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父子2
闻声丘缱顺从的跪了下去,心道快点打了快点了也好,说不定等会儿自己还能有些精力去找纪然。纪然一个人跑出去丘缱此时什么都不想想,只满心纪然的安危。
见丘缱这么听话,丘毅反倒是意外了一下,丘缱何时这么顺从过?旋即又明白自己的儿子这次怕是动了真心了。看着背脊笔直的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丘毅不禁对素未蒙面只看过手下呈上的相关资料的纪然有了些兴趣。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么。”声音是丘缱早就听习惯了的冰冷,但是却隐隐透出一种丘缱以前从没感受过的亲切。丘缱自嘲的摇摇脑袋,亲切?这个词是怎么跑到自己的脑海里来的,莫不是最近遇上了纪然后连亲情也一同丰富了?
“父亲,我不顾您的命令处死了大中。属于违抗龙头命令,按帮规该杖责100。”丘缱迅速的说着请罚的话,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想亲自跑出去找纪然那个倒霉孩子。
丘毅无可奈何的看着丘缱,挨打倒蛮积极的,父子两这么久没见面了一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请罚,难道自己这个父亲在他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么。却忘了是自己一见面就命儿子跪下的。
“处死大中是一个原因,但不算违反龙头的命令,因为现在天帮的龙头是你不是我。我罚你不是以龙头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听了丘毅的话,丘缱明显的是呆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丘毅什么时候变了,以前的他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标准的龙头培养,从来不会说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处罚什么的。丘缱一直认为在丘毅心目中,天帮重于一切,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能够让天帮更好的延续下去的棋子而已。父子关系从来都只是一个代名词,机械的称呼罢了。现在丘毅打出父亲的牌确实是让丘缱措手不及的。
“怎么,你就没想出你其他的错误来了?”丘毅一改之前管叔看到的怒气冲冲的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不解的儿子。
“对不起父亲,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错处了。”实在不是丘缱想要逃避责罚什么的,而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丘毅生气的地方了。
“非常好,你想不到了我很乐意帮你想,不过代价是一条十下。”丘毅把玩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藤条:“褪掉裤子。”
只是微楞丘缱便配合的去解腰上的皮带,他从来不会在不可改变的事实上花费时间。很快所有的裤子便一并退下,阴冷的空气扑向赤裸的皮肤让丘缱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不等命令,丘缱便主动的撑向地面,等待刻骨的疼痛来袭。
丘毅看了看撑在冰凉地面的丘缱,一丝心疼陡然划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话就说了出口:“地下凉,趴沙发上去。”说完就先丘缱而愣了,自己真真是老了么,以前从没关心过丘缱任何冷暖只要求他做到龙头该要的样子的自己,何时回说出这等话来。莫不是米强的话真的打动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柔软。
丘缱同是一愣后反应比丘毅快一步,毫不犹豫的趴到了沙发上。同是要挨打沙发上断然会比地板舒服。
“啪!”也许是要抹去突然关心起儿子来的尴尬,丘毅第一下打的颇重,重的仅仅一下就把丘缱的冷汗打了出来。丘缱撰紧拳头堵住嘴巴,硬生生的吧呼痛声给咽了下去。
