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 下+番外——飞鸟鲨鱼

作者:飞鸟鲨鱼  录入:06-10

丝不苟。

礼仪小姐穿着大红的旗袍,举着红绸踏着一字步走上台。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杜杰站在台上,聚光灯下,西装革履。他在笑,台下的许慈却更情愿他在哭。尽管她从没见过杜杰的

眼泪。

在很多人心中,杜杰是超人,无所不能,手段狠历而巧妙。

在许慈心中,他是一个普通人,是好朋友。偶尔的,许慈希望那位老友能笑得不那么假,希望那位老友也能在心情低落的时候

,找个人倾诉倾诉。

主持人一通马匹拍完,全场的记者喀嚓喀嚓地按快门,镁光灯一阵狂闪。

杜杰剪刀刚剪下去一半,就听后面有人大声地嚷嚷着,抬头只看到拥挤的人头,还有隐约的一丝白烟。杜杰心头一紧,下意识

地找许慈在哪——工作上,他们永远是最默契的战友。

剧院礼堂很大,但是人群依旧拥挤,毕竟创源公司百十来个员工加上社会各界人士以及记者都齐聚一堂。消息传过来的时候,

白烟也已经跟着窜到了杜杰鼻子底下。杜杰边呛声咳嗽边听着管经理在那边报告说,“杜……杜总,不好了,后头有易燃物,

整整一排椅子下面全是!现在着火了!后头的出口给堵着!您快先走,这边我来安排!”

杜杰摇摇头,道,“另外还有三个出口,你和大堂经理一起安排他们走,我不急!”

杜杰跳下台子,丢下台上惊慌失措的众人,就往着火地儿走。那边的人全部朝舞台这在涌,杜杰耳边只听见嘈杂的叫声和人们

的惊呼声,越往里走,烟味越浓,走到大堂一半的时候,已经隐隐可见火苗的窜起,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妖娆地攒动着。

72.悲催的庆生-1

杜杰被人潮冲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挣扎到最初着火的一排座位时,已经呛声咳得不像样。他赶忙脱下西装捂住口鼻。

最北面一排座椅全被烧毁,人们已经尽数离开,独留杜杰一人捧住西装蹲身查看。众人都往舞台边的三个逃生门撤去,但由于

人数众多,到现在撤去一半还没有。

许慈在大型的舞台上捡起话筒嘶吼,“杜杰!杜杰!你在哪里!?”

管经理协同顾隆安排人员一一撤去,奈何人数众多,创源的青年员工个个身强力壮,人挤人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了秩

序。许慈没吼多久,就被顾隆他们一起拉下舞台,作为第一批上层人员先出了礼堂。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杜杰看着不断窜起的火苗,横了横心,小心地跨过面前的一块块的火圈,好不容易走到中心处,再次蹲身

,他无比确定了起火的原因——木屑。

后排的座位下方,有大量木屑。

这排座位靠墙,是不容易察觉的地方,清扫极有可能漏掉。杜杰抬头看了看,瞬间明了——消防器材。他还说为什么这批器材

为什么没有问题?原来千算万算,终究亏在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上。

木屑?谁能想到呢?

杜杰一瞬间想笑。但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眼看火苗已经吞噬前方一大片去路,杜杰咬了咬牙,抬步往外冲。

好在,他速度够快,火势蔓延地再快再猛烈,也比不上杜杰风一样的速度。他披着西装冲出火场,扔掉带着些火苗的西装,发

现面前已经接近舞台。火势竟然已经烧到了舞台附近!

台上,管经理正拿起话筒对着全场吼:“大家都别动!让领导先走!”谁知下一秒就被杜杰揪住衣领丢了出去。

管经理嘴唇抖了抖,惊道,“杜杜总,您您您怎么还没出去?”

