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一卷）——安绯

在窗边靠角落处还有空位，于是他们朝那边走过去。

用过早餐后，他们决定出去逛逛，今天是圣诞节，到处都有很多人，这个度假区一下子热闹起来。

“那边好像有个许愿池，我们过去看看吧……”程玄指着前方的一个池子激动的说道。

许愿池，林凡也很想去看看，于是他们都怀着好奇的心情朝前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这个池中有许多的硬币，都是前来许愿的人投下的，虽然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或许是人们对现实世界总有这样那样的失望，所以才会有这个许愿池，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抱着美好的愿望前来许愿。

林凡他们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莫名的也想试试。

“小凡，我们也许个愿吧……”舒炎凑近林凡耳边轻声说道。

“嗯……”

四人都拿出一枚硬币，虔诚的许着愿，往池子投下那枚象征着心中愿望的硬币。

“小凡，你许了什么愿望？”离开后，舒炎缠着林凡问道。

林凡的脸上爬上一丝红晕，没有回答。

“我许的是能和小凡永远在一起哦，一生一世的时间都陪着小凡……”舒炎认真的说道，眼中泛着满满的柔情。

林凡扭头望着他，眼中慢慢的溢出一层淡淡的水汽，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感动在这一刻充满着林凡的整个心扉，他们谁也无法预测这一生会有怎样的变故，一生一世的时间，这个概念飘渺又虚无，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舒炎对着那个许愿池，诚挚的许下一辈子的许诺。

林凡没有说出他的愿望，因为他和舒炎的愿望一样，当他投下那枚硬币时心中期盼的也是能和舒炎一生相守。

这时的他们，对于未来不可测的生活充满希望，相信他们的爱可以许给彼此一生一世。

第五十三章：喷泉下的传说

离开许愿池，他们来到了这个度假区很有名的喷泉景点。

听说当这池喷泉喷出时相爱的人在喷泉下拥抱留念就能相守一生，这个美丽的传说吸引了许多前来观赏的情侣，当喷泉喷出的时候便会看到这些慕名而来的情侣们甜蜜的拥抱着，然后用相机留下这幸福的一刻。

舒炎听说了这个传说后，就激动地拉着林凡跑过去，身后是同样激动的程玄，不过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牵着肖辰，只好满脸期待地望着他说道：“小辰，我们也去看看！”

虽然肖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在程玄看着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绯红。

四个人站在喷泉旁，期待着这个启动一生相守的美丽童话的喷泉。

身旁还有很多的情侣，也都一脸期盼的神情。相对于舒炎和林凡之间深情对望的甜蜜，程玄就显得有些失落。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的看着身边的肖辰，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像是这个传说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懊恼的抓抓头，一直以来的努力，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一丝的曙光了，但是肖辰那若离若即的态度让他心里空空的一直没有底。

音乐声响起，身后的喷泉高高的喷出，林凡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舒炎紧紧的抱住，两人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前面的摄影师照下了这美丽的瞬间。

程玄没有拥抱肖辰，虽然在等待喷泉的那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在砰砰乱跳想着等下要不要鼓起勇气抱住他，但是音乐响起，他也依旧只是在心里模拟着拥抱的场景，不敢越池一步。

然后程玄呆住了——

肖辰轻轻的抱了一下他，很松很轻的一个拥抱，似蜻蜓点水般立即放开，但是足以让他全身如雷击般僵住，接着马上回过神，再也顾不上会不会让肖辰生气程玄一把拉过他搂在怀中，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肖辰没有推开他，犹豫了一会将手贴在他的背上轻轻的回抱。

照片洗出来后，舒炎对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抬头望着也在看着照片的林凡，说道：“小凡，这下你想逃也逃不走了哦……”

虽然脸上通红，但是林凡还是轻轻的说道：“嗯……”

这一刻莫大的幸福袭来，握着照片的手有些抖。记忆中，自从父母离异后，幸福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奢侈品一般。妈妈为了将他培养成理想中的儿子，一直都对他说要努力要认真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于是在小小的林凡心中一直都有着一个沉重的负担，在其他孩子享受着童年的无忧无虑时他做的最多的事是呆在家里，长久以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幸福的味道，而他，也一直不敢奢望有一天这种幸福真的可以降临在他身上。

所以，在和舒炎相遇后，那些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他恍惚觉得是个美丽的梦，而这一刻，看着照片上相拥着的两人，林凡终于觉得自己第一次真正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伸出手握住舒炎垂在身旁的手，熟悉的体温，这是他可以真切感受得到并且可以抓住的幸福！

