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与需求——nekorice

加挑动居方的神经。连续等了两个红灯之后更是焦躁，索性车头一转，往不既定的目的地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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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怎么了？」依旧窝在书柜旁的安常抬头看到居方阴郁的表情，有些迟疑。

居方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地放下背包，把一包不明物体丢到床上，安常看到从绿色塑胶袋里滚出来的东西时，

不禁吓了一跳。

「你买保险套和KY干嘛？你不是……」安常一句话还没说完，走到他眼前的居方忽然蹲了下来，伸手去拉他的

裤子拉链。

「你你你你你要干嘛？发生了什么事？」安常活像被强暴一样惊慌：「有话我们好好讲——」

「罗嗦。」居方不顾安常的抵抗，急促地解开他的拉链，掏出毫无准备，还软绵绵的「小烟强」，手口并用地

挑逗了起来。

是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没有办法抵抗，何况安常的定力本来就不强，很快就一柱擎天了。居方见状，起身去拿

保险套，几乎是急躁地打开包装，帮安常戴上。

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服务」的安常瞄了瞄窗外炽烈的阳光，心想这一切该不会都是天气太热引起的幻觉？

不过这幻觉技巧也太好了吧？

「你……你到底怎么了？」安常一脸惊愕的看着站在他面前开始脱衣服的居方，忍不住问道。

居方顿了顿，又继续解开钮扣，一边幽幽地说：「我想做。」

「你……你太不对劲了，」安常一挑眉，伸手止住居方的动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长的睫毛垂下，居方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眼神有些呆滞：「你不做，我就不说。」

「不是说隔音很差？」安常想起居方平时随便挑逗一下就叫得乱七八糟的模样，觉得又有些血液跑到小头里去

了。

「我会忍耐。」居方咬着下唇，一脸已经在忍耐些什么的样子：「我自己造的业自己扛，总行了吧！」

安常看着似乎快要哭出来的居方，脸色凝重地说：「你不要后悔。」

第7章

居方摇了摇头，忽然整个世界失去了平衡，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有着熟悉斑驳痕迹的天花板，以及男人不知该

如何形容的表情。

「你要是怕自己忍不住想叫，我可以现在就把你的嘴塞起来。」安常说着，平静得可怕。

「不需要。」居方倔强地把脸撇向旁边，下一秒毫无防备的耳颈处马上被炽热的气息占据，不由得一阵颤抖。

安常一边吻着居方敏感的耳后，一边褪去居方脱到一半的衣物，慢慢地藉由嘴唇感受和传递彼此的热度，从脖

颈到锁骨，来到胸前敏感的小点时，居方又轻颤了一下，安常趁机触碰他那已有些湿润的性器前端，轻柔地爱

抚着。

「……！」

听见居方闷哼了一声便只剩喘息，偷眼瞄去，居方以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眉头紧蹙，姿态有些僵硬。安常见

状，又是怜惜又有些好笑，眼见居方渐渐止不住颤抖，手上动作加剧，很快地便让居方解放在他的手里。

「你也挺快的。」安常低声笑道。

虽然还处在高潮后的空白里，这句话居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模模糊糊地道：「你是要……记仇……到……什

么时候……」

「你说呢？」

居方没有回答，只是急促地喘着气。

见对方没有接话，安常也不以为意，拿起落在一旁的润滑剂，拆开包装。

「呜……！」冰凉湿滑的触感让居方缩了缩身子，不知何时被抬起分开的双腿不安地扭动。

「放松点。」

听出安常声音里的不对劲，居方张开眼睛，如预期中看见一张极为压抑的表情。他依言试着放松，放下双手试

着让自己深呼吸，几丝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赤裸的身上，居方模糊地想起，他们似乎从来没在白天做爱过。

安常的爱抚并没有很久，因为他已经到极限了。等居方稍稍放松下来之后，在自己的前端抹了些润滑剂，抓着

居方的大腿根部，一股作气埋进那柔软紧窒的体内。居方又开始颤抖，重新用双手捂起嘴，紧紧蹙着眉头，无

意识中睁大的双眼积满了泪水，反射着窗外阳光，闪闪发亮。

克制不住的安常开始缓缓在居方体内进出，此时刚过中午时分，同楼层假日贪睡的学生们已接连起床，在走廊

上喧闹着，讨论午餐的内容和明天要交的报告。

快感与疼痛交互袭上，拼命克制声音的居方，却听见应该专注在律动上的安常冒出一句：「外面那些人好青春

阳光啊。」

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居方还在疑惑，安常便缓下动作，将嘴唇凑到居方耳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

「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呢。」

居方愣愣地瞧着安常继续动作，走廊上的笑闹声还在持续，这些才刚要开始面对人生无常的少年少女们，青涩

无忧，刺眼一如窗外的烈阳。

而自己呢？为了几句话轻易地动摇，对眼前的男人张开双腿，寻求快感麻痹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薄墙内外强烈的对比，让居方突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放荡，他的身体让男人进出着，甚至不由自主地紧紧吸

