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着,看着就舒服。
也不知为何,自从沾了这身子,就不时喜欢玩弄,舍不得丢开了。
时间早过去很久了,马车早行走起来,就是车里的某人浑然不知罢了。
到了军营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本来半个时辰就能到了,可硬生生慢了行程,就耽搁了。因何耽搁,随
行的人可都明白着的。
殷子湮先下了马车,阿丑是想跟着下车,可就是怕了,也不知在怕什么。
“你还让本王等着你?”外面飘来一道冷声,阿丑不得不整好衣衫,慢吞吞地撩了帘子下车来。
下了马车,那头是低着的,高壮的身形显得那么没气势,不敢上前去,就站了马车旁。
殷子湮也不理会他了,命他跟上步伐,自个儿往前去了。
待人多脚步声远了点,阿丑才抬了头,那面本就半边紫红的,现在整张脸就是没了原来的色泽,红得如血了。
“王……”阿丑喃喃开口,想喊出声,就是怎么也喊不出,嘴唇肿胀着,还破了皮,唇边还有点血味儿。
衣衫倒是整齐的,穿得好好的,就这么看没什么不对的,仔细巡视就会发现那颈子上多着咬痕,红红紫紫的,
已经淤血了。
前方的一行人远去了,军营的大门在那儿,阿丑赶紧朝大门追去。好不容易赶到了,殷子湮已进了大门,还是
留了邢风在外候着,不然阿丑可进不去了。
“末将等人恭候王爷多时了。”领头恭迎的是个五十开外的将军,声如洪钟,目光如炬,浑身是刚强之气。
“不必多礼,老将军请起。”那容色是美的,笑意也柔了,只眼中还隐着点阴戾。不过他一笑,人都注意他的
容色了,多是没见了他眼里藏了别样。
老将军起身,身后的各位将领也都跟着起身,他们没见过殷子湮,此时见了,都有些呆愣。
老将军似乎发觉了什么,忙像殷子湮请罪,他身后的人也才清醒过来,跟着请罪了。
“末将军纪不严,还请王爷恕罪。”
“老将军为将多年,为国效忠,抗敌征战,有的也是功,何来罪了?”殷子湮转了眼色,慢声道。
再看那几个直直呆望他的人,早低下头去,再不敢放肆无礼了。
阿丑紧跟殷子湮身后,那修长挺俊的身形,在他眼中就是好看的,不说他觉着好看,别人定也是这样想的,不
然怎都盯着他忘了转眼了?那些人再放肆些,他会不会要剜了他们的眼呢?从前阿丑在他面前放肆了,他说过
此话,只是没真剜了他的眼。
阿丑觉着王爷是待他好的,也比别人不同,不说好了何种地步。至少是不厌恶他的,就是今日他满身的汗,怕
他会嫌弃,可他还是愿意同他亲近。就是……就是有点别扭,做着那些在府里做的事。
他不是不懂这般亲近是何意,就是不明了,王爷为何这样亲近他。以前在夏府里,夏铭亲近兰倌,是喜欢他。
在王府里,王爷同楚大人亲近,那也是喜欢楚大人的了。可同他亲近是为了何?他生得丑,不像兰倌和楚大人
那样是美的,还皮粗肉厚,身子也不那么纤细美丽。一般不论是谁人,只不厌恶他已是好的了,谁会同他这样
亲近。
现在是下午了,他们才到军营不久,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得在此呆一宿。
阿丑不是没见过军队,只是没见过这么整齐,这么有气势的军队在操练阵法。那喊声冲至云霄,震天动地,令
人为之震撼。
“你可想入这军营里头?”阿丑正看得入神,身旁有人言道。
阿丑回了头,没敢看他的面,只道:“能入军营便可上战杀敌,报效家国了。”
“你有这宏愿,哪日本王高兴了,让你如意。”殷子湮是轻轻笑着,上战杀敌,报效家国,何来如此简单?
