地窖
里找到了兔儿神。
月老蹲在地窖口往下叫了声兔儿神的名字。
兔儿神吃惊的大叫一声,显然被吓到了。
月老道:“你在做什么?”
兔儿神知道藏不住了,抱起藏在隐蔽处的大坛子,走出地窖。
那罐子就是一般人家的咸菜坛子,月老曾经见到过,兔儿神把坛子放下,拿来两个大碗,掀开坛口处
的封口,葡萄酸甜的香气从坛中流了出来,跟着紫色的液体注入碗中。
兔儿神端起碗,抿了一口,砸砸嘴道:“果然时间还不够。”
那香味熟悉又陌生,月老大概猜出坛中装着的酒,却不知是何种酒,也喝了一口,葡萄的甘甜比以往
喝过的任何一种果酒都要美味,只是酒气少了些,果汁的味道占了上乘,似乎是因为发酵不够。
“这……是你酿的?”
兔儿神哼了一声,“怎么?不行么?”
“那日去找松鼠精,其实是为了学做果酒?”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小琼,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喜好,为我酿酒,我实在高兴,何必瞒着我。”
“谁瞒着你了!”兔儿神捋了下头发,“你又没问过我!”
其实兔儿神是怕自己做失败了,让月老空欢喜一场。月老又怎会不知,一连喝了几碗酒,喝到兴起,
抱起兔儿神滚上床去。
第六章:红娘缘(下)
再次醒来已是白天,兔儿神心中事了,让月老把自己变成红娘的模样,带上葡萄酒,两人一起回了天
庭。
抵达南天门时,两人心里都在担心,好在看守的天兵天将并未看出问题来,放了行。
回去后,兔儿神闭门不出,月老也鲜少外出,就连仙友找他喝酒,他都推脱掉了。
红娘回来织红线,见月老和“红娘”有说有笑,吓了个半死,尤其是月老也看到自己的时候,她都不
知该如何解释,月老殿里出现两个红娘。
兔儿神哈哈大笑道:“红娘被我们吓到了。”然后跟红娘说明了事情的始末,以及月老已经知道此事
。
红娘听闻月老鼎力相助,感激的也要给月老跪下,月老当然不会同意,叮嘱她几句,让她今后还是少
上天庭为妙,至于红线一事,月老原来也会。
严厉的男子,坐在织机前,两手灵巧的勾动着红线,兔儿神想到那副场景,嘴角咧得越来越大,压制
的偷笑声也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大笑。
直到红娘走了,兔儿神还在笑。
月老无奈道:“最初天庭上的神仙少,月老殿只有我一人,不会织线怎么办?”
“哈哈……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织线太好笑。”
“别笑了……”
月老不劝还好,越劝兔儿神笑得更加厉害。
只是兔儿神没笑多久,七八个天兵天将突然闯入月老殿,手里举着兵器围住“红娘”道:“兔儿神好
大的胆子,竟敢帮助红娘私下凡间。王母娘娘窥破汝等伪装,现命我等将罪仙兔儿神带去瑶池问罪!
”
一切来得太突然,刚才三人还笑作一团,现在已变回原本外貌的兔儿神跪在地上,两边跪着的分别是
月老和红娘。
天庭上的仙子、仙女统统归王母娘娘管理,眼下王母娘娘位于上座,威严气势不可忽视,她倒:“小
小红娘私恋凡人,兔儿神有意帮她隐瞒,触犯天条,你二人可知罪?”
兔儿神腰板挺直,眉头皱着,月老一看,就知道他又要冲动,忙抢着说道:“小仙知错,还请王母娘
娘责罚。”
王母娘娘幽幽道:“此事与你无关,为何要责罚你。”
“红娘、兔儿神都是小仙手下,他们出了错自然与小仙有关,红娘私自下凡与凡人相恋,小仙没有阻
挡,更是让兔儿神变作红娘的模样,欺骗王母娘娘,所以一切都是小仙的错,还请王母娘娘从轻发落
他二人。”
月老怎么把黑锅往自己一人身上扛?兔儿神着急道:“明明是我变成红娘的!”
