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倒了关键时候脑袋全空。
“一身酒味。”沈锐学着小狗把脑袋凑到老管儿身上嗅了嗅。
老管儿说,我没醉。
“哦哦,你没醉。”沈锐笑嘻嘻的,拉着管正宁往里走,跟哄小孩似的。
“我没醉。”
说完之后就把人扑倒在沙发上了。沈锐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惊呼,嘴巴就被老管儿堵住了。舌头直接
伸了进去,这个吻非常激烈和深入。沈锐起先有些难受地推搡,但很快手臂就缠这上了管正宁的脖子
。
老管儿一只手托着沈锐的后脑勺,就把人放平了,自己压了上去,继续胶着地接着吻。沈锐今天似乎
有些闹不清状况,他觉得今晚有些不一样。具体在哪儿呢?大概是接太长时间吻了吧。
等到管正宁的嘴巴转战到沈锐的脖子上吸吮的时候,后者的眼睛眯着,满脸通红,连自己口中粘稠的
柔软的呻吟都顾不上了。
因为想着这个人是管正宁,所以也就轻易得有了感觉。
“小锐……”就这样用低沉的嗓音叫了那家伙的名字不下十遍。来回亲吻,从嘴唇到胸膛,到那个私
密的部位。感受到身体下面的人每一次颤动,那个人的腿夹着自己的腰,紧紧相连的感觉好像真的彼
此都没有任何距离了。
在沙发上做了一次以后,又到了床上。第二次的时候,管正宁用舌头舔沈锐的手腕内侧,惹得那家伙
又笑起来。已经放松的部位比先前一次好进入得多,但仍然能感受到那一瞬间清晰的紧绷感觉。
好像两颗心都碰撞在一起了。
结束了之后,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舍。没有去冲澡只是彼此亲密地倚靠在一起,管正宁嗅着沈锐身上
温暖的汗味,一边轻轻用手指在后者的腿根处画着圈圈一般得抚弄。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儿吗?”管正宁忽然把沈锐的脸扳正了。
因为没有把窗帘全部拉实,所以外面的光亮由着窗帘缝落了进来,照在那家伙的脸上。苍白的皮肤因
此都显露出了隐隐的蓝色。沈锐并没有说话,他那张脸,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仍然是非常好看的。
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巴不大但很饱满。
管正宁凑上去吻吻那张湿润的嘴唇。
“我最喜欢你的嘴巴了。”自顾自说了,脸也同沈锐的贴在了一起,轻轻厮磨起来。
“哦……”沈锐把眼皮垂了,睫毛投下了一些阴影“睡吧,我有点儿困了。”这话说得很缓慢,说完
之后便静静侧转了身体,把大半张脸压在了床单上。
一身不吭的,留了一通眼泪。
能碰到一个人,为他笑也好,落泪也好,本身也是蛮好的事。存在的,总是有存在的理由的。
那天早晨,管正宁站在窗口,他看着窗户外面街上因为早高峰而排着队的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听着它
们发出的逐渐响亮的声音。好像这个城市再一次从黑暗里活过来一样。那种混合早晨清新的植物的气
味混杂尘埃的味道在城市上空弥散开来。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但他现在很想来一支。有的时候,也会疑惑。对于现下所拥有的一切,究竟是真
的呢,还是假的。是不是有一天会突然会消失呢?
转身看仍然趴在床上睡着的沈锐。那家伙白色的脊背,还有并不很平静的睡颜。如果没有这个家伙,
那么现在会怎样呢?会不会存在另一个人,那个人可能没有很大的眼睛,没有很好看的外表,但热爱
劳动和清洁。
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继续想象下去了。
不是这个家伙的话,就好像什么都不行了。
管正宁重新坐回床上,他像玩弄小猫的脖颈一样曲起手指轻轻抚弄沈锐的下巴。不是没有感觉到幸福
或者类似的东西,但光是那样是不够的。
所以,有一些事要改变了。
管正宁给沈锐留言了,说晚上要一起吃饭,让他在家里乖乖等下班了来接。便签本来是搁在床头柜上
的,但考虑到这个家伙神经大条,搞不好最后来一句“没有看到啊”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干脆撕下来贴在了沈锐的脸颊上。而那家伙也因为这个突然的遭遇而缩得更紧了,要把脑袋塞进
被子里去。
管正宁在下午的时候就打电话去了一家著名的餐厅订了外卖。算准了时间,自己先去家里布置了,才
开车去接沈锐。
今天他准备得很仔细,不过也就是在打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其实并不怎么知道沈锐喜欢吃的东西
。似乎他很爱吃甜食,都又不大敢吃的样子。似乎也很喜欢吃川菜,有一次吃的嘴巴大张,像小狗一
样哈着气的模样很孩子气。
老管儿甚至买了鲜花替换了购买家具时赠送的塑料花。
当沈锐被管正宁推着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的是非常丰盛的一桌子菜,有一瓶酒,看起来也很高级
。灯光把气氛营造得很好。
但他一点儿也不开心,反倒难受得想哭。
管正宁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一样,非常快活地把他又往前推了推。
