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曲之怅流年+番外——天际湛白

作者:天际湛白  录入:06-19

一大堆的下人面前,锦儿的脸腾的就红了。

小燕捂着嘴,领着一大堆的人退下了。

锦儿在别人面前没了面子,开始在他怀中死命挣扎。

兰君把头贴在他头上,道,别动,我快累死了,这一路上,我连马都没骑。

锦儿就不再动弹。

兰君把他抱到大床上,用脚踢上了门,抱着他就要睡觉。

锦儿看他鞋上身上不少泥渍,知他累狠了,也就不再动。

兰君不一会就睡着了,锦儿被他压的右半条胳膊都麻了,不敢动,也只能轻轻弯弯手指。

睡到第二日中午,才算解了乏。

兰君醒时锦儿还没醒,兰君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地。

锦儿醒来没只见一床褶皱,没见兰君,就开始一声声的叫唤。

“兰君,兰君,兰君!兰君!”

初时还算温柔,后来就有些声嘶力竭。

锦儿见久叫无人应,认定是他走了,眼泪刷的涌出来,抓起床头的花瓶就向地上扔去。

兰君进屋时,那瓶子正掉到一半,他想去解救,可仍未能成功。

从此下定决心,屋里只放木制品。

一转头,看锦儿窝在棉被里,哭的好像小狗似的弓着身子一耸一耸。

怜爱之心顿生。

兰君过去抱他,像哄孩子似的说,锦儿乖,不哭不哭哈。

说完亲了亲他脸蛋。

怪就怪锦儿哭的太过动人,兰君不再劝他,抱着低头看他哭。

锦儿抬头时,正好看到兰君笑着低头看他,气的要破口大骂。

兰君赶忙用手捂他嘴,说锦儿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有多想你。

一句话说的让锦儿把刚才骂人的词就忘了。

兰君接着说,给苏家当管家好累的,你看我累的。

他这么说,锦儿看他似乎就真的瘦了一大圈。

兰君又说,老爷最近也烦的很,有人在宫里要夺了他宫绸的生意,他常常发火,弄的我们底下人都很不好做。

锦儿傻傻的点头。

兰君又叹口气,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我要是有钱,何苦受他的这份气。

锦儿忙说,以后我再也不乱摔东西。

兰君拍了拍他头,说锦儿乖,这些年委屈下你,过的拮据点,攒多一点钱,等我在苏家干不下去的那天,我们

两个寻个好地方养老。

锦儿听着,心里乐开了花。

我们,两个,养老。

想了想又小声问,那你不娶妻了?

兰君又笑了,说,傻孩子,有了你,我还娶什么妻?

锦儿终于开心的笑了。

兰君道,所以这些年我忙些,但总会抽时间来看你,千万别怪我啊。

锦儿摇头,说怎么会。

兰君笑说,那就好。

又接着说,你想不想我。

一边脱着他衣服。

锦儿红着脸推着他,说,你不是累么?

兰君说,见了你就不累了。

兰君开始亲他脖子,手又摸到前面去。

“你用的什么香,这么好闻?”

锦儿没空理他,现在他羞的脸都红了。

兰君又蘸着不知在哪里掏来的油,就往他那里塞。

锦儿推着他的手,又不好用力推,左右为难之时,兰君已把他翻过来,进了来。

又是一夜未眠。

第7章

早上又是兰君先起,向丫鬟要了洗漱的用具,又把锦儿翻过来掉过去的擦净了,才盖上被子出了去。

早点端到了里屋,清粥小菜,兰君摇醒了半迷糊的锦儿一勺一勺喂他吃。

锦儿连着两夜没怎么睡好,现在也仍是半睁着眼,兰君喂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告诉吃多少就吃多少,这让兰君

觉得自己在养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感觉好极了。

喂完了撤下去,兰君就坐在床边等他起来。

锦儿又趴了一会儿才起来。

兰君说你可睡醒了?锦儿点点头。

兰君说那就好,我呆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

兰君说,我走之前,小锦儿给爷笑一个。

兰君又说,得了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我很快就回来,乖,听话啊。

锦儿给他备了匹马,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影子了,又呆呆的站了一会才回来。

兰君看路上鸟语花香,景色甚美,牵了马好好的逛了一会才要回去。

回来时一开客栈门就看见青泉坐在那里,说,你这两天都去了哪?

