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锦瑟

作者:锦瑟  录入:06-29

光,段玉楼早就谎称无能力救治,让他死路一条。

不让睿石看见血淋淋的情景,在处理楚浪的伤势之前,段玉楼要徒儿到外头等着,三两下就把楚浪湿

漉漉的衣服脱光,跟着专心处理他的伤口。

这时楚浪才有空闲打量段玉楼的房间,他的房内如同他性子一样简单,摆设质朴,有条不紊,看得出

他这人应该也是有些小固执。

处理完楚浪的伤势,段玉楼用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包裹他受伤之处,然后再递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

「你的伤势虽多却没有伤及要害,穿好衣服,我要为你把脉,看看你体内的情况。」

「我的手动不了,就麻烦你帮我穿衣。」他恶劣地要求。

段玉楼恶狠狠瞪他一眼,悻悻然地开口:「站起来。」楚浪乖乖起身,段玉楼迅速帮他穿衣。「警告

你别得寸进尺。」他的耐性有底限。

因为帮着楚浪穿衣,两人靠得很近,不同于自己满身的药味,段玉楼身上倒是飘出一股淡淡清香,楚

浪相当喜欢,不禁又多靠近了点。他向来随性,即使段玉楼是男人,也不影响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做什么?」段玉楼心头顿时起了戒备。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发觉段玉楼稍稍一退,楚浪不甚高兴地搂住他的腰,他就是偏

爱做别人不喜欢的事情。

「你不是说手动不了?」段玉楼非常乐于拆穿他的谎言。

「谁叫你生得真美,让我的手不药而愈。」察觉段玉楼耳根子有些红,楚浪明白自己的动作总算有点

成绩,他满意地更靠近在他耳畔边刻意低问:「不曾有人靠你这么近是吧?」

「敢靠我那么近的人全到地府作客,你也想吗?」

这回楚浪随即收敛自己的行为,任由段玉楼穿妥自己的衣服,乖乖让他把脉。

「你体内有三种毒,分开易解,但如今全在你体内,有点棘手。」看来应是有人欲置他于死地,才会

下这么重的毒手,果真是很会树立敌人的家伙。

「你大可以不救,我也不会怪你。」

「我说了会救你,便不会食言。这毒是不好解但也不至于难倒我。」听出楚浪亦在试探,他不太高兴

「你还挺有原则,那我就等着看你大展身手。」既然有人要费心,他就不必操心。

「睿石。」段玉楼将徒儿唤进来。「你现在去采『红草』和『棘心草』回来。」

「是,师父。」看了眼恩人似乎没什么状况,睿石总算放心。

「小心点。」即使睿石已经去过好几趟,熟知这山底下的一切,他仍不忘叮咛。

睿石一走,被冷落一旁的楚浪调侃道:「看你如此宝贝这徒儿,我还真怕万一他比较喜欢我,你说不

定就一剑砍来了,你也未免太溺爱他了?是不是欠他什么?」

背对楚浪的段玉楼登时脸色沉下,缓缓转身。「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你少问。」

「我问得一针见血是吗?」他就是要看段玉楼被自己逼到失去理智的模样。

段玉楼看他一眼,不发一语离开房间,独自走到屋外望着湛蓝的穹苍。

他内心向来平静无波,多年不曾动怒,偏生楚浪就是有本事一再挑起他的痛处狠狠给他一击,乱得他

心神不定,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心浮气躁。

尤其当楚浪那双眼神,仿佛知悉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之时,更是令他心烦意乱,真想一剑给他毙命

。藏在他内心的秘密永远都不能被第二个人知情,那是他在死前也不能说出口的事情,谁都不许来探

,否则定杀无赦。

风自两山之间吹来,掠过草地,稍来清新的气息渐渐缓了他的怒火,抬头仰望浩瀚穹苍,心绪终于平

静下来。

忽然,天上有一只黑鹰盘旋着,只见段玉楼一抬手,那黑鹰便停在他手臂上。

段玉楼拿下被它咬在喙里的一封信,然后放它高飞,当他拆开信,也听见有人帮他念出信的内容。

「『八月初一请来一叙共商大计』,没有属名没有地点,看来你清楚对方是谁。」

段玉楼对于楚浪能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的功夫十分佩服,也早清楚他就在身后,虽然他俩没有交锋过

