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偷听,听了多少了?”
“你故意让他去Z大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爸给我们安排的是T大,一个南一个北,你什么意思!”张萧然慢慢走近,怒不可赦。
柯晨一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张民做了什么安排,只不过,自己倒是早就想到不会和濯云在一起。但是很快,他就继续他明明不常有的冷笑,“是又能怎样,不是又能怎样?我不是你的,他更不是你的,你以为你有个市长老爸,你就是玉皇大帝吗?”
“柯晨!我怎么过你?为了你和濯濯,我什么没妥协,什么没让步。你到头来还是这个样子!难道我就是恶人!我就没有喜欢他的权利。”他的眼里喷着火,又仿佛深深的可怜而又无可奈何。
“张萧然,你有钱没错,你爸是高官没错,可是你能给的就一定是幸福吗?”
张萧然听不下他的话,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能给他幸福!”
“他喜欢你吗?”柯晨只是轻轻的笑着说。
张萧然猛地一推手,柯晨就被摔到门板上。被说中痛脚的萧然早就怒的忘记了手劲。柯晨的身子撞到门板,然后顺着滑下来,他仍带着笑,如果张萧然还有去看,那脸上也满是凄凉。
12.
还没有到期末,柯濯云就走了,说是Z大要求预科学生提前半年去上课。大家吃了个散伙饭,然后柯濯云还满是开心的叮嘱柯晨,说自己先去打探地形,等着他。柯晨一直在笑,清明透彻的微笑,仿佛半年之后,就是又一片灿烂。
柯濯云那天喝多了,被刘柏送回家。柯晨难得选择一个人走。
12月初的江南,凉凉的温润的。但是夜里的风,陡然刮来还是刺骨的冰冷。喝了酒,难免有些觉得热气上头,柯晨把围巾解了下来,又拉开外衣的拉链,冷风吹进去,倒是微微的觉得有些舒服。他最近,不知不觉的瘦了不少,本来就消瘦的身形越发单薄,好在天冷,穿的多,倒是没人注意到这点。
柯晨有些故意借着酒意乱走,在大街上转着圈,他的头脑还清明,却不想这么清明。在有些迷离的夜里,一个人独自跳舞。
他胡乱走着,突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上走下一个50岁左右,瘦瘦高高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精明与猥琐。
那人笑了笑,凑近他,“没想到,今日有美人入境呢。”
柯晨一听,眉头一皱就退了一步。
那人笑着拉住了柯晨的衣袖,凑近轻轻在他手上香了一下。正抬起头,想要继续攻占城池,却只见另外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姓罗的,你干什么呢!”
罗才佰一笑,连忙放了手,斜着身子贴上那个人,“好了,好了,不闹了,这个人不是你,再漂亮我也不要。”他轻轻斜眼瞥了一下柯晨手面上露出的小半截衬衣袖,正端印着自己的唇印。自己捞不到的美食,别人也少想碰,罗才佰心说。
“你还不快走!”那个人皱着眉对柯晨说。
柯晨猛地一激灵,赶紧往前跑,酒劲似乎慢慢涌上来了,他不知为什么觉得那个刚才说话的人好像张民。
柯晨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他有点疑惑的抬头,对上的确实是张萧然的脸。
“你,怎么在这?”
“废话,这是我家。”张萧然刚听人说柯晨来了,还在奇怪,他知道柯晨今天晚上应该是有事的。没想到他出来,果然看见他有点踉跄的跑步。
“你家?”柯晨眯起眼影四下看看,没错,这确实是张萧然的家,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这段时间来的太频繁,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到了这里。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没有啊,我挺清楚的。”
“行了,进去我让他们给你弄碗汤喝。”张萧然半搂半抱的把柯晨往家里带,柯晨难得安顺,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
柯晨斜斜的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脸上因为喝酒满是粉红色。刚才那一通乱走,让他把酒精的效应发挥到最大,现在有些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张萧然。
张萧然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是怎么了。喝了多少酒啊。”
“不高兴就喝酒呗!”
“你有什么不高兴。”刚问出这话,张萧然就开始后悔。自己这明明就是在找骂。
“濯濯走了!走了啊!我还要和你一起去离他那么远的地方!我当然不高兴!”他说着把沙发上的一个靠垫就向张萧然头上扔去。
张萧然躲开靠垫,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冷笑了一下。自从那次自己在他家听到他和柯濯云的一席话,又一下子冲动把他打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差。自己也开始不像以前那样让着他。而且金权早就告诉过自己,柯晨现在根本不敢反抗什么。但是张萧然多少还是有点因为柯濯云的原因,总觉得那是一种什么背叛的东西,所以对柯晨也就在言语和拳脚欺负的水平。
张萧然一直有个奇怪的想法,说不出又弄不懂,就是为什么柯晨会为柯濯云这么出头。而他另外那些哥们都没到这个程度。按理说,这个柯晨才是他们天天保护的小朋友才对。
若是平时柯晨清醒的时候,张萧然是绝计说不过他的,如今难得他醉了,张萧然怎么可能不多问两句。
“既然你不想这样,干什么还故意让他去那。”
柯晨大笑,笑了好久,“他去那里不是也挺好。什么忧愁都没有了。我绝对不能让你去找他,绝对不能!他要好好上学,好好工作,好好娶妻生子,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你。一辈子都不会!”