夕阳西下,天色晚了,还有士兵在操练,不止阵法队形。武艺骑射,样样都练,那远处就有一小队人马再练武
艺。
“军营中何时有这般人物了?”殷子湮望了远处,眼光停留在那人教练武艺的人身上。那人教导的招式也不高
超,但会武的都能看出了,那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其实最能对敌。
老将军听言,立马回禀了,说那是新入军营的昭武校尉,还是今年的武举,功夫了得,不为是英雄出少年。
第五十三章
“英雄出少年?”殷子湮轻笑一声,踏步往练武的场地走去。
见状,跟随的众人也都动了脚步,紧跟了他身后。阿丑也不例外,王爷是他的主子,他是个奴,要伺候王爷左
右。王爷到何处,他便跟到何处。
空旷的场地上,刚才还是众将士跟着习武,等殷子湮等人走近,变成了与人切磋。人多围着,一片叫好声响起
,有人眼尖见了老将军的面,又见了殷子湮等人,忙退散开来。
殷子湮只扬手让他们不必行礼,朝那场中央看去,与人对上的正是昭武校尉。两人也不过是点到为止,没有多
做纠缠,一人败下后。另有一高大的汉子上去,抱拳言说,请校尉大人指教。
场上的人都是赤手空拳,不过是切磋拳脚,那高大汉子看似有力,出招急速,招招妄想制住他人。拳头虎虎风
声,气势强劲无比,不知的人恐怕会以为高大汉子更有力些,定能赢了昭武校尉。毕竟那昭武校尉看似文弱了
点,身形虽高挑,可还是比不得那汉子来得强壮。
你来我往的拳脚,如风速移的身形,尘沙起扬,恍惚间似乎不见人身,只有交错的人影了。待两人静止之时,
尘沙散落,众人只看清了,那昭武校尉只出了一招就擒住了高大汉子。
将士之中没有不叫好的,都喊着昭武校尉,阿丑这时走近了些,想看看昭武校尉到底是何等人了,众将士这般
敬他服他。
不远处的人长身玉立着,身姿英挺俊美,着素衣短衫。容貌清美,眉间透着英气,挺直的鼻梁下,唇是那样红
润,正微微笑了。
阿丑望着这人,是那样熟悉,像了一个故人,一个待他好的故人。
那人似乎察觉了阿丑的视线,倏然转了眼光,这一看,就怔了面容。紧紧盯着阿丑,刚刚还是严谨的眸子,一
下就透了清水,优雅温和了。
阿丑的脑子忽然空白一片,呆了面,眼也没眨一下。眼前浮现了曾经的记忆,那待他好的人,说学武回来的人
,是他么?
“末将参见王爷!”这声王爷惊了阿丑,阿丑抬眼看去,英姿俊美的人就在他眼前,离他如此之近。
“不必多礼。”王爷挡了阿丑的视线,阿丑恢复神色,退了几步。
昭武校尉得令起身,眼却游移了,像是在寻着何人。寻了几眼也没见了他想找的人,刚刚的人是幻象了?
殷子湮看着这英挺清美的少年,诧异了,那些日子才从外头回了都城,不过几日,就赴任军营,成了昭武校尉
。若不是他愿的,那就是别人授意的了,只是不知这人是不是宫中那人。
“观了方才的一番比试,才得知了军营中得了才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了。”殷子湮的一言一语无不是赞赏之
意,容上也是笑了,只是眼中少了点什么。
“末将不才,不过是与将士们切磋武艺,加之教导。不知王爷在此,让王爷见笑了。”清王今日来巡视军营,
军中没人不知,可就是知了又如何?各守其职方是要紧的事。迎接王爷一事,不必他等前去,当然也不知王爷
会来此处了。
殷子湮还是淡淡笑着,言语了几句,都是些赞赏之话。末了,才命昭武校尉退了,昭武校尉临转身,眼光还是
巡视了一遍,没有他要找的人。沉静了眉目,领了将士离去,又开始教导武艺了。
阿丑的眼一直跟随昭武校尉的身影,直到殷子湮出声唤了他,他才回了神,跟着殷子湮离开。
今日来得晚了,是回不去城里了,只好在军营歇一宿。
军营离城一二十里,那还是军营,自然比不得城里,吃喝住的是差了点。可对于阿丑来说是没什么不同的,什
么苦他都受过,住什么地方都一样,他就怕王爷不习惯了。哪知王爷并不在意,就像常住了军营一般,随性得
很。
夜凉如水,明月照来,有风吹拂,是令人舒爽的。
行车半日才到军营,阿丑身上是黏湿难受的,阿丑不晓得王爷热不热,只想还是去烧了水来伺候王爷梳洗了,
自个儿才去冲冲凉解暑。
“王爷可要洗身了在歇息?”