兰君说,没干什么,办了点事情。

青泉走了出去,还冷哼了一声。

兰君明白他的意思,你这种人,还有什么正事好办?

这夜,兰君照旧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进了青泉房里。

兰君此时还没入睡,他这几日心中窝着一股无名火,就想找兰君好好打一场。

兰君到了他床前,却是先捂了他嘴,按住他身子,青泉睁眼瞪他,却见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就把青泉往床下塞,自己也挤了进来。

青泉冷眼酬他,思考着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兰君只是指指窗外,没出声。

青泉仔细倾听,才听见约有三五个人,贴着门板不知干什么的声音。

敌在暗,我在明,青泉想,不知底细,不好出手。

不一会儿,一只管子插了进来,在莹莹的月光下,隐隐看的到,在向里吹着黄烟。

兰君撩着床边帘子闻了闻,脸色大变。

青泉闻出了空气中似有异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兰君揪过身子,唇舌一阵纠缠。

床下空间本就小,外有敌人,青泉也不敢用力挣扎,只死命咬住他舌尖,不一会就出了血。

兰君把一样东西用舌头推到他嘴里。

青泉刚要吐出,兰君捂住了他唇,用手在他手上划上三字,避毒丹。

青泉听过这东西,是叫济世的药师做的,济世其人,谁都是听过没见过,丹药却是极为出名,单单是这避毒丹

,就是万金难求。

兰君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摇了摇头。

青泉看明白了,是告诉他含着不要咽。

那群人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对所放毒烟极为自信,没有进来检验人是否真的已死就离开了。

青泉听那几人落步声,内力似是深厚,庆幸自己刚才没出去。

就从床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兰君还在那里没有动,就踢了他几脚。

“起来!要睡到你的房里去睡!”

兰君仍是没有动。

青泉心中疑惑,轻轻推了推他,见他闭着眼,又掰开他嘴,里面空无一物。

青泉想起一事,心中大骇。

避毒丹,世上仅此一颗。

第8章

“年迈的人禁不住这样折腾?”

青泉一边作揖道歉,一边说诊金加倍。

大夫这才慢腾腾的挪到屋里。

一到屋里,细闻了闻,就赶忙用袖子捂了口鼻。

急急的推了出来,想了想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把草药,要青泉在门口烧了,烟全散到屋内。

青泉心内担心兰君病情,可也无法,只好急急的照做了。

大夫把完左手,把右手,摸了半天的脉,却没说出个一二三。

连诊金也没要,急匆匆的就去了。

青泉心中疑惑,认为是他医术不佳,也就没说什么。

这一日请遍了这里的大夫,都是如此。

青泉只好提笔,写了封书信请王御医。

仔细叮嘱小童送去了,回来到兰君床边,一声声的叹着气。

第二日,王御医没有来,青泉早起到兰君身旁帮他掖好被子,不小心看到,兰君的手指,青黄了好大一截,检

查全身了一便,只有脚也是从脚趾开始向上发黄。

到了晚上,王御医才遮了斗篷来了,穿的极是朴素。

青泉知道除了宫里的王孙贵胄,御医不可随意给江湖之人医治疾病,他这出来,定是冒了风险,也就不住的道

谢。

王御医笑道,贤侄勿多礼,我与你父亲,是多年的交情,办些小事,也是应该的。

青泉重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兰君在床,他总担心会受了凉。

王御医一拉纱幔,见床中人相貌,面如冠玉,姣月也难形容其十分之一,心中感叹。

青泉拉了张椅子,王御医坐下细细把脉。

王御医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腾的站起来,拿了斗篷,几句话告了别就要离去。

青泉抓住了他,嘴唇颤了颤,说,王伯伯,来的大夫看完了都急着走,你实话告诉我,他可是没救了?

