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什么日子?”听到那边女孩带着颤音又努力平静的声音,林蓝有些无措。“对不起,我……”
“算了,笨蛋。林蓝我要和你约会,就是今天现在,半小时后我在青青等你。”
“……”不等林蓝答话,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林蓝呆愣了一会,马上跑回房间换了出门的衣服,冲了出去。
到青青时李希已经到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迎面就是李希可怜兮兮的话。
“好,想吃什么你决定。”看到女孩冻的青白的脸,林蓝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肩并着肩向前走去。
街上几乎全是一对对年轻男女,男孩和女孩亲昵的手牵着手,女孩的手捧着或一束或一枝玫瑰。玫瑰?林蓝这才发现街上多出
很多卖花的人。今天是?
“帅哥,给女朋友买枝玫瑰吧?”被可爱的女孩子拦住时,林蓝有些窘迫,面前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样的期待着。
“好、好吧”
“一枝是一心一意、三枝是我爱你、十一枝是一生一世哦。”
“要一枝,谢谢。”身边的女孩解了林蓝的围。
“好的,五块,请拿好,祝你们幸福”
“谢谢。”接过娇艳的玫瑰递给身边的女孩,看她娇羞又幸福的表情,林蓝突然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二月十四号啊
。
突然出现在前面越来越靠近的熟悉身影让林蓝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林蓝?”
“哥?”
李希和蔚然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因为林蓝停住的动作,一个是因为看到意外的身影。
“林哥哥,你也出来逛街啊,是在和这位姐姐约会吗?”站在蔚然身边的女孩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你们好,我是李希。你是蔚然的女朋友吧,你哥哥和林蓝是好朋友,真好。”
“林哥哥有女朋友了,蔚然你就不用急着回家了,你们不知道刚才蔚然还打算丢下我这个女朋友回家陪哥哥呢。那你们好好玩
,我们先走了,蔚然,我们继续去玩吧。”博雅半真半假的抱怨,幽幽的看了林蓝一眼又转身对着自家男朋友撒娇的甜笑。
“哥,有女朋友了还对我保密啊,真不够意思。那我们先走了,拜。”
“好,再见。”
“你弟弟很帅哦,我们走吧。”
“那当然了,走吧。”
第十一章:伤害(二)
晚上回到家,蔚然的平静出乎林蓝的意料,本来以为他会因为自己交了女朋友而生气的。自家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原来是自己
的直觉出错,林蓝只能如是想。欣慰的同时有些失落,是不是长大了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呢?以后会有更多的人陪在蔚然身边
吧,自己亦然。
但也没有更多时间让林蓝感叹,开学以后进入了更加紧张繁重的复习之中,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模拟考,经历一次仿
佛被抽一次筋,还好有博雷这个好朋友和李希这个女朋友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努力,不然林蓝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同样身为考生的蔚然已经一个多月没进自己房间了吧,这段时间连和他好好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夜深人静时疲惫袭来,想着
在隔壁的蔚然,林蓝突然觉得很孤单。
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后,学校放考生回家休整,准备三天后披甲上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考生身上,无暇他顾。所以学
校给其他学生放了假。
从考场出来时,林蓝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流失光了。随着人潮走出考场,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那个与自己同高的身影正在左右张望
,看到自己,马上推着自行车走过来。
“哥,累了吧,我们回家。”
“好。”坐上后座,攀住前面宽阔的腰背,将脸贴在上面,突然间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
回到家时,看到母亲的留言,继父的生意出了点小问题,她陪继父去了临市,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考试。
“哥……”对上蔚然关切的眼,林蓝心里一暖。“没关系,爸妈有事要忙嘛,还有蔚然陪着我啊。”这个窝心的孩子啊。
“嗯,我会一直陪着哥,一直一直,好不好?”
“好。”林蓝并没觉得难过,看得出母亲字间的关心,反而觉得很温暖。况且母亲从来就不是温情慈爱的女人,她总是强势的
做着一切她认为一个母亲该做的。
蔚然出去买饭了,本来林蓝是可以自己做或叫外卖的,只是蔚然不想让哥哥辛苦,并坚持亲自去嘱咐厨师给哥哥做饭。
林蓝刚洗完澡出来,电话铃就想起来了。
“喂,你好?”