杜杰压根懒得理那管胖子,他几步挣扎过去,拿起在掉落在地的话筒,万幸,此刻的话筒还能用。慌乱的人们只听茫茫火海中

传来声音,顿时安抚了所有人的惊慌焦躁。

“大家别慌,让妇女和小孩子先离开。杜氏的员工请有效组织队伍尽快从三个通道分别撤离!我是杜杰,我还在这里,所以你

们不要慌!只要效率,就来得及!消防队很快就会到!”仿佛也是巧合,他刚说完这句,话筒尾线就刺啦啦地泛出白烟。杜杰

扔了话筒。

但是逃生门四周,六神无主只一味往外冲的人们仿佛清醒了些。杜杰声音镇定,有魔力一般。创源的员工最先反应过来,群众

的撤离开始变得有条不紊。

可是舞台这边情况就不容乐观,火苗已经烧到近前,管经理早在看到火势进一步逼近的时候就屁滚尿流。礼堂里除了三处逃生

门,其它尽是硝烟,就如刚刚发生过巨大战役的战场般!杜杰处于舞台正中央,是离逃生门最远的地方!

杜杰握紧手机,四处搜寻着可用的资源。舞台下方的电线被火海吞噬,杜杰眼前只剩一片红光。模糊中,他看到舞台边缘的几

个大花瓶,谢天谢地!全是新鲜的温室花,透明的瓶身里,摇晃着杜杰最需要的液体。他把西装平铺在花瓶边缘,几个花瓶同

时被砸碎,杜杰拎起滴滴答答滴水的西装套上身,踩着一地的玻璃屑跃进火海。

举着西装的手臂一阵刺痛,可是他不能抬头,必须坚持!

舞台到出口之间不到一百米的路,他却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一般。脚底的炙热似乎要将世界都融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每

天点着烟头的火苗,也可以释放如此大的威力。电视上见过的火灾多了去了,真正亲身体会时,竟是这般难熬。杜杰憋着一口

气冲出火海,眼前顿时一片明亮,室外的阳光璀璨温暖。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来往熙攘的人群和不远处的灭火车,有种恍

如隔世的感觉。神智有些不清了,杜杰猜想应该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的缘故,恍惚中只感到有白大褂和穿着绿色衣服的人上前

,手臂上燃烧着的火苗似乎被扑灭,但是火烧火燎的痛楚一瞬间传达到大脑,让人忍不住想尖叫,却没有力气出声……

米卡的兼职大学生娴熟地打扫着柜台,荞麦粉适中地准备了,奶茶正在加温,隔着透明的炉子看,色泽温暖。苏文笑眯眯地看

着那壶奶茶,心想待会要给杜杰一惊喜。他在心里琢磨着,不用套套?好吧,一年也只有一次生日,你想不用就不用吧……得

去准备个礼物,买什么好呢?唔,他的领带夹貌似松了,去给他买新的。

难得电话响之前他记得看号码,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许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苏先生,您在哪里?”

苏文接过奶茶,边付钱边问,“呃,请问是哪位?”

许慈刚被带到警局了解情况,就收到了管经理的电话,说是杜杰烧伤住院,一颗心登时打着滚地往下坡去。自己分身乏术,溜

须拍马的管经理她定然是不放心,这才一个电话戳到苏文这,“我是许慈,杜总助理。杜总在东区那边的私人医院,还麻烦您

前去照看着。我这边抽不开身。”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心慌之余不忘问道,“今天不是剪彩仪式吗?发生了什么事?”

许慈在那边顿了顿,警局人员的声音不耐地透过听筒传入苏文的耳中,“快写快写,让你打电话已经是破例了!有钱人真他妈

的能折腾!”

