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自己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这很正常啊。”小虎表示理解。如果不是强烈的好奇心和追求进步的本性,他也不可能遇到翟翟:“这些还是你告诉我。”
“哼,我的要求也不高啊,我从来也没挑剔过吃穿什么的。”翟翟对小虎的敷衍很是不满,不过最终还是向他靠了靠,安心的说:“还好出现一个你。”
小虎没有答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甜滋滋的。
第三十七章:翟翟,十三岁生日快乐!(一)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管人们有没有感觉到,时间都在静静的流逝着。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间姚族首要的事是什么?当然是养娃啦!
别以为孩子生下来就万事大吉了,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虽然生孩子已经是女人生命中的难关了,但那也是一蹴而就的,养孩子却是一门持续又长久的学问,最是考验人的细心和耐心。
尤其在这什么都缺的时代,人类比起其他的动物来说,适应力还是差了些,生长期还是长了些,繁衍能力还是弱了些……
这一个月间,即使小心再小心,还是有初生的婴儿因为先天或者后天的原因离开人世,无论是对婴儿自己,还是对母亲来讲,这都是揪心的情景。可到头来母亲只能收拾心情,等待几个月后的春季到来,以期重获生育后代的机会。
根据蔓蔓的交代,这几天族中就要举行比较大型的祭祀活动,族中尽量多攒些食物,同时也交代翟翟多多注意族中安全。
姚族现在非比寻常了,那一圈石墙的确是给族人的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但是相对的,下意识的也会放松警惕,防守上越发的弱了。
可以说对人类来讲各种工具都是一把双刃剑,它们一方面帮助人类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却也削弱了人类本身的行动力,一旦失去这些东西,人类想要返璞归真,重新奋斗,恐怕不太容易。
翟翟深深的知道这一点,蔓蔓也有所觉悟,所以为了保住姚族的实力,蔓蔓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分配一些打猎的任务,让族人时时保持着危机意识,不要现在依仗着陷阱和石墙,就完全放弃自己的生存能力。
人力资源具有主管能动性,这也是翟翟知道的。在翟翟的建议下,蔓蔓是在晚饭之时增加了一天总结的活动,族人这一天都有什么收获,全部都一一指明,陷阱中猎来的不算猎,亲手得来的才算真能耐。在蔓蔓有意的刺激下,姚族男人渐渐从慵懒中走出来,重新开始勤劳的生活——因为心里有了底,不怕饿肚子了,为了面子也好,为了报仇也好,他们更多的是组团行动,好好策划一番,接着去挑(群殴)过去连碰都不敢碰的动物。一时间森林鸡飞狗跳,虎咆狼嚎。
对此蔓蔓是很满意的,人类与动物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大脑了,单纯的凭着蛮劲和本能还怎么讲进步呢?用脑子打猎才算是真正的人类,就如同那传中的“用脑子踢球”,人类发挥了自己的积极能动性,不管上帝怎么发笑,这总归是一种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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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都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二个月,五十二周,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
可是古代人是怎么推算出来的呢?他们为什么要把大约三百六十五天作为一年呢?
这就不得不提和地球关系亲密的太阳以及月亮了。自古人们就对这两样事物好奇、畏惧又推崇,无数的小朋友晚上就趴在爷爷奶奶的腿上“数星星”、观月亮,基数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天文学家了。
一白日一黑夜这必然是一天了,日月相交替,一天一天就这样流逝。太阳是个很好的指示物。他记得初中时他们班级有个同学,十分擅长根据太阳的位置推算时间,有时甚至能够精确到分钟。他在路上走着走着,有同学问时间,别人都是低头看表,他却是抬头望天,一抬头,一个精确的时间就从他嘴终说出,声音与看表的同学相重合。这是当时他们班级的一景,无数的外班同学特地跑来“长见识”。可惜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凤毛麟角,翟翟本人也没学会,姚族现在也没有太明确的时间观念,只是根据太阳的位置,大致的分为上午、下午。
再就是根据影子来判断了。跟动物不同,族中外围的大树是千年不动的,日日承受着太阳光的照射,可是它影子的方向并不相同。长期的观察,人们很自然通过它来得出一年三百几十天的结论,这是一个轮回。
其实还有一点,不过因为这里地处亚热带,四季已经不那么分明了,植物花草更是一年长青常红,所以这里并没有四季的区分,不过因为大多数植物尤其是一年生植物还是在春季发芽秋天结果,关系到姚的种植,姚族在这方面自然格外上心,虽有没有季节的明示,可是他们根据算计天数照样推断出了姚生长的时间,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姚族还是很先进的。
所以这一次的活动从某方面来讲可以算是“过年”了。
这一年下来,年初各种播种,年末各种收获,小日子过的也算红火,相对于他族来说,这样稳定的从年初到年末,虽然中间也经历着各种挑战和战争,可总体来讲,在人数上是有进步的——新生儿满月了,可以被取名字了,就代表他们真正成为了姚族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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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忙碌着姚族的事物,翟翟也没有冷落了小虎,主要是想多陪陪虎爸爸们,顺便也同小虎说说话,他发现小虎最近比以前积极了很多,以前可以算是如饥似渴的吸收,如今已近可以说自己动手往外榨了。
