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原来如此,不过晨风半路来的,听得有些稀里糊涂,姐姐也不烦恼,最后总结性发问道:“
那就是说,烈儿没事了吧。”
白竹摆足了架子,神气道:“当然了。”
不过姐姐对他的回答没兴趣,转而看向尚方,似乎希望尚方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尚方似乎是听着姐姐和白竹之间的谈话,然后停了下来,我一直拉着尚方的手,不由抬头看他,尚方
弯了下来,伸手撩开我额头的头发,用两个手指顶着我的额头,认真道:“烈儿,为防万一,我教你
一些防作祟的方法吧。”
姐姐他们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白竹一脸看热闹。
我好奇,“白竹不是说已经不要紧了吗?”
尚方点点头,却又道:“黄泉道人都不是什么善物,以防万一而已。”接着吩咐道:“烈儿,伸出右
手,结剑指,然后摊开左手。”
我两只手都伸出来,摊开,莫名道:“公子,什么是剑指?”
尚方道:“右手握拳,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
我晃了晃我的两根手指,不解道:“公子,这样吗?”
姐姐听罢,明显嘴角抽了抽,突然狠狠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抬头,委屈道:“姐姐你干嘛打我?
”
姐姐强势道:“因为你欠打。”
白竹小声在我旁边道:“你姐姐是凶巴巴的女人。”
尚方拉回我的注意力,伸手将我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起来。
我盯着自己的右手,原来这就是剑指,可这不是当初那些道士在家里对姐姐做法时,常用的手势吗?
我郁闷了,我不想当道士啊。
尚方将我转过去,拉到他怀里,然后伸手握住我的右手,道:“烈儿,现在我教你,如何对空书写四
纵五横,并默念九字真言,要好好记着。”
“九字真言?”姐姐诧异。
我不解,尚方认真道:“好了,跟着我念:‘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尚方握起
我的右手,对着空中用力划横竖线,画一条横线,念一个字,然后就画竖线,再念一个字,对着空中
画一遍,又在摊开的左手上画一遍……
直到念完第九遍,尚方才放开我的手,问:“记住了吗?”
我点头,伸手在空中比划,道:“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然后看尚方,问:“公子,这是什么意
思?”
“这是道家驱魔辟邪的‘九字真言’,与‘四纵五横’一同使用,也能够防作祟。”尚方答道。
我顿觉新鲜,问:“那这个也能打跑厉鬼了?”
尚方站起来,好笑道:“烈儿,那东西只会出现在黄泉道上,不会过来骚扰我们。”
咦?那岂非见不到厉鬼了,害我刚才暗自喜了那么久,好可惜,我失望道:“看不到厉鬼长什么样了
。”
姐姐再次敲了我的脑袋,骂道:“脑袋给我装点别的东西,不许想些有的没有的。”
我摸摸头,心里委屈,尚方这次没有帮我,反而对我告诫道:“烈儿,答应我,不要去了解那个世界
的事情,也不可以对那些东西好奇,如果以后遇上,就远离它们,好吗。”
我听话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
“因为越了解越有可能被拉走,再也无法回来。”尚方话语中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神秘感,我突然很
好奇,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他每次都说自己是大夫。
不过如果无法回来的话,就见不到公子了,我当然不要,于是我答应道:“没有公子的允许,我绝对
不去好奇。”
白竹听着,赏给我一个白眼。
于是晨风继续带我们去客栈,我左手拉住尚方的手,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同时念着,“临兵斗者,皆
数组前行,临兵斗者……”
白竹看不下去了,指着我的手,比划道:“不对,要更用力一点,更认真一点,这可不是给你玩的。
”
我虚心学习,手臂更加用力比划,白竹气呼呼道:“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不是这样的蛮力,力道
要由心而发,像这样……”
白竹一副大人样,摆出的样子十足,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比划起来,却跟刚才公子教的时候一样
,好有气势,连念出那九个字时的语气都跟我不一样。
我双眼冒光,兴奋道:“白竹,你怎么会这个?”
白竹轻哼一声,道:“对我们黄泉道人来说,这些都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连九字真言都不会,怎么
在黄泉道上混?”