营帐里,殷子湮正翻阅着军事之类的书籍,忽然听阿丑言语,抬了头打量阿丑。灯火下,一双妖治耀眼的眸子
带了别样的深意,鲜红的唇色弯了弧度。看得阿丑晃了神,只瞧着那唇色就不转眼了。
“今日倒是有些困乏了,你去烧些热水来罢!”
阿丑得令,出了营帐就去烧水了,其实也不用他动手。他只一说王爷要的热水,火头军自去干活了,根本不让
他插手了。见此,阿丑只好向马车走去,想到马车里拿些随身的衣物。
军营的夜也寂静,就是巡逻的士兵一队队来来回回的走动。除此外还有那一堆堆生着的篝火,偶尔有人声,那
也是极小的。
拿好了衣物,下了马车,阿丑看着这荒山野林里的军营,凝神了一刻。他便想了,今日王爷没在此,他们定要
自在些。
摇了摇头,阿丑想了还是赶快回营帐的好,王爷等许久了。正待他回身之际,身后有声飘来,那声音清清淡淡
的,不大不小,阿丑刚好听见了。
还没等他回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了他的腰上,背后贴着一具温暖的人身,贴得紧紧地。阿丑忙挣扎着,可身
后的人手臂没松半点,还越收越紧,勒得他胸腹发疼。
“小哥哥……”这声小哥哥不禁令阿丑想起了白日见到的少年,那少年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他一直追寻着他
的身影,一直张望着,可就是不敢确信是了故人。
“这位兄台……还请你放开在下……在下不是什么小哥哥……”阿丑练了几年的拳脚,手臂力量也是不弱了,
可怎么也挣脱不开禁锢他的人,只好任他抱着,听他在耳边言说。
“我找了你好久……”身后的人说完这句,再不言语了,就这么静静地紧抱着他。
“兄台是认错了什么人么?”喘了口气,阿丑才憋出一句话,只想先叫身后的人放开他,这么抱着吸气都难受
。
身后的人还是没说话,但松了手劲,慢慢放开了阿丑,上前来了,站到阿丑跟前。面容清笑着,水眸柔和,只
开了口道:“你怎不好生看看我?”
“校尉大人……”这分明是白日的昭武校尉,也是白日他看到的美丽少年。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少年离近阿丑,拉了阿丑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轻声道:“你好生摸摸我是谁……”
这面是温热的,这眉眼是熟悉的,这挺直的鼻梁也熟悉得很,还有这红润的唇。这唇他想了无数次若红艳了就
更好看了,果然是红艳的,再不淡色无血了。
阿丑沉默着,放下手,跟前的人伸了手臂再次环了他的腰身,轻柔地搂着他。将脸埋了他脖颈里,小声道:“
我就知你不会装了不认得我的,小哥哥……”
这英俊美丽的少年,他怎不认得了?即便是五年过去,可脑海中仍旧留着那十二三岁的笑面,那带着稚气的少
年。
如今的少年挺拔了,高挑了,更好看了,再不是那小小的个头,也不是那稚气的少年了。
而他,也再不是他口中的小哥哥,不是夏府里的阿丑了。
“校尉大人可认错人了?小的不是什么小哥哥,只不过是清王府的奴。大人放开在小的吧!王爷还等着小的伺
候歇息。”阿丑沉着气息,缓慢说道。
“你……还是不认了我?”少年放开阿丑,直视着他的眼,冷声道:“你不认梓晏了?”