然后又低了头,小声说道,他要是死了,这份人情,就欠大了。

王御医看他神情凄苦,于心不忍,就拿了笔,开了张条子,说,他病难办的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同你说,你按

我写的地址去找这个人,或许就有转机。

青泉又连连道谢。

告诉了伙计好好照看,青泉连夜去了郊外。

到了一茅屋后,停马,见一老者来开了门,满头银发,猜不出年岁。

青泉把条子递了上去,过程简略说了,拉着老者就要动身。

老者说,年轻人,你身子硬朗不要紧,顾着点我这把老骨头吧,明早再动身好了,都拖了这么多天,总不至于

今晚就死了。

青泉咬咬牙,住下了,老者也没理他,打着哈欠就进了屋睡了。

老者也不知青泉到底睡没睡觉,早上鸡才啼了一遍,青泉就来敲门。

一路上马跑的太快,极是颠簸,老者只觉自己折了几年的寿,恶心的想吐。

在客栈门口,老人家还没吐干净就被青泉提到屋里。

青泉又看了看兰君手脚,果然,黄色在快速的蔓延。

老者慢悠悠的随青泉进了屋,道,这屋子里还残留着味,我大约也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了,但中了这个毒,却

不该是他这个症状。

然后又转了转眼珠,道,也许是体质特殊也说不定。

随后他把脉,青泉在旁磨墨以备写方子。

老者把了一会儿,说,孩子,停手吧,别磨了。

青泉停了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老者说,莫怕,也不是没救了。

青泉转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老者掳着胡子呸了一声。

“王杂种给我扔的烂摊子,一个比一个难办。”

“以前来的大夫都是说不出什么,并非是他们医术不精,而是没法说,没有脉的人,何来脉象可说?”

说着,老者的手摸上兰君的身上,指着兰君的身体对青泉说。

“这里,应该是有胃的,可他这是空的,这里本该有脾的,他也没有。”

青泉震了一下。

老者两手一摊“所以说,有点医术的人,就是吓都吓死了,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顶着一副空壳子都能活的

,不是那么轻易死的。”

青泉点了点头,送他出去。

青泉回来后,将头伏在兰君身上,把耳贴在他胸膛,那本该是心的位置。

果然,没有声响。

第9章

锦儿最爱冬天。

冬天一片素白,最是干净。

锦儿却不是爱它干净。

兰君就算春天在南方,夏天在北方,到了秋末,他也会到锦儿这里睡觉。

一呆就是一个冬天。

所以这年冬天,锦儿早早的收拾了房间等兰君回来。

兰君睡时,不能笑,不能语,但总能看着,能看着,就是好的。

这心情对于锦儿,就有如你有一件极想得到的珍宝,得不到,有一张画像日日欣赏,也总是聊胜于无。

左盼右盼,却没有音讯。

难有音讯。兰君有时是昏着睡,有时是清醒的睡,不管怎样,就是醒不来,只是恍惚知道,自己大概是在一家

客栈里。

却不知道日夜在身旁照料的,是锦儿,竹韵,还是别的什么人。

想看清是什么人,费力睁开眼睛。

却是青泉,青泉见他昏了几十日才醒来,开心的很,也就忘了问他身体的事。

兰君看到青泉,往事一丝一缕的找回,方才想起,竹韵???葬在竹林中,再也回不来。

想到这些,又牵扯想到一些别的不好的事,眼皮越发沉重,心内困乏,不想醒来。

青泉看他又要合眼,担心是回光返照,摇着他不让睡。

青泉扶他坐起来,兰君低头看到自己手脚已全黄,张张口向青泉要了纸笔,强挺着写了方子,倒头就睡。

冬天过了有一小半,这个时候叫醒他,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至于手脚,就像蛇要脱皮,属于自然现象。

