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请勿欺我——安否安否

……

“霹里啪啦，霹里啪啦”嘈杂的鞭炮声把悄屐从迷迷糊糊的睡意吵醒。悄屐先是一惊，看着房内静悄悄，不死心去卧室看了一眼，悄然果然还是没回来。悄屐看了一眼钟，1点整。新年就这么过去了，而悄然真是就如电话中那般说不回来就不回来。悄然，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一个年头，我原以为兄弟俩会永远在一起，原来，分开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看来，我要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悄屐心中涩涩的想着，揉揉因为一直睡姿不正确而酸痛的颈部。“新年快乐。”对着自己说道。披上一件外套，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之类走出门去。

一月底的天气本就寒冷，何况是半夜，刚出来的悄屐忍不住连打了几个颤，他紧紧了衣服，找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把烟花摆放出来，一一点燃“咻……咻……”烟花一一往天空飞去，色彩炫目，霎是好看。只是悄屐心情并没有显得好转。他就这样抬着头，看着满天繁星，看着由烟花组成的一个个的图案。

他还记得悄然是9月3日去的学校，那天那个拥抱，让悄屐觉得释然，他原以为这代表着之前的莫名其妙的冷战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只是开始。他记得，悄然一直保持着一个星期一个电话的规率，电话那头的他会说想哥哥的菜啊，会说着上学的情况。可是直到第二个月，悄然都没有说过要回家。悄屐还记得那天他忍不住了，打电话问道“悄然，在那边还好吗？”

“嗯，很不错哦。哥，你突然打电话过来，然然很高兴哦。”电话那头的悄然语气兴奋。

“那你去那上学也变久了吧？”

“嗯，第五十九天零十个小时”那边的悄然带着撒娇般，清脆的吐着这几个字。

“呵呵，你呀你呀。然然，星期六星期天，要不回来一趟吧”悄屐笑了笑，尔后把今天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就准备挂电话，他原以为悄然一定会答应的。只是……

“哥……”那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嗯？怎么了？”

“哥，我这个星期有点事情，回不了家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啊，哥，好像老师在叫我了，先这么聊了，再见。”

“嘟嘟嘟……”悄屐再欲开口，电话却已经被挂断。

如此第二次，第三次，每次他只要一提回家的事情，悄然总是会冒出有事，然后待他在欲说什么，总还是那句，老师在叫我了，下次聊。如果这样他还不知悄然在逃避回家的事实。那么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想到这，悄屐突然有了想抽烟的冲动，他把手伸入裤子口袋，掏了掏，拿出今天新买的烟，拆封，拿出一直夹在手指上。“啪”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刺鼻的烟味就这么直冲冲的传过来。明明不喜欢这个味道悄屐却还是执拗的坚持的抽了一口“咳咳咳。”忍不住的咳出声来，嘴里苦苦涩涩。就如自己的心情。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举动显得很可笑。悄屐颓然的把烟丢在地上踩灭。收拾了一下剩于的烟花之类，晃悠悠的提着上楼。打开门，把烟花之类随意一丢，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既然悄然还认着自己这个哥哥，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抗拒着回家。只要悄然一切安好的，也只能暂时随他了。

第二十三章：悄然

三年后，六月二十日。

悄屐再次对着镜中的人看了看，满意的发现下巴下的胡子一根都看不到，头发也全部服贴的在头上。不错，对着自己笑了笑。走至衣柜边，仔细的看了一番，最终从里面挑了一件淡蓝色的格子衬衫，下身一条浅灰色裤子，迅速的穿戴好。门轻轻一锁，脚步轻快的走出门去。

九点整，悄屐把车子靠边停好，看了一眼门口依旧在太阳光下范着明晃晃的光的“思远初中”几个字，嘴角微微上翘。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字看着很顺眼。

就在昨天他接到悄然的电话对他说着，“哥，我想回家了，你来接我好不好。”那句话是悄屐这三年来听到最动听的一句话。

然然，三年没见，你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不由的脚步急促起来。然然，我想见你，立刻马上。

……

是这里吗？悄屐对着昨天手抄下的地址再次确认道。没错啊，校园路z幢啊。可是，明明说好是九点二十分准时等的。为什么都九点三十分了还不见人影出来。悄屐倚着树干，再一次看了手机一眼，放入口袋中。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显得烦燥不堪，其实做为一个律师，等待是长有的事情，可是此时十分钟的等待却让悄屐觉得漫长不已。这样真不像平时的自己。悄屐心中自嘲的笑着。轻轻的闭上眼。对着自己说“悄屐，你要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微微的轻风吹动发梢，一两根短发在风中顽皮的飞舞，宁静的青年闭着双眼，斜斜的靠在树干上，身上淡蓝色格子衬衫，在微风中飞舞着，不经意的露出一抹白嫩的肌肤。明明只是个瘦弱的人儿，此情此景，却让悄然突然感觉心跳加速起来。可是却又不由心中又闪过一丝痛意。哥三年不见，我以为我已经长大，已经淡然，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个身影，我就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哥，三年不见，真的很想你。悄然放轻脚步，轻轻的轻轻的缓缓靠近悄屐，直到似乎都能感觉到悄屐的呼吸才顿住，看着仿若沉睡的悄屐，悄然缓缓自己的心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轻轻弯身贴着悄屐的耳朵温柔的唤道：“哥，哥”那样的声音，仿佛多用力一分，眼前的人就会消失般。小心翼翼，珍重无比。