对于柯濯云到底为什么会和自己分开那么远,张萧然一直不知道是谁捣的鬼,虽然他之前怨过柯晨,但是他也觉得会是金权做的。没想到如今柯晨却承认了。
“好啊你!果然是你做的!你凭什么!”张萧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放倒在沙发上。
隐约的理智告诉柯晨这时候该闭嘴,但是酒精早就麻醉了他的抑制功能,仿佛是压力了好久,他笑着说,“他为什么要被你个死同性恋找上门,我就是不要你去找他!有本事你就上了我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吗?你敢动手,他更是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你。”柯晨猛地一把推开张萧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开始脱衣服,眼里面全是嘲讽的味道。
张萧然已经被他那些话气的要疯,而在柯晨脱下的衬衫衣袖上,竟然还有一个浅色的唇印。
张萧然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扑上去,“这是你自找的!你不让我碰他。你不让我碰他!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不许我碰他!”萧然在撕掉柯晨最后一点衣服的时候,手在抖,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再也碰不到柯濯云了。
金权端着熬好的醒酒汤,站在客厅的阴影里,没有拿着碗的那只手,疼的没了知觉,指甲早就抠进肉里了。
13.
张萧然和不少人做过,也在幻想中做过,甚至这段时间也幻想过和柯晨做。只是真的到了这么一天,事情却全然不是那样。
张萧然自认是绅士的,虽然只是对自己在意的人,而对柯晨他更是认为自己的耐性好的过了头。可又偏偏都是对他,什么强迫的事情自己也都做了。
要是去问张萧然过去的情人,他们一定都说,他可以打八十分,虽然是自己发泄,但是该温柔的地方温柔,该野蛮的地方野蛮,只是偶尔有一点点过于精力旺盛,不过他事后给的补偿早就弥补了这个不足。
但是这些,显然都不是现在这个张萧然。面对身下这个过于瘦削的身子,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对准地方冲过去了。
柯晨毕竟是第一次,那儿又不是什么该做事的地方。张萧然刚刚碰到,就被堵了回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气的一点前戏都没有。但是,当自己的东西碰到柯晨那纤细柔滑的皮肤的时候,早就有些忍不住了,哪里还有时间做什么准备,他于是同时生掰硬插的把两个手指塞进去。
里面也是又紧又涩,就算是手指也被夹得生疼。越是疼张萧然就是越怒,他手上不禁加快速度。没得几下,突然感觉指尖有点湿滑,他正要高兴,低头一看,手上却是丝丝的血迹。看见出了血,张萧然一瞬间凉了半截,他连忙用手拨过柯晨的脸。
柯晨显然是极疼,银牙紧咬,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求饶,反而轻蔑的把眼转开了。萧然本来的那一点点怜惜,被他霎时搅得荡然无存。借着手指抽出,就直接把东西插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柯晨的身子猛地一抖,却仍然是半分声音都没有。
张萧然气的在他身上横冲直闯,可是柯晨除了最初的那一下抖动,此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嘴里也更是一声不吭。
把他体内的各个地方都转了个遍,对方却仍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张萧然自己也感觉就像奸尸。但包裹他的温软和身下肌肤莹滑的触感偏偏又让他留恋不已。他一个人终于在一阵猛冲之后到了高潮。他还不想抽出,顺势像把柯晨翻了过来,从正面再试一次。可是一拉之下,才发现柯晨的双手早就牢牢地抓住沙发套,而他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张萧然突然泄了气,把东西抽出来,白色的和红色的混在一起,顺着他的抽出缓缓流出来,惨不忍睹。
他再去看柯晨全身都是汗渍,短发也湿湿的粘黏在脸上,而好看的红唇,早就被他咬破,血顺着嘴角滴到乳白色的沙发套上,触目惊心。
他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早就没了那一贯的刚强和清高,华美又破败。张萧然看着他,只觉得在也看不下去,忙用沙发套包裹住他,直接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
张萧然刚回房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下,一转身就看见站在暗影里面的金权。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萧然突然拉过金权就出去了。
柯晨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醒过来,只觉得脑子里面有些混乱,身子又疼的无以复加,嘴里更满是腥腥的味道。
他伸手摸了摸唇,摸到的只是几个已经干了的血痂。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才慢慢回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强上,没有事后处理,又大半夜只盖着一个薄薄的沙发套,此刻柯晨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烧。他挣扎着想起身,却一下子栽倒到地上。后面的疼痛这才席卷全身。
柯晨咬着牙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张萧然屋里的大挂钟。3:27,他记得柯濯云是今天上午10点半的火车,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要赶去送他。
自己身上的衣服,必然是在他家客厅,就算现在去拿,除了外套,也基本都是烂的了。柯晨只能胡乱从张萧然的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穿。别看两个人个子倒也差不多高,可是张萧然的衣服套到他身上却满是逛荡。
柯晨穿了衣服就往外跑,张家的仆从倒是有几个,但是早就看熟了他,也没人拦着,就让他回了家。家里傻傻的柯妈妈早早就睡了,热水箱又像往常一样被她早早的弄空了。柯晨只能在厕所里随便用冷水冲了冲,为了洗掉身体里面的东西,他又把自己弄出了血。
第二天当宋思功来找他一同去给柯濯云送行的时候,他差点就没有起来。有些低烧的他脸色倒是红润好看的很,没人看出有什么不正常,而他虽然走起路来那每一步都像是受了极刑,确实几个人中笑的最灿烂的一个。
临上火车前,柯濯云和几个弟兄一一拥抱,当走到柯晨面前时,他还小声说了一句,“我在Z大等你。”那一刻,两个人拥抱着,柯晨的脸颊贴着他的,柯晨几乎就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但是最后却还只是说,“好好的照顾自己。”
随着火车驶离站台,柯晨挥挥手臂,直到看不见他的车厢,才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14.
