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翟翟瞪圆了眼睛。
“嘘……”小虎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他略薄的嘴唇上,嘴唇的一边还翘得高高的,样子也有些坏,可翟翟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小虎来抢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写着写着他就来了……为此还把标题改了。)
翟翟没有抽出手,任由小虎握着。虽然被一个男人这个握住手有点不自在,可是在这样一个气氛紧张的夜晚,他还是希望有个渠道可以放松一下的。小虎是他的好朋友,又强大无比,他的到来几乎是给了翟翟一颗定心丸,翟翟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不那么大了。
扭了一下手,小虎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插入翟翟的手指中,两个人就在队伍的后面,偷偷的牵着手,十指紧握。
一路无话,部落十分安静。也许是姚族突然增加的巡夜守备给了外族很大的震慑力,反正直到翟翟换班回去休息,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翟翟松了口气,交接了火把、工具,又点了名整了队,就解散让众人回去休息了。
而他自己则偷偷的溜到约定好的地方,去见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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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弄的?”翟翟惊讶的看着小虎。
此时他们两个已经来到作为秘密基地的广场,并燃起了一个大大的火堆,火光一照,小虎整个人完全现形,不复刚才存在感极低的黑影状态。
小虎没有穿他那件虎皮装,可是全身却黑乎乎的一片,怪不得刚才能不被发现。翟翟先是奇怪他居然肯脱下虎皮装,然后就好奇他一身的黑是怎么弄的。
“……章鱼,和一种黑色的植物。”小虎简单的说完,翻身朝水潭走过去,扑通一声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跳了进去。
“厉害!”翟翟好笑的点点头:“随身夜行衣,亏你想的到。”
看到一点一点变白的小虎,翟翟接着说:“我还说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进来了,我们的守卫也没那么差,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手隐身术。多亏别人都想不到,否则我们的部落就变成随便进出的了。”
小虎搓着身体,并不答话。
“你终于肯脱下那身衣服啦?”翟翟放松下来,就开始说风凉话。
“你说呢?”小虎抬起头等了翟翟一眼。
“……知道了!”翟翟有点不好意思,他心里也知道小虎对他的好:“来吧!我帮你搓背!”说完也干脆脱下自己的皮衣皮裙,跳了下去。
两个人玩玩闹闹的终于洗好了澡,小虎却半点都不给翟翟的面子,一上岸就重新穿上虎皮装,气得翟翟直跳脚,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靠着他,枕着他柔软的皮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战争!关于姚的(二)
天光微微放亮,翟翟就已经偷偷进入回到部落,此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起床,他也不算太显眼。
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又回去转了一圈,把几个还没起床的室友拍醒——他们也有今天!翟翟一直没忘他刚穿过来的时候是怎么被人折磨着起床的,如今终于报仇了!——才神清气爽的跑出去,等着分配晨间任务和吃早饭。
吃过早饭又开始这一天的劳作,但是因为在特殊时期,不能像以前那样全员出动,大部分的人都要留在部落守备,只有一些身强体壮的妇女出去采摘一些野菜。好在由于陷阱的出现,打猎已经方便多了,这一年的状况比之前都要好一些,姚的产量没有减少,肉类大大增加,暂时还不怕饿肚子,可以集中大部分人马反击外族的人。
其实翟翟很奇怪,要偷要抢全年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集中在这个时候,他穿过来三个季度了,部落的气氛还是第一次如此紧绷。
后来蔓蔓才告诉他,原来觊觎姚的部落,全部都是游击部队,一击不得手,马上就迁徙离开了,连还击都找不到人。
这个季节正是姚成熟的季节,同时也是族中怀孕妇女挺着肚子活动不方便的时候,这时来打秋风,无疑是最好不过的。另外就是那些部落的人脑袋似乎也不怎么转弯,惯性的要在这个时候进行这种活动,而不是在年年不得手、或者得手了却损失人员的情况下,换个方法、改个时间。
看来只能多加防守了,翟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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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翟翟心目中,战争就是枪林弹雨,尸横遍野,坦克飞机大炮,都是轰隆隆的必备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龙说的不错,亿万年的发展,地球上的动物都遵循着生物链条不断繁衍生息,又相安无事,可是人类一出现,各种纷争就没断过,武器的发展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翟翟才真正了解了,冷兵器时代,或者说无兵器时代人们也是会产生战争的!人类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关于姚的战争,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
这天早上姚族刚吃过早饭,一波进攻就已到来。
这一批约五六十人,应该说不愧是还在迁徙中的民族么?他们看起来个个都是高大威武,比起姚族的男人来说,平均能高出半个头,且浑身上下都画有奇异的花纹,甚至在耳唇、鼻梁、眉峰处还有穿孔,带有一些骨质装饰,跟他们一比,姚族的男人显得朴素很多,也没有那样强烈的野性。
看着他们身上的装饰,翟翟感同身受的浑身不舒服,这是什么样的民族啊,在这样缺食缺药缺工具的时候就敢往自己身上招呼,四处穿孔打洞,怕自己不死不成?
