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防线 ——追·梦静海

目送着卫铭离开，纪莫没好气地对着窗外叫了一声：“站了这么久还不进来。”

张子健灵巧地从窗口翻进来，刚落地就笑眯眯地说：“我还当你忙着教育小新人没发现我呢。”

纪莫懒得理他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来干什么。”

“你这儿快到第三阶段了吧，上头叫我来帮忙。”

“你只会越帮越忙。”

“心情不好？”张子健敏感地发现了纪莫的变化，“你对那小子挺特别的啊，该不会……”

“别瞎说，我并不适合和别人组队。”纪莫打断了张子健的话，随手指着一叠文件说，“第三阶段的初步方案，快去干活。”

“好好，随你吧。”认命地坐下看文件，张子健不再多话。

第二十一章：最后的任务

理论课学习着实为难了他们大部分人，到最后考试的时候虽然个个都已经是复习成熊猫眼还是有八个人被淘汰。三喜在卫铭的帮助下擦着线惊险过关，知道结果的时候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

不过纪莫是永远不会让他们高兴太久的，他看着这最后留下的十个人清了清嗓子。大家听到纪莫的声音立马收起笑容，以标准军姿站好。这都已经成条件反射了，他们都知道纪莫一清嗓子准没好事。

“到这里第二阶段的选训就结束了，很高兴地告诉你们只要完成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就合格了。而且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个阶段只有一个任务。”

纪莫说完停了两秒，等待着下面战士的欢呼。不过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经过这么多时间战士们已经很了解纪莫了，从这人嘴里是绝不会跑出什么让他们欢呼的任务的。第三阶段就一个任务，还完成了就合格，这个任务的变态程度可想而知。没人蠢到会去欢呼，祈祷自己不被虐死才是第一。

“不高兴吗？”纪莫没听到欢呼貌似很失落的样子，“那算了，我不介意把训练拉长一点。”

“报告长官，我们很高兴，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打报告的人叫韩小君，是他们这批人里最活泼的。一听到纪莫要延长训练他可是坐不住了，马上顺着长官的话说下去，把毛缕顺了再说。

纪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浑身发冷。幸好纪莫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高兴就好，走，我们领装备去吧。”

众人一抖，跟着纪莫走向仓库。

拿到装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这是……实弹？真的能打死人的实弹？

“这都一个个什么表情，是不敢用呢还是怎么的，怕的就趁早给我滚回去。”

拿着手里的95式突击步枪他们真切地感到了这次任务的重量，这次的是实战，见血的实战。

“听好了，这次的任务是扫荡在云南边境的贩毒组织。那边的武警已经突击过，但对方持有重武器，所以不得不先退了下来。这次你们的武器就只有手上这把突击步枪和和一个基数的子弹，任务完成活着回来的就算通过。这次是实战，所以我允许你们打报告退出。有没有要退出的。”

没有人打报告，虽然他们还未习惯手上实弹的重量，但他们的血已沸腾。他们知道自己早就期待着这一天，期待着用实弹为祖国拼杀，期待踏上真正的战场，他们是军人，他们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很好，那么现在登机。我会在直升机上给你们做任务简报。”

实战吗？卫铭也许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用过实弹的。保镖队和其他野战部队不同，他们的每一次任务都是用实弹的。他很清楚第一发实弹打出去的感觉，期待兴奋混合着恐慌不安，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足以影响现场判断的感觉，处理不好足以致命。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打过实弹的军人，才能算是真正练成的军人。

运送他们的直升机是美制的黑鹰，整个解放军都没几架的东西，卫铭见了不由在心中暗叹，纪莫调用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这次任务的代号由我左手边开始顺时针一到十进行编号，我是零号。匪徒已经被当地武警逼到了这座山上。”刚刚登机完毕纪莫就开始了简报，他摊开地图在中间画了一个圈，“现在初步判定匪徒的据点在这个位置，一共二十五人，每个人都持有AK-47步枪，同时还持有至少两挺重机枪”纪莫在大圈里又画了个小圈和几条线，“你们两人一组，从五个方向进行包围突击，歼灭匪徒，在这期间我会给予最低限度的指挥，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清楚了吗？”

“清楚了。”回答的声音响亮而又坚定。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人数相差太大，武器相差太多，对于普通部队来说这就是不可能。但他们不能退缩不能拒绝，他们是特种军人，他们所挑战的就是不可能，他们的使命就是在战场上以最少的人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处理别的部队不能处理的任务。