“你记得张维民推荐的那家店吗?”老管儿把沈锐引到位置上按着坐下。
“订菜的时候才想起了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说话的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摸了摸后颈“不
过我保证以后我一定记得了。”
沈锐单薄的肩膀向前缩了缩,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管正宁拿了开瓶器一边开酒瓶子一边给沈锐说笑话,说有个面包走着走着把自己给吃掉了。
并不是个合适的话题。沈锐没动静,说笑话的人却兀自笑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屋子里也只是显得怪
异而已。
“咚”一声,开了酒,管正宁给沈锐和自己都倒了。他拿起那玻璃杯子,瞧瞧里面的暗红色液体。酒
是好酒,光闻味道就知道不一般的。
沉默了半晌,管正宁说“吃饭吧。”
只是说,自己却没有动手。他坐在沈锐的对面,眼睛沈得像潭水。
沈锐也没抬头,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手伸在桌子下面。
“沈锐,你,吃饭。”
说话的声音像冰一样。声音的主人沈得像潭水的眼睛里,却不再平静了。
“还是,你想吃法国菜?”好像调动气氛一般,管正宁又故作欢快地拿起边上的电话晃了晃“如果你
想吃其他的,我们就再订。”
沈锐说不出话来,只是剧烈地摇头。他盯着桌子上那些各式各样的菜,他想说其实老管儿你猜中了很
多呢。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能感觉到对面那道目光,好像从心口进来,又直直地穿透了出去。
留了碗口大的伤口,直灌风。
“小锐。”
只是这样一声叫唤,就好像把从前种种事全部联系在了一起。那种比蜜糖还要甜腻百倍的感情好像隔
世的梦一样。沈锐眼眶里头就湿润开了。想总是要过去的吗?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长久的吗?他抬头
愣愣地看着管正宁,而后拿手搓了把脸。
他也不知道眼泪又没有留下来,,只是轻松地说,好啊。我吃了。
然后就埋头拼命地往嘴里扒饭。
管正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锐。他想自己用这种方法是何必呢。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是用什么心情看着
沈锐像要把自己塞满一样地吃东西。或者那根本就不叫吃东西。对面那个瘦削的身躯里究竟可以装下
多少东西呢。他只是看着那个家伙不停地吃着,饭啊,带酱汁的肉块……
如果一直这样吃下去,大概会死吧。会死吗?
但是管正宁很快就看不下去了。沈锐吐了。身体不堪重荷,胃几乎罢工。他的脑袋垂着,柔软的头发
也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呕吐物不停地落在上身和桌面上。可以看到背脊夸张地耸动。
痛苦得,根本已经无法控制了。
管正宁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冷,对面的情景让他觉得并不是真实的。理由大概是自己完全不愿意去
相信这个事实。
沈锐没有抬头,他拿起餐布开始努力擦干净自己的嘴巴。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身体都抖动了起来。之
后是长时间地擦拭上身,接着是桌子。每一下都像是要刻下字一样的用力。
这是沉默冗长的过程。在之后抬起头的时候,管正宁已经看不到沈锐眼里的光了。
“对不起。”
管正宁走过去蹲在沈锐面前的时候,几乎没有办法站稳。他想自己没有办法去看那张嘴巴被擦破的苍
白的脸。他去握沈锐的手,后者躲开了。
“脏……”
“你怎么那么傻呢?”管正宁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
。他知道那个病,神经性的,治疗有多难,病症有多可怕,后果有多严重。
“小锐,我们一起去医院。”他把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让它温暖一些。但手的主人仍旧只是
保持着脸向另一侧的姿势。
管正宁看着那个下巴单薄的弧线上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你总是吃很少……”
“我看到你吃完就去卫生间吐了。”
“小锐你起来。”叹了口气,完全不觉得嫌弃而想去把人扶起来。
沈锐能想什么呢?他什么也没办法想了,他很努力在掩盖的一些东西像刚才的呕吐物一样丑陋地倾倒
出来了。
管正宁搂着沈锐的腰,也许后者不站起来的话就再也不会放一样。沈锐顿了顿,他让自己做了一次深
呼吸。至少可以平静一些地说话。
“你帮我去拿一下那件蓝色外套吧,”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笑了一下,他捏捏管正宁的手“我去洗把
脸,就去。”
管正宁凑上去亲了亲沈锐的手,又紧了紧环着的手臂,闷声说“没什么好怕的。”很难治好又怎样,
容易复发又怎样。只要有意志力和时间,总会治好的。
老管儿进卧室之后回头看了看沈锐,后者微笑着摆了摆手。平静得好像刚才那一系列举动都与他无关
