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重生）下——修七

“吃上次那种大蒸饺好不好，水灵灵的，好吃。”苏白努力游说，“我帮你切菜啊！”

“好啊，去吧！”秦离无语点头，倚着厨房门框看那人笨手笨脚摆出剁菜的架势。

吃过晚饭，小满照例弹琴。秦离照例是最忠实的听众，苏白也是。不过，秦离的目光都在儿子身上，苏律师的目光都在小老板身上。

“我把你们楼下的茶餐厅盘下来了。”秦离说。前些天一直在忙这件事，还把方笙两口子的私房钱都抠了出来才凑够资金。

苏白眼前一亮。干得好！以后就能一起上下班天天见随时见了，这生意不赖。

“资金够吗？不够的话我给你。”苏白表忠心。

“媳妇儿你真贤惠！不过不用了，已经够了。”秦离拍拍自家媳妇儿的脸蛋，很满意。

“那你打算做什么？”苏白笑的也很满意。

“还没想好。你觉得自助餐加外送怎么样？”秦离问。说来，他对那种茶餐厅模式不感兴趣，贵死人又吃不饱。对争分夺秒的写字楼白领来说，午餐时间只有那么一会儿，还是以卫生便利为主，大路化，薄利多销。

“什么时候开张？”苏白可不想有什么破坏现在和睦的二人世界，不，三口之家世界。

“年后吧，过了十五怎么样？”秦离问。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苏白很满意，一直在小老板腰间流连的手又往下移了一寸。

“爸爸，想吃烧烤！”程小满蹦跶过来，扑进老爸怀里撒娇。自从天气变冷，老爸已经很久没带小满出去吃那家的烧烤了，好想吃脆脆香香的软骨。

“宝贝，外面很冷。”秦离很为难。那家大排档很简陋，夏天的时候是露天的，现在天冷，也只是用塑料布搭了棚子而已。大人还好，小满身子本来就弱，哪怕小小的感冒也是禁不起的啊！

“爸爸爸爸，小满想吃。”小满嘟着小嘴，委屈的不行。

秦离眉头皱的老高。他当然可以出去买回来，可是路那么远，等回来都透心凉了，吃了更伤身。总不能放在微波炉重新加热吧，那样味道都破坏了。

“陪爸爸乖乖在家等着！”苏白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穿上大衣揣着皮夹出门了。

秦离眨眨眼，再眨眨眼，连忙追出去。

“小满喜欢吃软骨，多要一些骨肉相连。我要金针菇、茄子和萝卜，牛板筋也要，金针菇多一点！”秦离说完，又迅速把探在外面的半个身子缩了回去。外面，真冷！

等了好久，门开了，苏白裹着一团寒气进来了。

“大白叔叔！”程小满蹭一下就窜了过去。

苏白却伸出手抓住了小满的肩膀往后推，笑眯眯的：“叔叔身上冷，别过了寒气给你。”说着解开大衣拿出那个一直抱在怀里的硕大的保温饭盒递过去，“我临时去买了个保温的饭盒，花了点时间，等急了吧？”

程小满在大白叔叔左脸上亲了一下。

小老板在自家媳妇儿右脸上亲了一下。

嘿嘿！

苏白摸着脸笑的阴险。小老板，看你往哪儿跑，等着跳温柔陷阱吧！

掀开盒盖，热气腾腾。再看看媳妇儿还没喘匀的气儿，这人，一路跑回来的吧！有个这样的媳妇儿，也不冤了。秦离一边喂儿子吃软骨，一边抽空往苏白嘴里塞了几块肉。

一家三口，都很满意。

方笙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把老马和小马支使的团团转。

小马敢怒不敢言。

老马蹭过去坐下，一起支使小马。

“老马，你说小离那样的，会不会吃亏啊？我总觉得那个律师不是好人，明明眼睛不近视，偏要戴一副平光镜，一说话就见那镜面不停的闪啊闪的。怎么看怎么阴险！”方笙塞了一个桔子到老马手里。

