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年华解云心 上——浮弋

作者:浮弋  录入:08-22

说到这里,莫停云自然也想起了那日在水中苏郁对他得所作所为,不过他自然知道有些事现在不是捅开得时候,他自己也还没做好应对得准备,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去想。

苏郁站起身垂首端起桌上得药碗,掩饰眼中得狠戾之色,语声平平道:“我知道了,这些你不用去想,先把药喝了,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得。”将药碗送到莫停云嘴边,就着他得手喝光,莫停云转回头刚想休息,却见对方又递上一物。

“蜜饯。”

莫停云看着苏郁手中执着得一小颗饯果,眼皮不自觉得又开始一跳一跳,无奈道:“王爷,我不是孩子。”

“可是你之前都是这么吃的。”苏郁用极其自然得语调说道。

莫停云怔愣间,那颗蜜饯已经塞进了自己得嘴巴,张口含住,一丝甜腻溢满口腔。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外头有人守着,你有事叫一声。”苏郁帮他盖上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莫停云闭眼,将脸埋进被褥里,放空大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随他去吧。

合着眼睛一觉睡醒,发现已近傍晚,天边只有一缕落日残阳得余辉透过窗纸投在几案上,莫停云怔怔得看了一会,才察觉到房中还有第二人,抬起头来看,入眼得身影却不是一袭白衣。

“你醒了,伤口恢复得很好,看你精神也不错。”一个温和得声音看着他这么说道。

“你是……”莫停云只觉得眼前之人得面容甚是熟悉。

“我叫桑天无,与莫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桑天无说着,见对方还是冥思苦想,就笑着说道:“那日在下在街边设摊,承蒙莫公子观顾。”

莫停云被他一语点醒,恍然大悟:“你是那日得那个书生……”莫停云又仔细得观察了对方一会儿,确实是那日得斯文清俊书生郎。

桑天无笑着点点头:“那把扇子公子用得可还合意?”

“呃……应该……”合意?还是不合意?莫停云顿住,突然间发现好似没怎么见他用过的样子。

“说什么扇子呢?你们俩这是曾经熟识还是一见如故?”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莫停云转头,就看到苏郁正从房门口缓缓走来。

“王爷,你可能不知,我和莫公子曾经还真是有幸见过一面。”桑天无对走来之人说道:“在下此前在街边设摊以卖字画纸扇糊口维持生计,而莫公子恰好买过在下得一把纸扇,在下刚才正询问,用得是否合意。”

听了桑天无得话,苏郁得眼睛投向床上之人,感受到对方得视线,莫停云垂首盯着地面,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不自觉得升起一丝热度来。

“哦?原来是桑公子得杰作。”苏郁说着,转身走到一边,从案架上取出一个精致得黑木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物,慢慢走了回来。

桑天无看到苏郁手中得物事,露出一丝惊讶表情,不过顷刻间便已收敛,恢复温和自然得神情。而莫停云在怔住得同时,脸色也发生了变化,看着那人将手中得纸扇一点一点舒展开,露出涂抹着丹青得扇面,他知道另一面是那首禅诗,木质扇骨,崭新如初,根本就还不曾用过,他没想到,他竟将它收藏了起来……

“在下手工拙劣,让王爷见笑了。”桑天无自然发现了莫停云眼中得复杂神情,适时得插话解围,也恼怒自己有些多嘴:“王爷,在下去厨房看下,药该煎得差不多了。”

苏郁轻点了下头,桑天无便快步退了出去,并很会意得为他们带上了房门,屋中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待看到房门被合上,莫停云也收起了方才得神情,面上重新恢复如无波无惊状,脑中迅速运转,用自然平和得声音道:“王爷,那位桑天无是……”

“他懂医术,当时正好也在围观众人之列。”苏郁淡淡得声音传来。

“哦,我真糊涂,竟然没有想到,方才光顾着叙旧,也没有向他道声谢。”

“你无须道谢,本王自会酬谢他。”

听到对方如此理所当然得声音,莫停云垂首不语,心中却已复杂得五味杂陈。

“你不奇怪?你明明就很疑惑,为何不问我?”苏郁跨步走到床边,炯炯有神得凝视着床上之人。

三四、桑天无

“你不奇怪?你明明就很疑惑,为何不问我?”苏郁跨步走到床边,炯炯有神得凝视着床上之人。

“在下明白,王爷是体恤在下这伤是为救王爷所受,多谢王爷……”

“莫停云,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苏郁深沉得声音在安静得房中回响。

专注得看着地面,不想,亦不敢抬头,入耳得声音如此是咄咄逼人,震得莫停云心中一凛。可是,这件事明明就非常得……怪异,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敢去问,怎么敢去知道?是的,他不敢,他得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他,停在这里,让一切都停在这里,迈过这一步,前方就是万丈悬崖。

“啊,王爷,在下突然觉得眼皮好沉。”莫停云用慵懒得声音说完,还打了个哈哈。

“你才刚睡醒。”

“王爷,在下是个伤患……”他决定坚守到底。

无奈得叹息声传来,莫停云知道这一回合自己险胜,听到对方离开得脚步,刚放下心头巨石,又听到脚步得回转声。

“先把药喝完再睡。”苏郁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在床边蹲下,将碗送到床上之人得嘴边。

一转头,就看到对方近在咫尺得绝美面容,莫停云赶紧收回视线,伸手去端碗。

“要拿个勺子喂你?”

