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件事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以往老四张阙木只要一与老五张阙海相碰时就是针锋相对,当然每次都是老四主动惹是生非。现在,连正眼也不瞧老五一眼,老是离开人群走去无人的角落里打电话。虽说甚少与各兄弟热络,可每个人的性格自己都有所了解,这是他们认识的老四吗?
如果说大年初一与女朋友通电话,那倒是很正常,问题在于,老四有女朋友了吗?虽然兄弟姐妹各飞四方,各有自己的事业,哪个有女朋友或要谈婚论嫁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
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多能人罗权同志,会不定时的把每个人发生值得汇报的事,统一传送到其他人耳朵里,难道这次是失误了,还是失职了?一时间,所有人无言地望向忙碌的罗权,眼里都写着疑问。
忙着指挥佣人端哪样水果、糖果、红包什么的,顶着众少爷、两位小姐、三位夫人,甚至老爷的目光,罗权甚感亚历山大啊!背脊一阵阵阴凉,说明这件事他们真的很好奇!可他真没打听到四少爷有交往的对象,连近几个月来四少爷连女人都没近,哪来的交往对象。所以,以为四少爷改邪归正,不再过灯红酒绿淫荡的夜生活,所以,对他松懈了注意力,所以,现在,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百口莫辩呀!
借着忙碌的机会,暂时的躲开了众人的目光。同时也暗地里发誓,改日一定要将四少爷暗藏的女朋友或情人给挖掘出来,要不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后院,没有人在行走,不过偶尔有佣人在不远处忙活,张阙木坐在长椅悠闲上地打电话。
“诶,死冰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呀,你现在在做什么,都过了半天了,你很忙吗,为毛线不打电话?!”张阙木嚣张的声音扬起。
电话那头静默了会,再只言片语说:“忙。”
“你忙?忙啥,你过年又不回老家,哦,别告诉我……你现在跟别人混在一起?!你想要出墙了是不是?!”
“……木木,你是不是屁股菊花痒了?”
“哼,一个人过年有啥可忙……你、你、你……”一开始没注意听,待注意到时,张阙木一张棱角分明英俊的脸庞与脖颈都颜上明显的红色,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恼羞成怒的他低吼着:“这大过年的,你怎能说这、这的话?!你的脑袋只有精虫吗?!我、我……”没痒!后两个字死活也说不出!
想着电话那头硬邦邦的脸面说出这么一句下流的话,张阙木他十分的囧,但也十分的……有一股叫欲望的激流充满全身心!
意外的,对方软下话语:“今天之内你哪也去不了,我也就放心,同时也无奈。等哪天你家老头能接受你找一个男人做配偶、能接受我,以后的每个过年我都陪你一起过。”
不算轻柔、不算软缓,甚至有点僵硬,更是没有似情话而动人心弦的话,留无预兆击中张阙木的心肺,让他恨不得立马奔去对方坚宽的怀里,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烈,我、我想你。”没有意识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全凭直接反映,控制不了某根说话的神经线,张阙木整个身也酥软下来了。
“呵呵,我知道,我也想你,宝贝。今晚散席后我会去接你,回来我们就单独再过次年,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此时的张阙木已热泪盈眶,没能说出半句话,最后也不知如何挂断电话, 反正整人变得轻飘飘晕糊糊的,可以的话,他更想放声乐吼,只有大声喊叫,才能舒发他内心各种荡漾的恋爱因素!
去打个电话回来整个人都神采亦亦,脸露喜形于色的张阙木又一次受到众目睽睽的目光。张阙木也够镇定,完全无视他们,找了个没有人的桌椅坐下,若无其事吃起果盘上的各种果糖。
吃过中饭后,老爷子给每人都好个厚大的红包,包括所佣人,丝毫不吝啬。他的子女们对红包就没啥兴趣,表现得可有可无的模样,而对于佣人们来说,可谓是欣喜若狂,他们最期待的一日就是每年的初一,老爷的红包实在够结实!