,可对于楚浪的武功传闻,他听了不少,清楚他是个绝不容有一丝大意的对手。

「不关你的事情。」既然防备不了楚浪,倒不如大大方方,反正他确定凭这一行字他也看不出端倪。

「我劝你若想要维持悠闲的日子,最好别牵扯江湖的事情,要不然只会连累你的宝贝徒儿。」怎料,

楚浪竟出乎段玉楼意料之外,一语道破。

「你会如此好心提醒我?」他怀疑。

「当然,你是我解闷的玩具,可不准有人来抢。」段玉楼那张好看的脸就是让他情不自禁想多抚上几

回,他虽无断袖之癖,但不知怎地,就是非常喜欢段玉楼那副不得不压抑的表情,他很想亲手斩断阻

挠他恣意行动的凛然正义,想看看发了狂的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哼,无聊。」段玉楼转身返回屋内。

楚浪则是留在外头,往前走几步,凝视远处一点。

愈是有人希望他死,他就愈要活得让他们整天胆丧心惊。

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他更喜欢要他们心志一点一滴消磨殆尽,既然上天留他一命,那么,他将会好好

款待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们!

他们师徒所住的地方十分隐密,位处浮云山下,若不是熟知这附近地形或是轻功高手,绝对难以寻获

,不过因为楚浪的出现自然也带来麻烦。

外头由远而近的声音令段玉楼心生警戒,他猜应该是来找楚浪的人,同时楚浪也听见了,斜挑着眉说

:「你可以把我交出去,没关系。」又一次试探。

段玉楼奉赠一记不悦的冷眸。「既然我说了会救你,就绝对会保住你的命,你毋须一再试探我,那是

很幼稚的作法。」

「我只是要你量力而为,千万别勉强了。那些要杀我的家伙个个身手不凡又十分奸诈狡猾,我怕一个

不小心,你便会栽在他们手上,会让我很不舍得呢!」第一眼,他就挺喜欢这个段玉楼,喜欢他充满

矛盾又压抑的性子。

「我相信没人比得过你奸诈狡猾。」才让自己一再地受制于他,又无可奈何。

楚浪但笑不语。

「你乖乖给我留在这里,不许出声。」

「段玉楼,我等着看你怎么救我呢!若被我拖下水,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他似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厌恶楚浪轻浮的态度,段玉楼扭头便走,方踏出屋外,就看见五个人站在门口,只见他若无其事地问

:「敢问诸位到此有何要事?」

「这位兄台,我们正在追捕一名受伤的男子,他是定风楼之主楚浪,恶名昭彰、杀人无数,他自山崖

上跌落,我们一路由下游寻上,不知你是否有看见?」浮云山地形险恶,他们只得由下由循上。

领头者是一名中年男人,段玉楼记得他是唐道山庄之主王南源,虽然属于正道,行径却不太正派,段

玉楼也清楚他背地里也曾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下并没有看见。」

「兄台住在这儿很久了?」王南源一直注意段玉楼身后的屋子。

「是的。」眸子轻扫,寻常的一瞥却带给众人莫大的压力。

他们明明有六个人,又都是高手,根本没必要怕面前这名外表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的男子,但接触到

他的视线后,王南源就是不由自主感到一身战栗,不敢越雷池一步,看来,在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

前,还是别轻举妄动比较好。

「兄台,不知可否让我们在这儿附近搜寻,楚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手段极为凶残的人,必须尽快抓