“林蓝,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好,你等我一下。”李希这时候找自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自从放假其就再没联系过了李希也和自己不在一个考场……。
“李希。”换好外出服刚走到小区门口 ,就被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女孩紧紧抱住。
“林蓝林蓝,你一定要报南京的大学,好不好?林蓝你要报哪所大学告诉我好不好?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报同一所大学好不
好?”
“怎么了李希,发生什么事了?”
“答应我好不好?”
“李希,说什么傻话呢,你一直那么优秀,一定可以考上重点的,所以要一支优秀下去。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学,寒暑假我们还
是可以再见啊”
“我不要上重点,我不要优秀,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不想和你分开。”
“李希,你是要让我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吗?你是知道我的水平的,我答应你,如果可能,我会尽可能的和你报考同一个城市。
”
“真的?”
“当然了,你是我女朋友啊。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声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怎么会分开呢,傻瓜,别想那么多了,好好考试。”
“林蓝,你对我真好,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呢?……我回去了,明天加油哦。”
“你也是,再见。”
“拜。”
放开怀里的女孩,才发现站在十步之处一脸快哭出来的蔚然,看到自己发现他了,脸上的表情一变,有些僵硬的向自己走来,
突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这是和蔚然关系改善后的首次,林蓝慌忙低下头去。
“哥,回家了。”对李希点点头,蔚然越过林蓝率先向家走去。
在有些诡异的沉默气氛中吃完饭,蔚然阻止了林蓝的帮忙收拾碗筷,看着蔚然的侧脸,林蓝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却心虚的开
不了口,但这种心虚并不是指使弟弟干活自己却在打混约会的心虚,具体是什么,林蓝也说不清楚。
“哥,去洗洗准备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啊……哦,好。”看着蔚然和往日无异的表情,林蓝有些困惑,那时候快哭出来的表情是自己眼花了吧,刚才诡异气氛是自
己的错觉。蔚然是自己的宝贝弟弟,自己要保护他照顾他,怎么会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呢,如果有,自己真是不可原谅。
“哥,还没睡吗?”
“蔚然?”
“哥,把这杯牛奶喝了吧,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
“哦,好,谢谢。”接过蔚然手里的玻璃杯一口气喝完,看到蔚然紧张的表情林蓝有些好笑,就算自己在讨厌喝牛奶也不至于
无法下咽啊。
“哥,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是,晚安。”
一夜好眠,当林蓝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已是满室阳光。还有些迷糊的伸手拿过床头上的闹钟一看,十点半!
客厅中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终于把林蓝从震惊中惊醒,走出房间才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蔚然去哪了?
“喂……”
“林蓝你小子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该在哪?”
“……”怎么会睡过头呢?自己再神经粗也不会高考当天睡过头啊,况且昨晚九点就睡了。昨晚?牛奶?林蓝苍白了脸,想起
昨晚蔚然紧张的表情,漂移不定的眼神,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自己真的那么可恶,那么罪大恶极吗?
“喂,林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睡过头了,错过进考场时间就没去。”电话那头紧张关切的声音来回了林蓝的思路,林蓝强迫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
“睡过头?你骗鬼啊,你……”
“博磊!我真的睡过头了。”
“……。好,你睡过头了,那你要怎么办,这是高考啊!”
“没关系,下午不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吗,我会去考完的,别的以后再说。”
考完最后一场,林蓝只觉身心俱疲,从没有过的累。母亲当天下午就赶回来了,知道林蓝错过了考试,只说了一句明年再努力
,可林蓝还是看到她眼底的愧疚,只是自己什么也不能说。蔚然晚上才回了,和林蓝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林蓝不知道该如
何面对他,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自己、原谅自己当年的言而无信、原谅自己当年的软弱,那就这样吧,无论谁伤害了谁、谁
受到了伤害,就这样吧。无法原谅,就保持沉默吧。
博磊去了厦门,李希去了哈尔冰。林蓝比他们先出发,去了海南的表舅家,玩。
第十二章:疏离(一)
在最炎热的时节过去以后,林蓝带着更加温和的笑容归来,投入到又一年的备考之中。仿佛那一次失败的考试没有给他带来任
何影响,可那愈加温和的表象之下,是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在无人时,会痛。说过不介意,但一直想不通,这样背叛自己信
任的行为,是为什么?林蓝无法把它当作一个恶作剧,也无法相信那个自己决定要好好疼爱好好保护的孩子,会毫无缘由的这
样做。可他连面对他问出那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害怕听到自己完全被否定的答案。所以,只能疏离。
同住一个屋檐下,又不能让父母看出端倪,每天饭桌上偶尔虚假的问答,更多时候时候是各干各的,日子仿佛回到刚重逢时,
只是角色兑换,蔚然变成那个一如既往关怀的人,林蓝是那个在家假装和睦出门形同陌路的人,不懂蔚然的行为,也不想懂了
。
下课铃声打破了教室的沉闷,抱着厚厚的课本走出教学楼,才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白色的晶莹剔透雪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
的蝴蝶旋转飘舞,遇物即化。
“林哥哥。”止住回家的脚步转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博雅,有事吗?”