月老呵斥一声,“你的幻术能瞒过天兵天将?你不用自己拦过,替我辩解。”
月老不惜说谎,也要背黑锅,兔儿神气急反笑道:“难怪你要帮我,原来最开始就是想一人承担,好
……你对我有情,我不能无意。”
兔儿神突然站起,往前走几步,然后直直跪下道:“王母娘娘在上,兔儿神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娘娘
。”
“何时不明?”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没有。”
“那神仙喜欢凡人有错?又错在何处?”
王母娘娘支吾半天,还是那一句,“神仙喜欢凡人就是触犯了天条。”
“好,天条……小仙斗胆再问,玉帝的亲妹妹瑶姬与凡人杨天佑相爱,生下一儿一女,后被封为二郎
真君与三圣母是否有假?”
“当时天庭始立,羽翼未丰,需大量仙家鼎力匡助,因此才封杨戬和杨禅为仙。”
“先有三圣母爱上刘彦昌,后有沈香劈山救母,若当初王母娘娘便同意他们在一起,后面的一切又岂
会发生?”
“三圣母被救,是因为沈香孝感动天。”
“牛郎织女呢?王母娘娘不是虽然用银河隔着他们,但喜鹊却为他们建桥搭路,每年见面一次,王母
娘娘明知此事为何不反对?”
“这……”
王母娘娘一时无话反驳,兔儿神又道:“大仙女到六仙女都由王母娘娘指定他们的婚姻,唯有七仙女
是自己选择了凡人董永,当年王母娘娘狠心让他们分离,七仙女虽然怀着悲愤的心情回了天庭,但她
从不后悔。古往今来,神仙私念凡人从未断绝过,王母娘娘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你倒说说为何?”
“爱,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红娘今日如此只是为爱,我帮他只是因为我知道她的爱,玉帝命我
专管同性之爱,可异性之爱与同性同样是爱,所以小仙斗胆,帮上她一回。”
兔儿神字字在理,王母娘娘经他提起,熟悉的面孔一张张浮现在眼前,作为与天地同存的上仙,她遵
照天条掌管万年,自认维护天理循环,公正不阿,即使同情那些因私念凡人而被责罚的仙女,可却决
不妥协,为此就连昔日陪伴在身边最听话的小女儿七仙女都很久没对自己露出过笑容了。
王母娘娘看着跪在下面的红娘,红娘一脸悲怆,与她身上的红衣格格不入,王母娘娘道:“红娘,告
诉我你爱上那人有什么好?凡人有什么好?”
红娘慢慢抬起头道:“李郎对小仙的好,小仙也说不明,只是平日睡觉乱踢了被子,他替我掖掖被角
,就让小仙觉得心中暖暖的。”
“那李郎一直以为你是他死而复活的妻子,他本该在他妻子死后不久也会死去,然后下辈子相遇,幸
福美满,如今你打乱二人来世,那女子在地府等他多年,你可知因为你一人,将会改变很多。”王母
娘娘缓缓道来,“世间万物,皆有纲常,不是我心狠、不是我无情,一旦打乱纲常,波及的岂止一人
。”
红娘一介小仙看不透今生后世,王母娘娘一席话无异对她是莫大的打击,后悔因自己私欲破坏他人来
生,却未后悔爱上凡人。
红娘跪在地上,真心道:“小仙知道错了,恳请王母娘娘责罚,只是李郎与他妻子是否还有挽救的余
地?”
“为什么不问我你和李郎可有挽救的余地?”