一样。
衣柜里仍然一半是管正宁的衣服,一半是沈锐的衣服,从夏装换到冬装,一直要延续下去吧。管正宁
正在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记关门的声音,等到他醒悟过来冲出去的时候。
哪里还有沈锐的影子呢。
TBC
锐:呕~~
管:(抓住小锐死命摇晃)你又减肥减成厌食症了是不是!你这是为毛啊为毛!苍天!俺都说了俺喜
欢胖受啊口胡!!!!(教主咆哮状ING)
锐:(默默扶额)俺怀孕了……
或者
锐:呕~~
管:(抓住小锐死命摇晃)你又减肥减成厌食症了是不是!你这是为毛啊为毛!苍天!俺都说了俺喜
欢胖受啊口胡!!!!(教主咆哮状ING)
锐:嗝(满足地抚肚子),有点吃太饱了……
管:……
第11章
管正宁没有追到沈锐,他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沈锐消失在一辆出租车里。那辆车再开动的时候,
屁股后头冒出一串黑烟。
沈锐头一次就那么在老管儿眼前跑掉了。
管正宁捂着心口就蹲下来了。他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完全顾不了形象地蹲下来,他想:靠,怎
么他跑了我心口疼呢。
过了两分钟才抖着腿站起来,老管儿对自己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是大意疏忽了,但也绝对没有下一次
了。
想着逃跑的沈锐会跑哪里去呢?如果诚心要躲开管正宁,自然是不会回家的。但除了沈锐那间公寓,
管正宁对那家伙能躲到哪里去全然没有想法。
即便再想,也丝毫没办法在脑内搜寻出关于沈锐其他任何朋友的信息。如果没有跑到朋友家里,那还
能去哪里呢?回到父母家么?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他主动说过自己的父母也听说他父母家并不在本
地。住在酒店里嘛?那能够住多久呢?
还是直接去了沈锐的公寓,摁了门铃,里头没人应。管正宁再去摁对门,那个阿姨说对门小伙子没回
来啊。
明知道那家伙不会回去,也还是在要那里蹲点。怕沈锐看到自己不敢回来,他就躲在车里。怕沈锐看
到自己的车就不敢进来,就换了朋友的车。
不能断的是电话。对面的电话没有关机,只是没人接。后来管正宁使劲挠沈锐痒痒,扬言没人敢不接
他电话,说一定要从沈锐身上讨回来。后者在床上滚来滚去,末了两条手臂把管正宁死死抱住了。他
说,老管儿。边说边拿鼻子蹭来蹭去。
“老管儿,唉,谢谢你。”
一边说着有什么好谢的,我又不是无偿的,一边开始教训“往后不准不接电话。”
沈锐点着头,也也不忘对管正宁说“你也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那之前,沈锐还是在管正宁的生活里消失了。也可能并不是真消失,至少管正
宁没这么觉得。他觉得电话不能断,短信更必要。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沈锐还不吃饭。这几天他天天
上网搜资料,只要跟厌食症有关他都看。看得自己都快成专家了。
沈锐也没回过他短信,但电话没关机就总能看到短信吧。沈锐记得会给电话充电,总代表他还时刻关
注着着电话吧。
这样一想,管正宁也安下一点心来。
“有一天,你,你没发我短信,也没打我电话。我愁都愁死了,就想给你打电话,还,想来找你。嗯
,就是,不敢。”沈锐垂着脑袋,他一下又一下地捏着病号服宽大的袖子。
“你就装吧你。”老管儿想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来气。都想成这样了还别扭。你又不是小姑娘家
,你别扭个什么呀别扭。
“我,觉得,我没脸……”沈锐扯了个难看死人的笑脸。
“哪儿没啊。不是挺好的么。”老管儿沈了个脸,抓着沈锐两颊的肉扯了扯。
“是嘛,还是真皮的嘛。什么有脸没脸的,我不爱听。”
沈锐消失的第四天,那天下午管正宁照例躲在车里头,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猫着腰大白天都跟做贼似的
家伙跑进楼道里去了。
精干巴瘦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好看了。
越看还越来气。管正宁狠狠地把啃了一半的汉堡包扔车里,开了车门就出去了。
沈锐是回来收拾东西的。他想他得逃了。他没法儿了,要不是真没法拖了,他也不想回来了。如果看
到管正宁怎么办啊。如果看不到管正宁,又怎么办啊。
急匆匆地往大包里装衣服。也没注意到门口站了个人,挡了大片的光。
“你还知道回来啊。”老管儿脸很黑,看起来一副凶相。近了看沈锐才知道那家伙样子有多糟,衣服
还是之前穿的,头发乱七八糟,看起来更瘦了,眼睛也肿着。他倒不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锐拎着的包差点掉下来砸着他自己的脚。那家伙哭丧着脸。典型的手足无措。
管正宁往里头走,沈锐就往边上靠。
“这是你家啊,你跑哪儿去。”
“这儿,我,先不住了……”
“那你,想去哪儿住啊。”活脱脱流氓口气,管正宁跟小流氓逗纯洁少年似得跟沈锐说话。边说边伸
手要拉他。
这不伸手不要紧,一伸手之后沈锐跟火箭似得,跳起来,把管正宁一推,冲门外跑去。在此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