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东西是能碰的么?碰了那东西这辈子就完了。你年纪不大,可也足能辨别是非,道理还用我讲么?再怎么不自爱也要有个分寸。”
“都是下地狱,一层和十八层有什么区别?”莫楠用温婉的笑容叙述着嘲弄,目光胶着在被男人握住不放的手上,觉出似曾相识的暖意,仿佛感受过这只手在自
己肌肤上游走,撩拨出一丛丛火苗。
或许吧,他迷迷糊糊和太多人睡过,记不住,懒得记。
“小屁孩一个,哪里来得这种想法?不过就是失恋,又不是天塌地陷,有什么了不起?何必自甘堕落?”
“失恋?我……跟你睡过?我这样跟你说的?”
“不是失恋?”黎昶刻意跳过睡没睡过的问题。
“是,是啊,我失恋了。”莫楠轻轻笑着,好像哪怕再多笑深一分,心就会碎裂。“你要安慰我么?你来安慰我,好不好?”轻轻带着眼前这个英俊男人的手摇
晃,撒娇似的恳求,眼中泛出泪光晶莹。
“你今天没喝醉。”
“一定要喝醉,你才跟我睡?那我们再去喝一点,好不好?”
“别再作贱自己,你还这么年轻。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你是坏人么?跟你睡就是作贱我自己么?我不带人回家睡的,不能。”
“我说的不是做爱,是单纯的睡觉。”
“那也是不行的,我家不许外人进。”
“你家教这么严格,怎么还干这种事?”
“严格才诱惑人去忤逆嘛。你,要不要跟我做爱?我们做过的,是么?你该知道我滋味还算不错,难道不想再尝尝?我这方面很懂很棒的,真的。”莫楠用楚楚
可怜的神情和语气发送引诱的信息,赌——这个男人抗拒不了。
黎昶凝视这个言辞大胆的小妖精,心意动摇。
“我现在真的很寂寞很空虚,你不陪我,我就去找别人陪我。只要能快活,怎样我都无所谓。怎样,你是想亲自来填满我,还是放我去给别人填满?”莫楠技巧
地向后一步退,又向前一步靠近,粉艳艳的唇瓣绽出妖冶的花,散发勾魂的香气,虏获相中的蜂蝶。
进了酒店开了房,莫楠这朵放荡的花被正义的蜂蝶拖到花洒下,用冷水浇成了落汤鸡,湿淋淋地扔到床上。
“想玩SM?”轻佻地掀起唇角,莫楠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想怎么玩?把我捆上先?”腕口相对,手腕并拢,主动将双手呈上。
“你给我安分些!”
“切,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莫楠撇撇嘴收回献出的双手,开始脱衣服。
当白花花赤条条的美好躯体呈现在眼前,黎昶觉得自己的意志也就这么回事,教训小妖精的决心产生严重动摇。
说是妖精,真是妖精,变幻多端。白日里卸去妆容,是内向乖巧的乖宝宝;黑夜里酒醉神迷,是诱人又可人的妖孽;此时又摆出玩世不恭,讥诮嘲弄。多变得可
以。令他不禁好奇,是否还有其他性格未能展露,展露了又是怎样一番风貌。
“不记得我们见过?”
“跟我上过床的多了,都记住只怕脑子就炸了。”
“在你工作的餐厅。”
莫楠抬眼看了看黎昶,下床去找寻浴巾擦头擦身。“不记得。”
“我对你倒是印象深刻。”
“你喜欢我?”莫楠一扫刚才的冷淡,快速冲到黎昶面前,努力瞪大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寻求确定,像等待糖果的孩子。“是么?你喜欢我?”
“准确说你引起了我的兴趣。”黎昶揉揉莫楠发顶,坐了下来,并拍拍身旁的位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莫楠略显失望,迟疑了下坐到黎昶身旁。“莫楠。莫名其妙的莫,楠木的楠。”
“很好的名字,你父母一定望你成材。我叫黎昶,黎明的黎,永日昶。”
莫楠不置可否地笑笑,断然不会对不熟实的半陌生人袒露自己的情况。“白日很长?”
“是。很多人都不认识这个字。”
“新时代,流氓都有文化。”
“莫楠,你不记得,但我记得清楚,不算餐厅那次,我们在酒吧偶遇三次。或许你不觉得有什么,但对我而言这个偶遇几率实在是高,要知道回国后我一共才去
了三次酒吧。我想,我们缘分不浅,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或者要不要允许我追求你。”
“刚刚还说你不喜欢我……”莫楠小声咕哝,似在指控。
“目前确实谈不到爱。”
“你是说,我让你追,你就会喜欢我?”
“有开端才有可能性。”
莫楠低头做思索状,忽然抬起头,捧住黎昶脸庞仔细端瞧。“如果你喜欢上我,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
黎昶拿下莫楠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深深凝望莫楠双眼,轻柔但不容拒绝地说道:“现在开始,不许再堕落了。”
莫楠不答,献上了吻。
“学长,你有对象啦?”