翟翟也很高兴这一点,这不仅满足他好为人师的欲望,让他的话唠有地方发挥,同时小虎这个学生也是翟翟平生所见的好。
人的记忆力是很奇怪的,有时越是往前的事情反而越是记得清楚,就像老年痴呆症患者,他们往往是从“刚才做了什么?”开始遗忘的,翟翟也有这样的感觉。他在公司一年多的不愉快他基本已经忘怀了,因为毕业后的懈怠,大学的知识也有点模糊了,可是高中以前的事情却越发清晰,他经常回顾着从前发生的事情,想着怪不得人家说,八零后还没有开始衰老,就已经开始怀旧了。他记得高中时的拼搏,初中时的快活,以及,小学时候傻不拉几的被他妈妈逗弄的情景。
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和小虎胡乱吹牛,拿那些他网上看来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忽悠人,渐渐的他们的话题发生了变化,翟翟开始越来越多的回忆起他小学、中学时期的这种知识,虽然浅显,可是有用。
在和小虎讨论烧砖制陶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提到了那所知道的那些原理,无外是一些化学课上的基础知识,各种元素、条件、变化,结合、分离,置换、能量守恒,甚至提到他暂时不敢和蔓蔓提,就算提了也没办达成的炼钢、炼铁。
“我知道这些东西的产生将会给人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物理和化学的发展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却也是地球开始被破坏的源头。而且铁器一旦产生,它会给生活带来便利不假,可是在其他方面,尤其战争方面,它的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当时翟翟犹豫的说道。
不得不说翟翟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小家子气了,这是人类的发展一个必然的过程,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既然已经出现,他们必然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快点还是慢点,影响的不过是几代人,总体的进程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徒劳掌握着先进的科学技术,翟翟却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人类之外的生物造成更大的威胁,也怕作为异类的自己没有好下场,所以只能和小虎吹吹牛。
翟翟无法摸透自己的心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越来越系统的把这些知识讲给小虎听。小虎是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望,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懂多少,自己不提,就谁也不知道,可是他还是说了,而且是细致、完整的说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同样是为自己寻求一个突破口罢了。
蔓蔓隐忍了这么多年,虽有小动作,可都是无伤大雅的,他缺少一个助发器的推动和激励。翟翟出现了,带来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这甚至可以说只是他心灵上的慰藉,他处在路口处,不得不发,就算翟翟真的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蔓蔓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助力,只不过同现在的情形不会太一样,没有这样融洽和巨大的改变罢了。
而翟翟也同样是需要一双手来推自己一下。随遇而安的他猛然间来到这史前的母系社会,他的选择是随波逐流,慢慢融入;渐渐的他开始把这里、这个部落当做自己的家、自己的根,对这里产生了依赖,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位置是这样的不堪——当然是针对现代来讲——他想寻求改变和突破,一场关于姚的战争确实被他改变了不少,他在族中年轻男人间的声望直追蔓蔓,可也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他的性格还是不够强硬,他所要顾及的是那么多,他有时也讨厌自己的婆妈,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二十几年都是这样过的,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改变的只是冰山一角。
所以他下意识把自己想做又无法下定决心的事讲给小虎听,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句肯定,这样他就可以大步向前了,却哪知小虎的心思,已走向了岔路……
第三十八章:翟翟,十三岁生日快乐!(二)
这是翟翟来到这个地方,经历过的最盛大也是最欢快的盛会。
第一次做祭祀的时候,是为了姚族的繁衍,期盼这一次能够使更多的族中女人怀孕,以得到更多的孩子;接着是希望姚神保佑,能够得到更多量的姚族根基食物;在之后的也因为收获、战争、生育等等举办过一些活动,但总归对男人来讲都有限制,女人总在遮遮掩掩,禁止男人一些方面的参与,气氛上当然也说不上融洽。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作为一年一度的类似春节时期的活动,这时就显示出姚族确实可以称作是一个集体、一个整体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翻出自己最新的皮裙穿在身上,尽可能的装饰自己,以庆祝自己又平安的度过一年,长大了一岁。
而翟翟,也知道了自己何以称为“翟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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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山洞深处,就是可以看做是姚族圣地的几个山洞尽头。这次没有进入画有图腾、装有种子的那个分支,而是简直进入最右边的那个。