闲逛了一会看看差不多该是回去的时间了，四人便回到酒店的房间。

关上门，林凡主动的抱住舒炎，闭着眼颤抖着吻了上去，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碰，也不是激情的法式热吻，两人细细的吻着对方，缠绵又温柔。

而程玄一回到房后，便直直的看着肖辰。

“我脸上有东西吗？”被盯得全身不自在，肖辰忍不住问道。

“小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程玄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什么？”

手放在肖辰的肩上，程玄望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刚才，在喷泉下，你那个拥抱，为什么？”

虽然程玄的话有点乱，但肖辰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脸红了红，他移开视线，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其实他真的不清楚那时的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去抱住程玄，或许是那时的氛围，周围相拥的情侣让他大脑一时短路，莫名其妙地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看着我，小辰！”程玄扳过他的脸，“看着我再回答……”

“……”在那双认真的眼睛下，肖辰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程玄看着沉默着的肖辰，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互盯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似乎有什么要破壳而出的先兆。

肖辰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美丽又冷清的眸子让程玄的手不由地就抚上去，他渴望这双让他沉迷的眼睛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霸道地期盼肖辰的视线只停留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接着手抚过他的鼻子停留在双唇上，轻轻的摩挲着，柔软温润的感觉让他舍不得停下手。

像是突然清醒，肖辰受惊般的从他的手下挣脱，他瞪大眼睛，满脸的惊讶，没有他的同意，程玄从来不会碰触他的身体。

而这次，程玄没有像以往那样道歉，他又恢复刚才的表情继续看着肖辰。

过了很久，在肖辰终于失去耐性想要夺门而逃时，程玄忽然说话了。

“小辰，这一次，我不想说对不起……”

“……”

“我更想说的是，我爱你！”

第五十四章：失去控制的代价

‘我爱你’，肖辰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程玄，没有任何预兆的告白，他微张着嘴，整个人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小辰，我爱你！”程玄再次说道，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会吓到肖辰，但是，今天肖辰的那个拥抱给了他最大的勇气，如果不赌一次，他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才有这样的机会，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心里微微的渗出些汗。

“我……”这样认真的程玄让他有些失神，也让他有些害怕，后退两步才站住，直接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明明一直在抗拒他人的接近，本来以为自己尘封的心依旧紧紧的闭着，面对程玄的告白，一直以为可以脱口而出的拒绝现在却梗在喉咙里迟迟的说不说话。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自己更让他感到恐慌，肖辰犹豫了一会选择转身离开。

手搭在门把上，正想夺门而出，手却被拉住，错愕的时候程玄吻了上来。

轻啃着肖辰温润柔软的双唇，程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几个月前他还嘲笑过舒炎，笑他不够冷静在没得到小凡同意前就急躁的去吻他，现在搂着肖辰，程玄终于明白了舒炎那时的心情，不是不想慢慢来，而是有些东西有种感情不是说控制就可以控制住的。闭着眼睛，程玄心一横，索性搂紧肖辰，撬开他的牙关，不顾怀中人的挣扎，激烈的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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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林凡和舒炎疑惑的一会儿看看程玄一会儿看看肖辰，不明白这突然的低气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程玄捂着左脸，从指缝中可以看到被他捂住的地方有些红肿，舒炎开玩笑说是不是看肖辰看的出神撞到桌脚了便遭到他狠狠的瞪视，然后转过头一言不发，林凡和舒炎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记忆中这还是程玄第一次没有开口反击舒炎的玩笑。

而坐在前座的肖辰周身都散发着‘请勿靠近’的冷空气，相比于一贯的没有表情，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可以媲美冰山，偶尔投过来的眼神冰冷的可以让人立马被冻住，坐在他身边的司机全身都似乎在打着寒战。而和这一脸冰冷格格不入的是嘴唇微微的红肿着。

联系程玄脸上隐隐可见的掌印，林凡和舒炎大概明白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自己被舒炎强吻的那一幕，林凡脸红了红，赶紧低下头。而舒炎则看着他，扬起嘴角，想着还是我家小凡比较温柔，当初自己强吻他的时候，小凡只是又怒又羞的夺门而逃。看着身边红着脸的林凡，舒炎搂过他的腰，林凡轻微的挣扎了下便任他搂着。

