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麒,刚刚的仪式应该没造成太大负担吧?」凛月一手拿着皮箱,一手拿着垃圾袋放慢了脚步等他
跟上。
「没有,消耗那点灵力不碍事。」将肩上的背袋调整到最舒服的角度后,他才一派轻松的笑着回答。
「虽然之前消耗的尚未完全复原,不过除了想睡以外,倒是没有 那里不舒服。」「那就好,昨天听
姬路说他安排让你当主祭,我还有点担心呢。」「疑?为什么只担心他,就不担心我?」「因为我身
体虚啊,笨。」「……有谁会 指着自己鼻子说自己虚,还笑的出来?你是变态吗?」「正常情况下
谁敢说我虚我一定把那个人碎尸万断,不过有鉴于之前的事还没平复,当一阵子的乌龟也无所 谓。
」「果然,你是变态。」「喂,说一次就够了。」「变态变态变态变态……我就是要说,怎样?」「
……懒得理你。」「切,不好玩。」从视听教室回到上课地 点的这段路上,由于凛月一直跟在一旁
,所以两人虽然嘴里不断的互相争斗着,却也没真的像往常一样演变成全武行。
回到教室里后,死麒和咎砂罗两人无视于班上同学好奇的眼光,将旅行包堆放在自己的座位旁后入坐
。前去归还钥匙的姬路则是在下午第二堂课上课钟响前,有惊无险的回到位置上。
剩下的两堂课,死麒都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打瞌睡中渡过。虽然如此,但老师们即使临时点到他
上抬解答或是念课文,却从未出错过。也因为这样,大部份时间里,老师们对于他打瞌睡都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的由他去。
到了放学时间,他更是明目张胆的直接在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旁搬了张垫子,拿旅行提袋当做枕头就
躺了下去。
「姬路,他今天不练习?」在篮球社社办换上体育服的骆予庭,一到场旁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场上已经热好身的社员和姬路三人早就已经以两人为一单位,各自练习着闪躲跟防守的技巧。而死麒
则是枕着提袋躺在软垫上合眼小憩,身旁则堆放了许多书包跟杂物。
「……唔……」兀自在软垫上睡的香甜的死麒翻了个身,完全没受到身旁吵闹的练习声影响。
「嗯,麻烦让他睡。」姬路停下手边运球的动作,朝死麒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他看起来体力充沛
,但其实还没完全复原,所以请不要吵醒他。」「我是无所谓啦,但他这样子下个礼拜的比赛能上场
吗?」骆予庭搔了搔头,有点担心的问。
「这个倒是没问题,如果只是比赛的话。」站在三分线将球朝着篮框投射进去,姬路朝着一起练习的
社员挥挥手示意后,转身走回死麒身旁坐下。
「那就好,不然临时很难再找人手过来补位。」听到姬路的保证后,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到球场
旁专心指导着社员们的姿势。「腰太高了!再低一点……不可以 踩线,要我说多少次?!那边的!
……」练习的过程里,因为挂心在一旁休息的死骑而一直心不在焉的姬路频频失误,让在一旁为了即
将迫在眉睫,即将到来的比赛 感到焦虑的骆予庭忍不住下令提早结束练习,然后一把抓着姬路走到
球场旁沟通。
「姬路学弟,拜托你行行好,正常一点好吗?」他焦虑的不断来回走动,一面哀求道。「就剩几天了
,死麒那家伙的水准我很清楚,偷懒还无所谓。但你跟其他两人不一样啊……别分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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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难度,最近很多事烦心。」接过凛月递来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他微蹙着眉瞥了一眼仍
在睡梦里的死麒。「不是还有两天可以练习?紧张什么。」「话不是这么说啊……」正当不善言辞的
骆予廷烦闷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时,刚由洗手间返回的咎砂罗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们再谈什么?怎么学长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他将上半身靠在姬路身上,好奇的目光在姬路、凛
月和骆予庭三人之间不断来回。
「没什么,只是骆学长担心姬路在比赛那天无法尽全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姬路说而已。」凛月将
放在长椅上的脏毛巾整理好放在一旁,转身走到死麒旁伸手拍了 拍。「醒醒,要回家了。」「唔嗯
……」低哼了一声,死麒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时间到了吗?」「今天提早结束
,没什么状况吧?」不再理会 骆予庭,姬路将全付注意力移到他身上。
「没有……呼啊……」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他甩甩头站起起身。「骆学长,你太容易担心了。」伸手
搭着骆予庭的肩,死麒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这四个人没什么值 得提出来的优点,就是答应人的事
绝对不会食言。是吧?」「本来就是该这样啊,答应了就该做到,这点道德我还知道。」咎砂罗蹲下
身将放在软垫上的东西一一挪 到长椅旁的地上,然后转头看向死麒。「帮我一下,把这玩意儿搬回
去。」「没问题。」收拾好软垫后,两人返回长椅旁各自提了一个旅行提袋背好,然后双双转头 看
向姬路跟凛月。
「要直接回去,还是有其他地方想去?」死麒肩上背着提袋,手上拿着四个人的书包和空便当盒,向
姬路徵询意见。
「回家。」简单两个字的回答,让站在他身旁的凛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和死麒并肩站在一
起的咎砂罗却是重重叹了口气,搔着头转过身去。
「……怎么了吗?」四人之间的暧昧气氛让不明所以的骆予庭将视线在他们脸上转了几圈,疑问像是
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你们几个,怎么老是散发那种让人误会的 荷尔蒙?」「让人误会的荷尔蒙?