“第一条:违反父亲的命令,私自处死大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丘毅格外纠结于父亲二字,声音故作冰冷的“帮助”丘缱说出第一条错误后飞快的扬手再给了丘缱九下,这九下都没留一分力,皆狠狠的抽在了丘缱的臀上,与之前的一下一起在丘缱的臀上留下了十条高隆的带着血丝的棱子。丘缱疼的直抽冷气,额上的虚汗凝成水珠子直直的往下落。身后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颤两下。如滚油烫过般的疼痛,丘缱想若是纪然挨过这等藤条该哭成什么样呢。想着满心的担心便又像翻箱子一样倒了出来,与身后的痛苦相呼应,折磨着丘缱的身与心。
“第二条:身为龙头,家里进了地帮的眼线居然不作处理。”丘毅才不相信故意在纪然门旁边谈论大中的事的那个女佣的身份,丘缱会不知道。那个女佣早就潜进来了,只是丘缱怜她被迫,又知她要被这赶出去后定不会活命便容了下来。丘缱自信这一个小小的女佣是不可能在自己的宅子里掀起什么大的风浪的,何况她的身份还是被自己所掌握。
又是不带怜惜的十下,打在丘缱的臀上居然没有任何一下和之前的伤口重合交叉。丘缱粗粗的喘口气,把拳头抵在嘴边消化着身后火辣辣的刺痛。像千百只蚂蚁在撕咬,又像钝刀在割扯。丘缱疼的有些眼前发黑,周身都在颤抖。多么久违的疼痛感啊,成功的唤起了丘缱以前每一次受刑的经历,那时候也是这般的痛苦么,还是比现在还要痛苦,丘缱已经有点记不住了。唯一有感觉的便只有这铺天盖地的疼痛。
“第三条:处理帮务,带有私心。”其实这条和处死大中是同一码事,只是丘毅硬要把它当做独立的一条来说丘缱也只能无话可说。无非是身上多挨十下罢了,砧板上的鱼肉要怎么切还不是握刀的人说的算。丘缱无奈的苦笑,所有人都看出来自己急急忙忙处死大中不乏向大家宣布纪然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在内。而正好这时纪然还傻不拉几的跑了出去,去的地方还很可能就是西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随即来的十下让丘缱来不及收起苦笑便慌忙的拿拳头堵了嘴巴,好痛,真的好痛。这次的伤横全部与之前打的交了叉,重复的地方很快便有血珠欢快的冒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连在一起已经不能称是血珠了,而是一道道细细的血流。眼前又是一阵阵的黑暗,明明才三十下,丘缱全身已经湿透整个人与水里捞上来的无异。
“第四条:父亲宣到,妄想逃避。”丘毅明明知道丘缱是急着去找纪然,却还要用逃避一词,深究起来,他是在吃纪然的干醋都不一定。
这十下打得极为的重,丘缱随着每打一下便重重的颤抖一下,帅气的脸上已不见一分血色,全是苍白的。嘴角拳头都咬出了血来,浓密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无法形容的疼痛,让丘缱不能做任何的思考,满脑子都在与疼痛作斗争。只想自己就此昏了过去也好,便什么都不要担心,哪里都不再疼痛。
“第五条:动了真心,不告知家长。”这条说的极为乌龙,都不晓得丘毅是怎么想到的。好在是丘缱已经痛的昏昏沉沉,丘毅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即使听到了脑袋也不能马上做出相应的反应。否则丘缱只怕是目瞪口呆了罢。
五十下打完,丘缱像一片枯叶般挂在沙发上,整个臀部高肿紫黑,血大股的流成一片。也许每一次呼吸都能扯痛身后恐怖的伤口,丘缱的呼吸都是极为的轻的。
看着伤痕累累,虚弱如此的儿子,丘毅心疼却并没打算就此住手。
“刚刚只是帮你想起你的错误而已,真正的惩罚还没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丘毅的话,丘缱不安的抖动了一下。伤痕累累的手再次堵近嘴里,无声的表达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想要说再罚五十下,但是丘毅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嘴巴张了半天吐出了三十这个数字。这要是以前的他时断不断不可能这样仁慈的。
可能是不忍丘缱再这样煎熬下去了,最后的三十下,丘毅打得极为的快,且一下比一下要轻。纵使是这样,重伤的丘缱还是随着抽打不停的颤抖,身后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他直想就此晕掉,可是越疼纪然的脸就再脑海里放得越大,纪然现在到底在哪,遇到危险了么。疼和担心再一次混在了一起。叫丘缱既想昏倒又抵制着自己的意识的脱离。
八十下终于打完了,丘毅不敢再多看一眼躺在血泊里颤抖的儿子,扔下藤条便开门往外走。在门口叫住正要进去扶丘缱的管叔,吩咐了几个佣人去叫医生并照顾丘缱后,把管叔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老爷,何苦又把少爷打成这样呢?”管叔和丘毅年纪一般大,又是从小和丘毅一起长大,在丘毅面前自不会过多拘礼。
“先不说这个。”丘毅眉宇间露出阵阵担忧:“米厘的亲身父亲病危了。”