开了方子,是怕青泉疑惑担心,是些安神补气的药,与己无利,与己也无害。

青泉果真按他开的方子抓了几副药,熬好了,捏着兰君的鼻子强行灌下。

灌到春天才醒。

兰君醒了,青泉喜上眉梢,等到确认他身体再无大碍,就又恢复了一张棺材脸。

两人早不在客栈住了,在兰君养病期间,青泉嫌客栈喧闹打扰两人休息,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白天时把两人

的行李搬过来,晚上把当时还在昏着的兰君卷着被子抱过来。

若是兰君知道自己病中还有此艳福,肯定会选择晚几日醒来。

这一日,青泉不在家中,兰君也没在家闲着。

四个多月没回去,锦儿必定会生气。

兰君上次才哄好的,这次却要费心思再逗他开心。

几乎要愁白了头。

想了想,都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转了弯。

姓苏的宅子,当然不只锦儿住的一家,能讨苏少爷欢心的,也不只锦儿一个。

还有一个林春江。

春江其人,不似锦儿小家子气,虽是同样年纪,出身比锦儿低贱三分,却能敛了风尘之气,硬生生的显出一股

子傲气。

在兰君从花楼赎出来的第三日,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当时兰君刚买了二层的竹楼给他安顿好,谁知当晚春江就拿刀抵着脖子,道“你若是再碰我,我就死在这里。

兰君觉的好笑“你当时求我赎你出来时,怎么不是这副模样,那晚叫床叫的卖力,怎么今个就三贞九烈上了?

春江听了面上一阵尴尬,脸涨的通红,一只拿着刀的手,不知是该抬着还是放下。

兰君摆摆手“得了得了,别做戏了,既然没什么去处,就住下吧,我自然不会碰你,只当是给我看屋子了。”

临走时,还对仆从道“将春公子照顾仔细些,勿怠慢了客人。”

一句话,说的春江好生汗颜。

兰君有时也来此处看看,留下些银子,或是歇歇脚就走。

有心情时,就拽了春江,满大街的逛,品东家的酒如何如何,西家的菜如何如何。

春江也觉得,大凡纨绔子弟,平时也都是这样过活的,不事生产,整日玩乐。

当兰君拿了一小箱的古玩玉器向老鸨赎出春江时,还笑眯眯的说:“我出门在外,没有许多银钱带在身上,这

些东西可是够了?”

老鸨看了一眼飞快合上,将箱子搂在怀里,也是开心至极,说是够了够了。

老鸨想,两个不解风情的林春江也够了。

春江低着头,不知该高兴,该羡慕,还是该怨恨。

春江想,若我能生在富贵之家???

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了。

第10章

兰君想着,就来到了春江所在之处。

春江不在,大概是出去买东西了。

兰君也不在意,铜盆里细细的洗了手后,也不劳烦仆人动手,自己给自己,仔细的泡了杯茶。

正坐下喝茶,转身看于角落放着一把古琴,从没见过,似是新置办的。

丫鬟正三五个凑在外面,斗嘴玩耍,忽听屋内一声变了调的叫唤。

急急忙忙进了屋,却见兰君指着琴“把这东西给我拿出去,断弦摔了!”

声音似惊似惧,面色发白。

丫鬟不敢问什么,赶忙收拾了,怕春江回来责怪,却没有摔,收于另一间房中。

琴拿走了好半天,兰君才呆呆愣愣的回过身,将门合上,坐回椅子上。

待坐到心事都散了,面色才好了些,抬头看看,天边颜色已是近黄昏。

云朵在余晖照耀下,忽明忽暗,煞是好看。

引得没有多少文采的苏姓人士心头一阵恍惚,诗性大发。

推书 20234-06-19 :海哭的声音——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