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彦也觉得这番话深得他心,他一边听一边点头——
西月残暴,占领土地之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也不知道多少边疆百姓遭受其苦。
「皇上明鉴,西月野蛮凶残,要彻底剿灭谈何容易?且战事一起,又使百姓受苦,更是有伤国本。」
御史大夫高声疾呼,为自己鸣不平。
「西月凶残就不灭了吗?先皇不也几次亲征西月,难道你们都忘了先皇的旧伤从何而来的吗?」紧紧
抓住龙椅的扶手,白暮彦表明了态度,就是要打。
他要战,一定要战,他要为父皇报仇,将西月全都杀回去!
漫天的恨意让他失去了冷静,眼下的他一心只想着报仇,其他的全放到了一边。
「皇上三思,现在国库空虚,无力应战啊。」御史大夫跪了下来。
「国库空虚?怎么会这样,户部何在?」白暮彦立即站了起来,但腿间一阵酸软,差点又坐了回去。
他在心中将萧别离骂了一遍又一遍,将他害成这样,现在却又不见人影,偏偏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萧
别离的意见。
「臣在。」户部在场最高官员,户部侍郎应声出列。
「告诉朕,国库中还有多少银两。」虽然头痛欲裂,但白暮彦仍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回皇上,库中约一百万两。」说完,户部侍郎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只有区区一百万两,国库为何如此空虚?」
「皇上,此事请容臣禀报。」
话音刚落,一身锦蓝官袍的萧别离阔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向两旁的大臣微微点头,根本看不出来他到
底是站在哪一边。
萧别离站在殿下,理直气壮的伸出三根指头,「理由有三,一是先皇大丧、二是皇上登基、三是皇上
大婚,只这三条已经花去国库中的大半银两,户部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
他本想等过些日子再和暮彦商谈此事,没想到西月入侵,将此事提早搬上了面。
「户部,萧宰相说的可是实情?」白暮彦闻言皱起眉头。
是他疏忽了,国库之事还真得从长计议,若不是萧别离提醒,他贸然决定派兵,到时候无法供应粮草
兵需,就是大事。
「正如萧宰相所言,句句属实。」户部侍郎连连称是。
「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让朕好好想想。」他扶着额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暮……皇上,没事吧。」萧别离见状正想冲了上去,却在迈出脚步的时候想起这是在金銮殿,容不
得他胡来。
「没事,朕没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白暮彦强打起精神,面向众臣。
「萧爱卿,你也是主和?」他原以为萧别离会和他想法一致,看来是他想错了,不免有些失望。
「正是,臣主和。」萧别离点了点头。
「皇上,臣有一言。」这时国舅,也是当今户部尚书也列席了。
「尚书请说。」
「当下国库确实空虚,但西月扰我边疆,使多少黎民百姓遭受其害,此患不除,民心一日难安,微臣
有一个想法,愿将多年的积蓄俸禄捐出来充实国库,只要皇上有意出兵,臣一定支持到底。」
「臣愿意同尚书大人一样捐出俸禄。」
「臣也愿意……」
一连串的回应响彻大殿,也点亮了白暮彦眼中的希望。
「众位爱卿,你们的好意朕全都记下了,周太尉听令,明日朕要亲临校场点兵。」
「皇上,万万不可。」萧别离大呼一声,急忙跪了下去。
「萧爱卿这是何意?」白暮彦铁青着脸,语气森冷。
「皇上初登大宝,国力尚且不稳,派兵出征要消耗大量人力和财力,此时出兵大大不妥,而且求和只
是一时,等过上几年,国富民强后再战也不迟。」萧别离苦口婆心的劝阻,希望他能听进去。
白暮彦虽然一直代先皇处理国政,但毕竟刚刚登基没多久,民心尚不稳,现在只是外患,若是内忧也
爆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思是让朕做缩头乌龟,任由西月欺凌?!」白暮彦勃然大怒,拍得龙椅砰砰作响。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忍只是暂时的,西月是可恨,但先皇在位时都不能一举将其歼灭,此时更不是
时候。」
西月的进犯来得太过突然,总觉得有些不寻常,他派在边境的暗探才以飞鸽传书回报,西月目前仍在
打游击战,扫荡过一个地方就换另一个地方,根本不给边疆驻军反击的机会。
而且,他方才得到一个消息,西月王刚刚病逝,现在王位空虚,两个西月王子正为王位争得不可开交
,大王子性善,二王子却好战,边疆的这些小动作想必应该是二王子所为。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现在这么多大臣支持出兵,你还要反对吗?」提到先皇,白暮彦的
怒气不断的往上升。
「皇上,若真要打,就请派臣去吧。」见劝说无用,萧别离索性豁出去。
这一仗打下去定是死伤无数,西月奸猾,派别人去还不如派他去,至少他多年持续关注边疆情况,对
西月还算了解。
「派宰相前去,岂不是让西月笑话朝中无人,不行。」白暮彦拒绝的很干脆,萧别离是宰相,又不是
大将军,派他去,之后朝中大事谁来处理?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又拿什么跟萧老宰相交代,不妥,大大不妥!