」姬路皱着眉瞥了骆予庭一眼,然后决定要问个明白。「什么意思?这是那国的形容词?」「不懂没
关系,这并不是多重要的 事。」凛月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轻轻拍了拍姬路的肩。
「……」略微抬了抬眉瞥了凛月一眼,姬路决定把这不重要的事扔到一边。现下眼前有更需要让他注
意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完全处在状况外。「回家了,麒。」「嗯?喔。」将不知不觉间飘到远方的思
绪拉回到眼前,死麒连忙迈开步伐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先回去了,学长。」凛月伸出手扯住咎砂罗的袖子,礼貌的朝着骆予庭微欠了欠身后迅速追上
姬路。
「刚刚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凛月刚在两人身后缓下脚步,姬路的疑问立刻飘了过来。
「你啊……」无奈的笑了笑,直到所有人都在车子里坐定后,他才开口接续下去。「难道你跟死麒都
没发现,你们两个的互动方式很奇怪吗?」「会吗?那里奇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死麒听见凛月的
话,不解的转过头看着他。
「很奇怪啦,那有朋友像你们两个这样互动的?」眼看前座的两人对于凛月的话露出一副完全无法理
解的表情,咎砂罗忍不住抢在凛月之前开口。「呐,有谁的朋友 会关注对方到即使对方看起来完全
正常,却仍能察觉对方的不对劲的地方?有那个朋友会在对方身体状况不佳的时候,像是背后灵般亦
步亦趋的跟着?」「……我和 麒的关系你们比其他人清楚吧?」姬路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然后轻
踩煞车。
「我们两兄弟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吧?」将身体往坐在身侧的凛月肩上靠了过去,咎砂罗双手环在
胸前,和后照镜里的姬路对视。「对其他人而言,你是上个学期 转来的转学生,也是和死麒完全没
有关系的朋友。过于亲密的举动只会让外人怀疑你们两个是GAY;而骆学长说的」让人误会的荷尔蒙
」,就是指你们两个的互动 太暧昧,了解没?」「无聊。」对于咎砂罗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姬路
只略抬头透过后照镜瞪了一眼,就不再做任何回应。
「但你们两个不是也这样吗?就没被别人误会?」死麒整个人转过身来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求知
欲旺盛的追问。
「我们两个可是众所周知的」兄弟」,这叫做手足爱。」痞痞的回答他的疑问,咎砂罗笑的愉快。「
只有你们两个被人误会而已,我们兄弟俩可没有。」「好了,到 家了。」姬路将车子在车位停妥后
,开口截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有空谈论这些无聊的事情,还不如快点回家准备期末考。」「只
要及格不就好了?放心放 心。」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成积总是四人中最差的,咎砂罗雀跃的下了车,
紧黏在凛月身旁。「反正你们一定不会让我不及格的,考试前的恶补就要麻烦你们了。」 「这次别
把我算在里面。」在微热的五月天,体温尚未恢复,始终维持在底线的死麒将微凉的手放进裤子口袋
里。「狩,今天回去我要直接睡觉。」「这么累?」停 下转动大门钥匙的手,姬路再度皱起眉。
「别老蹙着眉,这里都已经有皱纹了。」笑着伸手抚平姬路眉间的皱纹,他努力在脑袋里寻找适合的
词汇。「我只是想早点睡,可能是有点感冒吧?一直觉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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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药再睡。」「知道,我会喝完药才去睡。」「放在房间窗户旁的那个玻璃瓶不要动,如果你想
睡个好觉的话。」「你不说我也不会去动,放心。」「睡前开个 暖气,我晚一点会进去关掉。」「
嗯。」姬路和死麒两人完全忘记刚才在车上谈的话题,向往常一样一个边走边叮咛,像是深怕少说一
句会有什么闪失似的;另一个 则是不管对方说什么,即使对方讲的内容已经琐碎到让旁边的听众都
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仍是很有耐心的一一给予回应。
「我说,他们看起来真像是对老夫老妻。」和凛月一起走在后方的咎砂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刚
刚话都说那么白了,这两个还是我行我素。」「嘛,我倒是无所 谓。」将大门关好上锁后,凛月顺
手把大家脱下来的鞋子排好。「说不定等到哪天你恢复了自由之身,还会怀念现在的生活。」「很难
说喔,反正只要他在挂点之前 把契约解除,他爱跟谁搞暧昧我都无所谓。」「那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耸耸肩,咎砂罗将肩上的旅行提袋随手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兴匆匆的跑到冰箱前 翻
出冷饮大口灌了起来。
