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夏日情+番外——耳环earring

作者:耳环earring  录入:08-03

自己割了几刀,记不得了,只看到地上一滩滩猩红色血迹,从自己身体不断流淌下去,从胸口、腹部,四肢不停蜿蜒流淌,一条条猩红色的溪流,变成一条条猩红色的河汇聚到脚下。身体的疼痛已经麻木,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一条条不停流淌的血河,在视线中也开始渐渐模糊,变成一片血色世界,噩梦一样恐怖的猩红色,是他身体里的噩梦……
在恍惚中,听到不远处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他看到鲜血淋漓的方澈正倒在玻璃碎片中,浑身被捆住,鲜血从他额头从他身体不停流淌出来,鲜血染红了地上巨大的玻璃碎片,而且还在不停流淌,一滩滩巨大血块慢慢在他视线中化开,那么多,那么多,猩红色,猩红的噩梦把他逼疯,让他身体内的恶魔彻底苏醒,那个让他惊罹的死亡的噩梦!
李佩倒下的那刻,看到了欧阳身体里的恶魔,那个嗜血的恶魔,叫做欧阳的恶魔。他突然笑了,笑得疯狂而轻松,犹如解脱后的万般轻松:“原来你真的杀过人……”

11.真相NO.1
[吱——]
门突然被踢开,一个美丽的,病态美丽的女人摇晃着走了进来,走进了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女人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个不知道是第几任的情人,叼着香烟,灌着酒,搂着女人淫荡地笑着……
“哟,你儿子?”男人突然发现猎物一样,紧紧盯着缩在墙角的男孩,那眼神不掩淫欲和贪婪。
“别管他。”女人不耐烦地勾上了男人的脖子。
“真是漂亮。”男人突然一把抓过男孩,凑过脸去仔细观看:“啧啧,蓝色的眼睛。”
[啪——]
突然女人愤怒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男孩,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重重的耳光,把瘦弱的身子打飞出去,撞在墙上,男孩闷哼着痛苦的呻吟,却无法动弹。
“可恶的眼睛,滚出去。”女人暴戾地尖叫。
接着男人突然把女人打翻在地,无情而残酷的打翻在地,女人的后脑撞击在水泥地板上,如同开启易拉罐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刺耳,一滩猩红色从破开的伤口开始咕咕冒出来,浓浓的,令人作呕地不停流淌,女人痛苦呻吟着,全身瘫软,不能动弹……
男人淫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墙角不停呻吟而又惊恐不已的男孩……
男人掏出刀子,抵住男孩的脖子,残佞地威胁:“别动,让老子爽。”
毫无准备,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当男人的巨大如同刀一样穿透身体时,男孩尖叫着,颤抖着,流着泪,不停乞求……换来却是更加粗暴的疯狂抽动,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血,他的肉,直到昏迷……
多少次不停在男孩体内抽动、释放。腥臭体液,劣质酒精和地下室阴暗腐败的霉味不停刺激着感官。男人在一次又一次疯狂释放后,醉倒在地……
[珰——]
金属撞击到水泥地面,颤抖不已的男孩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不停干呕,满身满手是血,粘稠的猩红色,擦也擦不去,绝望浸盈了蓝色双瞳。满世界猩红色,猩红色地狱,噩梦般吞噬着他,死一般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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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迷迷无数次之后,方澈终于睁开了眼睛,头上身上紧裹着纱布,疼痛的身体似乎变成一片一片,完全没有感觉,仿佛不属于自己。
“小澈!”