可是这样的做派也反映到了他们的作战上,他们没有那么多种类的工具。只凭借着一柄石斧就敢强攻,嘴里呼啸着,只攻不守,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姚族这方在他们出现的时候,也快速的整队完毕,老人小孩和妇女全部退守部落内环,在蔓蔓和吱吱的带领下,男人们迅速分队迎上前去,开始肉搏。
翟翟混迹其中,虽然有点头脑发热,可还是有些缩手缩脚。
可是该着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被螃蟹夹,姚族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部落周围还多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陷阱,有的是纯粹的深坑,掉下去顶多摔一下,有的却是装有石锥利竹的,人一下去不死也重伤。对方并不知道,也没那么高的智商事先侦查一番,因此损失惨重,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踩着前辈的尸体越过陷阱,进入姚族部落的范围内,可是很快便被围殴消灭了。
首战姚族大胜,可是没有人兴奋,他们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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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有事跟你说。”吃晚饭的时候,翟翟抱着自己的碗脱离了自己的小团体,来到蔓蔓面前。
“恩?”蔓蔓正沉默的吃着饭,听到翟翟的话抬起头疑惑的望着他。
“是这样的。”翟翟握着自己的资自制筷子,往碗里戳了戳,组织了一下语言:“每年都是这样打仗的吗?我是说没有陷阱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冲上去的吗?”
“……”蔓蔓思考了一下:“恩。”
翟翟放下碗,扒了扒脑袋,有点头疼:“我今天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武器只有石斧,没有我们的弓箭鱼叉之类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像打猎那样,讲究一下作战方法,远攻近战相结合,而是偏要肉搏呢?”
“……”蔓蔓愣了一下,回过头看了看吱吱,他也是一脸的沉思。
“然后?说。”蔓蔓没有避讳吱吱,事关姚族和姚,尤其是作为战斗主体的男人,他希望阅历同样丰富的吱吱能够提供一些意见。
“我们拥有远程武器,前方有陷阱,又没有后方的威胁,这简直是得天独厚的条件。”翟翟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以守代攻,防守反击,这样就可以避免人员的伤亡了。”
看到蔓蔓不语的样子和吱吱满眼的蚊香,翟翟又说:“就是首先把陷阱和栅栏加固,其次大量制作盾牌和弓箭。队形就是这样的,”翟翟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防守第一排陷阱,第二排栅栏,第三排盾,第四排石斧,真正的攻击力是最后一排的弓箭。当然鱼叉和弹弓用的好的也可以。”
随着翟翟在地上写写画画,蔓蔓和吱吱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蔓蔓虽然还是一贯的平静,可也不听的对翟翟赞许的点头。吱吱最后干脆扔下饭碗,两拳豪气的撞了撞,又大力拍拍翟翟的肩膀:人人都希望能够减少自己族人的伤亡。
“你们也同意了?”翟翟看到他们的表现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行,很是高兴。自然界的条件已经很恶劣了,他实在不希望族人还要折杀在同类人的手中。
“盾?”蔓蔓详细问着。他已经不再细究这些东西的出处,只要它们能给族人带来福利。
“盾是这样的。”翟翟在地上画着他印象中盾的样子,当然当前不可能那么精致,材料也只有木头,可是应对相同状况下的落后武器,木质盾牌已经足够了:“我们可以用木头或者石头来制,形状不一定拘泥于这样,现在是关键时刻,能用就行,过了一段可以再慢慢雕琢。”
蔓蔓和吱吱纷纷点头同意,三人又研究了一下打仗阵型的变化和各种突发状况,才端起饭碗继续自己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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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是翟翟带队巡夜,小虎再次使用夜行术——涂得浑身漆黑——的来陪伴翟翟,翟翟很放松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跟小虎两个人牵着手来到了广场。
“现在直接跳下去有点冷了,还是做点准备活动的好。”翟翟坐在水潭边,把脚放进水潭里一下一下的踢着水。
“……”小虎卖力的撩水搓洗着胳膊,不说话。
“喂!你怎么不说话?”翟翟使劲一踢,水花溅了小虎一脸。
小虎摸摸脸:“今天感觉怎么样?”
“啊……”翟翟郁闷的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平在草地上,只有脚还在水潭里:“有点闹心,也有点害怕。”
“怕什么?”小虎淡然的回着话。
“一群人恶形恶状挥舞着斧头向你砍来,你不害怕?”翟翟猛然坐起,瞪着眼睛问小虎。
“比不上狮子锋利的牙齿和老鹰锐利的爪子。”小虎就事论事,常年漂泊,与他打交道的正是各种飞禽猛兽。
“……”翟翟无言:“好吧,我知道你最厉害!”