“担心他干什么，那小混蛋什么时候会吃亏了？”老马乖乖帮太座剥桔子，一瓣瓣撕掉桔络喂到老婆口中，“不过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迟钝，你都不知道那时我们系里多少女生和年轻女教师喜欢他，整天有意无意往跟前凑，那家伙，就愣是一点感觉没有。上次还跟我抱怨怎么一直都没人看上他呢！”

方笙刚喝了一口水，险些被呛到，想起上次见到小师弟那副呆头鹅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捶着沙发大笑起来。

不过，那两人的热闹，实在是很好看啊！

小马偷偷回到房间写作业，伤心不已。老爸老妈，你们太过分了，儿子快要期末考了，你们噪音这么大让人家怎么复习功课啊！吵吧吵吧，哼，考不了第一名回老家被嘲笑的还不是你们！小马恨恨的拿两个棉球塞住了耳朵。

“你说他们俩能成吗？”方笙八卦。

“那可难说。那个人，小离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但最起码不讨厌。日久生情，习惯成自然，说不定还真有那么一撇。”老马点头。

“也是，话说当年你也是陪着人家打了几年架才被接受，现在这个已经登堂入室了，可比你当年受欢迎多了。”方笙鄙视自家老公。当然那两人打架，她可是没少看热闹，有时候甚至会拉着老师一起看。每次都看的老师笑眯眯的，然后回家做好吃的帮他们加餐，然后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蹭饭……

苏白，老马托弟弟调查过，相当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很自律。自家小师弟，根本就是个无情无欲的。这俩人，能掰弯吗？怎么掰？

“好想去看热闹啊！”两口子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一眼，齐齐奸笑。

第43章

小满放寒假了，又碰上难得的好天气，晴朗无风，暖暖的，秦离决定带小满去游乐场坐碰碰车。苏白当然乐颠颠跟了上去。

对襟小棉袄，大红色的短身羽绒服，背带牛仔裤，小皮棉鞋，白色小手套，带两个绒线团的一把抓小帽子。小满武装到位，可爱的不得了，漂亮的不得了。

秦离照例把儿子扛在肩上，父子俩叽叽嘎嘎笑了一路。苏白眼馋的不行，恨不得扑上去咬那个小屁孩几口，当然，小屁孩的爸给咬的话就一起咬了，咱不嫌你面皮老……

看到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媳妇儿可怜巴巴的表情，秦离难得的软下心来，单手提起小满就扔了过去。

“帮忙抱抱！”秦离开恩了。

“啊啊啊！”程小满一阵尖叫，已经被大白叔叔紧紧抱在了怀中。

苏白一阵手忙脚乱，在儿子被扔过来的时候都傻眼了，条件反射的接住，看看怀里眨巴着眼睛一脸兴奋的宝贝疙瘩，再看看旁边看着他浅笑的小老板，苏白也傻笑起来。有儿子，有儿子的爸，这日子，还能再幸福一点儿不！

“还要，还要！大白叔叔，爸爸，还要！”程小满被扔上瘾了，扳着大白叔叔的脖子要求再把他当球扔给爸爸。

然后，从游乐场大门到碰碰车馆，两个大人玩起了排球。排球扮演者：姓名，程小满；性别，男；年龄，四岁；职业，幼儿园中班学生；特长，钢琴；代表作，《两只老虎》……

坐在台阶上，秦离看着里面碰来碰去的一大一小，忍不住微笑起来。看上去苏白挺呆板的一个人，没想到玩起小孩子的游戏来居然比小满还要投入，看，又把小满给撞到一边儿去了。小满也不示弱，挥挥小拳头，一头冲着大白叔叔就撞了过去。

排队的人很多，苏白第五次带着小满去排队的时候被周围的家长们给狠狠鄙视了。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跟小孩子抢，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苏白的脸皮不够厚，把小满送进去就退出来了，心里委屈的不行，转头就去找小老板寻求安慰。

“行了行了，中午我请客，请你去吃羊肉火锅行了吧！”秦离安慰，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好！”苏白眼睛亮晶晶的，“我要三盘肥羊肉两盘羊羔肉！”