一个女人的脸凑了过来,女人满面泪水,一脸愁苦,女人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很冷。
“妈——”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口边逸出,虚弱低哑不似他的声音。
调转眼光,他看到了一脸焦虑的男人,是他的父亲。父亲紧搂着身边哭泣不止的母亲,他的眼里也有泪光。
“欧阳呢?”方澈突然惊醒。
欧阳在哪?他到底怎么了?方澈几乎要疯了,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他看到很多血,很多血从欧阳全身不停往外冒。那景象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前只见一片血红,全身疼痛不已,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定要冲过去,要冲到欧阳的身边。然后他听到了玻璃破裂的声音,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欧阳呢?他在哪儿?”方澈惊恐得犹如世界末日。
母亲和父亲愣了一下,然后他看见母亲又开始在哭,而父亲脸色变得异样地严肃。
半晌,缓缓地对他说:“我已经帮你退了学,等你好些就走。”
“欧阳呢?他怎么了?”方澈顾不得这些,疯狂的大叫,“他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方澈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父母以及赶来的护士仓皇地想要压住他,方澈不停的挣扎,扭打,不觉伤口裂开,鲜血从纱布中渗透出来。被压制住的方澈被强行打了镇静剂,在合上双眼的那刻,方澈痛苦得想要死掉,他的心好像碎成无数瓣在空气里飘,随着不停流泻的泪在空气中飘……
欧阳,欧阳,欧阳……
所有的人拒绝告诉方澈任何关于欧阳的状况,除了父母,医师和护士,谁也见不到,为什么?方澈痛苦而愤怒。
“理事长,求你告诉我欧阳在哪儿?”声音已经因为喊叫而沙哑,方澈情绪激动的询问来探病地理事长。
“这,”理事长表情很为难,也很痛苦,“你还是先养好病。”
[咣——]
床头花瓶跌落,茶杯水果纷纷跌落,方澈疯狂地扫落所有的物什。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要瞒着我。”愤怒的哭叫着,不停流窜的泪水仿佛一把尖刀在剜他受创的心脏。
我只想知道欧阳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疯狂破坏室内一切的方澈被冲进来的护士狠狠摁在床上,方澈虚弱的身体无法反抗被强行打了镇静剂。许久,许久,苍白无力的仰头倒下。他想,他一定要死了。
醒来以后,方澈不哭不闹,也不跟任何人说话,每日每夜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看着圣路易的方向。苍白虚弱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纯净而清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华,空洞而无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生命一点一滴渐渐消逝……
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这样的方澈吓坏了所有的人,父母痛苦地看着他,矛盾而痛苦。
“醒了?”
睁开眼睛,方澈看到了一双温和而聪黠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告诉我!”
方澈紧紧抓住司昊雷的手,仿佛怕一松手司昊雷就不见了。
“我可以告诉你,”司昊雷温和地说着,“但是你必须先养好病。”
“不!我不要听这种借口,”方澈痛苦的大叫,“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知道。求你!”
司昊雷握着方澈苍白无力的手,缓缓坐在他的病榻,静静看着他,慢慢说:“我向你保证,欧阳还活着。”
上帝!方澈重重倒在枕头上,心中沉重的痛苦一瞬间消失不见,伴随而来无止境的酸楚溢满胸口,他开始不停流泪,悟着脸,泪水还是不停从指缝滴落……
他只知道欧阳还活着,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放松以后的痛苦化作不停奔泻的泪水,悟着脸,方澈失声恸哭,仿佛要把所有郁积的痛苦全都化作泪水倾倒而出。
自从知道欧阳还活着,方澈整个人仿佛活了起来,他开始配合治疗,开始补充营养,伤口也慢慢开始愈合。他一心一意想要早些康复,然后可以去找欧阳。这样的心情让他焦虑不安,却又不得不忍耐。
“真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司昊雷轻轻叹息道,“李佩真是一朵令人可惜的水仙花。”
听完司昊雷的叙述,方澈似乎不能相信,静静地坐在床上有些失神。
“我不知道我居然伤害了那么多人。”方澈沉思着缓缓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司昊雷有些担忧地看着方澈,温和地说:“也许这样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如果你不快点好,恐怕会伤害更多人。”司昊雷故意露出几分伤心的表情逗弄地说:“你面前就有一个。”
司昊雷善意的玩笑引得方澈心情好转了许多。
“小澈,”母亲温柔地握着方澈的手,“下个星期,你父亲决定带你一起回英国。”
看着渐渐恢复以往的神采的儿子,她觉得辛酸而欣慰。
方澈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褪去血色。怔怔地看着母亲,他缓缓开口:“我不会离开这里。”
“不走也要走。”一旁的父亲严厉地说着。
“我不走。”方澈坚决而肯定地说。
“你休想再见到那个欧阳!”父亲愤怒的大声说着:“我绝不允许我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
听到父亲的话方澈惊呆了,脸上的神情木然而苍白。
“小澈!你怎么变成这样?”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伤心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从来都很听话,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我不会走的,”转过头看着父母,方澈一脸严肃,肯定而清晰地说:“我爱他。”
[啪——]
愤怒的父亲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清脆而沉重地仿佛打在他心上,第一次,第一次遭受父亲的耳光,方澈冷然了脸,一动也不动。
“我不会走的,”抬起眼睛,方澈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肯定:“我爱他。”
父亲的脸非常愤怒,锐利的眼神因为失望而更加愤怒,身形微晃,僵硬地站在他面前,看着这样一个从没见过的方澈。母亲震惊无语,苍白着脸伫立在一旁,看着他的神情心碎而心伤。
方澈被监禁了,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他很清楚父母的决定,但他更清楚自己的决心。看着窗外,纯净而清亮的眼里有着无比坚决和肯定。
当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看见方澈倒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晕成一朵一朵美丽的梅花,鲜红的梅花,血一样的颜色……
“你可真是够狠。”司昊雷哀叹了一声,静静坐在床边。
听到方澈割腕的消息,他吓得不轻。幸好看到方澈已经安然无恙,想到另一个人,司昊雷不禁愁眉深锁。
“昊雷,告诉我欧阳的情况。”方澈静静地看着他。
司昊雷深深看了方澈一眼,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你保证可以安静听完,我就告诉你。”看着方澈的眼睛,他缓缓开口。
半晌,方澈点了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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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么?
