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逍遥(穿越 女变男 第二部)+番外——西邻飞雪

作者:西邻飞雪  录入:08-09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流溢着清明睿智的光彩,如同幽深的漩涡似地将人深深吸引。我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有种很想去摸摸它的冲动。

“司马大人,”龙恩的嘴角轻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经他提醒,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垂下眼帘,如玉的脸上悄悄浮出了点点红晕。

“听说龙将军对酒很有研究,恰好今晚青城刚有几坛美酒将要成熟启出,不知龙将军能否赏脸?”

龙恩有些愉悦的一扬眉。“龙某也听说司马大人虽然精通造酒之术,私下却极少与同僚共饮,就算有也仅是寥寥几个,龙某竟能有幸得到大人的邀请吗?”

邀请龙恩只是我突发的想法,并没有经过过多的考虑。龙恩这一质疑,我才发觉自己的邀请似乎有些冒昧和鲁莽了,反倒让人有种刻意安排的意味。

“青城只是性情喜静,并非故作清高……如果龙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开身的话……改日也行……”

我感觉到龙恩清冷的目光在细细研读我的表情,仿佛要真正看清我的意图。我脸上的红晕不禁又添了一层,连精巧的耳际也有些红了。

“难得司马大人有心,龙某一定届时赴约。边关艰苦,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尝到好酒了,肚里的酒虫早就馋了,大人真是深得我心啊!”

龙恩轻笑着答道,有些顽皮的表情让人觉得甚是亲切。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浅淡而柔美。

“如此,青城先行一步回府备下薄酒,恭迎龙将军!”

辞别龙恩,我转过身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阴郁的情绪全部赶出了脑海,不自觉给了自己一个浅笑。转身之余,这才发现凤歌竟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后,绝美的脸上一片铁青。

天空褪去了最后一丝灰色,冷冷的冰蓝天幕上缀着一两颗钻石版璀璨的星子。尚书府静悄悄的,只有那昏黄的灯火在重重帘幕门扉间曳曳成影。

询问过管家的意见后,我照他的建议让府里的厨子准备了一桌精美的饭菜,又取出自己亲手埋下的几坛“试验品”,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在桌,只等着龙恩到时再启封。

其实,自从我入住尚书府以来,就很少饮酒了,可要是遇到适宜酿酒的材料,我还是会很习惯备上一坛埋在后院,久而久之就埋了好几坛。凤歌以前虽然不许我多喝,却尤其喜欢喝我酿的酒,总说有种特别的味道在里边。可是现在,即使我酿出了世间绝品,恐怕也难入他法眼了吧?

院里传来的叩门声把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了。砚竹乖巧的跑去开门,敞开的门缝里映出了片片红色。

“司马大人!”

砚竹让过门口,一身火红轻铠的龙恩正牵着他的枣红马踢踢答答的跨进门来,入夜的暮色将他的红铠和马匹染成了浓重的暗红色,刚毅飒爽的风姿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铁血的味道。

“龙将军果然守时!”

我走出堂屋迎上他俊朗的面容,用眼神示意砚竹将马匹牵走。龙恩爽快的把缰绳递给了砚竹,嘱咐了一句:“红枫今天跑了一天,劳烦多喂它几捆草料!”

砚竹应到,牵着马匹下去了。龙恩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歉意道:“今天校场太忙,来不及换衣裳,见笑了!”

“无妨,无妨,这边请!”

我将他引进了堂里,经验丰富的管家立即让人端上热水毛巾放在龙恩面前。龙恩熟练的洗手过后,冲我淡淡一笑,我也随即回了个笑容,再把他带入花厅。

一入花厅,便能看到中央一张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宽大圆桌,大大小小的精致菜肴摆得满满的。圆桌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炉灶,上面的小锅里正咕嘟咕嘟煮着水,旁边还放着几只小酒瓶,一看便是为温酒而准备的。不远处还整齐排放着几个密封的坛子,不用猜也能知道那就是今晚的重头戏。

龙恩满意的点头,随着我的指引在主位旁落座,我也随即在主座坐下了。

“将军,匆忙之间,青城也来不及备什么下酒菜,只是些家常小菜,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龙恩淡淡一笑,潇洒的扫着鬓角。“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最后一次,还是在三年前在我的副将家里……大人有劳了……”

“是吗?那将军可要多吃些!”

我热心的为他布菜,特意挑了几个比较清淡的菜式为后面的酒做铺垫。龙恩也是熟知品酒之道的人,来者不拒的吃完了碗里的菜,然后似笑非笑的盯着靠边的几个酒坛子。

“这几个,就是司马大人今天刚起的美酒吧?”

第十一章:品酒

我笑而不答。

正好砚竹擦着手从外面走进花厅,我冲他扬了扬手,他便乖巧的靠了过来。

“公子!”

“去把那几个坛子都启封了吧,”我指着桌上不远处的几个坛子,“这个,这个,启封了就先放着吧,那两个倒进酒瓶里架到火炉上温起来,把炭火拨开些,别太旺了。”

“哎!”