与左边的类似,洞中墙壁上也是画了许多花纹图像,但是侧重点不同,这里明显就是与生育繁衍相关,因为墙壁上的画像更多的是大着肚子的孕妇,胎儿,小孩,还有少量粗糙版春宫图,不过都是重口味的群P,男男女女的,毫不避讳的露天和谐。
不过现在看来,大多数部族已经产生了最原始的审美观和道德观,就像他们的皮衣皮裙,一般情况下上衣是可以随意脱掉的,但是就算天气再热,在异性面前人们也不会脱掉皮裙,他们已经开始保护和隐藏自己的私密处,更不能对异性坦诚自己的下身了。所以当初在“评花榜”第一位裸露自己下身的帅男才会得到那么大的反应,男人的“那个”确实可以作为他们吸引女人的资本,但因为私密观念的产生,已经不常用了,但是在当时那种冷场的尴尬之下,那名帅哥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还好结果比较完美,他确实资本雄厚,得到的是欢呼声而不是嘘声。
所以虽然条件不好的时候河蟹活动还是露天进行,可是人们已经自觉的找那黑暗闭塞的小角落里,也尽量的一对一进行。经过这样的发展,墙壁上的那些图案显然已经落后的,但是作为原始的指导和象征作用的图画,还是明晃晃的挂在墙壁上,只等着作为后代了解前辈生活的明证了。
山洞中除了这些个墙壁上的图案,最明显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石床了,离着很远看不清楚,但实际上那张床上也是画满了图案的,看过它的用法之后,翟翟方才想起自己印象中的一种活动——抓周。
在隆重的拜过姚神之后,刚满月的小孩被族长一个一个抱上石床,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总之抱下来之后这个小孩的名字也就诞生了。
各族的起名风俗不一样,根据翟翟的观察,姚族女子的名字都是两个字,前面是理所当然的“姚”,后面的那个字并没有什么规律,不知道族长是按照什么方法取的。不过现在看来,那张石床上应该是有一些图案,端看小孩的选择了,也许上面只是几个类别,比如颜色啊植物啊什么的,根据小孩的手的指向,再结合现有的语言文字,经过族长的口,伴随一个人一生的代号就赋予到她身上了。关于重名的问题,因为族中人口还没那么多,暂时还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即使重名,也是前一个生命结束,这个名字才被重新启用。而族长和长老的名字是不会变的,它们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就像“主席”、“总统”一样。
等到起名仪式结束,众人齐齐退出山洞开始狂欢的时候,翟翟才反应过来,怎么刚才被取名字的都是女孩,那些新生的男孩呢?
疑惑着去问了蔓蔓,然后备受打击的回来了。
原来小男孩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参与这个仪式,他们的名字都是差不多的时候他们的妈妈随便取的!
翟翟憋屈无比。
小孩子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对一些叠词比较敏感,也能很快的掌握,所以他们表达自己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比如“妈妈,饭饭”表示“妈妈我想吃饭”,而大人哄小孩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发号着士令,即使语言上不同,但总归形式是一样的。就比如睡觉,东北人一般习惯对小孩说:“闭上眼睛,觉觉了!”西南人惯常哄小孩:“诺诺!(一声)”,而到了东部,大人们就会悠着小孩说:“困高高了~”
不知道在人类语言发展之初,他们说话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双一对的往外蹦,但翟翟知道,姚族在最开始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是这样开始的!后来女性的权威地位越来越被确立,族内男女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为了维持统治地位,女人要在各个方面压男人一头,第一项就是从名字开始,男人的名字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叠字方式,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而女性的名字则被冠上了部落图腾——“姚”,从此拥有了归属和传承的意味。
一直到现在,女孩子出生一个月左右,就会特殊举办一个专门的仪式来取名字,这项活动越来越正式,也越发象征的女权的进步。而一同出生的男孩则没有这个待遇了。
他们一出生首先得到的就是自己母亲的失望。虽然作为母亲她们不会虐待自己的孩子,怎么说都是自己搏命生下来的,能够长大总比死掉好,但总归还是想要一个女孩的。而带小孩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一旦一个孩子出生,在两三年内这个母亲是不能再要第二个孩子的,部落要兼顾发展和繁衍的平衡。所以这个男孩在小小的时候就搬去外围同自己的同类生活,以便母亲再要一个孩子。
而关于男孩的名字就更是方便了,母亲确定这个孩子差不多站得住了——也就是不会迅速夭折——就根据他出生时的情景或者母亲的心情随意的取一个名字。
比如翟翟,他为什么叫翟翟呢?就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一只手在不停的晃动,动作很像在“摘”什么东西,他母亲觉得这个孩子也许生活的本能天赋很高,刚出生就下意识做“采集准备”,所以就给他取了名字——翟翟……
翟翟从来都没有去探究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也许她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不知道——可当他得知自己名字的来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他理论一番——尼玛,再不济对跟随我一生的名字来说,作为母亲也应该上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