门口刚得到纪然的消息的米厘,戏剧化的路过。
15.父子3
不经意听到门里的对话米厘脑袋嗡的一响,父亲这个称呼从来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小时候他只有暴虐的继父,后来他有严厉的干爹,可却从未知道过自己尚还有亲身父亲,原来、原来老爷认识自己的父亲么?不、好像干爹也是知道的。他快死了么?那个狠心抛弃自己和母亲的男人。
米厘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事。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手里是地炎给缱的信,还附上了纪然被绑的照片。纪然果然还是落了虎口。快步走到丘缱房间,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米厘还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丘缱正一丝不挂的趴伏在床上,腰间盖了一块薄毯,清冷的药水随着输液管落入静脉,因为药的原因人在浅眠中,英俊的眉毛紧紧的皱着,纪然下落不明,他怕是在昏睡中都不得安宁吧。
米厘轻轻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丘缱,地帮要他明晚八点拿天帮最近贩毒的交易证据去换纪然,这么卑劣的条件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想拿证据作为以后要挟天帮用,还是被警察弄烦了打算直接把这个交给警方转移注他们意力,并趁机吞并天帮。但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都没关系吧,毕竟天帮也不是吃素的,可遣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细微的动静,浅眠中的丘缱缓缓睁开眼睛:“米厘?”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是有小然然的消息了吗?”
“嘶!”看到他手里似乎拿着东西丘缱撑着身子要起来,可因为身后的疼痛又重重的摔回床上。
“你别乱动。”米厘马上扶住他:“这是地帮送过来的东西,纪然果然在他们手里。”
丘缱接过东西马上先看照片,照片里的纪然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布条昏迷在地,看样子并无外伤。
“还好没受伤,不然他这小样肯定会哭死的。”丘缱苦涩的笑笑,离纪然走丢统共才不过几小时,他却像过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
确认他的小然然没事后他才看向地帮的要求。
“哼!变聪明了呢。”轻呼口气:“你去告知地炎,明天我会准时赴约,带上他想要的东西。”
“不许去!”丘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门口。“你以为地帮指们名要你过去就是日后威胁这么简单?最近国际缉毒组织联合大陆警方正秘密部署对付泰国毒枭孟于,为了抓他贩毒证据无所不用其极。”
看了眼已了然的丘缱,丘毅没再说下去。
丘缱的货源基本来自孟于,而天帮也是孟于在中国的主要销售渠道。恐怕现在地帮已经和大陆这边的警察勾结了,就等着丘缱带着资料自投罗网了,到时候就算警方那边丘缱能脱罪,孟于那边也会结下不小的梁子吧,地帮这次的算盘可是打得响了。
“这么说父亲恐怕就是为孟于的事回国的吧!”丘缱顿了一下没等丘毅接话继续道:“让我继续猜一下,甚至是父亲一回来就狠罚我也是因为一下飞机听到小然失踪的事情,以防事情如您所料后我会为了小然不顾一切,而坏了您的事,所以先行把我打伤?”丘缱看到丘毅深噙着的眉毛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冷笑一声:“您既然能做到这一步就说明您已经知道小然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了,那您认为就这点小伤能拦得住我的脚步么?”丘缱悠悠然说完整段话,语气里并没有儿子和老子叫板的冲劲。
丘毅被儿子几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父子关系向来冷淡,但丘缱也极少当了这么多人的面忤逆自己,一不留神一巴掌已经挥了出去。
一道血迹溢了出来,丘缱没再开口,坚决的眼里写满了他势在必行。丘毅也不再与他言语,愤愤的转身:“给我把房门锁了,这两天不许任何人进出,药也不用换了,米厘你也出来。谁要敢打开这把锁放他出门来我打断谁的腿”
凶狠的语气把一旁端着药盘进来要给丘缱换药的小护士吓得直抖,愣了半天问了句:“那,那饭呢?”