到,要不然恐怕会害死更多人。」王南源意在希望对方能配合。

「请便。」

「那屋子里……」

「我爹病了,正在里头休息,希望各位不要打扰,再者那病是会传染的,若各位和我一样不怕的话,

尽管入内搜查,我绝不阻挠。」

段玉楼此话一出,怕死的人当然不敢靠近,他们互看一眼,只得散开在附近搜索,王南源虽心有不甘

,也不敢拿自己的命说笑,但他还是牢牢盯着那屋子。忽然,他发现男子身后的草地上竟有红色血迹

「敢问兄台,那血迹是?」

段玉楼顺着王南源手指的方向一看,他放低身子检查,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子,趁着挽起

袖子的时候使劲划破自己的左手臂,然后伸出来,速度之快令人无法看清。

「可能是刚才我不小心受伤才沾上的,因为染上我爹的病,伤口难以止血,多谢提醒。」鲜血直流,

又滴下几滴。

王南源皱着眉头,没说什么。在附近搜索的人并没有找到楚浪,更无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随即靠在王

南源身旁低声回禀。

「兄台,若有看见楚浪,还请上唐道山庄告知。」

「倘若有看见此人,在下定会告诉各位。各位请回吧!我这儿并不留客。」段玉楼淡淡回应,没有因

为对方人多势众而害怕,大方表现反倒令对方不敢贸然行事。

「我们告辞了。」

就在众人离开片刻后,确定附近再没有陌生人的动静,段玉楼才返回屋里。

等候多时的楚浪,一把拉住他自己割伤的手臂,啧啧两声。「你这手臂的情,我记下了。」外头发生

的情况,他全看在眼底,心底因为段玉楼护他的行为而略显浮动。

「不必。」段玉楼想收回,却诧异楚浪的力道竟然胜过自己。

即使受徒儿所托,段玉楼也不必真的做到这地步,关于他的情,他将牢记于心。

拉近段玉楼的手,楚浪突然舔去他的血,唐突的举动教段玉楼措手不及,又惊愕地忘了反抗——刚刚

楚浪是做了什么?!

楚浪轻轻含笑。看来段玉楼似乎不喜欢有人太过亲近,或许也不常有人亲近他,因此对自己的举动几

乎先怔了才有反应。

「你……做什么?」即使是大夫也不可能这么做,楚浪的行径令他不解。

「这血是为我流的,我当然得好好珍惜。」仍不改轻挑邪气。

「无聊。」段玉楼难掩错愕的神情,骂完之后,连忙又走出屋外,匆匆到河边清洗伤口。门都已经关

上,仍然可听见楚浪愉快的笑声,明明这是他的屋子,为什么他竟被逼得出来?而且,楚浪舔着他的

血究竟意欲为何?

冰凉的河水淹过伤势,有些疼,但刚才被楚浪舔过的地方却微微发烫着,连同他的心跳也震荡起来。

段玉楼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不讨厌但也不喜欢,百思不得其解后,最后归纳出是因为楚浪胡乱的行

为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才让他反应不过来。

有了肯定答案,段玉楼内心踏实许多,不再乱想,就在外头静静等候睿石回来,在这之前,他暂时不

想跟楚浪独处。

黄昏之前,睿石捧着一堆「红草」和「棘心草」回来,他乖乖把这两种草药洗净,也雀跃地等着开饭

「楚大哥,我跟你说,师父手艺很好喔!能吃到师父烧得菜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没想到阔别五年后

还能再看见当年的恩人,睿石心头有说不出的高兴,欢喜地帮忙摆着碗筷。

楚浪一手托着颊,问:「你跟你师父在这里住多久?」晓得问段玉楼定是一问三不知,他便打了睿石

的主意。

「五年了。从楚大哥离开后,师父便带着我住在这里,这儿环境清幽,我很喜欢这里呢!」看见师父

招手,睿石连忙前去端菜上桌。

「看来你师父很照顾你。」无视段玉楼眼角余光丢来的冷冽眼神,他继续从睿石身上挖掘他想知道的

事情。

「是啊,师父对我最好了,可惜师父只懂一些简单的武功,不能教我更厉害的武功招式,要不然,我

也能为我亲人报仇。」说到最后,睿石露出遗憾。

段玉楼只懂简单的武功?!