厅里,布置得喜气洋洋,而人们除佣人外,都是淡淡而笑,像是有多年的默契般,完全没有给自己老子的脸面。而老爷子张地淼也似习惯了的一样,也没有在意。不过照往年老四与老五的争雄来看,今年似乎谁也不急,这点他极是不安。
“阿木,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找个时间带回来吧。”老爷子说。
“是啊是啊,阿木,你妈可是盼了多少年了,今年是个好气象,把女朋友带回来,我可是等不及要抱孙子呐。”二夫人,张阙木的母亲笑逐颜开说。唉,阿木找了个女朋友也不跟她打声招呼,现在另外两个与她争宠的女人甚是对她取笑,颜面过不去啊。
突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张阙木顿时说不上话来,他能告诉他们两老,他找的是个男朋友吗?恐怕在大过年的他们会被自己气倒,那他可就罪孽深重了。
不过,他不想自己与那男人的事隐瞒他母亲,与其前后都得横打一棒,不如趁这个机会说开,祈祷他们两老的心脏能够坚硬。
“没有女朋友……他是我男朋友。”
“噗!”“嘎”“砰”……各种喷茶声,打翻物件声,还有的更是打翻茶杯……
张阙林和张阙海都轻蹙着双眉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二缺的人,什么时候不说,偏偏这个时候……他们都无语了。
果然不出所料,老夫人和老爷子各种训斥声一齐喷向老四,众人只给了他一个阿弥陀佛的眼神,老四你自己保重。
这会罗权又有得忙了,一边忙着安慰两老,一边劝说四少爷,叫他收回刚才的话,或者跟两老说句软话都行。可人家四少爷抿紧嘴唇,一副任两老指责,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愿。
张阙海也突然陷入沉思了,是要他也跟四哥一样缺一根筋,李大牛就不会有机会被自己赶走。
“好了,老爸,还有二姨。”张阙林出说阻止,他作为家里的老大,在一帮弟妹们面前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而敢与老爷子对抗的也只有他,所以,在弟妹们的心里,他的形象更是升一级。
“我已经是了个悲惨的例子了,你们再这样下去,是想让老四和他的男人跟我以前一样吗?”
一句话,所有人都收声静止,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当年激烈的争端和最终的悲剧收场,除最小的老六外,其他人都历历在目。
二夫人手捂着手娟低声哭泣,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出柜,她宁愿他夜夜笙歌与女人鬼混,也不愿他跟男人混在一起。可是,她不敢强逼,不敢看着亲生儿子最后的下场像大姐的儿子阿林一样,更是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时才不得已回一次……
老爷子望着出柜过的三个儿子,绑住一张老脸气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用铁笃的声音说:“你们、你们好啊,不看着我气死过去你们不痛快是不是!我张地淼有何荣幸,六个儿了中竟有三个是出柜的人!还有哪个是出柜的或想要出柜的,都给我站出来!”
半晌过后,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站出来。只有最小的儿子老六,张阙洋转溜着一双灵动的水泡泡的眼睛,望过三位出柜的哥哥后,再望着他老子,慢慢的,怯怯地,举起右手,动听的半成熟的男中声扬起:“老爸,我能不能先预报着,我有预感,以后我会出柜的。”他真有那个预感,现在的他已经十八岁了,竟从未对任何一个女生感兴趣,现在有机会,先预报着吧,免得以后不好办。要是像五哥一样,明明有一个喜欢的男人,却被老爸硬逼离开,他可不想以后也有那悲催的一天。
“小洋你说什么胡话,赶紧跟你老爸道歉,把你的话收回去作废!”三夫人敛大眼睛对从小就溺宠的小儿子说。
“我不,妈,你现在也试着接受吧,你不是也知道我长这么大,也没开始交往过一个女生不是。再说了,不是还有三哥吗,不管什么事都轮不到我。”张阙洋扬起倔强地说。
“啪啪”“啪啪”,有节奏的掌声拍起来,老爷子因怒而笑:“好,好,好,好极了,你们不让我逼你们,我也不想管你们任何一个!从今天起,谁出柜,谁从此就跟我张地淼断绝父子关系,永不得踏进这个大门一步!”
老爷子的话引起轰动,其中二个夫人更是着急,一一劝阻他们的丈夫。
大夫说含泪说:“阿林已经是一年才回一次家,现在断绝父子关系,你有没有想我的感受!我做为他的母亲,一年到头只跟儿子跟那么几次面,我容易吗我!”
“阿淼,我们阿木才刚出柜,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恢复正常过来,阿木一直都这么乖,他会听我的话的,现在不能这么鲁莽下决定啊!”二夫人本来就已经为儿子哭泣,现在更是吓得慌不择路地说。
只有三夫人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扭头对小洋说:“你三哥已经娶老婆,现在也怀孕了,我的愿意也即将实现。你确定好你的事?”
张阙洋眨了眨眼说:“确定!反正老爸不养我,你也还养我的,是不是。”肯定句。
当然养。三夫人保持好自己温婉素养的形象,与小儿子对了个YES的眼,侧目而视看大姐二姐的惨剧。
“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今天是特别节日,能不能把这些事放到明天后再说,现在少爷们小姐们都在看着。”罗权出来围解说。
老爷子站起来,对着所有人说:“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明天过后我会例出关于你们出柜的相关的事宜,现在,该过年的过年。阿权,安排表演节目,准备开始。”
“是,老爷。”
待老爷子和三位夫人都散去院庭里戏后,众子女们面面相觑,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叁拾肆
阳春三月天气新,湖中丽人花照春。年头初春,三月,阳光明媚,春意怏然。然,农民们可没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其间,又正赶在清明节,总之,三月四月是农民一年里忙碌的开始。而在插秧过后,他们才清闲过来,秧苗在田里,农民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在正屋门口朗声背书的二牛突然来计似的,一小脸得瑟状,瞧了瞧屋正在吃中午粥三位家长,再提气大声朗读:“一个大人之计在于有媳妇,一个小孩之计在于有嫂子,一个爹妈之计在于有儿媳妇!”