「皇上姑且听臣一言,西月王刚刚病逝,两位王子正在争夺王位,我们何不等他们鹬蚌相争,再来个
渔翁得利,也省得折损大批军士。」暮彦执意出兵,又不让他去,萧别离只好尝试着再次说服。
「你说的可是实情?」听他这么一说,白暮彦迟疑了。
听到西月来犯,他便气昏了头,并未仔细分析过战况,眼下萧别离说的头头是道,若真是如此,便不
急于出兵。
「句句属实,臣也是刚得到线报,皇上若是不放心的话,再派人查探就是。」
「那好,就听你一次,暂不出兵,先派探子前去查探虚实。」白暮彦思索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刚下朝,白暮彦便被太后请了过去,头痛不已的他强打起精神,昏昏沉沉的坐上龙辇。
一进殿,白暮彦就知道不好,太后的脸色难看的紧,一定是知道了误早朝的事。
「皇上,听说您今日又误了早朝。」果然,太后开口便是责备之意。
「母后,朕头好昏。」这次他学聪明了,太后才一开口,他身子一晃,就往旁边倒。
「快、快,还不快扶皇上躺下。」太后果然中招,忙命随侍在旁的宫女太监上前扶他。
「嗯,还是母后这儿清静,刚才朕都被吵昏了。」眯着双眼躺在软榻上,白暮彦此刻是真觉得难得安
宁片刻。
「皇上是在为西月的事操心吧,看这脸白得跟雪似的,是不是奴才们没侍候好,快些将参汤喝了,刚
送来的,热着呢。」太后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关心。
「母后也知道了,母后认为是战好还是和好?」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他抬眼问道。
「母后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政事,这事但凭皇上作主好了。」太后说着掏出随身的丝绢擦了擦他
的嘴,尽显慈母本色。
「母后,朕觉得做这个皇上好难啊。」握着太后的手,白暮彦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再难也得当,你身系皇朝命脉,这是躲不了的责任。」太后摸了摸他的脸,温柔的笑着安慰。
「那是,朕是真命天子,累也是应该的。」轻轻舒了一口气,白暮彦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就对了,皇上要是累了,就常来母后这里坐坐。」
「对了,母后,蕊儿近来可好?」突然想起年方十四的小妹,他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了。
小妹刚出生的时候,父皇正要给她起名,见他坐在一旁看书,一时兴起便问了他,那时正值寒冬腊梅
飘香,他脱口一个蕊字,小妹的名字就此定下了。
只可惜小妹自幼身体不好,多半时间都在别宫静养,太子时期还能常去探望,但自从登基以来,政事
繁忙,就不曾见过小妹,如今还真有些想她。
「好得很,前不久才来看过母后,还说下次再去见皇帝哥哥。」一提到女儿,太后就笑得阖不拢嘴,
对小女儿也是极尽宠爱。
「朕也很想她,赶明儿个接她回来好好叙叙。」
「也好,皇上要是累了,就在母后这里歇会儿吧。」
「嗯,朕小憩一下。」白暮彦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一下午,直到晚膳时分,方才起身离去,这一觉好睡,人也神清气爽了许多。
刚用过晚膳,命小安子将下午没有处理完的奏折呈上来,却听到小安子通报户部尚书求见,他立刻放
下奏折,起身相迎。
「舅舅,这么晚了还来找朕。」朝堂上是君臣,私下白暮彦还是喜欢以舅甥相称。
「臣是来告诉皇上一个好消息,自臣捐出俸禄之后,满朝半数以上的官员也捐了不少银两,民间商贾
知道此事,也纷纷响应,不到一天工夫便筹集了五千万两银子。」国舅阔步上前,兴奋的比划着。
「啊,还真是件大喜事,舅舅快请坐。」白暮彦闻言龙颜大悦,但心中已没有早朝那会激动。
「臣不坐了,户部还有事情,臣现下来报喜,便是想让皇上知道,出兵之事,皇上已无后顾之忧。」
国舅连连摆手。
「出兵之事,朕已经答应萧宰相暂时缓一缓,舅舅也不要太辛苦,累了身子可不好。」
「为国效力是应该的,对了,皇上不知皇后可好,臣就这么一个闺女,皇上可不要亏待她。」
「不会的,朕怎么会亏待皇后。」白暮彦虚汗直冒,不由得红了脸。
说实话,自从大婚以来,夫妻见面的次数连五根指头都数不上,他甚至连皇后的长相都没看清,只能
说是相敬如冰,又怎么谈得上亏待不亏待。
「皇上,萧宰相求见。」此时殿外的太监匆匆进来禀报。
「宣。」白暮彦一皱眉,转身坐回龙椅上。
这倒巧了,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都来,他在心中猜测萧别离此行的目的。
八成和西月的事有关,但不是已经答应暂不出兵了吗,他倒要看看他又来干什么!
