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蛇君——心动

有的树根裸露在外，呈放射状向下扩展。有的生长着许多发达的气根，这些气根从树干上悬垂下来，扎进土中后，还继续增粗，形成了许许多多“树干”，大有一木成林的气势，非常壮观。而木质藤本植物随处可见，有的粗得像女人的手臂，长长的，沿着树干、枝丫，从一棵树爬到另外一棵树，从树下爬到树顶，又从树顶倒挂下来，交错缠绕，好像一道道稠密的网。而藻类、苔藓、地衣、蕨类，附着在乔木、灌木或藤本植物的树干和枝桠上，就象披上一厚厚的绿衣，有的还开着各种艳丽的花朵，有的甚至附生在叶片上，是“树上生树”、“叶上长草”。

两人披荆斩棘地前行着，“注意脚下”苍嘉一不时的提醒着，这密不透风的林中潮湿闷热，脚下到处湿滑。光线暗淡，虫蛇出没，人行其间，不仅困难重重，而且也很危险。但有苍嘉一在旁边，蛇类纷纷避让。顾竣倒是不担心被蛇咬。

“这是什么味啊，这么臭？”顾竣用手使劲地拨开一根青藤。

“这就是大花草的味道，它在刚开放时有点香味，但过不几天就变得臭不可闻了，这种令人难受的恶臭能传到几里以外，是为了招来一些逐臭的蝇类和甲虫为它传粉”

“臭死了，你不早说，要是我知道这么臭，才不废这劲千里迢迢来这儿呢。”顾竣边说边用手“啪”的拍了下脖子，伸开手掌看见一只打烂的昆虫，嘟囔着“什么鬼东西，咬死我了。”

“小心”苍嘉一话音未落，一手将顾竣揽住，带他往左侧移了移，旁边是个深沟。

臭味越来越重了，两人推开乱七八糟的树枝、青藤，终于见到了世上最大的花，花真的是特别的大，就好像家里吃饭的圆桌一样，有5片又大又厚的花瓣，整个花冠呈鲜红色，上面还有点点白斑，花心像个面盆，又好似一个大坛子，可以盛很多水，它没有叶子，也没有茎，就长在一个爬岩藤的根部。

“真不愧是世上最大的花，这叫花吗，也太大了吧”顾竣不禁发出了感慨，虽然臭味难忍，但花是前所未见的。

“这种花一生只开一朵花，在开花四五天后便开始凋谢，花瓣逐渐萎缩，颜色也由红变黑，几周后便烂成一团糊状物。绚烂之极总归灰灭的。”

“喝，没想到嘉一你说话这么有深度，让我刮目相看呐。”顾竣戏谑了一句。

第28章：游历

“小心”苍嘉一拽了顾竣一把。

“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顾竣不满地嘟囔一句。

“离这种树远点，这种树的枝条可以缠住你，然后慢慢消化掉你”

“开什么玩笑？植物能吃人？”

“我不知道这种树叫什么，它的枝条长长的，一直可以拖到地面上，随风飘扬，如果有人或动物碰到它，它的枝条也会立刻汇拢起来，把人紧紧缠住。同时它还分泌出一种粘液。人被勒死尸体腐败后，就成了树的营养，直到尸体被吃完以后，它的枝条又重新舒展飘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棵树的形状像一棵巨大的菠萝，大约高3米，树干呈圆筒状，树条如蛇样，这时一只小鸟儿落在它的枝条上，没有预兆地突然被一根枝条抓住，紧接着又有两三根枝条围拢过来缠住小鸟，可怜的小鸟拼命挣扎，大声的鸣叫着，翅膀上的羽毛因剧烈的挣扎而脱落下来。

“真可怕，从没想到植物居然也有这么厉害的”顾竣不得不感慨起来，有心救小鸟，又觉得不应该破坏现状。

“有一次，我无意中碰到这种树枝，手很快就被缠住了，结果费了很大力气才挣脱出来，手背差点被拉掉了一块肉。”苍嘉一解释说。

“这种地方真挺可怕的，尽是稀奇古怪要人命的东西，原先是防着动物，现在连植物都得防备。不过，我喜欢，喜欢探险。”

