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面色不佳:"你是不是喜欢上他!"
"什么?"林楠的话简直莫名其妙,不止是林皓,包括他,对我来说都只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但是相
处的这些日子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应该担心的吧。
"哇──"婴儿的啼哭声中止了我们的话。
被放在一旁的宝宝也不知是刚才没有吃饱,还是被我们的谈话吵到,哭的大声。林楠过去将他抱起,
摸了下奶瓶,被刚才一耽误,温热的牛奶凉了下来,林楠又重新冲了一瓶喂他。对于孩子的饮食,林
楠一向亲历亲为,比模范爸爸还模范。
第143章
楼上隐约有着着争执声,我和林楠都不禁抬头看去,然后没有关紧的门被重重碰上,接着就一点声息
都没有了,这里的隔音很不错。
半个钟头后,叶荠才下来说:"没有什么,我先走了。"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林楠问。
叶荠微微一笑:"我在说他呢,也不注意休息,身体毕竟是自己的,弄坏了受罪的也只能是自己,没有
人会替他承受……好歹我也是他的家庭医生,怎么也该说说他!"
"不坐一会吗?"林楠说。
"我还有些事,就不坐了,再见!"叶荠来的匆忙,走的匆忙。
叶荠前脚刚走,林皓就出来了。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我们,不知道怎的,我觉得他摇摇欲坠,担心他
会不会从楼上跌下来,但是,他稳健的走了下来。
林楠看着他,打量了很久道:"你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一下!"
林皓冷道:"废话,我自然是按时去检查的,怎么,以为我要死了你们就痛快了。放心,我好的很,工
作上的事也是该放一放了,不能便宜了你啊──"
林楠气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管我什么事,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林皓和林楠极少说话,一旦说起来十有八九会吵起来。所以我立刻说:"你们安静点吧,林楠你别把孩
子吵醒了。"
因为林皓比较强硬,我决定劝林楠。
两人似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聊,同时收了口。
至那天以后,林皓果然没有再工作,至少我没有看到他工作,不过他在卧室里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他时常会盯着我,盯到我心里发毛,我窘然的回望他,他也像没看见一样,依旧看着我,时间长的让
我怀疑也许他只是在发呆,而我只是恰巧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而已。
叶荠每次来的时候,林皓都会和他进卧房或是书房,而且门扉紧闭。林皓也按时间表上的安排定时去
医院检查,如果碰上我去复查的日子,林皓就会顺带和我一起,林楠也跟着──
我对自己的检查很熟悉了,除了问话,大多时候我只需要躺下或静坐,仪器会自动给出结果。医生说
我恢复的很顺利,这些日子即使不喝药头也不那么疼了。我也高兴,很快我就可以摆脱废物一样的生
活方式了,可以出去打工,或者──上夜校,林楠说过我的大学是无疾而终。
林楠在一旁也很高兴,向那个医生道谢,并表示会另外重谢。
结束的时候林皓还没有出来,今天林楠的车临时去送检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是坐的一辆车来的,必
须要等着林皓,但是坐在车里也没有事做,我提出干脆去看看林皓怎么样了。
林楠有点不愿意,但还是陪着我上了楼。
问了几个护士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林皓。
第144章
问了几个护士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林皓。
从玻璃窗外看去,他正在一间办公室里坐着,里面有三个医生在谈论着什么,桌上放着一叠纸,旁边
的电脑开着,一个戴眼睛的医生正指着屏幕侃侃而谈。
林皓静静的听着,一个无意的抬头抬头,蓦然和我的目光对上。他面色不善的起来,把他面前的医生
吓的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林皓大步走出来说:"谁让你来的!"满是指责的意味,第一次见林皓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我委实没
有想到等他一起回去哪里有错。
林楠上前把我拉到外面,说:"是我,不过是因为只有一辆车所以等你一起回去,你以为我们想来?"
"你们什么时候等的?"
林楠道:"刚来而已,如果你还要很久,我们就先回去然后让你的司机再来接你!"
林皓立刻回绝:"不用,我这里也结束了!"然后走进去和那三个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后就拿起了桌上的
纸,把它们装在密封袋里拿在手上走了出来。
一路上林皓偎在座位上假寐,林楠和我小声的聊天,但我看林皓像在睡觉,刚又被林皓呵斥过,心有
余悸,只偶尔应答。连本来兴奋的心情也冲淡了几分。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我早已忘了最初对林
皓的印象,只觉他外表冷俊但也许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可经过刚才,我又忆起最初林楠介绍我们见面
时那冰彻而无机质的声音以及冷如寒星的眼睛。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叶荠坐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视,他的手边有一个木质的婴
儿床,里面睡着林楠的儿子林偕。
"你们回来了!"叶荠微笑着打招呼。
林皓嗯了一声,叶荠就咻的站起来和他进了书房。
"神神秘秘的!"林楠看了眼挥舞着小手的儿子,小声说。
我也好奇的接话:"是啊,真的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毕竟是他的私事!"