这又是哪里?
仿佛堕入了深渊,又像飘浮在尘埃,四周一片黑暗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渐渐地远处传来人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哭。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哭?
不要吵我,让我好好睡……
……
“他怎么样?”
站在欧阳病床前,欧阳云飞焦虑地看着病榻上一动不动的人。
“还是没醒,”理事长压抑着极度痛苦缓缓地说,“我一定要治好他,不惜任何代价。”
一旁的欧阳云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出医院的大门,欧阳云飞抬头望了一眼高远的蓝天,那蓝得犹如深海宝石的透明天空,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欧阳伯伯。”
听到有人叫他,欧阳云飞转过头,看见了一双纯净而清亮的眼睛,一个俊美少年正朝他微笑。
“请你告诉我欧阳的故事。”少年清晰缓慢地说道。

12.真相NO.2
日本。大阪
又是樱花飘零的季节。一团团粉色的、白色的,仿佛彩霞一样温柔恬静地簇拥在枝头,随着和风徐徐飘散,樱花的美美在飞零,一瓣瓣都是一颗心,妩媚却不失风骨,凄美却不失多情。
“赏夜樱”是一年一度樱花季节最传统的项目。傍晚,和亲朋好友聚集在樱树下,喝着清酒,品着花香,或是唱唱歌,跳跳舞,还有各处不停移动的日式小吃。
欧阳云飞——前任圣路易学院的理事长,刚刚卸了任独自来到日本度假。作为一个名望非凡的音乐学院前任理事长,所到之处总是受到同行们的热情招待。还真是热情,每晚邀请喝茶,吃饭,赏樱,听能乐,看艺妓表演……想到这里,欧阳云飞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推掉了晚上的种种邀请,他打算一个人四处走走,享受独处的闲适。可不是,度假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休息休息。
悠闲地晃过风景如画的樱花公园,穿过一条条街道小巷。在这样一个黄昏,不用担心任何打扰和紧张的日程安排。欧阳云飞突然觉得有点寂寞,一向忙惯的他偶然轻松下来,还真是不习惯。不过现任理事长才能卓越,令他十分安心地退了下来。真是个强硬的家伙,想到那个家伙的手段和作为,欧阳云飞相当欣赏。
该做些什么呢?在街口停住了脚步,欧阳云飞四下看了看,他看到不远处街旁似乎有个新开的咖啡馆。
香喷喷的苏格兰咖啡正在眼前,欧阳云飞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清香四溢和着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嗯,不错,这里手工泡制的咖啡技术还不错。呷了一口,欧阳云飞相当满意的放下了杯子。坐在靠着街道的落地窗旁,一边欣赏华灯初上的街景,一边静静享受醇香的咖啡,这样闲适的日子令他向往许久。这样的环境,幽雅宁静,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正想着,耳边慢慢响起舒缓而轻柔的钢琴声,欧阳云飞不知不觉渐渐被钢琴那舒缓而柔和的旋律吸引了过去,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得到肖邦的夜曲。合起眼睛,欧阳云飞全身心放松在这样宁静而柔和的夜曲中,身体每个细胞都沉静了下来,整个人似乎飘浮在满天星星的银河之中。风和月柔,如歌的缠绵,夜的宁静祥和,可是却有着无言的惆怅。隐隐的他感觉到了,那美妙的旋律后面有着深深的孤寂、浓浓的忧伤……那么忧伤的肖邦,真是奇特的演绎,欧阳云飞有些恍惚。
一连几天的傍晚,欧阳云飞都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这个有着香浓咖啡,有着忧伤肖邦的路边咖啡馆。
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会一再光顾这家咖啡馆,虽然香浓的咖啡令人向往,可是心里似乎总在牵挂着一份心绪,那令他难以平静的忧伤肖邦,那样深沉的哀伤和遗世的孤独,为什么?
正想着,缓缓推开店门,迎面走过来一个少年,非常年轻,而且相当漂亮,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欧阳云飞不由留心注意了一下那张漂亮的脸孔。奇异地,他发现那张脸上有着冷漠而且拒人千里的眼神,没有一丝温暖仿佛被冰包裹住内心的想法。那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脸上令欧阳云飞有些愕然。奇特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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