到了附中的时候，肖辰下车，程玄赶紧捂着脸一只手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肖辰没有理会喊着他的程玄，越走越快，程玄加快速度赶到他的面前，拉住想要从他身边走过的肖辰。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最后肖辰甩开程玄的手，而程玄一脸颓丧的看着离去的肖辰。

直到肖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程玄才低着头慢慢的走过来。

关上车门，一脸失落的靠着，睁着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林凡担忧的看着他，看来是肖辰拒绝了他的告白。

一路上程玄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也不开口说话，林凡和舒炎想开口说些什么也不知从何下手。

回到寝室，程玄忽然看着林凡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话：“小凡，你那时是什么感觉？”

“哈？……”林凡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舒炎强吻你的那次，你觉得恶心吗？”

“喂……”舒炎握住林凡的手，瞪了程玄一眼。

林凡对着舒炎笑笑，示意他没事。然后说道：“呃，其实，当时除了震惊好像就没什么感觉了……更确切的来说那时大脑当机了……”

“……”程玄没有接话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小凡……”舒炎将林凡拉到一旁，委屈的说道，“我的吻技不好吗？”

“……”脸上一片绯红，林凡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既然小凡觉得不好，那我要多多练习……”说着就凑过来，林凡赶紧拉开距离，皱着眉问道：

“练习什么？还有，你靠的太近啦……”

“练习吻技啊……”舒炎眨着眼，笑的甚是灿烂，“为了带给你给多的享受啊……”

“……”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林凡递给他一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咦？小凡刚才不是说除了震惊什么都感觉不到吗？那可是我费尽心力的吻啊！”

“……”这是一回事吗？！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一脸坦然的说着这么羞耻的话啊！林凡无力的看着他。

“你就承认吧，小凡……”舒炎扬起嘴角，“每次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全身酥软很舒服啊……”

额上的青筋再次跳了跳，林凡推开快贴到他身上的舒炎，又羞又气的瞪着他，虽然对他的语出惊人已经很有免疫力了，但舒炎每一次都能突破他的极限，弄的他脸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们两个！”程玄从神游状态中回过神来，冲着他们大声的吼道，“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点！”

第五十五章：舒炎的幻想

扭过头，林凡和舒炎看到程玄握着拳头瞪着他们。

“哟，这不是挺有活力的嘛……”舒炎扬着眉毛朝程玄笑着说道。

“切！”撇了撇嘴，程玄挠着头苦恼的说，“难道真的是我的吻技不行？”

舒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你的前科来说，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就是啊，我可是身经百战……”程玄皱着眉。

林凡红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的两个大男生，他们真的知道羞耻这个词语怎么写的吗？

见程玄又沉默下来，苦着脸耷拉着脑袋，林凡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肖辰在酒店里发生什么事了？”

“……”程玄眉头越皱越紧，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忍不住吻了小辰，结果在我放开他时，小辰给了我一巴掌，然后一脸厌恶地说恶心，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

说着程玄摸了摸还在红肿着的脸，肖辰打他时满脸厌恶的神情再次让他难受不已。

林凡和舒炎面面相觑，他们以为肖辰是因为感到羞耻才甩了一巴掌给程玄，没想到竟然还说恶心，难怪程玄一脸悲伤欲泣的样子。

“这个……”想起最开始自己对于同性之间接吻的排斥感，林凡试着安慰他，“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可能对于同性之间这种亲密的行为，他还不习惯，所以反应激烈了点……你看，他并没有说绝交之类的话啊……”

然后林凡便看到程玄本来就已经很挫败的脸变得更是绝望。

林凡不解的看了看舒炎，用眼神询问道‘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见舒炎摇摇头，只好开口问道：

“程玄，那个……我……刚才，如果说了刺激你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是，不是你的话有问题，是因为……”程玄看着林凡的眼中满是苦涩，“下车后我追上去时，小辰他甩开我的手，冷冷的叫我以后都不要去找他了，他那时的表情冷漠的就像是我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和他说话时那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然后……就这样从我身旁离开……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退到陌生人的程度了……或许还不如陌生人……”

林凡惊愕的看着程玄，可以体会到他现在无助又悲伤的心情，在舒炎冷漠地疏远他的那段日子，林凡一直都是这种心情。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起以前程玄一直嬉笑的表情，林凡心里也一阵难过，两情相悦的人体会到的是爱的甜蜜，而单恋的人品尝的却是爱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