“很好，准备绳降。”纪莫打开仓门发出了命令。

第二十二章：审问

卫铭和三喜一组从西南方向包抄，这是一段比较远的路程，他们必需从山后绕一点路。交替做着战术掩护，时不时用GPS校准一下方向，两人前进的并不慢。

“2号到达C地点，确认安全，继续往D地点前进。”照例汇报完位置，卫铭觉得一股烦躁从心里弥漫开来，熟悉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感觉。

“3号发现……”耳机里响起一声急促的汇报，但没能说完。

三喜和卫铭同时停下脚步对看了一眼。难道这么快就有人遇难了？不会吧，他们都没有听到枪响。

“3号请回答，3号请回答。”耳机里传来了其他组呼叫3号的声音，但是没有回答。

真的中伏了？不可能，以他们现在的水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接近自己的毒贩？怎么可能在一枪未发的情况下中招？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情况，比如耳机掉了。

卫铭知道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有多么低，两人一组行动，怎么可能两个人的耳机都掉了？但他只能这么说服自己，要不他会失去信心。

纪莫的声音没有在耳机里出现，这让卫铭更加不安。虽然说给予最低限度的指挥，但还就真的撒手不管乐吗？现在都已经有人……

一切都充满着不自然，可他们只能继续前进。他们是特种军人，不论任何情况他们都必须完成任务。

“呃……”耳机里又传来一声闷哼。

卫铭和三喜再次停下了脚步，不会又？而且还是一声枪响都没有。怎么可能？太不正常了。

“2号呼叫0号。”卫铭按耐不住了，纪莫还准备这样下去吗？接连两组都在一枪未发的情况下失手，敌人的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要是再不调整战术最坏的情况他们会全军覆没。

耳机里很安静，纪莫没有回答。

“靠！”卫铭不由低骂出声。

“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把自己的份做好。”三喜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这家伙好像永远都是乐观的。

“也是，我们继续吧。”卫铭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前进。

就在卫铭拨开一株等人高的杂草后他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后脑勺还在隐隐发痛，卫铭怎么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埋伏在那条路上，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会经过哪儿。

卫铭并没有看见三喜，房间里只有他和一个看起来像毒贩的人。他的手被绑在了房梁上，脚尖勉强可以碰到地面，这是一种很难受的姿势，为了不让手承受全身的重量，他必须努力踮起脚尖。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对方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这让卫铭小小惊讶了一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我合作，把你们指挥官的名字，计划安排和人员数量告诉我。不过你好歹也是个特种军人，我猜你不会选这项，所以就帮你自动选了第二项。”

对方说着拿出了一个瓶子，在卫铭眼前晃了晃。

“这是最新研制的毒品，专门为了拷问卧底做的，见效很快。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注射了，因该马上会出现戒断反应。放心，你熬不了多久的。等你把我要的信息告诉我后你就可以解脱了。”

“还在这里审问我的话，说明你那个小瓶对别人没什么用了？”卫铭已经感到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但他努力使自己忽略这种感觉。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也是特种军人出生，说起来还是你的前辈，你们的那套东西我全知道。”

“你是？那你为什么？”体内的燥热越来越明显，干涩的渴望从身体里翻涌而出，卫铭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不值？为这样的国家卖命不值。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战友在一次任务中死了，我也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但上面对此一句交代都没有，没有表彰，没有抚恤，连烈士称号都没有！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我们也都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任务。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根本就是棋子，上面和对方达成了交易，我们根本是去送死的！你说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拿血拿命去相信，去保卫的东西，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所以我就想我这一身本事也该为自己用用了，毒品这玩意儿一本万利，谁不想做？”

意识已经渐渐被欲望占据。毒瘾犯了上来，身体开始不自然地痉挛发抖，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毒品。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撑了，人抗不过药，你最后还是要妥协，何必让自己受苦？看看我就知道，你就算在这里就算牺牲了又能得到什么？什么都得不到。这就是他们的做法。”

不行，脑子快不能思考了。卫铭痛苦地抓住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让自己还不至于万劫不复。但他不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嘴唇已经咬破，指甲已经刺到了肉里，但所有的这些并没有能减轻哪怕一丝他身体上的痛苦。眩晕、恶心、痉挛轮番上阵，身体本能地渴求解放。

“放弃吧，让你坚持的东西并不存在。”那人的声音就如魔笛一般缠绕在耳，无限诱惑。

终于，在长久的挣扎过后，卫铭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音节：“我……告，诉……你……”