苍嘉一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很温和的样子。顾竣受了蛊惑，探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苍嘉一抚着被亲过的脸颊，眼睛放亮“想野战？”

“野你个头。”顾竣立即骂了一句“能不能有点正事？整天想那事，烦不烦”

“爱就有欲望嘛”

“怪不得人说蛇主淫，是狗改不了吃屎，是蛇管不了下身。”

“谁说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动情，只对你一人有欲望，不向某人什么样的人都上，不忠诚，如不是我看得紧，指不定弄出个三宫六院出来。”

“说什么呢？是不是找扁？”没说完顾竣一脚踢过去，苍嘉一闪身躲过，伸手拍了顾竣一下，两人一下拳打脚踢起来，不过都没用力，玩笑似的闹起来。

“哎哟”顾竣往后一退，左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食人树的枝条，那枝条迅速地攀着腿往上爬，又有两根枝条涌过来，苍嘉一赶紧飞起一脚，一下踢断枝条，一手将顾竣搂过来，往后退了几步。

缠在腿上的枝条仍紧紧地缠着，苍嘉一低下头来，一把将枝条扯下，远远地扔掉了。在苍嘉一扯下枝条时，顾竣因被缠得紧，身体晃了一下，才相信这鬼东西真能吃人。

“这里不适合玩，还是离开吧。”苍嘉一提出建议。

“好吧，这大王花的臭味也快熏死我了，我出了一身的汗，应该好好洗洗，咱们回家吧。”

两人踉踉跄跄地冲出森林，衣服被汗水、浆果、树汁染得乱七八糟。

两人休整下，想回到中原看看，因有苍嘉一距离不是问题。京城的确十分繁华，闲花幽草散发着淡淡清香，车水马龙的街道游人络绎不绝，客商吆喝着闻所未闻的商品名称，市集密布的店铺放满了金翠耀目的奇巧珍宝，喧嚣中夹杂着青楼红阁的歌女唱起的优柔曲子，风雅俊朗的文人正在酒楼茶肆中倚红偎翠，富人家的车辆一辆比一辆奢华，不时的华丽丽的驶过。

“嗯，真好吃”顾竣手里拿着酷似鲜花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赞叹着，象个贪吃的小兽。

苍嘉一趁人不注意伸手从顾竣手中的糕点上掰下一点，偷吃一口。

顾竣赶紧扭身，护着美食“你喜欢自己去买，不要抢我的。”

“没嫌有你口水就不错了”

“嫌弃还抢？”两人小声的嚷嚷着，免不了你撞我一下，我顶你一下，所幸街道上人很多，没人注意到他俩。

“我要吃这个”苍嘉一拽住顾竣。这是一家卖酿皮的小店，柜台上摆着一盘色泽晶莹黄亮，半透明如玉，筷子粗细的酿皮，上面浇着酱油、香醋、蒜汁、辣椒油、盐等调料，色彩鲜艳、细腻爽滑、清凉舒心，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老板，来两盘。”顾竣吆喝了一声。出门在外，顾竣把着钱，他喜欢苍嘉一提出要求，然后自己付帐的感受，嗯，有豢养宠物的感觉。

小铺比较简陋，方桌围着长条凳子，坐了不少人。两人捡个角落，面对面坐下，不一会酿皮端上来了，两人赶紧拿起筷子吃得正欢。这时挨着苍嘉一坐下一人，苍嘉一抬起头，打声招呼。龙五大咧咧地笑了笑“真巧啊，无处不逢君。”

“也是闲逛？一起吃点什么吧”苍嘉一邀请着。

“吃过了，刚路过这里一看是你，就过来了，那日你走得太急了，本想再留你两天。你好，大国师。”

“这么尊贵的宝贵的珍贵的龙族也肯游戏人间吗？”顾竣一看龙五就有点气。

“顾竣。”苍嘉一赶紧出口拦了一句。

“怎么？”顾竣立起了眼睛。

“哈哈，大国师真是有脾气的人，我喜欢。”龙五怔了一下，自我找台阶地笑了笑。

“你真是逍遥，每日可以随意的游玩，不需要播云布雨吗？”苍嘉一没话找话。

“手下人去干就行了，那，你们吃吧，我有事先走了”龙五见顾竣没有好脸色，也没兴趣再留下。

龙五走远后，苍嘉一无奈地说“你怎么这样啊？太无礼了。”