尚方笑看着,并不阻止,姐姐好奇道:“公子,你教烈儿的‘九字真言’与我所知道的似乎有点差别
。”
尚方侧脸,淡淡看姐姐,姐姐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九字诀好像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尚方听罢,点头微笑道:“欣儿刚才所念的九字确实具有一定的净化效力,不过并非真正的九字真言
。”
白竹在一旁附和,对姐姐道:“你那算是九字真言的延伸,九字真言是古老而具纯粹效力的咒语,净
化力非常强大,若是遇到灵力强大的东西,你刚才所念那被篡改的九个字根本没用,只有真正的九字
真言才能够镇压。”
姐姐略微惊讶,我与晨风一道听着,却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我觉得白竹好厉害,无论公子说什么,白
竹都能跟得上公子的思绪,替公子向其他人解释,我努力回想以前,好像公子身边的人都能跟上公子
的思绪。
我佩服道:“白竹,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突然想,是不是因为白竹什么都懂,公子才会让白竹叫名字呢,如果我努力学习,有一天也能帮上
公子的忙,是否公子也会让我直接叫他的名字?
白竹听着我的话,喜了,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个非常厉害的黄泉道人,这些不知道,早被黄泉
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
我继续问:“白竹,你这些跟谁学的。”
“当然是我白夏师兄了。”白竹自豪道。
“这么说,你师兄也很厉害了?”那下次见到白夏,请他也教教我。
“废话,黄泉道上,无人不知我师兄的名号。”白竹道。
我好奇,问:“那你师兄人怎么样?”如果是跟公子一样的好人更好了,我一定要让他教我,然后我
也能像白夏那样,替公子解释给别人听了。
白竹一脸得意道:“我师兄喜欢穿黑衣服,头戴墨色玄武冠,个子高高,长相帅气,男人中的男人,
不过比起我嘛,还是稍微逊色了一点点。”
白竹说着,背过身,面朝我们倒着走,还一脸陶醉。
我抬头看向前方,正好一个身穿黑衣服,头上带着墨色头冠,个子与公子差不多高的男人,不由赞同
道:“好看。”不过比起公子,还是差了一点点。
“那当然……”白竹笑了一下,慢半拍地从陶醉中反应过来,缓缓地停下脚步,冷汗道:“你怎么知
道?”只是他的后背正好撞上一个人。
我伸手一指,道:“就在你身后啊。”
白竹缓缓抬头,与那人对视一眼,接着失声尖叫:“哇呀——,救命啊!”
第四十三章:白夏
尖叫中,白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人身边,那个墨色男人视线刚扫过白竹,完全没见他如何移动,就
已经逼近白竹,速度奇快,白竹逃得狼狈,正面撞上那男人,白竹跌坐在地,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哭
起来,而是一跃而起,又转个身,迅速往我这边跑过来,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
一阵风过,我眼前好像闪过什么东西,直到转向后面,看见白竹被那个墨色男人一手提起来时,我才
反应过来,刚才那阵风是墨色男人——白竹的师兄!
白竹被墨色男人抓住以后,努力挣了几下就不动了,乖得像只小绵羊,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模样。
我双眼冒光,墨色男人好厉害,那像风一样的速度,好快!
姐姐和晨风看着墨色男人,表情仍然还有些错愕,只有尚方一人至始至终都是一派从容。
白竹苦着脸,凄凄哀哀地求道:“师兄,我、我……”
墨色男人拿出一张红色方条,贴在了白竹头顶的石头上,白竹无法动弹半步,连话也无法说了,白竹
摆出一副要死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瞧着墨色男人。
墨色男人没有任何同情,转而面对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尚方,接着抬起双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向
尚方行了一个礼,语气温和道:“哲悦,好久不见。”墨色男人的声线不高不低,却很好听,像清澈
的泉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的声音可以比公子还好听。
尚方微笑,也抬起双手置于胸前,向对方行了一个礼,道:“别来无恙。”晨风跟在一旁,举双手,
躬身低头同样向对方行礼。
我认真瞧着他们的行礼,突然觉得好郑重。
墨色男人行完礼,这才道:“这次白竹给你添麻烦了,我会为他的事向你道歉的。”
“师兄,我错了,不要罚我,我真的知错了……”白竹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似乎非常怕墨色男人。
“忏悔的话,等你面壁的时候慢慢说吧,你这次的行为太过分了,先向被你连累的哲悦磕头认错。”
白竹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墨色男人,接着朝尚方不甘心道:“哲悦,对不起。”
墨色男人看着白竹,冷酷道:“在我面前,你还如此嚣张,跪下来道歉。”说着手一挥,白竹就能动
了。
白竹这次不敢放抗,直接跪下来,头趴到地上,向尚方深深一拜,低着头道:“哲悦,对不起!”