看了眼被吓坏的小姑娘,丘毅放缓了语气,虽然内容照样让人心寒:“放心,饿两天不会死。”
就听卡擦两声落锁声,把一对父子隔到了墙的两边。
丘缱拔出快要滴完回血了的输液管,看血珠兹的冒出来语嘴角上扬:“您有您的思量,我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看来我们父子两终是达不到统一呢。呵!”
关上门,米厘仍站在丘缱房门口没有离去,明天能帮缱的只有自己了吧。本来想问老爷一些事的,看来现在并不是时候啊。米厘看着丘毅离去,恍惚觉着老爷的背影有些寂寞苍老。
管叔在拐弯处等着丘毅:“都说了何苦了,被误会了吧。”管叔摇摇头,这对父子啊,一个白疼了,一个白但心了,关系反倒愈加僵了。末了管叔又促狭的嘿嘿一笑:“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丘毅知他是说多年前自己还是帮主的时候丘缱被冤枉私自调动暗部而被狠打的事情,汗然道:“老家伙啊,你就别再寒碜我了。帮我联系孟于吧,就说他拜托的事情我答应了。”后面一句是对暗处的夜说的。
电话里已经四十好几了的孟于笑得很无良:“哈哈哈哈,不是说你早已不管帮内事物,又怕我这边的小动荡会影响到你的宝贝儿子,急急忙忙跑回中国想让他与先我撇清关系吗,怎么现在又愿意踏这趟浑水了啊。”
听夜汇报孟于的回复时丘毅都可以想象得到孟于左手抱美女右手拿酒瓶,满脸醉色吼电话的猥琐大叔样,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直接和孟于通电话的原因。
16.解救1
“老大英明啊,前几天看见您和那个臭警察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地帮的一小罗罗凑近地炎面前献媚。
“以为什么?以为老子脑袋秀逗了是吧?”地炎一巴掌拍到那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笨蛋的脑袋上,天要亡地帮吗?这帮混蛋手下连个马屁都不会拍。还好前几天遇到了那个条子,邀自己一起对付天帮。哪有不答应之理啊,反正是各取所需,若天帮完了,这里不还是自己的天下。
地炎美美的笑着,还好自己聪明,很早之前就放了冬芸这个机灵的眼线在天帮,以备不时只需。这才发现了丘缱对纪然的特别。有特别之处就有弱点嘛。
地炎看了眼昏倒在地的纪然。要说呢这小子也真傻,冬芸说纪然有股傻傻的正义劲,于是自己今天就叫冬芸故意在他面前说大中的事情,想看纪然和丘缱吵架再次试探丘缱对纪然的感情,没想到纪然这傻小子竟然这样就跑到西区来了,这还真是意外收获呐。
“想什么呢,让地大帮主笑得这么开心。”孟于国际专案小组大陆区组长秦新安从大门走了进来。“天帮那怎么回复的?”
“放心,明天就等着他带着资料自投罗网吧。”地炎嘿嘿的笑着。
“还是要注意点为妙,听说天帮的老爷子今儿秘密回国了,小心点,他们父子可没一个省油的灯。”秦新安习惯性的皱眉。
地炎哥俩好的拍拍秦新安的肩膀:“你们条子啊,就是思虑太重,这个小心那个防备,所以老是一事无成吧?你看,我和天帮斗这么久了不是一直好好的,而且还占过好几次上风嘛(zz:地炎你脸皮还敢再厚点吗……?),相信我,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秦新安忍着拍掉地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的冲动:“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这一回,不过你记住,如果这次失败了,你我立即终止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