「别一直喝,有空的话把这个拿给麒。」将刚热好装进陶壶里的药汤塞到咎砂罗手中,姬路转身继续
将昨天买回来的苹果清洗干净。「今天大家都早点睡,明天早餐 我会准备丰盛一些。」「你也早点
睡,他如果真的不舒服会说的。」凛月走到他身旁将洗好的苹果放到冰箱里,接着由冷冻库里拿出四
块鲑鱼排放到冷藏库退冰。 「明天我准备就好,你偶尔也该睡晚一点。」「那就麻烦你了,我进去
看一下砂罗在做什么。」「嗯,去吧。」在房门口探了探头,姬路看见咎砂罗站在床边一脸无 奈,
手上还捧着刚刚要他拿过来的陶壶。
而窝在被褥间的死麒紧闭着双眼,唇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紫。
「他喝了吗?」不解的走到咎砂罗身边伸手接过陶壶,沉重的手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没喝就
睡了?」「喝了,但只喝了几口。」咎砂罗叹了口气,抬手拍了 拍姬路的肩。「我看明天再叫他喝
吧?刚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冷的好像今天有寒流来一样。」「……麻烦你把这拿给小月收起来,明
天再热给他喝。」将手上的陶 壶再次塞回咎砂罗怀里,他转身走到门边的空调控制面板旁,把室温
提高了几度。
「今天让他当主祭还是太勉强了点吗?」「嗯,但他一直说不要紧。」「你也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你也是,晚安。」「晚安。」互道晚安后,咎砂罗才捧着陶壶走出房间。等到房门再次合上,
姬路才回到床边探了探死麒的额头。
「麒,醒醒。」皱着眉将死麒由床上扶了起来,不忘拍了拍他的脸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
「……唔嗯……?」勉力将沉重的眼皮撑开,死麒混沌的意识花了点时间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狩
……?怎么了吗?」「还问,很久没归灵了吧?自从小月他们兄 弟来了以后。」伸手取来床头上放
着的外套披在死麒背后,他将右边的衣服褪了下来,露出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增加而颜色逐渐由粉
红转为暗红的胎记。
「对喔……都忘了还有这个办法。」明白了意思的死麒立刻打起精神往床铺里面挪了个位置,好让姬
路能跟他面对面盘坐在床上。「为了习惯四个人的生活,居然忘 了这件事。」「试试看吧?如果能
多少让你的灵力恢复一点,也不至于这么辛苦。」「说的也是。」点了点头,死麒脱下上衣露出左肩
上同样泛着似血般暗红色泽的 胎记。
如同之前一样的仪式,两个人半垂着眸子用手掌覆在对方的胎记之上。随着嘴里低喃着相同的咒语,
那打出生起就跟着他们的印记像是燃烧般逐渐发烫。
空气间开始震荡着两人不平衡的灵气,随着时间逐渐拉长,室内的温度也慢慢升高。原本不平衡的灵
力流相互碰撞后产生的气旋慢慢缓和了下来,却因咎砂罗突然撞进房间的鲁莽举动产生了灵冲,瞬间
混乱的灵力将房间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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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 碰! 哗啦……「哇啊!」「靠!」「对不起对不起,我拉不住他……」混乱在一瞬间沉淀下
来,被从中打断的灵力突然反噬让姬路和死麒两人气息不稳的双双跌坐在床上。姬怒瞪着莫名其妙闯
进房里,因为灵冲而一身狼狈的咎砂罗,死麒则是略显痛苦的喘着气。
在咎砂罗身后的凛月尴尬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直拽着咎砂罗试图要在姬路爆发前把人带出房间。
「……你闯进来做什么?」担忧的瞥了一眼死麒,在看见他挥手示意没事后,姬路才将注意力放在咎
砂罗身上。「冒冒失失的,一个不小心出了事你负责?」「我以为你们……那个……呃……」眼前平
和的景象让咎砂罗结巴了半天,最后干脆拉茸着脑袋等着姬路处罚。
在客厅感受到与平常不同的灵流突兀的出现在姬路跟死麒的房里,让感应力高于凛月许多的咎砂罗以
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的就想要进来帮忙。虽然凛月在身后一 直试图拉住他,但却只能拖延一点
时间,最后仍让他一头撞开门冲了进去。现下看眼前的情况,刚刚明明就是姬路正打算透过归灵或其
他灵修的方式,试着让死麒尚 未回复的灵力快速复原。
「抱歉,他以为你们两个出了事,所以……对不起!」凛月歉疚的一手压着咎砂罗的头,一面低头道
歉。「没想到打扰你们灵修,没事吧?」「……还好只是发生一 点轻微的灵冲现象,」叹了口气,
姬路蹬了咎砂罗一眼。「我应该先通知你们的,抱歉。不过这团混乱……砂罗,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知道,会在十二点前整 好。」乖乖点了点头,他挽起袖子准备将自己制造的混乱整里干净。
「不过,死麒现在气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很多,之前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方法帮他恢复?」「忘光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