尚方并不在意白竹的道歉,而是看着白夏,儒雅道:“道歉就不用了,心里真有在反省就好,白夏,
你该知道我的脾气,我讨厌敷衍的东西。”
“我知道,但白竹的行为太过火了,郑重的道歉是必须的。”白夏认真道。
尚方目光扫向街上频频看过来视线,淡然道:“有事回我下榻的客栈再谈吧。”
墨色男人点头,接着抬起手作揖道:“多谢,我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尚方大方道:“你欠我的人情还多着呢,不用着急,有机会让你还的。”
墨色男人一脸无奈的表情,似乎无法拒绝尚方的要求,道:“希望你不是要求我再带你去黄泉道,我
说过,没有第二次,那会要你命的。”
尚方无所谓道:“我对你那里已经没兴趣了,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别的东西。”说着尚方把目光扫
向我,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一下,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我莫名,不过尚方的笑容很好看,我能感觉出尚方的心情很好,于是我也回给尚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尚方顺手拉过我,又对墨色男人道:“这次你就替我在世间走一趟……”说着尚方带着我朝客栈方向
走去,晨风在前头领路。
我好奇地看着墨色男人,再看看尚方,这才急忙跟上尚方的脚步,白竹也乖乖跟在墨色男人身后,一
脸凄惨的表情。
我回头看白竹,道:“白竹,你现在好乖哦。”不吵也不闹,也没缠着尚方了。
白竹抬头,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小声道:“你少幸灾乐祸,告诉你,你的公子等下就要被抢走了。”
我一愣,被谁抢走?
谁敢抢公子,我就放红黑咬他!
“……盅毒!白竹吗?”墨色男人也就是白夏,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下,明显很吃惊,我转头,正好
看到白夏微微皱了下眉。
随即白夏对白竹命令道:“白竹,你过来。”白竹听话地走到我们前面,白夏捏住白竹的手腕,白竹
表情更加凄惨了。
白夏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在生气,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可怕,只听他道:“看来我的告诫,你都当耳
边风了。”
白竹眼睛都红了,极小声道:“师兄,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以后都不敢了,我……”
白夏微微眯起眼睛,表情冷酷,我好像看到白竹身体在发抖,气氛顿然诡异起来。
突然尚方一手拍着白竹肩膀上,打破这种气氛,笑眯眯对白夏道:“有时候太严厉,是会把人吓跑的
,白夏,自己的东西可要把握好,不然很容易弄丢的!”
白夏一愣,移开视线。
白竹被尚方拍着一愣,身体不抖了,突然反扑到尚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哲悦,对不起,呜呜,
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做了,呜呜,哲悦……”白竹哭得有点断断续续,不过听得出来,白竹这次是
真心在道歉。
尚方这次没有推开白竹,反而伸手安慰一下白竹,同时朝白夏看了一眼,意思明显是,快把你的东西
拿走。
白夏瞪着白竹,一脸想生气却无法气出来的模样,我看着白竹扑到公子的怀里不肯出来,也想哭了。
白竹哭过后,白夏暂时没有惩罚白竹,白竹就有点恰生生地跟在白夏身后,可白夏表情依然不太好,
于是我终于发现,白竹和白夏两人之间好像还是有那么点怪怪的气氛,除了尚方还能若无其事地与白
夏交谈外,姐姐和晨风两人明显有点受不了。
到了下榻的客栈,尚方简单叫了几个菜,同时让店家准备热水。除了白竹,我们几人都泡了药澡,姐
姐身上还有伤,提前回房休息了。
尚方见我一直打哈欠,便送我回房,我揉揉眼睛,感觉眼睛已经要闭起来了,嘴巴喃问道:“公子,
你不睡吗?”
尚方微微笑一下,替我脱掉外衣,淡淡答道:“我还不困,烈儿先睡。”说着又脱去我的裤子,道:
“差不多了。”
我没听懂,差不多什么?
只见尚方这次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密封小碗,打开密封盖,碗里有黑乎乎
的什么东西,尚方拿了药勺,捣了一点在一副拳头大小的圆形药贴上,又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点药
水在黑乎乎的药膏上,混匀,接着往我屁股上一拍,屁股上烙印的地方像火烧一样,我立即不困了,
眼睛睁大,委屈道:“公子,屁股上有火在烧。”
“这次的药与上次不同,算正式进入治疗,烈儿,你忍忍,睡着了就没感觉了。”尚方轻声安慰着,
又道:“先把亵裤穿上,不然药膏会给你蹭掉的。”
尚方帮我穿好亵裤,就哄我睡着,于是我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屁股上的痒痒,睡过去了。
可刚躺下没多久,睡得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乱掐,不舒服,还捏我鼻子,终于我受
不了,睁开眼睛,怒视打扰者,没看见公子的踪影,反而是白竹趴在我床头上,盯着我的脸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