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狡诈毒辣的人你现在要我去拒绝他?!他会把我切成八块剁成肉泥做成包子给别人吃让后当做我从
来不曾出现过!我不要去!”
“我似乎记得你从来不曾怕过别人。”沈书依旧笑眯眯。
“那只是似乎。”
“七叶,你只是讨厌那里不想去而已。”
“知道还叫我去?”
“因为我也不想去讨厌的地方,只能麻烦你。”
林七叶瞪过去,作垂死挣扎“我不会武功。”
“一般而言,阴险的人都会下毒,你毒公子的名号是白叫的么?以你下毒的手段加上那三脚猫的功夫
,阅灵阁动不了你,也不敢动你。”沈书轻松地解释。
林七叶咬牙还嘴“我是药岁圣手,我是大夫!那个毒什么分明就是别人诬陷!”
“你太客气了。如果明白了,就去吧。”
林七叶继续挣扎“其实我很忙的。”
“恕我眼拙,从花灯会回来你就天天跟在我身边聒噪,实在看不出你哪里忙。”
“咳……这个……好!我们来讲实在点的事儿。”
“实在?我一直认为你活在旁人无法理解的世界里。”
“……”林七叶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拼命跟自己说“他是主子他是主子他是主子……”
“你握紧的拳头是想要揍向我的脸吗?”沈书一手托腮,笑盈盈的脸上写着“来揍呀~给你死!”
林七叶打了个哈哈,太阳花一般地笑回去“岂敢。庄主说笑了。”
“谅你也不敢!”沈书收了笑一眼横过来,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林七叶满脸黑线地与之对视片刻,
苦哈哈地办事去了。
林七叶一夜未归,隔日一早精神奕奕的回来。
沈书拿脚踩他的脸,林大夫一边哇哇大叫一边捂脸逃命,曲轻笑和于安跟在两人后头跑来跑去着急地
想拉开两人,直弄得灰头土脸。
“昨晚为什么没有回来?”沈书将林七叶踩翻在地,升堂开审。
林七叶恨不能吐血“我……可不记得……咳……庄主这般关心在下的安危。”
沈书俯视,面无表情“担心你?完全没这个必要。”
“那你踩我作甚?!!!”林七叶做泥鳅状奋力蠕动,脚下逃生后气急败坏地大吼。
“我是不担心,只是昨晚轻笑和安安看到你出门,又整夜未归,傻傻地等了一整夜,他们在担心你。
”
林七叶愣了一下,扭头看曲轻笑和安安,他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来,说“谢谢,让你们担心了。”
曲轻笑涨红了脸,羞怯地在林七叶凌乱的头发上摸了摸,于安倒是很快乐,仰着一张明亮单纯的笑脸
说“林大夫最聪明了,才不会出事的。”
林七叶笑起来,笑着笑着又看向沈书“其实你也很担心我吧?担心你就说出来啊,真是别扭的孩子。
”
沈书眯着眼低笑出声,慈爱地拍了拍林七叶,瞬间变脸“林!七!叶!”
老虎嘴上拔毛的林大夫狼狈地躲开呼啸而来的长鞭,惨叫着往左院狂奔逃窜“怎么这么别扭!!!!
”
“你好像一点都不想活啊。”沈书阴森森一笑,两脚生风地追过去。可怜曲轻笑和于安生怕他们打起
来,也慌慌张张地跟着跑去。
逃进左院,险险躲开一记攻击,林七叶突然一个急转身,衣袖一扬,一篷鲜红的粉末兜头洒向跟进来
的人。
沈书急刹车,双臂一揽,将曲轻笑和于安一边一个搂进怀中,眨眼间已掠出数丈远。
暂无生命之忧的林某人撑着石桌气喘如雷“嘿……你……你再追呀,再追就叫你溶成一滩水。”
“林大夫的毒好厉害,可是……”于安扯了扯沈书的袖子,一脸无辜“为什么要把庄主溶成一滩水?
”
沈书理了理两个孩子跑乱的头发,柔声说“因为他卑鄙阴险。”
“……”林七叶额上冒出一个清晰地“凸”,然后决定不与小人计较。
“不过,你昨晚去哪里了?”
林七叶懒洋洋打个哈欠,猫一样的眯起眼睛,淡淡的说“清风轩。”
沈书有些诧异“你去夏温那里做什么?”
“借宿。”林七叶翻翻白眼,接着说“从阅灵阁出来已过亥时,我料想敬业的夏大管家肯定还没有睡
下,便去叨扰一晚。”
“为什么不回庄里来?”
“太晚了。”
“山庄一向都是十二时辰轮流守夜,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七叶看向别处,不说话了。
于安好奇地眨眨眼“你怕黑吗?我也是。”
林七叶恶狠狠瞪他,小笨蛋不要乱说话!
于安笑起来了,很欢喜的说“林大夫的眼睛好好看,对吗轻笑?”