楚浪怀疑的目光不禁瞥向他,段玉楼依旧背对着他们,毫无所动。

能带着他一跃上岸,又能轻易扣住他的喉咙,若说那是简单的功夫,可真是拙劣的谎言,看来段玉楼

隐瞒的秘密真不少。

「睿石,你想学武为你爹娘报仇?」

提起已逝的亲人,睿石面容顿时由欣喜转为愤恨。「这是当然,我身为赵家最后一人,势必要为他们

报仇!」

「好了,开饭了,别再聊那些事情。」段玉楼端着热汤,冷瞥楚浪一眼。

「是。」睿石朗声回答,跟着又在楚浪耳边小声解释:「师父不喜欢我提报仇的事情。」

「一个人若被报仇蒙蔽心志,那这个人也无用了。你爹生前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你理当追随他的脚

步用功读书,将来好为天下苍生谋福利,懂吗?」

「我不这么认为,清官总是死得最快,死得最不值得。睿石,若你不想英年早逝,我劝你还是别想当

个清官,贪官祸害一千年,活得比较久。」祸害两个字,他特别加重。「而且朝中多无趣,倒不如在

江湖中打滚来得好玩,若你想学武,我可以教你。」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挑衅地将视线移到段玉楼脸

上。

楚浪此话一出,段玉楼两道寒眸即刻扫过去,刹时,屋内的气氛骤降,只有睿石还不晓得他们两人之

间骤生的暗潮汹涌。

「师父,楚大哥说要教徒儿武功,徒儿可以跟他学吗?」睿石兴奋地询问。

收回对楚浪不善的目光,段玉楼转过头来又恢复平时的温柔。「睿石,你的楚大哥尚有要事在身,等

他伤好就必须离开,所以你恐怕不能跟他……」

不等段玉楼说完,楚浪随即打岔。「原本是有事情得去处理,不过那都是些小事,无所谓。正好,我

也挺喜欢这里,暂时不想离开,睿石,楚大哥便住在这里陪你们,你说可好?」

「好啊!」睿石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师父是待他很好,可惜不爱说话,往往都是他自言自语好半天,

但楚大哥不仅可以陪他解闷,又能教他武功,他相当欢迎。

「睿石,别高兴过早,这里是你师父的住处,还是得先问问主人吧?」颇含深意瞧了段玉楼一眼,他

是胜券在握。

「师父,楚大哥可以留下来吧?」他一脸期盼,眼底盛满恳求。

段玉楼别过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只要有得住,我不介意睡哪儿。」楚浪将他一军。

「楚大哥可以跟我睡,反正我个头小,床铺又大,挤一挤没关系的。」睿石晓得师父喜欢独处,立刻

想到这个好办法。

「是啊!」楚浪一手搭上睿石小小的肩膀上,笑道:「我们还可以好好一下培养感情呢。」

有自己在场,楚浪都已经如此无法无天,假如在让他们共处一室,难保睿石不会被他给带坏,楚浪又

是个祸害,他更不会同意;若是自己和睿石同住,让楚浪独自一房,又难以监视,于是他无奈妥协了

「睿石,师父的床比较大,躺上我们两人绰绰有余,你的楚大哥就跟师父睡。」锋利如刀的眸子一瞥

,意在警告楚浪别又横生枝节。

楚浪难掩「失望」地说:「睿石,我还是跟你师父睡好了,要不然我们两人感情太好,你师父会很伤

心。」

「伤心?」睿石转头盯着段玉楼,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连忙靠在他身上撒娇,尽情表现他对师父的

喜爱。「师父,无论徒儿跟谁亲近,徒儿最尊敬、最喜欢、最最依赖的还是您一个人啊!」

蓦地,段玉楼脸色酡红,有些尴尬地怒瞪楚浪。

意外又看见段玉楼有些青涩的另一面,楚浪倒是挺喜欢他露出这种腼腆、不知所措的神情,定定一直

看着他。

「太好了,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今天对睿石来说真是最开心的一天,他一手拉着楚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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