顾竣立即瞪着他“我就这样，你不是才发现吧，谁让他吓着我的马，把我摔了下来，丢人丢大了，看见他就想扁他。现在是手下留情了。”

“我们现在是朋友，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你生气又能怎样？”顾竣挑衅地斜睨着。

苍嘉一瞪了一会儿眼睛，见顾竣仍在生气，只好无奈地说“又能怎么样？敢怒不敢言呗。”

一句软话让顾竣一下乐了起来，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两人吃饱后，一同往前走，见前面围了不少人，顾竣秉承着一贯好奇的想法，往前挤过去。见人群中心有一个外族人坐在地上，口里吹着笛子，一只眼镜蛇随着笛声正翩翩起舞，它一会儿伸头，一会儿左探，一会儿右旋，有些可怕，也有点缦妙。周围的人不太敢出大声，怕毒蛇冷不防的袭击自己。

外族人头上顶着黄色的高高的裹头，身上穿着无领长袖宽衣，下着围裤，整个人脏兮兮的，盘腿坐在地上，膝盖前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散碎的铜钱。

顾竣终于见到了舞蛇的人，一下兴奋起来，忙回头去找苍嘉一，苍嘉一早就听到舞蛇的笛声，本不想靠前，见顾竣看了半天也不出来，只好挤进人群去找顾竣。

那眼镜蛇突然感到了什么，往顾竣的方面看了看，突然不顾舞蛇人的笛声，迅捷地钻进旁边的蛇筐里，任舞蛇人怎么吹笛子也不出来。人群愣了一下，都哄堂大笑起来。纷纷嚷着“蛇怎么不出来了？”“蛇在害怕吗？”“快让蛇出来跳舞啊”

顾竣奇怪地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变化，只是苍嘉一挤到自己的身边来了，想是毒蛇怕苍嘉一躲了起来吧。顾竣一下拉住苍嘉一挤出人群。快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人群又嚷嚷着“出来了，出来了。”“快让它跳舞，快让它跳舞。”

“那毒蛇是怕你吧？”顾竣看着苍嘉一问道。

“应该是吧”

“没想到蛇还懂音乐。”

“傻瓜，蛇不懂音乐，蛇的听觉很不灵敏，只是对于从地面传来的震动很敏感，眼镜蛇是感觉玩蛇者的脚在地上轻拍、木棒在蛇筐上敲打的震动，才从蛇筐里摇摇摆摆地探出头跳舞的。其实也不叫跳舞，蛇之所以要左右摇摆是为了保持其上身能站立在空中，这是本能，跟吹奏音乐无关。因为一旦停止这种摆动，蛇就不得不瘫倒在地。”

“哇，如果你现在是蛇身，也挺可怜啊，听不到我的话，不得不抽风般地扭动，我就可以好好虐待你了。”

“你想像力真丰富。”

“我知道为什么叫打草惊蛇了，人在荒凉草地上劳动或行走时，用棍棒敲打地面或故意加重脚步行走，就能把蛇吓走，原来蛇也是个胆小鬼。”

“能把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国师搞定，我也算是蛇中的翘楚了。”

“胡说什么”顾竣飞起一脚踢向苍嘉一，苍嘉一早有防备，轻巧地躲了过去。两人不时动手动脚已是常态。

下午两人来到一茶楼品茗，有说唱艺人正在表演着，两人静静地听了会儿，原来说的是东海之滨有一座孤零零的岛屿上有一海怪经常兴风作浪，掀翻了很多船只，将船上的珠宝占为已有，藏在岛上一山洞里，很多人想去夺宝，结果命丧黄泉。说书人讲得很生动，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你说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咱们去夺宝啊”顾竣跃跃欲试状。

“恐怕你打不过那怪物吧。”

“你也是怪物，我正好想看怪物大战。”

