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logize——千记

年轻人很紧张的把耳机递给徐谦，徐谦一面嘻嘻哈哈的接过来，一面对经纬说：“这小孩挺紧张啊。”然后徐谦带好耳机调大音量漫不经心的说：“你抬头看看。”

经纬在一边冷冷抛过来一句：“他是你的忠诚粉丝当然紧张。”

“是吗？原来在你面前我还能有单独的忠诚粉丝。”徐谦轻声说。然后在过分光明的片场，他盯着那个给他听为他写的歌的男人，这是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带着点艺术气息，或者是文艺气息。他的衬衫敞开了里面是一件t恤，他几乎和自己一样高。衬衫挽到手肘上面，露出的胳膊被细长的肌肉紧致的包裹着。然后那张脸，过分年轻的脸，几乎看起来和Kevin一样年轻的脸，似乎刚刚成年的模样，他的眼睛很有特色，眼窝深陷眼角上斜，这看上去有种特别的美丽。徐谦盯着那双眼睛，然后是鼻子，嘴唇，极具收紧的下巴。

徐谦下意识避开看那张脸，脑中轰轰作响，一群群的镜头从脑海中翻江而过，歌曲唱了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对经纬说：“歌还是挺好听的。”

经纬脸色一变。

果然徐谦接着说：“但这我不喜欢，这个专辑我们重新考虑吧。这位……很有才情，很有才情。”

年轻人神色一黯，起先是紧张的，而后他几乎是激动的看着徐谦，然后这会他有些不是滋味，他想提点什么，徐谦没有给他机会，徐谦沉着一张脸往导演那边走。

经纬没跟着走，他和他面对面，经纬冷笑一声：“解释一下。”

年轻人拨开经纬的手：“没什么。”

经纬慢慢说：“你不说，我可以问徐谦。”

年轻人这时候第一次带着恶狠狠的神情看着经纬：“我六年年前就认识徐谦了，那会我还在音乐学院……”

然后年轻人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剧组那边已经开始吵闹着拍戏就绪了，经纬难得这么耍大牌，冷冰冰的问着他：“然后呢？”

“然后？”年轻人重复一句，他咬咬牙用说的极其下流：“徐谦把我操翻了，我他妈当时还喜欢上了他。”

经纬转身走了，看上去不紧不慢，但腿长每一步都跨越很大。

年轻人追了上去：“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好，我说完你觉得这么样嗯？”

经纬打断他：“徐谦确实有那么一两年，操翻了不少人。”

经纬是窝着火气来演这么场戏。这场戏主要情节是基于两人已经有了隔阂之后的第一次分道扬镳：是徐谦经纬喝酒，喝醉了经纬送徐谦回家，徐谦酒醒一半便推了车门下车，踉跄走了一段，打了出租走了。经纬神情沉默眼神幽深，然后至始自终都没有跨出迈出车门的那一步。经纬戏里面想法的错综复杂，徐谦的形象就简单的多，是个先仗义后寒心的兄弟。

徐谦从车门里推出来十五次。

导演卡了十五次。

不仅仅如此，薛导对着经纬大喊：“看看你的眼神！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要掐他吗？你有表情吗？你憎恨他吗？你还当他是兄弟吗？你们不是意见不合！是底线不同！经纬你要充分理解你的角色！你要理解他，你同时也怨恨他抛弃你！”骂完经纬薛导转骂徐谦：“你喝醉过没？你会下车吗？扭歪着下车会吗？给你两瓶酒要不要啊！？你该怎么看经纬啊你得鄙夷的看着他啊！斜着眼睛看他，像我这样看他！”薛导做出了一个极其明显的，鄙夷的神情，眼神还透着不安，犹豫，不解，复杂的神色出现在薛导的脸上，然后薛导喊了一声：“全场休息！”

整个剧组都陷入了沉闷的气氛中，有人朝这边走来，徐谦拦住他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人点点头，继续朝自己走过来。经纬扣上了墨镜，靠在车座背上，有人递给他一瓶水，。

经纬推开那水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家。”