“好久没见到林哥哥了,刚才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是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还常听你哥提起你。”
“林哥哥有空吗?陪我坐坐吧。”
“好。”
看着身边女孩沉静的侧面,林蓝又想起第一见面的情景,什么时候那个活泼快乐的女孩已经长成恬静少女了。他和蔚然在交往
,这几个月蔚然一放学就回家,周末也很少出去,他们还好吧?想起蔚然,林蓝不自禁有轻叹一口气,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
为什么还可以每天表现得那么关心自己,连母亲都不满自己对他的漠视了,为什么错的是他,他还可以对自己露出受伤的表情
?
“林哥哥?林哥哥?”
“嗯,怎么了博雅?”
“林哥哥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对不起我刚有点走神。”
“没关系,林哥哥这点和蔚然还真是像呢。”
“蔚然他……”
“我们分手了,林哥哥不知道吗?”
“什么?”林蓝有些惊讶,蔚然应该很喜欢博雅的啊。“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蔚然就是那样子,什么事都不说出来,但他很
好的,而且也很喜欢你,你……”
“林哥哥只说对了一点,他是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但他并没有很喜欢我。”
“可是……”想起最近蔚然消沉的样子,林蓝觉得胸口有些闷。
“是他亲口说的,他不喜欢我,所以要和我分手,这一个多月,我一直在想,我是那里不够好呢,林哥哥不喜欢我、蔚然也不
喜欢我,可是我想不到。”
“博雅……”第一次看到对面的女孩露出悲伤的神情,林蓝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是真的很喜欢蔚然的。
“算了,林哥哥答应要做我哥哥的,我哥不在,所以你要负责安慰我。”掩去眼底的情绪,博雅爱娇的笑笑。
“好,博雅想我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送你。”看到外面的黑暗,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原来天已经黑了。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蔚然,林蓝有些意外,但巧妙的掩饰,转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吃了吗?”看出林蓝的意图,蔚然起身走到林蓝身边。
“我在外面吃过了。”
“哥哥……。”
“没什么事我回房间看书了。”
“哥有时间和女孩子约会,没时间和我说几句话吗?”一改之前的乖巧温顺,蔚然带笑的脸一时有些阴霾。
真是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偏偏这样的小孩子最不能惹,对此自己可是深有体会。
“我没和女孩子约会,再说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你要真讨厌我,能不能装做看不到我,爸妈今天不在家,你不用做样子给谁看
。”无奈的转身,林蓝第一次把话挑开了说。
“你以为我关心你是在做样子?我哪里讨厌你了?既然没和女孩子约会怎么和博雅一起吃饭?”
“博雅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至于你讨不讨厌我,我不想知道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以为他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会讨厌他,但林蓝发现自己没有。那就疏离他,可是每天看着他小心翼翼又神气霸道的讨好自己
,又无法完全视而不见,每天把自己投入到学习之中。不知道别人家的兄弟是怎么相处的,自己这哥哥做的岂止是失败。
“我要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真是小孩子,看着蔚然欲言又止,眼底神色变幻不定,却又突然气呼呼的转身回房,林蓝无奈的苦笑,又惹他生气了啊,自己
还真是不讨喜呢。
我要你怎么做?我要你像以前一样对我好,你还会吗?不会了吧,在我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啊,你答应
过我会一直陪着我、一直对我好的,可是你还是走了,把我一个人留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回来了,无论我怎样对你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