砚竹应道,小心翼翼的按我的吩咐一一做好。龙恩望着砚竹生疏的动作,有些奇怪的问道:“司马大人,你这府上看来看去,怎么只有这一个仆人啊?”

“那倒不是,只是青城用饭时不喜嘈杂,所以都让他们到后院去了,砚竹是我的贴身小厮,这才跟我在前院的,”我浅浅一笑,起身抱起砚竹已经启封的酒坛将龙恩面前的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今日得知将军要来,所有启出的坛子都未开封,青城也不知滋味如何,若是觉得不行的话,舍下还有以前启出的美酒。来,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乐意之极。”

待我重新回到座位后,龙恩潇洒的举起杯子冲我敬道。我也从容抬手的回敬,同时轻轻摇动酒杯观察着刚倒出来的美酒。

说到白酒,中国是最有发言权的。白酒的发明,可以追溯到大禹治水时代,那时的酒,仅是对五谷杂粮进行简单的发酵,也称米浆。经过几千年的发展,白酒更是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与此同时,品酒的标准也随即逐渐具体专业。

品酒的专业标准,主要是感官评定,评酒者通过眼、鼻、口等感觉器官,对白酒样品的色泽、香气、口味及风格特征的分析评价。好的白酒无论分类有何不同,它的香气幽雅,饮酒时酒体入口不辣嘴,不刺喉,醇和爽净、谐调自然,饮酒后不口干、不上头、醉得慢、醒得快,感觉清新舒适。

这坛新起的酒确实不错,色泽清澈透亮,无悬浮沈淀;酒香细腻多样,米香中带有浅浅的莲香,闻起来让人清心愉悦;口味甘甜醇厚,不刺激,入口柔,吞咽顺,仿佛让人置身于接天莲叶之中。

龙恩显然也很喜欢这种酒,不禁意浮出的陶醉表情使得那张俊朗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儒雅。我也细细的品着新酒,酒中淡淡的莲香让我有些出神。

“司马大人,”龙恩放下空杯,让砚竹再给他斟了一杯,“这酒真是不错,酒柔味顺,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爽荷香,不知是不是添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嗯?”我猛地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酒,立即接道,“说特别倒也不算,我只是在入坛时添了一些新鲜的去芯莲子,再以莲叶封口。莲香的清淡不至于掩盖酒中粮食的香气,还使得酒中带有一股莲子的甘甜。”

“原来如此,”龙恩又轻轻呷了一口,“如此好酒,不知可否有名?”

“此酒,名曰青莲。”

“青莲……真是好名字啊……”龙恩轻轻的晃动着酒杯,喃喃说道,“世间若真有如这酒般绝美清妙的美人儿就好了……”

“人事多变,谁又能知道有没有呢?”我也轻笑着低头感慨道,但随即又很快振奋起来,“算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继续饮酒吧!”

布了几份热炒的菜式给龙恩,圆桌中央火炉上的水开始小小的翻滚起来,浓郁的酒香顺着水的翻腾渐渐扩散开来,整个花厅都充满了浓浓的酒香。

龙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司马大人,这不知又是什么酒?”

我正要开口,却突然想到了某些事,不由得狡黠一笑:“将军等会就知道了!”

龙恩没有介意,继续享受着空中散逸的酒香,只是看我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惊艳和玩味。

我忽略过他眼中别样的光芒,招手让砚竹带着湿毛巾把酒瓶拿出来给龙恩和我斟上酒。热气腾腾的酒液清冽的落入杯子,那股醉人的香味随着蒸汽在杯子上空飘摇起来。

“将军,”纤细的手指轻轻执杯道,“此酒与方才的青莲不同,性烈味浓,却不易上头。青城不甚酒力,只可小酌,将军不必拘谨,随意即可。”

“好。”

龙恩仔细的观察了杯中的温酒片刻,待酒液微凉后仰头一饮而尽。我没有拦他,而是歪头看着闭眼感受美酒的龙恩,狡黠的笑意抑制不住的爬满唇边。

我刚才刻意漏了一点。这酒是被我特制过的,不同于一般烈酒,入喉后便是一阵激荡的灼热,下肚后灼热将传遍五脏后慢慢沈淀温和,浓郁的酒香才会逐渐由内而外飘散流转,让人荡气回肠。由于这份灼热是酒本身的热劲,所以不会刺激肠胃,也不易上头。只是一般人往往承受不了先前的的灼热,未待喉中的酒沈淀便吐了出来,也很难领悟到之后那种酒香四溢、飘飘欲仙的感觉。龙恩所喝的,经过炉火加热后入口更难沈淀,到最后也更为醇香醉人。

只见龙恩两道笔挺斜飞的剑眉耸动了几下,神色稍微凝重了些,白净柔和的面容上透出了极浅极淡的桃粉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眼里满是亮晶晶的赞赏和舒坦。

“果然是好酒,若不是支持到最后,谁也想不到那样难熬的灼热竟是如此醉人!”

“既然将军喜欢,那可要多饮几杯,‘火云天’在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这酒叫‘火云天’吗?热情如火,飘然入天,真是好名字……”龙恩感叹着,侧脸对我道,“司马大人也喝,可不能光在下一人独饮,如此便无趣了!”