“行，我们爷俩不跟你抢，都是你的。”秦离点头。秦某人对羊肉兴趣不大，只喜欢春天的羊羔肉，嫩嫩的，一点儿都不膻，当年老妈做的清蒸羊羔肉可是一绝。

说到羊羔肉，秦离还有一段伤心往事。那时才十来岁吧，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因为秦老级别高，住的是独门独户，还有一个小院子。秦老有一个宁夏的回族学生，得知恩师喜欢吃羊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家乡抱了两只小羊羔过来，才二十几天，小小的，还没断奶。

秦某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活生生的玩具，又觉得毛茸茸的很可爱，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起大早去校外打来新鲜羊奶，喂羊打扫卫生全部一手包办。

然后，吃到了秦老太太亲手做的清蒸羊羔肉。又细又嫩，香而不腻，秦某人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肉，只是觉得很喜欢。

再然后，第二天喂羊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

再再然后，吃到了煎小羊排和烤小羊腿。还是不知道是什么肉，还是很喜欢。

再再再然后，发现院子里亲手搭的羊圈已经空了。

秦老说，羊圈搭的不牢，家里人来人往的，许是跑了吧！

一直到很久以后，秦离终于知道，那两只在印象里偷跑的小羊羔是进了自己的肚皮。伤心归伤心，可是已经爱上了羊羔肉的味道。

秦离走在前面，苏白抱着儿子跟在后面，一家三口朝着火锅城进发了。冬天很适合吃羊肉，大补。但是，要适量，尤其是吃肥羊的时候。

苏白吃的很过瘾，过瘾到欲罢不能。所以出了火锅城就进了超市，扫荡一番，把家里的双开门冰箱塞的满满的，几乎一半是羊肉卷……

然后，苏大律师迅速发胖。凸起的已经不止小肚腩了，连双下颌都已经现出了曼妙身姿……

再然后，秦离又多了一个爱好，摸自家媳妇儿的双下颌，但是手感总是不比小肚腩，而且影响市容，嗯，还是尽快取缔的好……

冬天天冷，秦离一直是和小满一起睡的，已经很久没对媳妇儿进行夜袭了。苏白倒不计较，反正平时也可以抱可以亲可以摸，要是到了床上自己一时半会儿忍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就不美了。还没把人勾引开窍，到时被人一脚踹开还没啥，要是把人吓跑那岂不是连哭的地儿都没了。

秦离也有些纳闷。这两天小满好像一直在密谋着什么事，毫无意外苏房东是同谋，因为两人总是关起门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什么，还不允许自己进去看。

不过，秦离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中午，厨房。

秦离想做一道蒜泥茄子，这几天肉吃多了，有点腻，来点儿清淡的打打荤。但是，蒜找不到了！不对啊，前几天才买了两斤大蒜啊！

“苏白，有没有看到大蒜？”秦离一边洗着圆茄子一边问。

“在这里，爸爸！”小满跑过来，苏白端着一个盆子跟在后面。盆子里，是白生生的蒜瓣，泡在水中……

“爸爸爸爸，放寒假的时候，老师说让我们帮家长干点儿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所以我帮爸爸洗菜了，大白叔叔还有帮小满剥蒜皮呢！”小满挺着小胸脯，抿着小嘴，乖乖等着爸爸的表扬。

秦离就想抽飞那个幼儿园老师。我这是两斤蒜啊，两斤啊！

“嗯，干得好，小满真乖真懂事，值得表扬，奖励两块糖。”秦离微笑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但是，以后不要了，爸爸喜欢做这些活儿。”

“嗯，小满不会抢爸爸喜欢的东西的。”程小满羞答答点点头，被夸的不好意思，低着头去柜子里翻装糖的盒子。

苏白捧着一盆蒜站在那里，哭笑不得：“孩子找我帮忙要我保密，我总不能拒绝吧！”