电话掐断,苏文一百的大钞直接扔桌上,等不及找零便火急火燎地离开。

司机师傅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苏文坐在副驾驶,明晃晃的百元大钞捏在手心,“往东区的东方医院,越快越好,但稳妥点。”

司机眼角瞄着票子,把车开成了火箭。奈何司机体谅他的心急如焚,红灯却不体谅,熬过了数个红灯,出租车飙下高架桥。仿

佛老天爷非要跟他作对似的,下了高架刚进东区,车子就被堵在一条长龙中,进不得也退不得。

苏文把钱直接丢座椅上,打开车门,穿过双向道上被堵着的一辆辆方块块,飞奔起来。

二十分钟后,苏文松了松领带,干吞了两粒药片,缓缓走进东方医院。走道里无孔不入的酒精味更是刺痛气管,苏文猛咽口水

才让堵喉咙里的药片下腹,稍一舒气,便是满嘴的药片苦涩味。急诊处人山人海,抢救室红灯鲜亮,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忙

得不可开交。苏文瞠目结舌地看着挤满整层一楼的伤患,连肺部的刺痛都被忽略掉。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一白大褂的医生急

匆匆地从手术室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喊,“姜涛的家属在哪里?姜涛的家属在哪里?”

有人跌跌撞撞地上前应了,神色焦急,“我是……我是!我爸他怎么样?”

白大褂点点头道不碍事,手术室推出一张床,如释重负的家属跟着病床远走。

苏文茫然地站了半晌,一瞬间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直到手术室的灯再度亮起,一室的酒精刺鼻,他才恍然回神,迈着微微发

抖的两条腿。约莫五分钟后,小C的电话来了。

“苏文?你在哪呢?许慈那丫头说你来医院了,我咋到处找不着你?”

苏文愣了愣,看了看四周道,“C叔,我在急诊这边,杜杰……杜杰还好吗?”

小C沉默了会,道,“不太好。你来三楼,我们在病房,301就是。”

苏文一瞬间手脚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去的,明明有电梯,他偏偏一步一步地走楼梯走上去。楼梯口,苏文恍惚地想,这是在做梦吧?梦醒

后应该回到办公室,杜杰斜倚在门口,跟往日一般,笑得特欠扁。

小C的声音很快把苏文拉回现实。

“过来呀,哎呦愣什么呢?杜杰都成这样了你还在发呆!”

苏文被小C一路扯着进了病房。

杜杰一手被捆得严严实实,跟棒球棍似的,另一手则行动自如,手臂露着,大片的肌肤褶皱起来,淡黄色的药水将伤口抹遍。

他头上罩着块毛巾,正坐在病床上用自如运动的那只手握着一根香蕉,吃得起劲。

苏文怔愣地站着。杜杰听见声响转头,大马适时地挪来垃圾桶,杜杰扔了香蕉皮转头,正好毛巾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我

没事的,不过可能要留疤,哎。”他看着自己被捆成木乃伊般的手臂,很是遗憾。

苏文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听见心脏重重落地的声音。这种感觉,不亚于自己劫后余生。他走到病床前瞪大眼看着杜杰,喃喃道

,“你……你……你在吃香蕉?”

杜杰莫名其妙,点头道,“是啊,你怎么了?”

苏文忽然感到十分愤怒,一巴掌就甩杜杰脑袋上,憋了半天才恨恨地吐出一句,“我靠!”

73.悲催的庆生-2

杜杰的伤势说严重也严重,一条手臂三度烧伤,上了简单的药;一条手臂深二度烧伤,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不致命,却够杜杰

疼的了。许慈收到消息时不了解情况,通知了苏文便去操心火灾事宜。小C对情况是了解,不过对于爱美如命的小C来说,要在

手臂上留疤简直跟杀了他差不多。于是思己及人,直把杜杰当成了失去半条命的可怜孩子。所以苏文收到他们的通知后,在脑

中回旋的信息就是——杜杰快要不行了!