曲轻笑认真的点点头。
沈书在旁奸笑,揉揉于安的脑袋“忘记了?清风轩在落花巷的巷头呐。”
“啊!”于安歪着脑袋想了想,咯咯笑起来“记得了,花灯会去过。原来林大夫是去找那位花灯会上
遇到的好看的公子。”
“安安真聪明。不知找到了没有呢?”沈书坏心眼地拉长了尾音,惹得两个孩子捂着嘴笑了不停。
林七叶眨眨眼,平静的脸上突然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他语气愉悦的开口“我忘了告诉你,阅明南叫
我带回拜帖。”说着停了一下,看沈书一瞬间变得冷峻的脸,他笑得更欢了“下月十五,他定将登门
拜访。”
第五章
说是十五,时间才到初十,阅灵阁便来了人。
彼时,沈书正在午睡,被喧哗声吵醒的时候身边已不见了曲轻笑的踪影。又和于安玩去了吧。
到了前厅就看到一群人闹哄哄堵在大门处,夏温和林七叶一并站在门前,夏温冷声说着“听不懂我的
话?要进庄,拿出拜帖来。如此放肆,视我海蜃山庄于无物吗?!!!”
有道尖利女声紧接着嚷起来:“夏总管,阅灵阁来这是给了你家庄主几分薄面,休要不知好歹!‘”
林七叶笑眯眯地开口:“这位狗仗人势的婢女姑娘,我很不喜欢这样的笑话呢。而且,我们庄主一点
都不稀罕你们所谓的”薄面“嘛,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世界寂静了几秒,那婢女用气得发抖的嗓音大吼:“都是饭桶吗?阅灵阁怎能让人如此欺凌!”
底下骂声顿起,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最前面的壮汉对着夏温恶狠狠挥出一拳,夏温手腕一转
握住壮汉的胳膊,轻轻一扭,“咔嚓”几声响,壮汉惨叫着瘫了下去。
与此同时,林七叶靠在门上闲闲地一挥袖,白色的粉末迎风洒出,后头的人动作一滞,哼都没哼一声
便倒下了。林七叶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拍拍手:“真是无趣啊。”
远远站着的婢女呆若木鸡愣了半响,不敢置信地说:“你们敢动阅灵阁的人!”
两人扯着嘴角冰冷一笑:“我只识海蜃山庄。”
“你……”
“闭嘴。我家庄主现下正在午睡,哪能让你们在这里撒野乱吠。而且,你们刚刚吓到安安和轻笑了。
”林七叶说着懒洋洋一抬眼,眼神犀利得像刀锋一般,吓得那婢女脸色一阵青白,说不出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沈书看完自家热闹,走上前来明知故问。
夏温和林七叶笑得云淡风轻:“没事,教训疯狗而已。”
“两个孩子呢?”
于安和曲轻笑一脸惊悚地从门背后钻了出来,曲轻笑伸着胳膊扑向沈书怀里,沈书捞起他,爱怜地拍
了拍。于安躲到沈书旁边,皱着脸说:“我不让他们进来,那位姑娘就说要打我,林大夫和夏总管来
了,我才没有被打到。”
沈书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一笑:“没事了。”
阅水秀从树后走出来,双目含情地望着沈书:“沈大哥……”
“有事?”
“你……不先请我进去坐坐吗?我们进去再谈。”
沈书淡淡开口:“不必,在这说吧。”
阅水秀有点难堪地垂下脸,不一时,眼泪簌簌掉下来:“你……你为何要与我退婚?”
于安“咦”了一声,好奇地问:“庄主何时定过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沈书笑起来,在曲轻笑唇上啾了一下,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之间并不存在退婚之说
。”
“我一心一意爱慕你,你怎能如此待我?!”
沈书脸色一沉:“我无须为你的自作多情负责,你若只是为了此事,等十五那日再来吧。轻笑今日累
了,你请回。”
阅水秀白了一张脸,怨恨的目光看向曲轻笑:“因为他是不是?我早就看出你对他有情,你竟然喜欢
一个丑丑的……”
“阅水秀!你今日带人来我山庄闹事,吓坏我家两个孩子,我念你是女儿家不与你计较。他日你若是
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亦或是伤了我海蜃山庄的人,我定将你阅灵阁化为尘土,你且看着。你,莫
要惹恼了我。”
利如寒冰的眼神,冷峻无情的笑意,压迫人心的气势,阅水秀僵在了原地,内心升起一股让人发抖的
恐惧,腿一软,跌了下去。
这个人……是谁?
是那个谦和似水暖如春风的沈书吗?
那样温和的沈书,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样子?
那个小鬼,以及他身旁的那群人,他们,对他而言那么重要么?
平静地过了四日,第五日晌午,阅明南只身一人前来,眼睛四处看了看,笑得很让人生厌:“沈庄主
,今日庄内怎么这样冷清?护院史和下人都偷懒去了?”