是啊，不能拒绝。

但是，种子发芽需要的条件是什么？水，空气，适宜的温度。

这些大蒜一直泡在水里，已经有点发涨了。苏白的卧室是朝阳的，光线极好。另外温度，鉴于某人比较怕冷，室内温度一直在25℃以上。

所以说，就算现在把这两斤大蒜捞出来还是挡不住人家要发芽长大的步伐的。

在最短的时间内吃掉两斤蒜？设计了几个需要大蒜的菜单，还是难。

扔掉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秦家老太太教育过，浪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找出几个深口盘子，把蒜瓣挤挤挨挨排列好，注水。好吧，咱养蒜苗！

由于条件充分，蒜苗长势良好，短短几天就有差不多20公分了。养了好几盆，装饰房间还不错，绿油油的，生气勃勃。

蒜苗炒鸡蛋，蒜苗蒸蛋羹，蒜苗炒五花肉，蒜苗炒腊肉，煲汤出锅的时候撒一把切的细细碎碎的蒜苗进去……

这东西不错，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秦离点点头，很满意。

苏白很悲伤。我想吃大块大块的肉，不想整天吃蒜啊啊啊……

程小满很兴奋，每天拿着自己的卡通小杯子亲自给蒜苗浇水，还送了一盆给对门的哲远叔叔，哲远叔叔有送小满玩具呢……

苏白见到小满的新玩具，整个惊悚了。

“小满，你那个鞭子，哪儿来的？”苏白努力装淡定。

“哦，爸爸给的。哲远叔叔送给爸爸的！”小满乖乖把手上的鞭子递给大白叔叔。

“你说那个马鞭啊？”秦离抱起小满，不以为意，“前天穆哲远给我的。我就奇怪了，我又不会骑马，他送我一根马鞭干什么？不过小满好奇，就给他玩了。”

苏白泪奔。对于这人的不通人事，第一次庆幸不已。

这哪儿是什么马鞭，分明是情趣小皮鞭啊！

穆哲远，我跟你没完！苏白怒发冲冠了。

穆哲远来做客，一眼就见到自家上司那张锅底脸。看来效果不错，肯定是被小老板给那啥啥了，不枉自己送礼的一番好心。穆律师很欣慰。

“哲远，你喜欢骑马？”秦离想起那根皮鞭，忍不住问到。

“是啊，我可喜欢骑马了。”穆哲远坏笑，冲苏白挤挤眼睛。

“不过那根马鞭是不是小了点儿？我以前去草原上见当地人用的马鞭都很长啊！”秦离不解。

穆哲远也惊悚了。小老板居然嫌小！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畜？穆哲远斜着眼瞄了瞄自家上司，对苏头儿至今还健在这一现状颇为讶异。不过，活着就好，还是说，难道有内伤？

苏白又怎会不懂自家下属那猥琐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只是当着儿子和儿子的爸不好开口罢了。这厮，纯粹活腻了！

“呃，你要是觉得这个不够的话，我还有其他的可以送你，比如蜡……”穆哲远话没说完，被掐住了脖子。

苏白一手掐脖子，一手拽领子，把人从自家大门拖了出去。

“我们有点事，出去聊聊，待会儿买糖炒栗子回来给你啊！”苏白出门前对小老板交代行踪。

“别回来太晚，等你吃饭。”秦离笑眯眯关了房门。这两人，感情真好！

第44章

苏白隔了老长时间才回来，捎了一斤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还有两斤林记的卤味。

“跟人打架了？”秦离眼尖的发现苏白下巴上一块不太显眼的淤青。

苏白暗怒，说了不能打脸居然还是挂彩了，混账，明年一年的奖金都别想要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冲突，推搡了两下。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容易得罪人。”苏白轻描淡写，帮小老板打了一碗汤。

“大白叔叔痛不痛？小满给呼呼就不疼了。”小满爬起来站在椅子上，半趴在苏白怀里冲着那块小小淤青撅着小嘴用力吹气。

“嗯，那你可要小心，以后接案子的时候也注意点儿，危险的最好避一避。”秦离皱眉。他可不想看到媳妇儿出事，不然自己岂不是要打光棍了！那叫什么来着，对，鳏夫！鳏夫，多难听的名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