真是一个大乌龙。

杜杰对手上的伤势倒是不怎么在意,留疤而已,顶多难看些,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过程,人还活着他就万幸了。他看着苏文炸

毛的表情,原本五味杂陈的心瞬间平静了,习惯性地抬手想去拉他。苏文却先一步地上前,按住杜杰的肩膀,把他脑袋捧在怀

里道,“吓死我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他连着念了两遍,忽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杰把脑袋钻出来,看着苏文在自己面前坐下,才道,“今天剧院礼堂失火,我去最先起火的地儿看过,那一排消防器材下面

全是木屑。兔子,你老实跟我说,王子卿进这批货,你知不知道?”

苏文愣住,心里百转千回,定定地看了杜杰半晌,他第一反应是杜杰在怀疑自己,但是很快他否定了这想法。杜杰这种人,他

要是怀疑谁,根本就不会说出口来。他之所以这么坦荡地问自己,就说明他信任。

苏文也摸得透杜杰,他这人就算心里信任,口头上依然需要得到对方的承诺,才能彻底安心。苏文摸了摸杜杰的头发道,“我

知道,但是这批货从头到尾都是子卿负责,我没一直盯着。对了,今天剪彩子卿也在,他……他怎么样了?”

杜杰皱眉,“他没事。这货是从赵建国手里进回来的,今天引起火灾的木屑也是当时就被带进去的。”

苏文听到王子卿没事,才舒一口气道,“当时我只看了器材的质量,确认无误。我不知道会有这岔子。而且子卿做生意的手腕

,我一直是放心的……”

苏文忽然住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杜杰。

杜杰低着眼帘,从苏文的角度看过去,就像睡着一般。

隔了许久,他才抬头轻笑,问的却是跟生意不搭边的话,“你给我带礼物了没?”

苏文一愣,有些愧疚,赶忙把奶茶递给他,见他行动不便,又举着茶杯,边喂他边道,“听到这事魂都吓飞了,哪还有空给你

买礼物!你现在还坐这儿,能听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我就踏实了。”苏文正色,盯着杜杰的脸道,“生日快乐。”

杜杰笑了笑,吸了口奶茶,转头问大马,“许慈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马低头恭敬道,“最迟今晚。”

杜杰点头,道,“你和小C带人去接她,待会门口肯定有媒体,还是你们去我才放心。”

大马和小C领命离开,唯剩苏文和杜杰二人。

病房空旷起来,落日的余晖映着杜杰的侧脸。苏文忽然发现,原来杜杰是很好看的。只是刚认得时,他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

心情总是跟着他的表情而忽上忽下,便从来没有心思去打量他的外貌;相处久了,每天醒来看见他,熟悉到闻着气味就感到安

心的地步,于是再也没仔细瞧过他。苏文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可是真正在心里回想杜杰的模样时,却又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苏文收拾了餐桌,给杜杰擦了擦嘴道,“对不起,是我疏漏了。”说毕他看着杜杰的手臂,满眼愧疚。杜杰看着窗外,深沉道

,“苏文,你答应我件事。”

他很少直呼自己名字,而每当他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不是生气了,就是伤心了。

苏文抓住杜杰没被烫伤的手背,“你说,我都答应你。”

杜杰道,“不可以再相信王子卿。”

苏文心下怔然,握着杜杰的手松了松,又立即握紧,道,“我答应你。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以后我和他朋友也不做。和他还

来往,是因为大学时他帮我很多。这件事我知道他脱不了干系,就当两清了吧。杜杰,对不起。”

杜杰想抬手,瞬时痛得龇牙咧嘴,苏文赶忙安置好他,亲了亲杜杰的脸颊道,“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打个电话给小海。”

杜杰沉默颔首,苏文轻轻带上病房门,带上一室的夕阳暖光。

三楼的病房相对于一楼急诊来说,清冷许多。苏文确认季海一切安好后,柔声道,“小海,关于孩子的事儿,我觉得我们得等

杜杰伤好了,抽个时间一起谈谈。”

电话那头噤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过了很久很久,苏文才听见季海波澜不惊的语调,“哥,我在学着织毛衣。”

苏文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这事儿,过段时间再说吧。”

推书 20234-06-10 :看似昨日胜今朝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