林楠拿手搓着下巴,自言自语:"不太放心,还是调查一下吧!"他的声音很小,但是我因为逗婴儿就
站在他的旁边,所以模糊听了个大概。
又过了两天,林楠拉扯着我去外面逛街。我也确实很久没有出过门,所以略为犹豫了一下就跟他出去
了, 两个男人一起买东西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林楠的态度,流露出的暧昧氛围连我都不好意思的连连
和他拉远距离,周围不时有人悄然和同伴一边窃语一边望着我们。
气冲冲的回到家,我还一直不想搭理林楠。
林楠见我不愿理他就开始哄儿子,而我准备上楼睡觉,却意外发现林皓的书房门没有关,里面有人。
蹑手蹑脚的靠近,我贴在墙上偷听。
"不要说了,我不想考虑!"林皓说。
叶荠的声音有点急:"阿皓,你别意气用事,这不是闹着玩的。"
"呵,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操心了!"
"阿皓,我是你的医生!"叶荠道。
林皓道:"那么,你被解雇了!"
"你──"叶荠无奈多余气愤:"我是你朋友……你就不为林澜想想么?你一定要那么绝吗?再说,爱情
又不是你的唯一,你有你的事业,你有优秀的儿子,那么多人羡慕你。"
"……爱?那是什么东西!"林皓不屑的道。
叶荠叹息:"不是爱,那是什么!"
林皓沉默一会,声音黯哑:"……是欲望,纠缠了十多年的欲望,最开始只是畸形的肉欲,后来……我
放不下,如果我能干脆的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也许就结束了,好歹有个结局。可惜,一个是我的弟
弟,我疼他了十几年,他那么干脆的就离开了我,另一个让我又恨又……"
"那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啊!"叶荠劝说:"你还年轻,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即使是阎王也不敢
轻易收你,你就不能……"
我懵住了,弟弟?他说的是林楠和我?我屏气继续偷听,颈后传来一个温热的气息,接着嘴被一双手
捂住,林楠在我耳边说:"嘘……别出声!"
我点了头后林楠才松手。
第145章
屋里的人并没有觉察到我们,仍进行着对话。
"──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林皓说。
叶荠不依不饶的道:"不行,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他醒之前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坚持什么?难道你
就变得这么怯懦了?"
林皓哼道:"别用话激我,我说了会考虑的就绝不是敷衍你!"
短暂的停歇后,叶荠说:"好吧──"
林楠立刻拖着我往后面走,快速的藏在卧室门后,接着就是脚步声,叶荠出来了,久久没有听到林皓
的动静,大概一直在书房里。林楠打开个门缝探望了一下后,拉着我快速回到了楼下,然后若无其事
的碰了碰茶几,重重的踩踩脚下,最后才抱起小车里的婴儿晃动。
过了几分钟,林皓出来了,眼睛轻轻扫过我们,像是在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之后几天,林楠也学着林皓拿着笔记本电脑在楼下敲敲打打,惹的林皓嫌恶的看向他,但是林皓不知
道背地里,林楠还经常打着陌生电话,那是我偶然间撞见的。
叶荠人虽然没有天天来,但是电话却是每天准时到达。林皓接到电话都回避着我们,我们也装做不知
道的样子。他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偷听过他们的谈话,虽然听不完整,但大概也可以猜出些什么。
林澜对于叶荠夸张的电话问候先是不以为意,后来是紧蹙眉头,到后来脸上的表情更趋于扭曲。终于
在又一次电话后,林澜气冲冲的抓起外套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却大大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红着眼眶揪着林皓的衣服,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看的我
心也悬在嗓子眼。
林皓从他进门的瞬间就一直抚着额头,"先别说话,我们上去说!"说着就要去牵林澜的手。
"爸,你为什么不做手术?"林澜大声的询问。
话一出口,连本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聚精会神的给婴儿整理袖珍衣服的林楠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而林皓立即头痛的呵斥:"胡说什么,走,上去说,是不是又喝醉了?"
林澜违背林皓的意思,甩开林皓抓着他的手,指着我们嚷道:"我不上去,大家一起说个清楚,是不是
因为他们,爸,你说!"林澜满是怒火的瞪向我然后是林楠,声音也拔高:"如果不是因为叶荠,你是
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就因为他们,一个背叛你的弟弟,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我眨着眼,后面那一句不是在骂我吧!!!
