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芬芳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蒋秦生耳垂红得几乎跟烧烤中的碳一样,忙挪了一下凳子。离陆玥远一点,才
说:“是啊,还是这里舒服,在咖啡厅我也不自在。”
“而且你看,这里还可以看到对面的喷泉。”并不在意蒋秦生的故意疏远,手指往巷子那一指,笑说:“他们
在那边顶楼的旋转餐厅吃饭,和我们看到的还不是一样的风景,却要花那么贵的价钱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们可能那样才比较自在。”淡淡往那边看了一眼,有些黯然地垂下头说。
就像严梁宇,也许天生下来就是在最顶级的餐厅,吃最好吃的料理,做最优雅的动作,而他只要到了那种场合
就紧张的难以遏制。况且他们的差别不像旋转餐厅和大排档之间那么近,说是有云泥之别也不过分。
“咦?秦生,那个好像你朋友啊!”喷泉的水雾刚好降落,陆玥惊奇的拍蒋秦生的手。
“啊……”抬头望去,声音戛然而止。
是严梁宇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从商场走出来,强烈的灯光下,甚至可以看到他挂在嘴角的笑。
喷泉很不识时务的骤然喷出水幕,阻隔了蒋秦生的视线。
当水幕落下,只剩下朦胧的水雾,两个人拥吻的画面冲击了蒋秦生的眼球,也刺痛了他的眼睛,连心脏都不自
觉的收缩一下。
第七十九章:正妻与小妾
蒋泰生匆匆找个借口,逃跑似的离开。
直到到了家里,洗完澡,躺倒床上,心脏还像是被人抓在手心,狠狠的捏着。
脑子里就是充斥着那个画面,望着发霉的天花板,眼睛里不断重演着刚刚的那一幕,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枕头
里,还都是那一幕,无论怎样都忘不掉。
呼吸开始困难才把头侧过来,是闷太久了吗?鼻子觉得酸酸的,眼睛也干涩起来。握成拳状的手,很努力才忍
住不让它颤抖。
明明已经侧头了,胸口却像憋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好像快窒息似的。
是因为觉得被欺骗吗?可是严粱宇并没有承诺过什么,他们之间一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莫名其
妙的发生很多次关系,在严粱宇看来,也许只是一场游戏。
既然喜欢女人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他很好欺负,很好骗吗?骗他很过瘾吗?把他弄得怪怪的之后,就要跟他说
自己是正常的吗?
但是,但是,昨天他们还相处地很好。没有吗可能是他看错了?毕竟这么晚了。还隔了这么远的一条巷子……
身子蜷缩着不可遏制的开始发抖,呼吸渐渐沉重,很用力才能使它顺畅起来。
为什么即使亲眼看到了,他还抱着是自己看错的想法。是觉得被严粱宇欺骗的还不够,自己也开始欺骗自己了
吗?
被背叛,被欺骗这样的事不是常发生吗?为什么这次会觉得这么难过?好像所以的事都快完蛋了。
墙壁渐渐模糊,眼睫一眨,晶莹的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蕴湿了一片。
要问吗?不行,那只会,只会自取其辱,不是吗?他凭什么资格问?严粱宇也从来没有真正说过他喜欢他,这
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太过紧缩的心脏,难过得蒋泰生身子越来越蜷缩得像个球一样,脸几乎埋进了膝盖,眼睛却睁得出奇的大,好
像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似的。
不知道这样睁了多久,知道光线慢慢跑进房间,他才抵不住困意,渐渐闭上眼睛。
严粱宇站在窗户边,眉头紧锁。看了许久,确定他今天没有来上班。
大手机依旧是关机中,照蒋泰生的个性绝不会无缘无故迟到,是生病了吗?应该不会吧,昨天远远看到他挺精
神的,还和一个女人玩得那么开心!
难道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手机一直不开机是因为不想让他打扰到他和那个女人?
这个想法让严粱宇脸色一沉,眉头又紧了几分。虽然清楚按蒋泰生的个性是不会做出太破格的事情,但是大脑
一开始有这方面的猜测就停不下。
蒋泰生身边的女人除了同事之外,可能只有他妈妈了,那个女人是谁?昨天是背对着的看不真切,但是也不可
能是他妈妈吧,看背影和穿着一定是年轻女人。
按当时的动作来看,他们应该认识了很久的样子,是在他之前的吗?蒋泰生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
背着他和那个女人约会,约会完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带那个女人去宾馆了?还是去了那个女人家里?他们做了
什么?上床了吗?
严粱宇的脑子快被这一系列的设想弄疯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妒夫一样,心胸狭隘到极点。就算蒋泰生真的和女
人约会,他也不必要想这么多吧,也许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吃个饭。
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会往那方面想,还越想越觉得气闷。
“严总,恒远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您看?”刘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问。
“叫何副总去开会,我要出去一趟。”
这样无端的猜测还不如去他家看看,省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某人也许是开心地在笑。
驱车到了蒋泰生家楼下,爬上楼,到了他家门口抬手敲门时,愣了一下。
假如他妈妈在家是不是要带点什么东西去比较好吧?