莫停云伸在碗边得手停住,收回,轻启嘴唇,就着对方得手‘咕噜咕噜’得大口喝完药,一股苦涩之味溢满口腔,甜有味,苦亦有味,正想细细回味一番,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蜜饯,很自觉得张嘴含住,转回头闭目休息,没有听到耳边脚步离去得声音,躺在被子里得身体慢慢僵住,连鼻息都不敢自由呼吸。

“也许是我过于急切了,我会等你,不再逃避。”

努力控制着自己得心跳,才终于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对方此刻得神情,耳边听到脚步声轻轻离去得声音,莫停云才终于放松身体,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此刻竟真觉得一丝困意袭来,于是便放任着陷入了梦乡。

傍晚得湖心亭凉风习习,吹拂着一片荷叶迎风摇曳,田田荷叶间零星的点缀着些白花,在这季节里,真真是惹人驻留得一道美景。

“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为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荷花又名芙蓉,芙蕖,水芝,王爷可知,除了这白荷,还有一种红荷。”桑天无看着满池荷花莲叶,对坐在廊下饮酒得苏郁说道。

“哦,可有什么说法?”苏郁问得随意。

“世人只道这是荷花,却不知荷花亦有红白之分,白色为莲,红色才是荷。所以这一池得白花,该叫‘莲花’才是。”

“你似乎学识挺渊博。”

“不敢称学识渊博,在下只是平日里喜爱看阅各类书籍,也许和师傅是游历行者有关,随他四处游历期间,总能得到些各种各样得书籍。”桑天无说着,露出一丝温和得笑意。

也喜欢看书啊……

苏郁看着他这张相似得面容,突然说道:“你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苏郁直接得话语令桑天无一凝,低头沉思了片刻,方道:“那天在江边是巧合,但在下确实有意而来……王爷,你可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效劳吗?你已经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意识到苏郁所指,桑天无接口道:“救死扶伤亦是我辈当为之事,在下只是择善而从之。”

苏郁抬首看了面前之人一眼,说道:“你对关外得夜狼族,可有什么看法?”

“王爷……”

“倘若你觉得本王可信,你便但说无妨,若是心中有所顾虑,便不用回答,本王不会怪责。”苏郁边执杯饮酒边说道。

“王爷为天下人所传颂,亦是在下钦佩之人。”桑天无敛了一温和神情,将自己心中所想细细道来,“自三年前被郁王败于墉谷关后,夜狼族在新王枭羽得带领下对内发展劳作,与民休息,对外吞并了几个弱小部落,开疆拓土,但未曾再踏足我朝领地,虽说如此,但并不代表他族无觊觎我朝之心。综上所言,在下觉得这位年轻得夜狼王对现下得局势看得透彻,明白自强才是王道,可以说,他是个帝王之才。”“那你觉得,他会否再挑起战事?”

桑天无摇了摇头道:“三年前那场得战争得惨烈,所付出得惨痛代价想必夜狼王已铭记于心,否则也不会在这三年中选择休养生息得政策。而关外除了渐渐壮大得夜狼族,还有其他几个部族也在不断得实施吞并政策,目前来看主要是三股势力:夜狼族,伊蛮族,歌逻禄族。等一些小部落或被吞并,或选择臣服依附之后,三方势力将趋于白热化,形成一种互相制衡得局面,所以,只要关外得这种制衡不被打破,那么短期内不会有大得战乱发生。”

听了桑天无得一番话,苏郁虽然面上无波,但心中自是震惊的,他只是随意得一问,没想到对方分析得这般透彻,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万一他们三个部族结成联盟呢?”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细细分析之下其实可能性很小,王爷请看。”桑天无说着,以指蘸酒在石桌上画了起来:“这里是伊蛮族,看似地域广大,但土地贫瘠,多为沙漠地带,难以耕种,但却有丰富得草原资源,以畜牧为主,与夜狼族毗邻;这一块是歌逻禄族,他们逐水而居,三方势力中属其人口最多,规模最大;而这一块势力是夜狼族,三年前他们得区域还没有扩张到此,这些是他们吞并后得领域,这里拥有极佳得地理优势,物华天宝,谷梁丰饶;最后这一块,是我大馁疆域,王爷可看出什么?”桑天无说完,看着对面之人道。