住男人的性器，想寻求充实与解放。

身体不会说谎，自己就是这样不知检点的人，居方自暴自弃地想着，随着安常越来越激烈的动作，那种自甘堕

落的快感渐渐侵蚀他的思考，除了不要发出声音这件事以外，已经没有其他馀地了，只是想着要解脱，并且越

来越急切。

但不知是否还在记恨的原因，安常一反平时的急躁，温柔而平缓，甚至有些犹豫的味道。居方感到不耐，想催

促安常，却又怕提到「快」这个字，这小心眼的男人可能又跟自己没完，越想越是焦急，不自觉地想用身体需

索更多，但在这样被动的体位下，却仍是徒劳。

「……你……你不要……记……记恨了……好不好……」身体中的渴望终于被转化成语言，居方努力压低音量

，用微弱的气音向男人求饶。

「什么？」安常一愣：「我刚只是随口说说……干嘛那么在意？」

「那……那你……干嘛不、不给我？」居方委屈地说。

「……你不行了？」安常隔了三秒才意会过来，问句中带了点笑意。

「……嗯……」

应允、催促、渴求，全都在这微弱的一声中表露无遗，瞬间烧断了安常的理智线，暴雨般的快感混合着疼痛，

从结合的地方迅速扩散，染满了居方的身体，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口，却掩不住激烈的喘息。

「……！！！」随着无声的呻吟，居方终于得到他所渴望的解脱，过了最高点后身体还是不自主的抽搐，内壁

不住收缩，挤压着里面的硬物，于是居方感到身上的男人在几声刻意压低的闷哼后，止住了动作，趴在自己身

上剧烈呼吸着。

两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过了良久，在呼吸恢复较正常的频率之后，安常才退离仍有些恍惚的居方体内，看见对

方张开手脚瘫躺在床上的无力模样，叹了口气，抽出几张卫生纸胡乱拭去两人身上的黏腻，又走进浴室拧了条

温热的湿毛巾，仔细地帮居方清理身体。

意识模糊的居方闭着眼睛，感到湿暖的触感在身上游走，温柔和缓，一如自己最喜欢的早晨阳光，没来由的一

阵安心，再加上激情过后的疲倦感催化，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第8章

当居方再次张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已经过了最炽热的时候，却也没有夜晚将临的暮色。从日光灯的位置，他

发现自己好端端正躺在床上，身上仍是赤裸，但是从脖子以下到脚尖都严实地用薄被盖住，想起自己刚才的失

控，脸颊又有些发热。

「唔……」

又回到书柜前的安常听见居方起身时的轻呼，连忙放下手中读到一半的小说，扶着居方起身。

稍微习惯腰腿的酸疼之后，胃部的隐隐作痛让居方意识到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开口正要说话，却发

现嘴唇有强烈的干燥感。

「好渴……」居方喃喃地说，下一秒自己的杯子就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安常正拿着杯子递给他。

「先喝水，吃点东西。」安常说，一边指着门旁挂着的钥匙：「擅自借了一下钥匙，抱歉啦。」

居方闻言看向房间里唯一的桌上，放了一个熟悉的纸碗，是巷口那间广东粥。

在安常担心的视线下，居方默默喝完水穿上衣服，有些笨拙地起身，坐在桌前吃起粥来。

……这是居方最害怕的情境。

他宁愿在对方关上房门之后，孤单地整理自己的一身狼狈，像现在这样被照顾得好好的，还有那温柔的举动、

关心的眼神……简直就是恋人之间的氛围。

而他知道自己不能陷入这个氛围。

安常从居方的侧脸看出了他很不自在，只好装做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柜边，捡起看到一半的小说，却再也读不下

去，满脑子都是之前居方拼命压抑的样子。

安常所认识的居方有两种极端的性格：「白天」的居方冷静、寡言，对大部份事物都淡然以对；「夜晚」的居

方却是不可思议地热情，甚至放荡。虽然不论哪个都深深的吸引他，但方才的情事中，也许是居方的刻意压抑

，又或者是这满室日光导致的错觉，安常觉得自己玷污了属于「白天」的居方，即使因为隐约有些罪恶感而感

到犹豫，一方面却又暗自生出一种复杂的得意。

不曾属于任何人，那个总是淡漠近乎清高的居方，终究是在自己面前失控了。

想是这么想，但自己不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安常用书本遮住五味杂陈的表情，一直到居方吃完粥收拾好后

，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很蠢的理由。」一直在等他问出口的居方，淡淡说出预设好的答案：「我家人逼我相亲，让我很

烦躁。」

「相亲？」安常挑眉：「你才几岁？而且你家的人不是知道……」

「我阿嬷不知道。」居方截断他的话头：「而且，知道不等于认同。」

「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常理解地说着，同时又敏锐地从居方格外平静的模样，看出他还隐瞒了些什