年轻人蹲下来，说：“我等你回去。”

经纬哼了一声：“回哪？”

年轻人说：“徐谦说他今晚不回去住了。”

经纬冷冷说：“他叫你回去陪我？”

年轻人说：“他没说”

经纬压着火气问：“你怎么想的。”

年轻人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经纬这会才轻轻嗯了声。

剧场人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经纬从车里出来问怎么回事，一个场务说：“导演说今天收工，明天再拍。”等背过经纬场务自己嘟囔说：“搞什么明天又是夜戏。”

各自散场各自回家，薛导脾气很不好，他犀利的看着经纬，伸出一根手指在经纬和年轻人身上点了点，脸色很差。晚上凉，有个场务给薛导披上了一件衣服，这会经纬扭头问年轻人说着：“冷不冷？”

不冷，年轻人摇摇头，跟着经纬去取车。

车子发动了，经纬给徐谦打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懒洋洋接起来，问：“经老板有什么指示？”经纬冷冷问：“在哪呢，我送你回去。”

徐谦那边哈哈笑了两声说：“不用了经老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年轻人有点紧张兮兮的瞧着经纬。

经纬看看表，忍不住乐了会。

他开车一直上了大道，看到路边有个男人一直在伸手拦车，空旷的路上哪有车可寻，这处僻静不是主干道路，经纬把车停在徐谦面前，年轻人伸手帮他开了车门。

徐谦骂咧咧上车，然后跟经纬说：“你得赶紧给我配个助理，回回叫经老板开车送不好意思。”

经纬嗯了一声，说：“今晚住我那，你东西都在我那。”

徐谦这会轻声说：“不了，我晚上打电话给了阿米让她帮我买了点日用品，我东西明天再搬。”

“你住哪？”

“x道那边，开到那就行。”

然后徐谦一个人躺在了后座上，经纬从后车镜看他，徐谦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了，年轻人也安安静静坐在经纬身边，扣好安全带头向后仰着。

经纬问：“听听你的歌。”

年轻人就把手机掏出来，外放音乐，车窗开着，声音就从车里飘出来，细微的流淌在街道上，年轻人顺着音乐自己也唱起来。

徐谦在后面一声不吭。

经纬听了会，说：“给徐谦写的那首？”

“是。”

“换一首听听。”

年轻人又换了一首。

经纬听了两句，问：“也是写给他唱的？”

“是。”

“换一首你自己准备唱的。”

年轻人想了想，挑了一首。

经纬从后车镜里看徐谦，徐谦这会睁开眼睛，一声不吭。

经纬说：“这孩子不错。”

徐谦叹口气说：“是挺棒的。换回第一首听听。”

年轻人换了回去，很识趣的找出歌词递给徐谦，徐谦从高潮的地方顺着音乐轻声唱出声。唱了两句，把歌词递回去，看见年轻人紧张的等着他的评价。

“挺好的，挺好的。”徐谦敷衍道。

其实徐谦有点动心，但没那么动心，比较出专辑并非他所擅长的，然而经纬今天却一直在步步紧逼。有那么一刹间，徐谦心想要是梁哥在会怎么做，梁哥当然是顺着自己了，徐谦苦笑一声，当然梁哥现在早就不带自己了，梁哥现在一心一意维护的是kevin咯，就想当初那么一心一意维护自己一样。

徐谦看着经纬，多少一对比，心里有点难受。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经纬把徐谦放在了x道，说到：“明天我叫阿米来接你。”

徐谦背对他扬扬手，算是再见。

车厢里就剩经纬和年轻人了。

年轻人自己解开安全带，躺靠在经纬的腿上，经纬也放慢车速，车子开的很稳。年轻人躺了一会，侧过身来，面朝经纬，他把整张脸都埋在经纬的腰腹处，那块并不柔软，他整张脸压进肌肉里，他隔着衣服亲吻经纬的身体，准确来说经纬感受不到那么细微的动作，但是他被这个动作搞的心情好了很多。