“噗!!”果然,屋里老两喷出粥了,正值当年的李大牛停顿了会,不作声,继续吃粥。
二牛纳闷了会,咋大牛哥没啥反应,倒是爹妈的反应过大了,这可不行,他要的就是他哥的反应。革命尚未成功,小牛同志乃需努力!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媳妇就只有一个,不努力去追,那是没道理的!反之,没把媳妇追回来的男人不是男人!”
闻言,这次大牛有反应了,起身走到他跟前,拱着腰身,抖擞着右腿一副痞子的模样毫无形象地说:“二牛你毛皮痒了是吧,胡弄谁啊你,俺是读书少……老子真有说过这样的话?”古人说的话对他来说可句句都是明理啊不能不信,他大牛甚是听从,问题是他读书那会好像没有见过这么一些话。
“屁话!”屋里的老爹面朝着他们说:“俺啥时说过这样的话?!牛娃你可越来越不诚实了!”
“……”“……”
二牛扁着小嘴,埋头对着书里的老子暗道:你们两个都是俺老子,莫怪莫怪。大牛则是腿不抖了,腰也不拱了,牛嘴半合不拢的呈直僵状。他可以说他老爹身体其实也挺硬朗,心智也挺健谈的,也挺……冷幽默。原来,老爹还有这么一面!
星期天,二牛作业做完,复习完学过的知识后就无事可做了,刚想去蒋赤医那里打听嫂子的消息,不料被他大哥一手拎去田里帮干活。
现在的情景就是,一大一小挽着裤腿穿蹿在水稻田里,看到有长草青的就把它拔除就即何。
“唉~哥,你说,要是还有一个像你这般高大有力的劳动力那该多好呀,俺们就可以缩短时间干活,还多个人嗑话叨唠叨唠。”
“多一个像我般高大英俊的人可要在家多吃一份吃饭,家里米不多,养不起。”大牛头也不回边向前走去边说着。
“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还卖了很多米出去,再说,现在俺们脚下的水稻几个月过后就可以收割了,怕啥?要是真不够饭吃,俺的饭分他一半!”斗志昂扬的二牛不顾及手上水湿且有泥土的手拍胸应答!
见状,大牛板正脸说:“衣服弄脏你就自己洗……还有,别再给俺说有关他的事,俺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话。”
“……”
见二牛埋怨般地看着自己,大牛不自觉地缓下脸色:“俺们这些是大人世界的事,你还小,不会理解大人的心思,听话,别再乱想些有的没的。”
俺只是想着让嫂子回来,没想其它的,也没想去理解你们的心思,大人的心思可是最难猜了,二牛心里暗说。眼尖瞧到一株水稻根边粘连着一束野草,一手快的将它连根拔起……跟水稻粘在一起的,理所当然的也将那株水稻跟着拔除。糟了。
“呵,好啊,干活不好好干,净想是乱七八糟的,那株水稻可有三四碗饭,今晚你就不用吃饭了。”
“你不让俺吃,爹妈就不让你吃,咱俩一起饿,俺也不吃亏。”有理的某小人倔着嘴说。
田很大,拔除一半田草后两人就在田边休息了。把带过来的芋头和面饼作填肚食,期间二牛一副欲说还休的颜面,看得大牛不得不开恩下旨:“有啥赶快上奏,没事就退朝闭嘴把你的脸扭向一边。”
“哥,俺准备好了,也想好了,俺要离家出走,找嫂子去,就算找不着,俺也能在城市里玩一圈。反正你们一个个都不着急嫂子,只有俺着急,你们一个个也不关心一下俺,那俺只有自力其生了。到时,你们可别拦俺。”说完,把吃剩半小只芋头一口吞入牛肚里。说话的态度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却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的话大牛当然将他当儿戏那样一笑而过,咋他觉得他家牛娃中那男人的毒比他中得还要深,要不是牛娃这么小,还真怀疑是不是跟那人有一腿。
“俺不阻拦你,不过你不想一出村里就被人贩子一个包袋弄去卖掉,或是直接将你按在板上,像卖猪肉一样,把你……”
“喝,哥你别说了,吓唬俺呢,咋不换别的说,说这个多恶心啊。”他可是最喜吃猪肉了。
“嘿嘿,怕了,俺可没有吓唬你呀,你不是经常看新闻了吗,上面播放的可都是真的。还有啊,爹妈到时又咋办。”说着轻柔了会掌他的脑袋瓜子,溺宠般地说:“真不明白你的脑壳里想的是啥,不过,娃啊,不管想啥,可不能做让爹妈操心的事。”
二牛侧开他,不让他摸,翘起嘴:“只许你天天让他们操心,就不许俺让他们操心一次啊。还有,嘻,小孩的心思你可别猜,因为怎么猜你也猜不懂。不过呢,好像只有嫂子能懂俺呐,唉,俺又开始想他了。”
想?大牛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想呢,可是想又有啥用,他媳妇……呃,阿海现在的情况是,要跟他在一起就得放弃那个顶级的工作,反之,只有他离开了,现在他选择的就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