靠!今天是来捉奸的,他怎么突然会有种要见岳母的感觉!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到楼下水果店去买了个水果花篮。
再度站在蒋泰生家,还整了整领带,舒了口气才敲门。
生锈的铁门发出咯吱的声音,随即看到一位20来岁的女人走出来,竟然穿着蒋泰生的T恤!那件被他嫌弃过N次
的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现在看来格外刺眼。
严粱宇皱了一下眉,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吗?已经登堂入室了?
“啊,你是泰生的朋友吧,请进请进。”陆玥认出是严粱宇,忙让出一条道,笑着把他引进来。
对于这个女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严粱宇胸中窜起一股无名火,进了门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
“呃,我叫陆玥,我们见过的,哦,准确来说我见过你,那天你陪泰生来配眼睛。”陆玥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
。
一句话也没说到重点,严粱宇皱着眉闪过她,把水果蓝放到矮小的茶几上,不理会她的尴尬,不耐烦地问:“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阿姨就主在对面,我过来看她的,后来伯母说泰生病了,她要出去买药,叫我过来看看。”陆玥尴尬的收
回手,摄于这个男人从眼睛里发出寒光,竟不由地老老实实说。
“他住哪间?”听到这个答案,严粱宇心里稍微好过点,迈到房门前,转头问陆玥。
陆玥指了指左边,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像来捉奸的,而不是看望生病的朋友。
严粱宇门也不敲,径自开门走进去,又探出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照顾他就可以了。”
“哦。”陆玥呆呆的应道,和这个男人相处一室不知为何有股莫名的压力,驱使她很想离开。
严粱宇听的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才舒心地走到蒋泰生的床边,他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赶走正妻
的小妾,一脸的小人得志。
第八十章:间接的告白
狭小的房间,简单的摆设,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就占据了3分之一的地方。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蒋泰生的味道,
很舒服很温暖的味道。
被子里隆起一团,看得出来,里面的人缩得很小。坐到床沿上,手轻轻搭上被子掀开,要把他的头露出来。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惊动,身子缩得更加厉害。严梁宇安抚似的轻拂着他的背,柔声道:“泰生,被子掀开一点
,要不然会很闷的。”
蒋泰生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他听到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子般的声音。
昨天没有吃完饭,加上一夜睡不着,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没多久胃部就开始绞痛。倒霉透了,现在难道还
痛出了幻觉?
盯着被子半晌,里面的好像没什么动静,严梁宇淡漠地开口:“蒋泰生,别以为躲到被子里,我就不找你算账
,快点出来。”
对付蒋泰生也许还是威胁比较有效,每次和他好好讲话都行不通。
被子下的人又颤了一下,这样的语调才像是真正的严梁宇。
蒋泰生怀疑似的慢慢探出脑袋,睁开眼睛看着模糊的影像,确定是严梁宇,胃部忽然又开始痉挛。痛苦的皱着
脸,整个人有蜷缩起来。
蒋惠如一进门,看到泰生房间开着,马上跑进来,看到他整个人脸色发白的缩起来,吓得药也掉在地上。
严梁宇回头看了她一眼,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打招呼,见岳母之类的小心思了,捡起塑胶袋,拿出药,焦急地吩
咐道:“快到杯水来。”
蒋惠如已经吓得慌了神,没有质疑出现在她家的陌生男子,下意识的听他吩咐,手脚慌乱去倒了杯水。
“泰生,啊,张嘴吃药。”严梁宇一只手拿着药,环过他的消瘦的肩膀,让他做起来,一只手拿着水杯,用温
柔的声音诱哄。
痛得紧咬的唇,听到熟悉的声音仿佛被下了咒般,真的张开来。
蒋惠如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喂完药,把他抚平躺下,掖好被子,才回过神来问:“你是?”