悄屐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愣了一下，随既反应过来，眉目舒展，笑意盈盈“是然然么，你总算来了，不好意思……”悄屐顺着声音应道。只是抬眼望去，看着那个身影，后面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心中激荡不已。这……真的是三年前只到肩部的悄然。

背着光，此时悄屐看着不是很清晰，只是三年前还只是到自己肩部的人，现在却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清。这样的感觉让悄屐发现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是那背光下悄然眉眼中闪现的的温柔，还是线条明朗的脸部轮廓中散发出的温暖。悄屐迟疑的，略带颤抖的伸手触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真实的感觉。温温的温度就这么透过指尖传过来。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悄屐突然上前一步，抱住身前的人，悄然，我的弟弟，你真的回来了。

“然然，你回来了”

“嗯，哥哥，我回来了。”悄然撒娇般的开口，话语间满满的都是依恋。原本要仰望的哥哥，现在却要低下头，才能够看清脸部的神情，而此时悄屐脸上那种激动显然愉悦了他。悄然轻轻靠在悄屐的肩部，来回磨蹭着，熟悉的味道就这样满满的传入鼻间。这种感觉，让悄然忍不住眉眼嘴角，都是笑意。在开口话语中就溢满了幸福感“哥，有没有想我。”

“嗯。”突然的身高距离，还有原本可以让悄屐满满抱入怀中的悄然，此时却变成悄然在拥抱着他。不适感让悄屐的应话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哥，”悄然低下头，满脸严肃的看着悄屐，看着悄屐耳朵微红的样子，随即笑开。“哥，虽然你答得不是很专心，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能看到你，真好。”

那双眼内满满的思念就这么措不及防的传了过来，胸膛里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悄屐措开眼神低下头。低低出声“然然，能看到你，真好。”

……

“进来吧。”悄屐打开门，对着悄然说了一声，率先走进了房间。这个房间的摆设三年来，悄屐并末动过一分一毫，所以此时他也不担心悄然会找不到。看着悄然果然乖乖的换了一双拖鞋走了进来。悄屐微微一笑“然然，东西先去放好，哥给你炒几个菜。”

“好。”悄然应完，就把随身的背包放下，拉开密码箱，一件一件的细细摆放起来。

悄屐看了一眼，菀尔一笑，也不在说什么，去厨房准备起来。昨天知道今天悄然要回来，当天晚上就兴冲冲的去超市买了虾，鸡，鳗……一大堆都是些补身体的东西。买时不觉得，现在一个人准备起这些菜色起来，却显得麻烦不已。原本悄然在的时候就不怎么下厨，悄然住校后，一个月里也难得去一次厨房。此时，悄屐挽着袖子，看着一大堆火蹦乱跳的海鲜头痛起来。不知该怎么动手了？

“哥，怎么了？”整到一半的悄然，偶尔会朝悄屐这个方向望望，此时看着悄屐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动良久不由的好奇走近探望。就发现悄屐皱着眉头看着一堆活蹦乱跳的东西发呆。悄然失笑，忍不住上前，双手环住悄屐的腰部，下巴靠在悄屐的肩上，附耳轻轻问道：“哥，你是不是不会做啊。？”

“胡说，我只是没想好先做哪个而已。”悄屐耳部迅速窜红，也不知是被悄然揭穿而红的，还是因为悄然环在腰上的手，或者只是因为耳边传来的暖暖的呼吸。“算了，不做了，然然吃什么，哥帮你去叫。”心头混乱的悄屐轻轻的挣开悄然的双手，走至餐桌旁边拿起一叠名片问着悄然。

“哥，不用了，很久没有尝到你弟弟的手艺了吧。我来做吧。”悄然并末纠结悄屐挣脱的动作，而是略带俏皮的应道。

这样的表情，让悄屐心中释然，或者拥抱也只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好吧，那我去把你的东西放好。”

“嗯，好”

看着悄然挽起衣袖，手脚麻利的处理起那些令他头痛的海鲜，悄屐微微一笑，走至悄屐的密码箱旁一件一件的细细的往外摆入，这个放这里，这个应该放至卧室，唔，这个放置洗手间。 ……好了，悄屐看着原本显得有点空旷的房间，因为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衣物显得有点拥挤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满满的笑意。这样才算是一个家的感觉啊，真好。

“哥，吃饭了。”餐桌旁悄然解着围裙高声喊道。“嗯。”悄屐应声，看了看摆放的东西确认全无遗漏后就转身走到悄然身边。看着餐桌上红彤彤的虾了，香辣诱人的宫爆鸡丁，还有清淡喷香的清蒸鳗。