一阵沉默过后,翟翟又忍不住掀自己老底:“我发现了一些事情,跟大哥讨论了一下。”把自己跟蔓蔓吱吱讨论的事情跟小虎汇报了一下,略带得意的说:“怎么样?可行吧?”
“……恩。”小虎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硬碰硬不是好办法,这样确实能减少伤亡。”
“哼!”翟翟重新躺回草地,眺望着星空:“其实我只是想能够为部落做一些事情,毕竟我也呆了大半年了,我也希望能够成为这里真正的一员,而不是做无根的浮萍。有家没家,原来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说到后来,翟翟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其实没穿越之前,他也是一年多没有回家了,因为害怕父母知道自己工作的状况。他自己是藏不住话的,他怕家长为他操心。可尽管再不如意,他心里总归是有底的——大不了回家,我爸妈总归会养我的!——隔三差五的电话和视频,让他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爸妈的牵挂。
翟翟话中有很明显的时间漏点,可是小虎并没有追究,他只是默默爬上岸,穿好虎皮装,躺在翟翟的身旁。
翟翟回头看了小虎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有你也不错啊!”
小虎眯了眯眼睛,抓住翟翟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如果我有一天也离开了呢?”
翟翟正不自在的抽出自己的手,愣了一下,才咧咧嘴说:“我了解的,再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好朋友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嘛,我了解的。”
“……笑得比哭还难看!”小虎撇撇嘴,站了起来:“睡觉去吧。”
“就这么睡吧!”翟翟两只胳膊水平放好,整个人成大字型,开始放赖。
“……”小虎无语,低沉的说:“不起来?不后悔?”
“没力气了,就这样吧!”翟翟闭上眼睛,抿着嘴——你让我不爽,我也不让你爽快!
“哼!”看着翟翟的样子,小虎冷哼一声,走到翟翟跟前,双手插在翟翟身下,一个用力,翟翟就被他公主抱起来!
“啊!”翟翟惊讶的真开眼:“你干嘛?”
“你不起来我抱你起来啊。”小虎理所当然的说:“这样不就省了你的力气了?”
看着小虎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翟翟更是浑身不自在,使劲挣扎着:“你放我下来,我是男人,哪有男人这样抱的!”
“就你?还男人?”小虎恶意的说着。
翟翟浑身一僵,领会了小虎的意思,不由泪流满面:“小虎你要不要这么恶毒啊……”说完再不挣扎,软手软脚,头也仰着,一副失去意识、任人宰割的样子。
“哈哈……”小虎少有的笑出声,毫不费力的抱着死尸。翟翟往山洞附近搭好的小屋走去,轻轻把他放在木床上。看到翟翟马上翻身脸朝下趴着,还微笑着帮他盖上兽皮被,才躺在他身边。
翟翟一天都没有歇息,马上就睡着了,趴在床上,脸都挤变形了,还轻轻的打着呼噜。
小虎转头看了看,还是帮他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看着他的脸慢慢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战争!关于姚的(三)
简易盾牌——其实就是稍厚的长方形木板——很快就制好了,研究了一下配备方法和配备人员,它果然为防守带来巨大的好处。
当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姚族男人手持盾牌,背背改装长弓,长发蓬蓬着,身着短皮裙,露出上身健壮的筋肉,形象威武的面向自己的时候,翟翟有种恍惚的感觉。
虽然打扮还很朴素,武器也很粗糙,但是翟翟放佛看到了未来百万步兵相争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提议是对是错,他明知道自己的意见会造成对方更加大量的伤亡,但是他没得选择,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所在的部落。
这样一个形象给翟翟带来了大量的灵感,他却仍然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历史进程带来什么影响。
在经历了几天的攻防之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还是没有说出自己了解的关于武器的知识,却向蔓蔓提出了盔甲的概念。尽管他知道更加锋利的武器的重要性,也知道能够炼制陶器的姚族的发展程度,但是他心中那和平的念头和拒绝杀戮的本性还是限制了他。妇人之仁也罢,他终究放不下一些坚持,要是他能够完全放下,他在公司不会还处在那样一个地位。
男人么,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理由和方法的!——翟翟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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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是翟翟唯一的感觉。
连续半个月的紧绷,他从精神到肉体都累的不得了。
巨大的压力,稀少的睡眠,强力的劳动。部落的每个男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虽然他们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但是早晚饭时的一片安静就是最好的佐证。
翟翟也决定他受够了!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是这样白天会强盗,晚间防小偷?完全是车轮战和机动作战,守城都没这么艰难。虽然伤亡人数很少,破坏性也不大,可是架不住精神上的熬磨,翟翟终于深刻了解游击队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