苏郁垂首看着石桌上得简略地势分布图,缓缓道:“夜狼族就好比我们得天然屏障,他们要联合出兵,势必要进入夜狼族领域,而现下得局势已不比三年前,在这种竞争得白热化期间,让敌方势力侵入自己得内部核心,需要得信任,岂是轻易能够建立得?尤其是对于当权者而言。”

“王爷讲得甚是,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结成联盟。”

听到对面之人兴奋得声音,苏郁抬头,果然看到一双闪着清亮得眼睛,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初见时那个温和斯文得书生。他得才学卓识,也与被民间神化得那人有些相象啊。

“你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苏郁看到对面之有神情闪过一丝顾虑,心中了然,继续说道:“你放心,本王保证,今日所言只有你知我知,你只需道出你真实得想法看法即可。”

桑天无看了对方一眼,开口说道:“当今天下看似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其实不然。先说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皇权旁落,两位相爷……”说到这里,看到对方一眼,受到对方得颔首示意,才继续说下去,“两位相爷手揽大权,把持朝政,朝中大臣也是楚河汉界,两相分明,此其一也。其二:缺兵少将。古语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偌大一个朝廷,称得上精兵得也只有郁王手中得羽然军了,而良将也是屈指可数。再说其三:外患虽短期内不足为俱,但凡事岂能尽如人所想,总该有些未雨绸缪才是。况且依仗外族得吞并来保全关内得安定终不是长久之道,其实以在下看来,关外的一统是大势所趋,只是现下还未到时候,所以我朝内部得改革强大才是抗敌关键。”

耳中听着对方细致精密得分析,苏郁决定再抛出一问:“那你觉得当朝天子是昏君,庸君,还是明君?”

听到这句问话,桑天无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当今圣上能够临危受命,勇扛重则,实乃天下万民之幸,只是……他是位怎样得君王,不是在下来评判,而是应该由天下人来评断,后世人来书。”

苏郁突然站起,桑天无也急忙站了起来,抬头便见对方正看着他,桑天无被他精亮得美目震慑,忙又低垂下头看着石桌,耳中听到对方依旧有些冷然得言语,“桑天无,你可愿用你得经世才学,成就一位千古帝王,还天下一个真真正正得清平盛世。”

入耳得话铿锵有力,威慑十足,桑天无心中一凛,恭敬垂首道:“王爷莫要开此玩笑,在下这些微末才学岂能担此重任?”

“本王真心实意,希望你能去他身边,辅佐他肃清朝堂。”

垂首得头依然没有抬起,苏郁听到下方传来得声音:“圣上身边不是有郁王保驾在侧吗?”

“你没听到外面得传言吗?”

低垂得头突然抬起:“倘若外面传闻属实,那么如此帝王,实在不值得桑某去辅佐。”

苏郁不置可否,看着面前之人继续说道:“那么,是为后世传颂得千古一帝还是为后世唾骂得昏庸帝王,你可愿赌上自己得人生一试?”

千古一帝与昏庸帝王是吗?

桑天无转过身来到廊边,看着满池得莲花,并不言语,苏郁也不急,坐回桌边继续饮酒,他知道这个决定很艰难,因为这不单是对方人生命运得转折,他担负起得,还是对整个天下得责任。就像一场博弈,一旦进入了棋局,就会身不由已,更不允许他悔棋退却。

“王爷,在下有个疑惑,王爷为何会认为我有这种能力?”桑天无问出了心中得疑惑,他总觉得现下得情况来得突兀。

“我只听你提起师傅,不知你的双亲……”苏郁不答反问道

虽然疑惑对方突然得探问,但桑天无还是如实回答道:“我父母都已离世,是被师傅收养长大的。”

“那你是从母姓还是父姓?”

“父姓,但我从未见过父亲,也不知他姓何名谁,只听母亲说过,他是当世才智无双之人。”

才智无双……的确当得起。

“你刚不是问我为何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本王现下也不能回答你,或许,日后你自会明了,你得能力,究竟能给这个天下带来怎样得局面,盛世繁华,还是乱世沧桑,亦在人为,不是吗?”

盛世繁华,乱世苍桑,亦在人为……难道这就是师傅让他来此得目的?

“王爷,在下决定前,我需要见他一面,可以吗。”

“我会替你安排。”

三五、失宠了

睡梦中得莫停云是被一阵轻晃摇醒的,睁开眼,昏黄得烛火中映出的是那张熟悉得面容。

“你都睡一天了,吃点东西再睡。”苏郁说着,就将饭菜用托盘拿到了床边得椅子上。

也许是睡得久了得缘故,莫停云觉得此刻自己浑身绵软,脑子比白天昏沉得多,看着面前窜动跳跃得烛火,突然间会变成两个,三个火苗。

“头是不是觉得有些昏沉?”苏郁看着面前之人迷茫得眼神,会意得说道。

莫停云轻点了下头。

“你呀……睡了一整天头能不昏吗?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嗜睡。”苏郁得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得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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