“然然，真不错。”悄屐直视着悄然，真心实意的夸道。

“呵呵，哥，很久没做了，也不知道还适合不适合你的口味。”悄然爽朗的笑了，只是说到最后却难掩话中的忐忑

“怎么会？很好吃啊。”悄屐率先夹了一只虾放入嘴里，鲜嫩香甜感就这样样传至嘴里，悄屐不由的微微闭上了眼，神情满足。

“呵呵，哥，你喜欢就好，哥，不要光吃一样菜，那吃这个”说完，悄然顺手夹了一段鳗放至悄屐的碗里，看着悄屐递碗过来接后慢慢放置嘴里，强压着心中的酸楚，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哥，那时我没读书你就跟司南在一起了，现在怎么样了。”

“司南吗？”悄屐顿住，嘴里的菜一时失去原本的味道，半响淡淡的开口道。“分了。”

“为什么？”悄然显得很是诧异，正因为知道悄屐喜欢着司南，所以自己才会忍着心痛和思念三年不见悄屐，可是分了，为什么？悄然努力压抑着心中不合时宜的雀跃，担忧开口。

为什么？呵，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啊？悄屐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脑中却突然浮现着分手那天的情景。

第二十四章：分手

为什么？呵，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啊？悄屐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脑中却突然浮现着分手那天的情景。

具体的时间，悄屐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天应该是在冬天，是个寒冷的，阴暗的天气，那天寒冷的风一直在呼呼的刮着，刮在脸上生生作痛。那天好像依旧是约在咖啡馆，两人静静的相对坐着，任着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缓缓上升，在眼前形成一道道白烟，模糊着视线，而后一直咖啡渐渐变得冰凉。还是就那么坐着。

悄屐还记得那时候，他好像保持的是双手交错着放在桌上，任着思绪越外飞散着动作。那个时候他与司南已经这样相对无言坐了半个多小时，悄屐几次想开口问着什么，每每司南总是眉头深深皱起，张嘴欲言却不知说什么的样子。那样的表情，悄屐已经很久没见了，好像还是司南那一次跟他摊牌时问着他秘密时才在他面前展露。这种表情，总是让悄屐不由的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那时候明明知道枯坐着也不是办法，可是悄屐却宁愿就这么静静坐着，什么也不说。心中偷偷祈望着最好就保持着这样一直到离开。一觉睡醒，大家都忘掉今天的情景，然后明天对于他们又会是新的开始。

只是，司南原本就不是那种犹豫的人，既然出来了，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悄屐对着自己自嘲一笑，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后来又坐了多久呢，好像很久很久了，又好像只是一会会，热闹的咖啡厅，那时候已经只有偶尔一桌坐着人，四周感觉都是静静的，只有音乐还在缓缓的放着，优美的抒情的钢琴独奏曲。

只是每次来都会令他放松的音乐，此时却让他显得烦燥不安，或者也只是因为这个时候司南开口了，他说“悄屐，我们分手吧。”不算大的声音，明明开口之前还是显得那么犹豫，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坚定，不容置疑。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分手，不是很好的吗？悄屐脑袋感觉瞬间轰了一下，悄屐直起身，双手放在桌上，张嘴欲言，可是看着司南此时的表情，眼神中满满都是痛苦，可是又隐隐带着一丝解脱的神情，他知道这是司南作决定时才会有的表情，而且那种表情，突然就让悄屐心中微微揪了一下，或者这份感情，对于司南来说痛苦居多。

悄屐无力的任着身子靠在椅上，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看不到司南的表情，慢慢的，低低的一字一字说道“好吧。”两个字，轻松的两个字，可是那时悄屐鼓足了全部的力气，全部的精神才让这两个字吐出口。

悄屐就保持着低着头的动作，不在开口。缓缓的音乐中，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却是那么清晰的传至耳边，让悄屐知道其实司南没有走。只是没有走又怎么样呢？问为什么分手吗？还是哭着喊着求着不要分。或者……呵呵，有何意义。悄屐微微闭上眼，省得自己懦弱的流下眼泪。

司南，当初是你一心拉我入你的世界，只是或许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那么分手时，就让我们干干脆脆的，没有留恋的，好不好。

“司南”悄屐低低开口

“嗯。”那边的声音压抑着，迟疑的应道。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

“你……”司南显得迟疑。

“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那之后，悄屐再也没有开过口就那么任着自己闭着双眼，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音乐，就仿佛只是睡着了般。只是司南走的时候，他其实知道，因为脚步挪动的那一霎身体在一直叫嚣着“拉住他，拉住他”因为他是那么清楚的知道，只要司南走出了这个门，那么他们也走出彼此的世界，就是真的结束了。

但是……怎么能……他双手紧紧的抓紧椅子两边的扶着，低低的，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道，“司南我要让你干干脆脆的，没有留恋的走开。所以悄屐不要动，只要一下就好，一下就好。”一步，一步，又是一步，那么轻缓的脚步，却像走在悄屐心头上般，心脏随着那脚步慢慢的由轻微的疼痛渐渐的变成尖微的刺痛，再慢慢的又变成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