待蒋泰生似乎不那么难受,昏昏睡去之后,严梁宇才笑着回答:“伯母,你好,我叫严梁宇,是泰生的朋友。
”
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严梁宇彬彬有礼的回应可一点也不像对待陆玥时的冷淡。第一次见长辈一定要留下好
印象的,那种见岳母的心情在经历了刚刚的慌张混乱之后又出现。
“严先生是泰生的上司吧?请坐请坐。”蒋惠如看严梁宇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儿子会认识的人,但看他刚才照
顾泰生的样子,又好像是很熟捻了,故作此猜想。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正好路过,听说泰生生病了就上来看看,伯母您不用客气,叫我小严就好了。”从某方
面来说,他确实是蒋泰生的“上”司,连脸都不红的说谎。
狭小的沙发,严梁宇一坐下去,立刻凹陷,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怀疑它随时有塌掉的可能。
严梁宇这辈子可能从来没有这样装亲切过,还装得颇为开心。
“泰生在公司还得你多照顾,应该是我和泰生去你那拜访的,真是不好意思,你还带了水果来,多破费啊。”
递给严梁宇杯茶,笑着看着他说。
衣着得体,举止斯文,谈吐有气质,上下打量严梁宇没有一丝觉得不满意。泰生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能交到这
样的朋友,蒋妈自然是很高兴。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泰生做事很认真很卖力,应该是我要谢谢你。”客套的回应着,这些话对严梁宇这个
天生下来不会说谢谢的人,实属难得。
寒暄着问蒋泰生工作上的事,严梁宇对答如流,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说谎的样子。偏偏有人看不过去似的,在不
适当的时候出现,破坏了他和未来岳母的交流。
“蒋妈妈,你回来了啊?”半敞着的门外探进个脑袋。
“陆玥啊,快进来快进来。”蒋惠如一看到是陆玥马上站起来,要把人领进来,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脸僵了。
“不了,下午我还有班,我先走了。对了,泰生的衣服我下次洗了送回来。”
“哎,陆玥,那衣服我洗就可……”
“我洗了会送回来的,蒋妈妈再见!”陆玥边挥手边跑下楼。
蒋惠如笑得开怀,回身对严梁宇说:“小严,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嗯,还不错。”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蒋妈观点得到肯定,笑呵呵地说:“这姑娘我很喜欢,泰生假如能和她结婚,那我就放心了,你也觉得她和泰
生很配吧?”
严梁宇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说:“其实,配不配都还要看泰生自己喜欢不,陆小姐确实是
个不错的对象,但重点是在于泰生的感觉。”
呸呸呸!那女人哪里好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难看得像干煸四季豆一样!
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用了几百种恶毒的语言来攻击陆玥。
“说的也是,泰生昨天和她约会回来一声不吭好像很不愉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陆玥这么好的女孩都不
会好好把握。对了,小严,你和泰生聊得来,你劝劝他,我看他一点也不急急的样子,好像没有打算结婚的念
头。”
跟广大的妇女同胞一样,将妈妈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会掏心掏肺,拉着严梁宇的手,还一副泰生都拜托你了的
神情。
“伯母你放心,我会劝劝他的。”让他永远也不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严梁宇暗暗在心里想。
“小严,你有对象了吗?要不要将妈妈给你介绍?”觉得和严梁宇很聊得来,将妈妈把平素潜藏的八卦因子都
激了出来。
“谢谢伯母,不过。”严梁宇朝蒋泰生的房间淡淡的瞟了一眼,说:“我已经有了个很喜欢的人了。”
蒋泰生怔了一下,握着门把的手僵住了,不知道是胃还是心脏开始抽搐起来,难受的蹲下来。
只是要开门倒杯水喝,却听到了如此的晴天霹雳。他,果然,有喜欢的人了。
豆大的眼泪直接滴落在水泥的上,瞬间被吸收,又一颗眼泪接着落下来。落着落着,干的速度开始比不上眼泪
掉落的速度,最后地上湿的连成一片。
而严梁宇浑然不觉自己这句话听在蒋泰生耳里变成了什么,当他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所以故意暗示般将自己有很喜欢的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听的人可能会脑筋不够,不能领悟。
“也对,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对象,只有我们家泰生啊,才会30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
有谈过。小严啊,中午留下吃饭吧,也教教泰生怎么追女孩子,那孩子总是跟木头似的,看到女孩话就少……
”
严梁宇保持微笑地看着将妈妈滔滔不绝开始说蒋泰生的事,他很乐意听,每知道蒋泰生一件特别的事,嘴角的
笑意就越大。
渐渐地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他对蒋泰生的了解也不断叠加。
“哎呀,都11点了,我说话都说忘了,小严,你坐一下,我去做饭。”说着进了厨房,手脚麻利洗菜,切菜。
严梁宇这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个小屋,有些许发霉的天花板上的吊灯有点摇摇欲坠,很难想像现在还有人家里
使用这种老式的电视机,上面的天线都半垂下来了。陈旧发黄的月历挂在墙壁上也遮不住它渗水而布满的苔青
。
索性家里东西很少,看上去也整齐干净,坐在这里也不会觉得难受,而且这里充满了蒋泰生身上的味道,暖暖
的。
“我们家还没有餐桌,都是在小木桌上吃的,真是不好意思,下面有垫子,抽出来坐。”蒋妈热情的布菜,招
呼严梁宇坐,又道:“我去叫泰生。”
“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待会叫他吃。”刚告白完,现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见到他。
在严梁宇的定义里,那句话是讲给他听的,这样就算是个高白过了,可是完全没有考虑到听的人是否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