"够了!"林皓大喝:"我们上去说!"
林澜倔强的说:"今天我不上去,我早看不过去了,他,他们,怎么能若无其事的住在这里!"
林楠火上浇油道:"我可不想住这里,比这里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立刻拉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必嘴
,现在可不是和小孩子顶嘴的时候。
林皓望了望林澜,叹气的坐了下来,然后把林澜也拉下来坐着。
"你冷静些,我知道叶荠和你说了什么,也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林皓看着林澜说。
林澜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林皓,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关心父亲的孩子,眼睛红润润的像只兔子。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干脆就说开了!"林皓抽出纸巾为林澜擦拭滑下来的眼泪,"阿澜,叶荠说的
是真的,不过原因是你误会了,我不去做手术是因为也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我想考虑下,不对你说是
不想你多心,而且和你说也也没有用!"
林皓抚着林澜的颈项,慢慢的,林澜比起刚才冷静了许多。
"可,可是……叶荠说必须手术……"林澜揉了下眼睛说。
第146章
林皓见他已经稳定了情绪,道:"他说的也没错,只是手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准备的事还很多,即
使我不表态也不表示就不去手术,何况叶荠自己也会主动去筹备的……"
我看着林皓稳稳的把林澜从歇斯底里的状态扯回来,有点佩服。林楠则又若无其事的盯着电视。
林澜此刻不再激动,立刻意识到我和林楠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看到他流泪的场面,脸上赫然泛红
,眼里闪过一抹尴尬。
"好了,你也累了,上去休息吧!"
林皓的话恰好挽救了林澜快要滴血的面孔,他匆匆的跑了上去,大力的甩上门。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林皓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跟着也上了楼。
"……说谎!他在说谎!"林楠抬起头轻声结论。
啊?我转过头去凑到他身边坐下,"为什么?"
我觉得他说的是事实啊,上次在书房外也确实是听到他和叶荠说起手术,而且林皓也是说要考虑的啊
,很符合他对林澜说的话。
林楠手上轻柔的给小婴儿盖上被单,然后靠在沙发背上懒懒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叶荠说了必须手
术,他也承认,那么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比起等死,手术的风险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也不是没有能力
负担费用,相反,他可以请来最好的医疗团队。他的个性是那种怕手术失败的人吗?当然不是,虽然
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犹豫──"
听了林楠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过……
"……手术也需要准备啊。而且他也许现在不答应只是因为暂时有事,像工作啊……"
林楠缓缓摇头:"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可没有失忆。我哥哥的肾有问题,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移植失
败了,所以需要再次手术,按说上次是我提供的供体,我和
他是兄弟,排斥的几率并不大,之所以失败,可能是因为他的生活方式,加上上次的受伤,当然我又
不是医生,只是猜测──前面说的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是让你
了解一下,以我哥哥的财力,就算不是我,找到合适的供体也不是难事,手术的准备?需要什么准备
,手术方案不是他操心的事,他只要点头,然后住进医院,其
他的事都会有人替他打理好!"
被林楠似是而非的一解释,也觉得有点道理,坐以待毙病也不会好,林皓不像那么消极的样子。
"我们又不是他,哪里能完全看透他的心思!"我嘴巴上还是这么说。
林楠不在意的扯出丝笑意,"也对,只要不影响到我,怎么样也无所谓……"
晚上躺在床上,虽然也在脑海里设想过种种原因,但都无疾而终,去揣测别人的心意又怎么是那么容
易的事,何况是林皓那么深沉的人。
早上下了楼,一向早起的林楠和林皓居然都还没有下来,我又爬上楼去喊他们,林楠的房门没有关严
,轻轻一碰就开了,而床上的被子还有些没有及时整理的凌乱。以为他在洗手间里,但是进去后依然
没有看见他。
要不要先去喊林皓?念头一瞬即逝,经过昨晚现在见面,我也许不知道会怎么对他说话,安慰的话还
是装做若无其事?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然而当我看见林楠从林皓的房间里走出来,我是有些惊讶的,林楠现在和林皓的关系虽然已经冷淡,
但是还是因为是兄弟,所以林皓病了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吗?
我猜着……
林楠和我并肩下楼,林皓跟在后面。
下午,叶荠又来拜访,林皓一见他就跟着他出去了,我想是和他的病有关。
林楠的小儿子被佣人抱去洗澡,我问到:"你和你哥哥的关系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