么。

但他没有追问到底。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若越是进逼，反而会将他推得更远。于是他闭

上嘴，继续用厚实的书本，转移自己和对方的思绪。

＊＊＊＊＊＊

终于等到时间差不多，居方带安常走路到最近的站牌，两人走在路上漫无边际的闲聊着，旁边不时经过几个背

着大背包，一脸疲惫的年轻人，应该是收假回来上课的学生。对居方来说，这是触发他星期一症候群发作的景

象，忍不住开始絮叨起工作的事。

安常看着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的居方，有些放下心来。

虽然居方难得的失控，让安常有些窃喜，却也伴随着更多的恐慌。自己以前已经吓跑过这个纤细敏感的男人一

次，再有第二次，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绝不再让你离开我……。

安常透过公车的玻璃窗紧盯居方转身离开的背影，默默想着。

是不是该结束这段关系……？

这时的居方，就有如安常所预想地一样，已经开始对彼此的距离产生动摇。

其实这不是居方第一次浮现这个念头，每次见到安常时，他都一直提醒自己踩刹车，但却没有一次煞得住。但

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谁？那个厚着脸皮跑来的男人？还是没有强硬拒绝，利用完对方后才想一脚踢开的自己？

居方苦笑，思绪纠结成一团，一直到吃了药关灯躺上床，他还是不知道该拿这个轻浮、罗嗦、爱记仇，关键时

刻却又温柔得可恶的男人怎么办？

第9章

当问题的关键人物不在身边，时间和空间很快会模糊掉很多细节，加上日常繁杂的工作，很快了就麻痹了居方

的知觉，于是对于安常的问题，他决定先暂时逃避一下，等见到本人时再说。

而且，他有更大的问题要面对。

「什么？又要相亲？」好不容易又到了可以迎接假日的周五夜晚，居方跟上周一样，在房间里对着电话大叫。

「抱歉啦，上次顺手拿给阿嬷的那些资料，其中一个她看了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一直叫我要安排……」秀姨在

电话的另一头道着歉。

「秀姨……你跟阿嬷说我没空啦。」居方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让自己一时脱身的技俩居然成了更大的麻烦：

「干脆跟她说那个女生嫁掉了……」

「来不及了，你阿嬷已经自己打给对方家长，效率超高，连我都自叹不如。」秀姨说：「我看对方蛮年轻的，

应该也不是自己愿意相亲的吧？你就当吃顿饭，敷衍一下双方家长，如何？」

「这真不像一个专业媒人讲出来的话。」居方笑道。

「被半强迫来相亲的年轻人可也不算少喔，如果成功撮合到这种的，还会有点成就感呢！」秀姨说着灵光一闪

：「我是不是也可以来撮合一下男男或女女啊？特别像你们这种老爱关在家里的。」

「那不但要出柜，还得出房间才行。」居方自嘲地说，说完竟然也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谈笑了一阵，居方勉强答应后天晚上的相亲饭局，条件是双方家长把人带到之后就必须离开。对于这样麻

烦的条件，秀姨没有反对，笑着说如果自己拼命向对方推销自家的孩子，也有些老王卖瓜的嫌疑，很爽快地答

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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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赴约当天，居方套上了极少拿出来的西装外套，并不是他特别重视这件事，而是觉得自己好歹也算秀姨的

家人，若是太随便恐怕会影响她身为媒人的评价。

听秀姨说对方一家人虽然特地从台北赶来，但那女孩很明显的不情愿，居方心情有些轻松起来，只要等家长不

在，跟对方说明自己同样没有意愿之后，再稍微拖一点时间，就可以一拍两散了。

没想到在他看到那女孩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黄……黄先生？」绑着马尾的女孩惊讶地叫道。

「你是……」居方隐约想起这女孩名字里有个字跟自己的弟弟一样，却怎么也想不起全名。

「我叫杨慈轩。」女孩笑了：「很少有人连名带姓叫我，难怪黄先生记不起来。」

「你们认识？」秀姨惊讶地问。

简略解释完两人认识的由来，两边开始自我介绍，慈轩的父母都是老师，看起来也的确很有老师的气质，父亲

看起来还蛮温和的，但母亲就一副精明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用品评的眼光直盯着居方，令他有些不自在。还好

寒暄告一个段落，双方家长便依照约定，一起离开了。

「我妈让人很不舒服对不对？」父母后脚一离开餐厅，慈轩便压低声音，用菜单遮住半张脸笑了起来。

「……还好啦。」相对于女孩儿的直接，居方反到有些尴尬。

「你不用客套啦，他刚刚用菜市场挑菜的眼光看你耶。」慈轩说：「他看我前男友的眼神跟看厨馀一样，只因

为他不是念国立大学，你还算好了。」

居方见慈轩一开场就说母亲的坏话，忍不住问：「……你很不喜欢你妈？」

「对啊。」慈轩招来侍者，两人简单点完餐后，又补充似地说道：「小孩又不能选父母，只好小小地讨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