高三毕业,柯晨和张萧然一同被录入北方名校T大,半年后,张民也被一纸调令转到了T大所在地升任市委书记。“我们不会再回那个城市了,”张民在到了D市的时候对所有人说。
生活的模式对于柯晨来说,张萧然。就连上学的时间他都时时刻刻和张萧然在一起。只不过,自从来到这个城市,柯晨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在学校他不用说,因为张萧然代替了他的一切社交。离开学校更不用,因为他面对的人更是张萧然。晚上,也是一样。
张萧然隔三差五的会和他上一次床,渐渐地,他也不会动不动就出血发烧了。只是整个过程中他从来不出声,也从来没有身体反应,别说呻吟,就是连动一动都几乎没有。他就像一个橡胶玩偶,任人摆布,但是毫无生命。
张萧然最开始的时候,还会对他小心翼翼,想让他笑笑、说说话,到后来也变得例行公事一般,最后干脆随便肆虐,反正他从来也不会叫疼。
这种事情,也慢慢变得鸡肋,张萧然从来没有连续和他做两次的,每次都是走了之后另要找人发泄。刚开始他也还背着柯晨,后来也无所谓了。他若是着急了就会去找金权,但是更多的时候会去外面找些会玩的,补偿刚才那份缺失。
唯一没变的,就是张萧然从来没让别人碰过他,还有在高潮时候,一遍遍喊着的另一个人的名字。
除了张萧然,柯晨接触最多的就是金权。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张萧然有的时候脾气来了,非要他说话也会用皮鞭带镣铐的,最后都是让金权送他去医院。金权曾经在一次他被张萧然弄到骨折,送到医院休养的时候劝过他。但是发现他竟然是立志要做一个哑巴,也就断了和他交流的念头。
如果不是张萧然每个星期都把聘请私家侦探调查的柯濯云的资料拿回家,柯晨觉得自己也许早就要走了。
柯晨还以为,这样一直下去,张萧然总会有一天厌倦了,就放开自己。但是就像他知道张萧然从来没有理解过自己一样,自己也从不理解张萧然。
那天,他以为张萧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折磨一下自己,然后再自己去发泄。没想到,做到一半张萧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他带了个女人回家,你知道吗?他带了个女人回家。”
柯晨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慢慢的把刀子插进他自己的身子里。直到刀子完全没入,柯晨才惊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人。在那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那么怕他就此死了。
张萧然被送到医院,柯晨一个人在家里等着,直到金权一个人回来。柯晨好像开口去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自己早就忘了说话是怎么一回事了。
金权看着他,冷漠的说,“现在,你该走了。我早就想你走,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现在,你让他出了事,而且书记也顾不上你。”他掏出一个便条纸放到柯晨手里,“这个地址是罗才佰的,他最近到了D市,要不是他来,我也不能保证你逃得掉。”金权转身想走,又回过头来,“我想告诉你,我不是想帮你。我是帮我自己,也是在帮萧然。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你,现在走吧。”
柯晨愣了一下,就马上握紧那个便条,他快速走到门口,又不由自主的回望了一眼萧然的房间。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15.
“金权一定是恨死你了。”罗才佰在见到柯晨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后来柯晨才渐渐明白。
柯晨第一次见罗才佰的那个晚上,就对他印象就坏透了,可是却仍然在离开张家后,还是选择了他。
柯晨不知道是不是对张民找人的功力太过相信总觉得自己单独躲不过,还是因为一些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才选择了罗才佰。至少当时,他没有动过其他念头。
不消说,罗才佰也是好那么一口的人,遇到送上门的柯晨哪里有不要之礼。但是他比起张萧然当然要老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