“我爱他,想他过得好,看他幸福就足够了。我本就是别人的替身,不敢奢求,过往的几年幸福生活
,小仙已经很满意,所有的事皆由我而起,还是由我来终结吧。”
王母娘娘点头道:“我可以让李郎妻子死而复活,她继承你所有关于李郎的记忆,可是你必须下凡投
胎转世,历经人间三世情爱之苦方可返回天庭,你,愿意么?”
“小仙愿意。”
“好,来人,带红娘去转生台。”
红娘被带下去后,王母娘娘又道:“月老对下属管理不善,兔儿神故意隐瞒,念在你二人掌管姻缘有
功,今日只罚兔儿神于镜中世界思过百年,其他人不得进入镜中,月老下凡受罚百年,待到百年之后
,兔儿神从镜中出来,月老才可与其一同返回天庭。”
言毕,王母娘娘一挥袖,招来天兵天将就他们带走。
兔儿神对月老跟前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比起独自一人在这月老殿,我宁愿与你一同受罚。”月老拉起兔儿神的手,双双坠入凡间。
某天,扬州的月老祠里来了一位新庙祝,这位庙祝颇为传奇,听闻他只爱穿浅黄色衣衫,不过三十岁
上下,解姻缘签的本事却是一流,曾经促成无数眷侣,更是有不少人家的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可他只
爱对着掌中的一块小镜子有说有笑,那些登门而来的,都被他回绝。
数年过后,依旧孤身一人的庙祝,离开扬州去了其他地方的月老祠,他除了那面镜子,什么都没带走
。
有人说曾在一天夜里,看到那位庙祝的镜子里走出一位粉衣男子,那男子发如瀑布,眉如半月,面如
桃花,牵起庙祝的手,两人一起飞天而去,第二天,月老祠的庙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文完——
番外:王爷寻医
月老与在镜中世界思过的兔儿神在扬州待了十几年。
一日,有位常来帮忙打扫的大妈问月老多大了,怎么几十年如一日,不见月老变老,简直是羡煞旁人
。
月老这才想起,自己是神仙,容貌已定,不会再变。
过了几日,月老找了个理由,带着兔儿神去了别的地方的月老祠,每待几年就会离开,去新的月老祠
。
月老已经记不清换了几间月老祠,凑成了多少对有情人。
某日路过京城,兔儿神在镜中打盹的时候听见外界有人议论某事,议论的热火朝天,他好奇的在宝镜
中跳了几下,月老感觉到怀中宝镜不安,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掏出宝镜。
刚一掏出宝镜,就听兔儿神急急忙忙地问道:“那边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人山人海包围在城墙前,月老看不清被他们挡着的是什么,便对兔儿神道:“我去看看。”说着穿过
层层人群。
月老来到人群最里面,抬眼就看到城墙上贴着的告示。
月老大致看了一下,便用秘密传音告诉兔儿神,“这告示是一位王爷的悬赏令,他有一位家人脑子生
了病,太医束手无策,想要号召天下神医为家人医治,若是能医治好,必定重重有赏。”
这种事儿,兔儿神和月老都不是大夫,本该对此都没兴趣,可是旁人的对话让兔儿神不时地在月老怀
中跳动,不愿意离开。
原来啊,在月老看告示的时候,兔儿神看不到,只能听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谈论。
有的说:“什么家人?老王爷上个月去世了,老王妃一直好好的,也没听说老王妃生病。”
“咦?大概是刚继任的新王爷的兄弟姐妹吧?”
“怎么可能,老王妃就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新王爷,王爷也没有妻室,哪来的亲人。”
突然一人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王爷家的管家与老王爷出生入死,听闻他家的小儿子跟小王爷
……不对!现在小王爷成了王爷了,反正他俩同年同日生,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管家的小儿子天生就是个痴儿,听说十岁才学会说话和走路。”
“所以王爷是想治好他?”
“当然!”突然插话的那人嘘了一声,四处看了看后压低嗓音道,“我表舅在王府里当差,听说王爷
对那小白痴好得不得了,在王府里简直享受的是王妃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