我也不推辞,小心的啜饮了一口,闭眼感受着缓缓划入腹中的灼热暖意,渐渐发热的脸庞似乎已经透出了点点粉色。

“在下有一疑问,”龙恩呷着砚竹重新斟的酒,正色道,“大人明知‘火云天’其烈无比,却不阻止,莫非是在考验在下?如此……龙某是否过关?”

听着他侥有其事的“质问”,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将军言重了……朝风属南,人们多喜温酒,鲜有能欣赏‘火云天’的人。青城听说将军驻守塞外多年,也许会喜欢,所以才特地启出。方才不过是一小小玩笑,如有得罪,还请将军海涵!”

第十二章:立场

“大人言重了!”

龙恩客道着,又让砚竹斟上一杯“火云天”,细细的品起来。那样舒畅享受的表情,让我这个酿酒人也颇为自豪。

“司马大人,”龙恩有些不舍的放下酒杯,“现在菜也吃过,酒也饮过,是不是该谈些正事了?”

“正事?”我微愣了一下,笑道,“夜凉如水,彩云追月,正值舞风弄月的好时机,难道不算吗?”

朝堂官场,同僚共饮,不是为了攀枝结党,就是另有所图。龙恩刚回朝风,便受到了我的邀请,难免会让人联想到我有所求。

龙恩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眼,我眼中的坦荡洒脱似乎让他有些费解。他示意砚竹再次斟酒,略有所思的摸着带着青茬的下巴。

“既然大人不肯说,那龙某可就喧宾夺主,不知大人可否愿意为龙某解疑答惑呢?”

“愿闻其详。”

“首先要声明一点,龙某绝无轻视大人之意,更无挑衅之心,仅仅是就事论事,”龙恩小心的呷着酒,开始陈述,“据我所知,大人来朝风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其中还有一年是在太医院,根基轻浅,却一夜之间声名鹊起,位高权重,着实很难让人信服。要知道,现在的国师派和丞相派,都是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的累积才形成的。越凤歌自十岁成为国师候选起便开始笼络人心,丞相更是在那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几十年。您一无背景,二无人脉,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增强自身势力,龙某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来赴约。可如今酒过三旬,大人却只字不提,莫非是瞧不起在下,认为龙某乃一介武夫,上不得台面?”

“青城不敢,”我收起了方才轻松的心情,声音严肃,“将军手握重兵,得胜凯旋,欢呼正旺之时,青城巴结您还来不及,怎敢瞧不起将军?没有人能拒绝将军这样强盛的盟友加入,青城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事,由不得我做主。”

“何事?”龙恩追问道。

我瞟了瞟站在旁边候着的砚竹,挥手示意让他出去,眼看他将门带上了,我才轻轻的舒了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谨慎起来。

“将军方才不是说青城没有背景吗?”我忍不住冷笑一声,继续道,“朝堂这浑水,可是真的深啊……倘若没个人搭手援助,青城还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哦?除了国师和丞相,还有人能有这份能耐?”

“你说呢?”我反问道,毫不避讳的望进他的眼眸深处,那黑曜石般深邃神秘的颜色让人想到了深不见底的水井。

“你是说……他?”龙恩也凝重了表情,剑眉微皱道。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径自继续说道:“我就像他手里的一把双刃剑,他想借刀杀人,却又不想被刀所伤,所以只好让这把剑锋芒初开,却又不会太过锋利……一旦无法驾驭这把剑,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将军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酸楚和艰辛吧……”

龙恩低头沉思了一会,回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龙某只是有些奇怪,以那人的自负猜忌,至少也要等到皇子们长大了才会实施,怎么会提早那么多?莫非……朝中有什么他已经无法掌控的变数?”

“哼,”我端着酒杯冷哼一声,“要说变数,我认识他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变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将军,青城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您,恐怕也还在他认为的变数中吧?”

龙恩抿了一口酒,淡淡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大人,您这话龙某不敢苟同。若让外人听起来,还以为您在挑拨离间呢!”

“将军是个明白人,何必套青城的话?青城若是怕了半分,今日便不会说这话,”我有些不悦的沈下脸来,“的确,将军尊贵,是青城无法比肩的,面对过的人事也比青城多得多。既然您认为青城是在危言耸听蓄意挑拨,那青城也无话可说。今晚所说的,还请将军斟酌,可别做了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龙恩转了转眼珠,很明显是在考虑什么。他突然“扑哧”一声摇着头笑了出来,震撼的爽朗笑声很快冲淡两人间逐渐凝聚的火药味。

“大人这副摸样,可像极了龙某手下的士兵……老兵还好说,尤其是那些个新兵,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性子野得跟山猫似地老管不住……这将军的头衔虽然好听,做起来却累人,就为了那么一群小兔崽子,我是又当爹又当妈,骂不能太损了,打不能太过了,还要让他们长记性,出了事还得头一个冲上去替他抗着,这才能让他们服气。司马大人,龙某可是一直都羡慕你们这些留在朝中的文官啊,等到老了拿不起枪上不了战场了,在下也要向皇上在朝中求个闲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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