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逃出他的魔掌,我喘了口气说:“当然是为夫金枪不倒,雄风永在,然后你被疼的只能屁股疼了。”
“去你妈的,亏你想得出来……”宁乐用脚踹我,可惜被我降服于身下。
就这样在床上翻滚了一会,他突然用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看着我说:“陆延,我想领养个孩子去。”
我有点吃惊,以前的时候他这种问题从来不会提的。我有点担心,也没兴趣闹了,把他正儿八经地搂在怀里:“你又乱想什么,现在不很好的么。”
宁乐点点头:“是很好,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天天对着这张脸我自个儿都腻了,你还不腻呀?”
“哦?那你想让我去打野食?”我尽量避开问题。
“你敢?!信不信我一刀了断了你!”宁乐瞪眼,手已经没轻没重地摸向那个嘛嘛。
“啧,为了你一生的幸福生活,你还是好好爱它吧。”
过了一会他发现了我故意扯话题,又问我:“咱们要在国内领还是在国外领?”
“可是你……你觉得现在领是时候么,我照顾你一个孩子都照顾不来了。”
他极不屑地呸了一声:“领来以后小爷照顾啊。”照顾个屁,你连自己都搞不定好不好。
其实,这是个挺严肃的问题,以前我也想过,甚至跟比自己大的人取经。如果选择领养孩子,以后就必须得对他负责任。可是宁乐……我还并不想把对他的爱分出一部分给孩子,虽然有些自私。
宁乐伸手摸我的脸:“傻瓜,现在不养,到老了就咱俩,你会寂寞的。”
我捉住他的手:“你要乖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听了这话,愣了愣然后说:“去帮我拿支烟来,想抽。”
他没有烟瘾,平时几乎不抽烟。难道孩子的问题,又让他焦虑了么。我只能把他捞怀里让他尽量放松,然后耐心地把领养孩子后会发生的问题,都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真的,我们看起来,比大多平常夫妻都要恩爱,甚至是更加相爱。但是毕竟不是主流承认的关系,年轻的时候凭着年少轻狂,可以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看,原来我跟大家不一样。但是到中年就坐发现,你生活在人群里,你的一切都会被人群左右。茫然,我们比大多数人都要茫然。
我温情地揉揉他的脑袋说:“又瞎想,只要能尽可能轻松地过完一生,就足够了,不是么?”
宁乐回拥我,两个男人,一样的身体,虽然契合,但依旧会有疑问。这样的宁乐又让我担心起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他更重要了。他的喜怒哀乐,都紧紧地缠绕着我的思绪。虽然有时深情看起来悲剧,但要没有可以记得的人,一生又多可惜。
话题就此打住,两个人心情都很沉重。这种情况下的宁乐,有我初次见他时的身影。只是这些年走过来,他怕我担心,也学会了妥协,宁愿被我宠着,惯着,也不会再拿楞角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某些东西的合理性。
又有谁回顾昨天的自己时不伤怀呢?似乎无数个日升日落带来的是点点滴滴的遗憾。我拉过他的双手,放到嘴边吻了吻:“你眼前的这个笨蛋把一辈子都给你了,还不开心么。”
宁乐温柔地反手煽我的脸:“就你这点出息,说不去也不怕丢人。”
我笑:“都不知道丢了多少次了,也不怕再有几次。”
宁乐听了这话感慨:“要是全天下的小受都能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该多好。”
“你这是在转着弯夸我在床上能满足你么。”男人不坏,没人爱。
宁乐极鄙视地看我:“就你?这么小,不当挠挠痒痒吧……”
我把他就地正法:“那你每次都还叫的那么欢,屋顶都被你叫破了,真骚。”
宁乐啃了我一口:“丫真是欠揍啊陆延!别摸我,滚!”