第二十三章：三个问题

那人的眼睛里戴上了一丝笑意：“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么首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你们的指挥官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纪，纪昊天。”残留的意识在艰难的运转着，卫铭只希望能快点晕过去，不用再受这痛苦地折磨。

那个人并没有马上问下去，他有些怀疑地看了卫铭一眼。

“我劝你不要撒慌，你因该知道我们手上还有你的同伴。是不是真的信息我们很快会知道。”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没空和你废话！”实在太难受，卫铭没好气地吼出一句。

也许是没想到俘虏还那么有精神，那人轻笑出声：“那好，第二个问题。这次行动你们有几个人？”

“8个……不过，我们是先锋……之后会有武警围山，你们跑不了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接着告诉我作战计划。”

“两人一组，分四个方向包围合击。”

“就这点？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更正补充的。”男人踱到卫铭面前，眼里的笑意渐浓。

“我知道的就这些。”

“好，我会如约让你解脱的。”男人缓缓举起了枪，卫铭能清楚地看见面对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不过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子弹射出，卫铭的意识消失于一片黑暗。

“怎么样？”从监视器面前转过头，张子建问纪莫。

“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机灵点儿，假话编得还不错。”

张子建发现纪莫的语气里少有地带着一丝得意，他眨了眨眼并不点破，转而问：“怎么？现在把他们运下来弄醒，还是回去以后再做打算。”

纪莫想了一下说：“拉回去吧，入队仪式要搞得神圣一点。”

无言地用眼神鄙视了一下纪莫，张子建招呼着人把那些已经被射“杀”的兵蛋子扔上直升机。

后脑勺还是好痛，头好晕。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不是应该被……

“都收拾收拾，起来给我站好了！不要再装死。”

这声音？纪莫那个欠揍的？一瞬间，脑子中的各种疑问都有了答案。一股怒气从胸口直窜而上。卫铭一个挺身直接从地上弹起，嘴里很有气势地大叫了一声：“靠……”

好吧，这句本来应该很有气势的国骂到了一半就没了声音，因为卫铭被这里的环境震慑到了。他们竟然在礼堂，而且还在礼堂正中央的舞台上！他以为按纪莫的性格会把他们随便往哪块水泥地上一扔的。

纪莫幸灾乐祸地看了卫铭一眼，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欠揍：“都给列队站好了，不要像娘儿们一样。”

虽然很多人都还搞不清情况，但在本能的反射下他们还是排出了漂亮的队列。

“首先告诉你们两点。一、你们还没死。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测试，我需要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是可信的。二、你们通过了选训，但我还有最后三个问题要问你们，通过这三个问题你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不会有人怪你。记住，现在站在这里的你们已经是中国一等一的军人，甚至是世界一流的军人，所以相信自己的选择，尊重自己的选择。”

最后留下的五个人凝望着纪莫，眼睛里透出的是慎重与坚定。只有六个人的礼堂，气氛却肃穆地犹如百万大军的誓师大会。这就是气场，一个优秀军人散发出的以一挡百的气场。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愿意在没有表彰，没有荣誉，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愿意无条件地执行任务，不质疑、不抱怨，不与任何无关人物谈论你所做的及你获得的。”

“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愿意枪管中永远都有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纪莫说的不快，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言语间，他们真切感受到了这个承诺的重量。这三个问题让他们心潮澎湃，同时也扪心自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到？是不是真的甘愿？

“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礼堂门口停有直升机，想离开的人可以直接离开。记住，不会有人指责你的决定，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没有人动，没有人离开，大厅里的空气就好似凝固了一般。

“啪”秒针跳过最后一格，三分钟时间已到，没有人选择离开。

纪莫的嘴角绽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既然你们的选择是这样，那么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们，欢迎你们加入‘秘刃’，你们将成为保卫国家的最终防线。”

第二十四章：最大的责任

“秘刃”。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了这场选训的终点是什么，而在今天他们终于接近了这支从未暴露在阳光下的部队。

“在这里你们将享受全中国军队中的最好福利，但同时也要承担最大的责任。这里是你们的新军服。按规定，秘刃的队员最低授中尉衔，若本来就是中尉的则授上尉衔。新宿舍的钥匙在你们军服口袋里，房间里已经放了说明手册，看完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现在开始你们有两天假熟悉环境。没有问题的话解散。”纪莫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了点时间给这些刚刚进来的新人缓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