洪亮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盘亘在胸臆间好几天的问题。
莫楠终于趁此机会几天来第一次正眼直视洪亮,发觉较之前消瘦不少,明朗的面容蒙上了愁雾。
“嗯。”
“可是那个人比你大很多,可以做你叔叔诶!”
“年龄很重要么?”
“是、是不重要。可是和自己年龄相当的人交往比较好吧?有共同语言,没代沟好沟通。”
“你指你自己?”
“是、是啦。”
“你确实很好。”莫楠温柔笑着,轻抚洪亮面颊。
洪亮被莫楠的柔情迷得七荤八素,心跳狂乱,欲施以热吻,却给莫楠巧妙逃脱。
“该上工了。”
惊讶得忘了藏躲,莫楠没想到东窗事发得这么快。
第十二章:教训
道一声欢迎光临,负责接待的客人居然是安睿和安太太。
触及安睿的目光莫楠心脏都在颤抖,尽最大努力才勉强镇定,不敢再多看一眼。
安太太记性不错,一眼就认出莫楠是那日跟在胡六万身边的漂亮男孩,对莫楠很是客气关切。若不是安睿及时喝止,恐怕连莫楠祖宗八代都要调查出来。不过,
最后那句“你和老胡到底什么关系?”突兀又直接得令莫楠难以招架、措手不及,吱唔了几声借口给后厨下单仓惶逃开。
“哎呀,肯定和老胡是那种关系。看他紧张那样儿。”
“少说两句。”
“好好好,你跟老胡关系铁,我不八他。不过,这孩子年轻漂亮,老胡眼光真不错。”
安太太是真不了解安睿,以为自己的丈夫一贯面冷,殊不知安睿的内心已经被怒火烧成火球,呼啸张狂。若不是极力压制,只怕安太太现下早已吓得再度流产,
哪里还有心情品尝忽然魔怔似的非要吃的美味?
孕妇就是如此,忽然神神叨叨要死要活非得吃某样东西不可,呈现到面前了又反胃恶心看都不乐意看。安太太流淌着口水等待的罐焖牛肉端上来,立即捂住嘴巴
要吐。安睿是训练有素,麻利儿扶安太太到洗手间。安太太吐完便没了胃口,一刻都忍不下在弥漫牛肉、羊排味道的餐厅里逗留,直接出门上了车。安睿结了帐
,留给莫楠一记凶狠的眼神,风风火火陪太太走了。仿佛这一遭来,就为揭露莫楠阳奉阴违背着他打工。
莫楠明白逃不过这一劫,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暗暗叹口气盼望责罚来得痛快些,因为等待惩罚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
不意外,莫楠回到家时安睿正大开着满屋子灯坐在客厅里等着对他施以惩罚。
轻车熟路,垂首站到安睿面前,低眉顺眼地没有丝毫反抗与替自己辩驳的欲念。
“你个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东西!”带着磨牙音的低吼出口,五指山红为开端,好一顿谩骂拳脚施加在莫楠身上。
莫楠一声不吭抱头蜷缩在地上忍受,相信安睿总不会把他打死,其实死了也无所谓。
这次殴打结束得相对很快,约莫也就进行了五分钟,安睿便止住施暴,一屁股坐在莫楠旁边喘粗气。
莫楠等了一会儿,确定暴力当真停止,极缓慢地撑起身子爬进安睿怀里,小脸儿贴在安睿胸腹间,轻轻磨蹭。像在讨好,也像撒娇。
“主意大了,不拿我当回事了,还赖过来干嘛?趁早滚蛋,省得怨恨我妨碍你自由。”
“不要我了?”莫楠的声音柔柔弱弱,依稀渗进鼻音,肩背微微抽动,像在哭泣。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可要不起,回头再反咬我一口。”打完了,火气散得差不多,安睿的语气和缓不少,至少脏话听不到了。
“哦。我是现在走,还是明天走?明天再走好不好?身上好疼,没力气收拾行李。”
“真是迫不及待,找好下家了?胡六万?确定他愿意要我玩剩下的?本事不小嘛,不好这一口的都让你勾搭到手,倒对得起我这两年的调教。怎么着?你的骚劲
儿让胡六万赞不绝口吧?他就喜欢骚货,越骚越爱就怕不够骚。”
“你呢?喜欢我骚还是不骚?”
“哟,你还在意我喜不喜欢?你自己乐意,玩痛快不就得了?我算个屁,上赶着替你做这做那、搭桥铺路,往你身上贴钱,我他妈给你脸给大了,给他妈你美得
忘了你不过是我养着玩的小骚货,居然敢背着我玩猫腻?!”安睿说着说着,脾气又回来了,一把抓住莫楠头发,逼迫莫楠抬起脸直视他……妈了个巴子咒骂一
句,将莫楠从腿上推了下去,起身要走。
“真不要我了,是么?”莫楠瘫在地上,吧嗒吧嗒掉眼泪,一滴一滴落进长毛地毯,打湿一片。
“甭你妈装可怜,早你别背着我玩花活啊!我现在没工夫管你,你主意大了心野了胆肥了,想滚就滚!”