“大人……认错人了罢!”阿丑的的声儿有点颤抖,心中也有点疼痛,终是狠下心,说了这话。
其实他多想与少年相认的啊!多想再看看少年的面容,多想叫他一声梓晏。
只是他不能了,从前的阿丑已不再了,死了火海,如今的阿丑是清王府的奴,哪里还有当年的阿丑呢?
“你怪了我没回来么?”
“王爷还等着小的伺候,小的先行一步了,夜已深了,大人也请回营歇息吧!”阿丑动了身形,正要走,然而
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拉了他,“你怪了我没回来么?”
“大人……”阿丑还想言语,没想眼角扫到正往此地来的邢风,就停了话语,不说了。
邢风来此是奉王爷的命令,寻找阿丑,王爷等了他多时了,还不见他的踪影,便让他来寻。不想寻到此,见了
这幅场景了。
邢风一来,少年收了手,眼中的情愫转变了,笑容优雅得很了,“夜深如此,不知邢侍卫到此地作何?”
邢风只对少年点头致礼,转而走了阿丑身旁,“王爷还等着你。”
阿丑也没回望少年,跟着邢风走了,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可阿丑就感到后背不自在,还有些发烫,他加快了脚
步,只想快些躲了这紧追不放的视线。
第五十四章
回了营帐,邢风先在帐外禀报,里头有了声,阿丑才进去了。
进了营帐,只见浴桶放着,早已倒了热水,一旁还剩一只水桶放着。殷子湮正伸了手到水里,试了试水温。末
了,言道:“等你不知等到何时,这些事且要本王来做,还留你在身边作何?”
“阿丑耽误了王爷沐浴,请王爷责罚!”阿丑上前去,直直跪倒殷子湮面前,不敢看他,低垂着头。
殷子湮拉了阿丑起身,挑着阿丑的下巴,声凉如风,“你倒是越发放肆了,当真以为本王不会责罚你?”
“还请王爷恕罪!”阿丑知他是真恼怒了,只甘愿受罚。
“去烧水拿个衣裳竟用了这么些时辰?”殷子湮看着阿丑手里的衣裳,冷声笑着。
“王爷息怒,阿丑愿受罚。”阿丑心底一直留着那俊美少年的面容,那充满情愫的水眸,还有少年急切的喊声
,一切的一切挥之不去。不是他不愿同少年相认,只是如今却是不能了。
“你在想了何事?”温热的气息逼近,阿丑回过神,眼帘里就是一张美面,血红的唇离他极近,就快贴上他的
面了。
“王爷……请王爷恕罪!阿丑甘愿受罚!”阿丑低下头,稍微躲开,殷子湮冷了眼神,淡淡道:“你躲什么?
你这模样能入何人的眼?”
阿丑一听,心下茫然,便是有些凉意,漆黑的眼睛微微黯然了。
殷子湮瞧了他的眼,心下一颤,勾过他的脸,唇就落下了。柔柔舔舐着那紫红的胎记。唇色游移着,来了阿丑
的耳边,小声道:“也只有本王瞧了顺眼,何人会喜欢你了?”
脸上的软柔游滑着,寻到他的唇,轻轻捉了,细细吸着,舌尖纠缠。换了以往,阿丑定是头脑发热,胸口闷燥
,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尝了甜腻的味儿。可今日提不起劲儿,任由殷子湮放肆着侵占,想要回应的舌头就像冻
得僵硬了,怎么也不灵活。
“今日是怎的了?”那双红润柔滑的唇在他眼中,可阿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少年的唇。少年的唇再不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