“你可真抬举我”苍嘉一不满地说了句。

这时，又有一女子隐在帘后开始弹古筝，一曲《渔舟唱晚》弹的是极富诗情画意，旋律流畅，先慢后快，层层迭进，在众人面前描绘出了夕阳西照下的湖光山色及渔舟竞归、渔人唱和的怡人境界。

虽然两人粗懂音乐，竟也听出美妙来，尤其是苍嘉一不由得笑意盈盈，仿佛身临其境。顾竣见了差点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好好欺负他一下。

“这里竟然是白色沙滩！快下去、快下去。”顾竣骑在大蛇身上，往下一看，不由得惊呼起来。

雪白的沙滩绵延数公里，湛蓝的海水温柔的轻抚着沙滩，海鸥欢叫着飞起落下，这里纯净得让人屏息。

顾竣一落到地上，赶紧把鞋子脱掉，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白色的沙子非常细腻，走在上面一点颗粒感都没有，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顾竣跑了一会儿，弯腰掬起一捧捧沙子向苍嘉一扔去，苍嘉一不躲开，头上脸上身上沾了不少的沙子，于是苍嘉一也向顾竣扔沙子，两人赤着脚在沙滩上扬得沙子乱飞。

闹够了，浑身都是沙子，两人索性冲到海里去游泳。顾竣虽会游泳，但是第一次下海，有点紧张，不想让苍嘉一看出来，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顶着浪先来个蛙泳，结果呛了一口水，海水又苦又咸，顾竣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慢点，小心浪。”苍嘉一忍不住劝了一句。

顾竣侧着游泳，刚刚平静的大海掀起一个大浪迎面打来，顾竣浸在水里随波逐流，看得苍嘉一有点担心起来。

顾竣慢慢地游了一会，望了一下岸边，呵，离得挺远的，又开始往回游，试探着爬泳，踩水，侧泳，居然很轻松地游回来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嘉一，咱们比赛游泳啊”

“你游不过我。”苍嘉一自信满满的说。

“你是水蛇嘛？”

“不是，但天生会游泳。”

“哼，人不与妖斗，我饶了你吧”顾竣想了想，还是不比赛了，真赢不了，但嘴上仍硬气着。

很快顾竣掌握了大海的习性，蛙泳时不顶着浪游，要侧着浪，爬泳要背着浪换气，身体随着海浪自然地摆动，悠悠然。累了就换个姿势躺在水面上休息一会，被太阳照射的海水暖暖的闪着光波，仰望着蓝蓝的天，看看身边荡漾的万倾碧波，天、水之间真有一种胜似“仙人”的感觉。

第29章：触手系

“在大海里不适宜长时间的游泳，这么长时间该出来了”苍嘉一见顾竣象条大鱼一样在大海里畅游没完没了，不得不提醒一下。

顾竣一动不动地静浮在海面上，四肢完全伸展开来，任海浪一次次把身体掀起来，再沉下去，聆听着大海的声音、感受着大海巨大宽厚的力量，正心旷神怡呢，听到苍嘉一的话觉得很扫兴，懒得理他，仍然在海面上飘浮。

苍嘉一“扑通”一下跳下水，伸展手臂，摆动双腿，几下就游到顾竣的身边，笑嘻嘻地说“竣竣宝贝既然这么有精力，不如做点更高兴的事吧。”

“滚”顾竣骂了一句，连忙翻过身来，往岸边游去。苍嘉一紧随其后，两只腿用力往后蹬去，两只手像有力的船桨似的不停地摆动，轻松地向前游去。顾竣用的是蛙泳，他的脚弯曲伸直，整体像只青蛙似的在水中蹿去。

“哈，蛇最喜欢吃青蛙了。”苍嘉一大笑着说道，向前一窜就抱住了顾竣，两人相视而笑。

顾竣坐在大蛇的背上，觉得浑身发痒，禁不住用手挠挠这儿挠挠那儿。

“你能不能老实地坐着？扭来扭去的”大蛇不满地说。

“我也不想啊，浑身痒痒，难受。”

“这就是洗海水澡的代价，很多盐分留在皮肤上，得要淡水冲一下。”

“那你快点带我去冲冲啊，痒死我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