「皇上、曹尚书。」萧别离一进殿内,见到国舅也在场,微微一楞,随后行了个礼。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国舅回了礼后,很快告退离去。
「这么晚了,有事吗?」慵懒的靠在龙椅上,白暮彦打了个哈欠,看来有些困倦。
「臣给皇上带来了两个消息,皇上是想先听好的还是先听坏的?」殿中无人,萧别离的胆子也大了起
来,径自走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肩上揉捏起来。
「先听好的吧。」白暮彦闭上双眼,享受着萧别离的服侍,他认为理所当然,谁叫他把自己累成这样
。
力道适中,指法纯熟,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早知道就宣他进宫,物尽其用……
「探子回报,西月大王子已夺到皇位,大王子是主和的那一派,如今西月已经收兵,不再骚扰边疆百
姓。」
「那坏消息呢。」嘴角一掀,白暮彦并不认为这是好消息。
人都杀了、火也放了,一句收兵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坏消息就是西月大王子派二王子前来出使我国,意欲谈和。」
「确实是个坏消息,要是谈和了,朕还派什么兵、剿什么蛮子。」将他的手挥开,白暮彦站了起来,
在殿前焦虑的走了几步。
「皇上别急,谈和又没有规定时日,谈上一日也是谈、一年也是谈。」紧跟着走到他身边,萧别离低
声劝道。
「十年、八年也是谈,就等朕七老八十了再去灭他们。」回身扯往萧别离的衣襟,白暮彦恶狠狠的瞪
着他。
「暮彦,别说气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抓住他的手臂,萧别离一脸认真。
「放开,朕今天已经听过你一次了,刚才舅舅来告诉朕,国库银两已经备足,足够应付军队开支。」
一拳打向他的胸膛,白暮彦似乎想将对西月的仇恨发泄到他身上。
「暮彦,不要倔了,你明知道这一仗真要打也是长久之事,就算国库暂时充足,也应付不了长年的征
战。」紧紧搂着他的腰,萧别离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的暮彦就是这样,钻进了牛角尖就出不来,若是不及时阻止,到时候犯了错,恐怕便难以挽回。
「不要,父皇就是被西月害死的,我要为父皇报仇!」白暮彦怒吼着,眼中含带着泪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皇上就不能暂且忍一忍?」
他当然知道,先皇的死对暮彦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想要灭西月的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但现在
情势复杂,确实不是时候。
「忍,你总是叫朕忍,朕已经忍过了,不想再忍了。」面无表情的抗拒着他的安抚,白暮彦的身子瑟
瑟发抖。
「暮彦,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出兵,那是因为……」萧别离说到一半,欲言
又止。
那日,在春雨楼,他追赶暮彦的时候与国舅擦肩而过,发现国舅私下与异族相会,虽然并不能就此说
国舅与西月有勾结,但国舅向来不是好战之人,如今突然站在主战一边,加上春雨楼之事一直萦绕他
的心头,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思虑再三,为免打草惊蛇,他决定先拖上一拖,待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因为什么?你说啊,只要你说出让朕信服的理由,朕就答应将此事交给你。」可惜白暮彦并不知道
他的苦衷,只是一个劲的追问。
「臣现在不能说,皇上要真是相信臣,就不要再问了。」萧别离苦笑着,摇了摇头。
「朕……」白暮彦正要再开口,萧别离却很快凑了上来,将他的话语以吻封缄。
「唔……」瞪大了双眼,白暮彦没料到他如此大胆,自己刚一张嘴,灵活的舌头侵了进来。
这一刻,所有的争吵全都停止了,白暮彦甚至连呼吸都忘记,眼中全是萧别离深情的眼神,他沉醉了
,抵在胸前的双手缓缓的垂了下来。
他好累,人累、心更累,而现在萧别离的存在给了他无尽的温暖,他好想就此沉睡不起……
许久,萧别离才放开他,恋恋不舍的在他红肿的唇上烙下一吻,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
「暮彦,该上药了。」
「上药,上什么药?朕没病没痛的上什么药?」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吻中,白暮彦呆呆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这里的药,你今天连路都走不稳,不上药怎么行。」萧别离的大手在他臀上捏了一把,惊的
他差点跳起来。
「不……不用了,那里不痛了。」想着昨夜的情事,他俊逸的脸庞立刻通红。
「不痛才怪,早上的时候都还有些肿,快趴下,我给你上药。」萧别离摇了摇白瓷小瓶,又拍了拍自
己的大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要,朕不要。」白暮彦咬牙拒绝。
就算痛死也不给他看,何况是将手指探入那种地方,昨夜就是个深刻的教训,他坚决不再让他有可趁
之机。
「不要也得要,你就是性子倔,连自己的身子也照顾不好。」萧别离哪里肯依他,不由分说的把他按
在腿上,飞快的扒下他的裤子。
「萧、别、离!」白暮彦只觉得羞愤欲死,他整个人被硬生生的压在萧别离的腿上,结实的臀瓣高高
翘起,露出了微微有些红肿的秘处。
「还嘴硬,都肿成这样了,不上药,你明日还想不想上朝。」萧别离边说边倒出一些碧绿色的液体在
手指上,小心翼翼的涂了上去。
早晨清理的时候,他就发现暮彦后穴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虽然有了药膏的帮助,但他索求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