“是呀,你老婆孩子才是你的心肝宝贝,本来就该如此。我是贱货骚货,破坏你家庭的臭不要脸的烂货,我贱得骚得烂得连你的拳打脚踢都当成是对我的爱,一
毛钱都不值,哪儿值得你费工夫?我滚就是,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跟你老婆卿卿我我,过够了这种等你分半点爱却苦苦等不来的日子。我不喜欢你了,不想跟
着你了!”
“那你就滚!打一开始我就没瞒着你我结了婚,这会儿又哼哼唧唧跟我装委屈,我他妈不识这一套!”安睿在莫楠面前毫不隐藏自己的混劲儿。吼完就听见身后
一串窸窸窣窣,回头看,莫楠果然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安睿吃准莫楠离不开他,才放心大胆说这些狠话,莫楠真要走,他哪里还容?二话不说冲进房,一把按住莫楠,将莫楠双手反剪身后,顺手扯了条领带捆个结实
丢上床。
“放开我,我滚就是!我滚就是!”
“你个骚得离开男人这套家伙就活不下去的小贱货能滚去哪里?”
“不用你管!我肯卖屁股,总有人愿意要我!”
“妈了个X,我让你贱!让你贱!”
“啪啪”两个大嘴巴下去莫楠嘴角淌了血,巴掌大的小脸儿迅速肿成红馒头,惊悚得很。
莫楠不叫了不闹了,默默啜泣。
安睿也不打了,暗暗心疼。他知道自己手重手恨,想控制,一旦下了手却又控制不住,每每发脾气都弄得莫楠遍体鳞伤、惨不忍睹,自己后悔且心疼得要命。
“知错没?”
“我没错!”
“你……”安睿刚要扬起手,莫楠马上闭紧眼抿紧唇,估计嘴里是牙关紧咬。安睿见状心口猛一缩紧,改而抚摸莫楠头发。“怎么不听话了呢?”话音也放柔了
。
“听话有什么用,你都不要我了。”
“好了,别闹了,明天把工作辞了。”
“我的事你管不着。”
“没完没了了你还?有日子没挨打肉皮子痒痒,是不是?”
“我就只够格挨打,你老婆才有资格被你疼爱。”
“我打你不假,可我也没少疼过你。”
“疼得少,打得多。”
“真想闹下去,是不是?给你台阶赶紧下,少跟我来劲,惹急了我……”
“大不了打死我。”
“油盐不进,好赖不识,你就是贱!”
“我贱,全天下都贱,就你老婆金贵,那你还在外头鬼混什么?疼老婆疼到舍不得碰,欲火没处撒养我这么个贱货专供泄欲?我早该知道你当我是消遣,根本不
是真心爱我,我傻才死心塌地跟你这么久!”
“她怀孕了!”
“我是男的,怀不了孕,所以怎么操都不用负责!”
“你……胡搅蛮缠,随便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我懒得理你。餐厅的工作你不辞,我给你辞。从今往后,你的活动区域就是学校到家,敢再去别处乱跑,看我不
打断你的狗腿!”
“乱跑你也看不见。”
“有种你就试试。”
“松开我,立刻试给你看。你眼珠子都留在你老婆身上,压根儿看不见我!”
“你继续疯,我现在就回去陪她。”
莫楠埋起小脸儿做起鸵鸟。
安睿出到客厅抽了两颗烟,又返回来,给莫楠松了绑,抹去莫楠源源不断的泪水以及嘴角他看了就碍眼的血渍。“别哭了,再哭就瞎了。”
“瞎了好,看不见你对你老婆好。”
“我对她好不应当?”
“应当。她是你老婆,给你生孩子,值得你对她好。我是万人唾弃的小三儿,还是个男的,活该受你作贱。”
“怎么了?不是一直都挺乖,怎么想起争风吃醋了?”
“看不见你对她好,我能骗自己。看见了,骗不下去了。”
“不是都跟你说清了么?她怀孕了,这回再保不住,就要找人借腹生子。难道你希望我再跟旁个女人扯上关系?说好了忍几个月,怎么就忍不住了呢?乖,听话
,别闹了。”
“她漂亮,身材好,性格好,什么都比我好,你疼她是对的。”
“还钻牛角尖。她再好,我不喜欢女人,又能怎么样?你才是我老婆。”
“骗人。”细若蚊语。
“你说说,我骗过你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你了,还不知足?”
莫楠向前蹭了蹭,贴进安睿怀里,变回了乖巧的小猫。“疼……”
“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
“不要。”
“又不听话。”
“打我比冷落我强。”
“故意不听话惹我生气?”
“是又不是。我是真的想积累社会经验。”
“我跟胡六万说你去他那儿打工,权当实习,正式工作前适应环境。那种伺候人的活儿不许干了。”
“我跟六万哥清清白白,他就是我哥,你别误会。”
“我信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