房间里空调开得十足,半晌过去了,阳光懒懒地从窗帘里爬进来,我拍拍他的屁股说:“小祖宗,起床了。”
早饭谁都没吃成,我打了电话订了午餐,他慢悠悠地跑去洗澡,睡袍忘了拿了,跟吩咐下人似的,让我给他送去。过了一会,又嫌背上抹不到淋浴液,又让我去帮他擦背。折腾了好大会终于出来了,又嫌头发湿着不舒服,非得赖皮让我帮他吹干。
我一一帮他收拾好,过了一会午餐也送来了,陪他吃了午餐,跟灌毒药似的,好不容易劝他喝了两碗汤。
收拾完已经到下午两点了,他趴到窗户那儿看了看窗外,雪都化了,地上全是泥水,他皱着眉头宣布,禁足三天。
于是,我俩把前几天买的拼图放到地板上,开始拼起来。拼图是个细活,必须极有耐心地把一块一块归类好,然后再开始拼,不然只会越找越乱。
那幅完整的图是幅十八世纪的油画,画的是一座乡村小镇的黄昏,落是融金,晚霞烂然,一派安静景象,让人无限向往。
宁乐盘着腿认真地一块一块地拼着,就像个高中生。这些事,可能年轻的情侣都做过,拼一幅完美的画,就像在预测彼此的未来。或许我们做这种事并不是因为他浪漫,只是这样琐碎无聊的时间,必须有一种寄托来坚定彼此脚下的路。
我和宁乐读大学的时候,曾说过要带他去英国的乡村,去法国的巴黎铁塔……后来,这些地方都去了,像马尔代夫,荷兰等地方,也不止去了一次。然后才渐渐发现,许多风景当你置身其中时,才发现它并没有想象中美。这就类似于爱情,有很多人觉得我和宁乐很相爱,可细细剖开,却是这样的琐碎。一起吃个饭,一起看个电影,在街上随便走走,一天就过去了,我们做了什么呢?什么也没做,只是尽最大的努力陪着彼此罢了。
赴到天彻底暗下来,我们才把这幅图拼好,宁乐开心地拿着它比划来比划去,一会说自己聪明,一会骂我笨。稀罕了一会,又悻悻地拆开,把一块块图案又装起来,说回家再重新拼一次。
我搂住他,轻咬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等雪化完了,我们订去上海的飞机好不好,然后再转云南。”
宁乐没被这温情的画面降住,他回头白了我一眼:“你还没骑着破自行车带我溜北京城呢!”
“真的想去?不过北京这些年变化挺大的,再也找不回前些年的感觉了。”
他叹气:“是啊,如果当时我们跟今天这样有钱就好了,至少可以去很多当时想去的地方啊……”
的确,读书时代想去的地方,就算以后去了,也远不及当时美好。青春总有用不完的激情,就像年轻时,我也学其他情侣间的浪漫,在情人节那天,与他走过了许多大街小巷。记得当时送了他条围巾,然后帮他围上。嗯,他是水瓶座,十二星座里面出冷情男人最多的一个星座。
虽然说不出去,可是吃完晚饭,实在无聊,宁乐又开始怂恿我:“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好久没看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外面肯定冻死人了。”我才不带他出去呢,万一感冒了,又得我遭罪。
宁乐这次倒很乖:“没事,我们多穿点嘛,围上围巾,肯定就不冷了,再说从这到附近的电影院,打车也用不了多久。”
唉,最后还是顶不住他的死死纠缠,只好带他去看了电影。我们去的那个点人正多,买好票,我拉着他找个角落坐下来。影片是个日本文艺片,画面对白都很文艺风,果不其然,那小祸害没多大会就睡着了。本来倚在我肩膀上,渐渐地又躺到我怀里。
我早就知道,他哪是来看电影的,他就是想感觉一下这种气氛,奈何还没感受多久,又跟周公约会去了。
身边的年轻男女看到我们这样亲密,并不觉得奇怪,北京是大城市,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常见的。
虽然换了名字,但影片的内容和许多文艺片千篇一律,无非是用错过去深化遗憾,然后再突显出来我们面对时光时的无力感。影片结束时的画面定格在男女主人公二十年后相逢的街角,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俩定定地看着彼此,女人主公笑着开口:“真巧,我们又遇见了……”
男主人想对她笑笑,可是嘴角咧开一半,却笑不下去了。他问她:“这些年来,你过的好不好?”其实还有更多的话,可是却无从说起。就算说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再也回不去了啊……有些东西,经不起错过。
相对沉默,然后片尾曲响起,周围的人开始陆续离开。我怕宁乐冻着,先把叫醒,让他在这多呆会暖和一下。
我迷糊地睁开眼看我:“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害我电影没看成……”
我伸手呼噜他的头发:“小样的,你哪是来看电影的,你就是闲的!”
“嘿嘿……这你都能发现,走吧,去热饮店喝奶茶,渴了。”
“遵命。”出了电影院的门,把他的手装进我的口袋里,去喝奶茶,然后回去睡觉。普通到无足挂齿的一天,却累积成了生命的全部。
14.访旧
和旧时朋友相遇在某个街头,彼此看着对方止步不前,然后是兴奋的拥抱,互相拍打着肩膀。只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青春飞扬的日子。我们一起去吃饭,说起这些年的生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一切都回不去了,而回忆泛着淡淡的黄,既美好又悲伤。
三天后是个大晴天,难得宁乐没有赖床,才七点多,就睁开眼睛瞅我:“陆延,再窝这里,就闷死了,今天出去玩儿!”
我啧了一声,把被子帮他掖好:“大早晨的别乱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宁乐压根就不搭理我的好意关心,他把被子用脚一蹬,撑的跟帐篷似的咋呼:“开着空调呢,一点也不冷!吼吼……”
整个被子都被他掀起来了,于是两个人……几乎半果了。宁乐跟打量猪肉似的看了我几眼:“啧啧……大腿挺结实的,一定全是瘦肉,包饺子一定是个大肉丸!”
我伸手边夺被子边说:“别闹,想吃饺子了么?”我记得当时上学的时候,我俩三五不时地经常一起去吃饺子,学校附近有家饺子店,皮薄馅大,又便宜又好吃,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我和他抢了一会,他玩腻了,把被子丢我身上说:“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吃了,走,吃饺子去!”