沈书皮笑肉不笑看他一眼:“我家的人我自是要好好保护。倒是阅阁主怎么也只身前来?手下人另投
明主了?”
那阅明南四十好几,长得倒是斯文,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让人很是厌恶:“我今日是为了小女的
婚事而来。”
“我无意与贵阁结亲。”
阅明南立马翻脸:“以阅灵阁如今在江湖的地位,小女自是配得上你,你竟然毫不领情!”
沈书冷哼:“结亲是其次,想要掌控海蜃山庄才是主要目的吧?”
阅明南脸色一变,青白黑紫绿在脸上轮流着走了一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庄主什么意思?!
”
“口头上的意思。”
阅明南狠狠一拍桌子,厉声叫:“沈庄主哪里听来的闲言!莫要血口喷人!”
话音才落,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直打向阅明南。阅明南急急翻身闪开,那东西擦着他的手腕和脸
颊飞过,“喥”一下打入了身后的柱子,细细一看,竟是两颗木质的算盘珠子。
白色的人影走进来,在沈书身旁坐下:“在我家庄主面前,你也有资格扯嗓子拍桌子!”
阅明南不屑地撇撇嘴:“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的账房先生,看来海蜃山庄的人很擅长这种暗算人
的卑鄙手段嘛。”
“要说卑鄙无耻我们怎么比得过阅阁主?”夏温淡淡一笑,看也不看他“阅阁主还是庆幸一下吧,我
只用了三层力道,否则,断腕掉牙之后的样子可不怎么好看。”
“夏温,阅阁主好像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你给解释一下。”
“我家庄主的意思是,你阅灵阁的人,连从庄前走过的资格都没有。”夏温顺手拿走沈书已经放到嘴
边的茶,饮了一口,又说:“抖什么?冷的话早些回家去。在这里实在碍眼的很。”
阅明南确实在抖,气得发抖,他刷一下拔出剑来:“既然被你们知道了,今日这海蜃山庄我定是要拿
下,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沈书摇头叹息:“真是沉不住气啊。”
“少废话!是自己滚还是要我动手!”
“你先请吧。”沈书挑挑下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危险地笑意。
阅明南本身就只有点搬不上台面的功夫,见到沈书这般淡定自若心里有些虚了,想到手里的王牌又得
意起来:“你以为我今日是来送死的么?”说着拍拍手,屋子里凭空多了十来人,皆是一身奇怪的黑
衣,脸上蒙了黑布,看这装束……
“东瀛杀手?”沈书眼睛眯了眯:“我就说,以你的蠢样怎么能让阅灵阁短短几年内在江湖上崛起,
原来是靠了这些人,唔,我倒是没想到。”
夏温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看来要花点时间了。”
“怎么可能让你们走出去?小子,你们的命,我收下了!”阅明南狰狞一笑,拔剑向沈书刺去,夏温
手腕一动,几颗算珠凌空打去,眼见要打上阅明南来不及躲开的身子,一抹剑光突兀地劈进来,削落
了算珠后剑锋一转向夏温刺去。
夏温身子一闪,躲开杀手的剑势,脚尖顺势在柱子上一点,沈书一掌拍向夏温的后背:“当心些,我
了结了阅明南就来。”夏温借力飞出屋子,那群杀手紧跟出去,与夏温缠斗起来。
这边,阅明南举剑砍向沈书,沈书右手一掷,黑色的长鞭地抖出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夹着一股压
迫人心的气势袭向阅明南的腰侧,阅明南哪里躲得过?身子在半空中狠狠中了一鞭,皮开肉绽落到地
上,竟又咬着牙爬起来,长剑在手上划出一道剑花,斜斜刺向沈书的右腕。
沈书不耐地蹙起眉头,手下愈发不留情,长鞭舞得极快,划破空气发出让人脊梁发寒的声音。手腕一
翻,长鞭缠上阅明南的右臂,沈书手上有力,“喀嚓”几声响后长鞭一扬,阅明南身子凌空狠狠撞上
了身后的柱子,眼皮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了夏温的一声闷哼。沈书眉间一跳,风一般掠了出去。
夏温被杀手团团围在中间,右臂受了伤,将白色衣袖染得血红一片。沈书怒从心起,身上散发出浓浓
的杀意,长鞭游龙般呼啸而去,将一名杀手打飞开来,闪身进了包围圈与夏温背靠背站好,侧头问:
“夏温,还好吗?”
夏温回了他一声轻笑:“还好。他们阵式与剑法很诡异,庄主当心些。”
话落,其中一名杀手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十来人同时跃起袭了上来,一时间,一干人在院中陷入了苦
斗。
半个时辰后,沈书一掌了结了最后一名杀手的性命,和夏温靠在一起喘气:“啧,真是难缠。”
夏温撕了衣摆给自己和沈书缠伤:“东瀛杀手怎么会到中原来?又怎么会听命于阅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