那小祖宗说风就是雨,现在已经下床进洗手间洗涮去了。我打量着他的背影,啧,男人的屁股还蛮有力量的。
我依旧在床上躺着,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觉得十分安心,然后在心里猜着他现在是不是在选香水了。小半个小时,他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开始拉开箱子扒拉衣服,先是拿了一件男款的黑色风衣往身上比划:“这件好不好看?”
我笑着点点头,温柔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十分不屑:“切!小爷本来就穿什么都好看!”一会儿又自言自语:“这件穿出去是不是太拉风了,太不亲民了,不行……这件呢?”
他手里拿了件休闲款式的亮黄色的冬棉衣问我。
“好看,就这件吧,厚,不冷。”我缓声说着。
上衣定下来了,他开始穿保暖裤了。因为保暖裤是紧贴在身上的,更显得他的腿修长。穿好以后,保暖上衣没来得及往身上套,就扑到床上调戏我。
“这身性感吗?……”宁乐故意把声音压得极具诱惑力。
“嗯。”我点点头,手不由自主地在他腰线附近来回的摸,滑滑暖暖的,教人爱不释手。
“嗯……再往下点……”他忍不住呻吟出声,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于是,我在他的暗示下摸上了他的屁股,还抓住那两团肉捏了捏。他就是个妖精,现在该摆什么姿式他一个也没忘。
我趴在他耳边问他:“有反应了?”
“嗯……”他轻轻应了声,我继续卖力地摸来摸去,可是他丫的……耍我!惹起我的火来了,整个人却从我身上翻过去趴到床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怒瞪他,指了指自己渐渐变大的某处。他猥琐地伸手弹了弹,又故意朝它喷了口热气。然后……妖孽就被我就地正法在身下,刚穿上的裤子三两下就被丢一边去了。
彼此动作、姿式都非常契合,等火热喷发后我享受地趴在他背上吻他的耳根,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扣。在他耳边喃喃:“舒不舒服,累不累?”
他痒的直“嗯”,耳根被我吻的通红。我迷恋他香水的味道,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忍不住又舔了舔,某个火热的东西还在他的体内,不过已经软了。
于是只好两人又一起洗了澡,不过宁乐再没精力去抹香水了。他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坐着当大爷,指导着我帮他抹东西。然后赖着我,让我把他背到床上,又帮他穿裤子。
最后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在附近的餐厅里要了些简单的早餐,宁乐直夸他家的豆浆好喝,我把热乎乎的包子夹到他盘子里,他吃的满嘴是油。
虽然有阳光,但外面还是极冷极冷的。我帮他整了整围巾,嗯,这身打扮既年轻又阳光。
我问他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他说:“租个自行车,带着我去逛胡同吧,好多年没逛了,挺想念的。”
宁乐的命令我怎敢不从,只好点头说:“走,咱们去后海。”
两个人真是闲的,花了一百多打车过去,下了车后又去找附近租自行车的地方。我们找了十多分钟才找到,已经好久没骑自行车了,我刚坐上座位试骑,宁乐便一点不客气地跳上后座。
他伸出手搂着我的腰,脸贴在我背上,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脚在来回的晃悠。北京的四合院没有了当年的古朴,现在多了几分“潮”气息,明明还是旧的东西,却被周围的一切抹去了那种感觉。
这里没有川流的车辆,没有高楼的阴影,没有玻璃光的污染,只有矮小亲切的灰墙院落,幽深宁静的巷道,绿荫如盖的古树。时不时地见三五老人,坐在大开的门中喝茶下棋。这种感觉十分宁静,宁乐趴在我背上说:“到老了,我们也要这样。”
“嗯。”我应着他,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以及风景。
当年我们也在北京大大小小的胡同里穿行过很多次,甚至还躲在某个角落亲热接吻。记得有一次,特意抽晚上来什刹海,夜灯初上,我跟他兴奋地走在这条路上,说要永远在一起,假如有一天其中一个人背叛,就欠另一个人一百万,还一辈子的债。那时觉得一百万是挺大的天文数字,现在却可以花几十万,甚至百万,买东西送给他。而他,也只是稀罕几天就收起来,然后再也不会提起。我想我和他之间,已经不能再用任何数目去计算了吧。
“陆延你看!”宁乐兴奋地指着前面的胡同口:“我记得那会儿我们一起来过啊,你在这儿还买了一顶帽子送我呢,现在还压在箱底,等回去我找给你看啊。”
“啧,别乱动,小心摔着了。”我心里也蛮有触动,每个地方都似曾相识,但现在却不再属于我,我与它们既接近又疏远。
我俩游了几条胡同后,宁乐看着我脸上的汗说:“来,让小爷驮着你撒欢去~~~”他执意要骑,我只好让给他,然后坐在后面伸手搂住他的细腰。鼻间萦绕着他淡淡的味道,我低头笑了笑,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