年轻人在经纬的腹部磨蹭了会，然后他抬头示意经纬靠边停车，他伸手解开了经纬的裤子，用手在上面抚慰了会。经纬低声舒了口气，缓缓把车停在路边的一处阴暗的地方，他把手伸进年轻人的衣服里，抚摸着脊梁，抚摸肩膀，后脖颈，他可以按着男人的后脖颈，往下按，让他整张脸贴在自己勃起的那块。年轻人的脊背很光滑，他往下抚摸，摸到他的腰腹，那块肌肉紧张，经纬在那里抚摸着，无论怎么抚摸，那里都是硬邦邦的，绷紧了，微微在颤抖。两个人都很性奋，年轻人弓起身，手里握着经纬硬起的那块，他闭着眼睛，有技巧的舔弄起来，上下舔弄，在头那里打转。

经纬也闭上眼睛，头向后仰靠在头枕上。他想起第一次见这个人是出综艺节目，那天赶时间他被一群人围着簇拥着朝后台化妆师走，耳边是节目介绍问题标答，然后这个男孩，那时候他看上去更年轻，刚好从录音室推门出来，睁着眼睛有些惊讶看经纬这么一群人大步流星从他面前走过去。经纬看着他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看了他几秒钟，然后转头笔直的走向化妆室了。

经纬按着他的头让他吞的更深，年轻人顿时发出闷哼，这种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以及更加炙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性器，经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喟叹。

等到他射了以后，年轻人这才抬起身体，无比疲惫的躺靠回自己的座位。经纬侧过身，在年轻人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挨的更近，吻了吻年轻人的嘴唇。

先是浅浅吻了吻嘴唇，年轻人微微低下头，头发垂下来挡住半张脸。

突然前面整个车窗明亮如白昼，伴随着照相的声音。有人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咔咔咔几声，经纬神色一变直接把年轻人的整个头按了下去，然后自己下车。照相那个人很嚣张，他拿着现出的照片非常熟练的甩来甩去，嘴里叼着一个小手电筒，对准照片照了照，很满意。他看见经纬下车，露出非常愉悦的笑容：“经纬就是经纬，随便照都这么上镜。”

经纬拿出支票本：“多少钱？这个数？”

那个男人凑近看一眼，然后撇撇嘴：“这个数……还不错。”然后他把照片递给经纬，拿着支票退后两步飞快的跑掉了，跑到路口上车跑掉了。

经纬盯着极光那个经典款，给阿米发个短信：“查查我最近的支票兑换情况。”

过了一会阿米回短信：“老板这个月是有几张支票一直没有兑换的，账号如下……最新的我明天去查。”

“辛苦你了。”

经纬回到车上，年轻人有点呆滞的还是埋在车里。经纬示意他没事了，然后维持着非常难耐的沉默，他把车开到年轻人家楼下，说：“下车。”

年轻人默默下车，经纬掉个头把车开走。

家里就他一个人，经纬给自己到了杯水，然后拿着那几张照片去了一件客房。这间客房平时锁着，他开灯，把最新这几张贴在墙上。整间屋子全部是他自己的照片，没有杂志硬照，全部是私人照片，和前女友的，和前男友的，餐厅吃饭时的，开车时的，有的照片模糊极了却清晰的照出了他的脸，各种各样的神情，微笑的冷漠的愤怒的。这些照片都是一个人照的，手法非常的好。包括今晚这几张，照片里自己的表情很诧异，然后有些恼怒。

兴许也没有那么恼怒。

出道十多年，疯狂的影迷经纬见的不少，除了常规的被人围堵在酒店，收到各种书信录像混乱的物品，还有原初几年的潜规则，牵连投资商的要挟。经纬交往过最长时间的一个女孩是公司最大投资商的千金小姐，这也是经纬对外公布的唯一的正牌女友。经纬对女人一向彬彬有礼，亲近的人也是如此，时间久了本来疯狂血热的千金小姐就逐步厌倦经纬这么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态度，公司新人层出不穷，很快就勾搭上了几个，两人终算和平分手。

正牌女友的这档子事在圈子里广为人知，所有人都说那千金小姐不知珍惜，公司这二十年里有两棵常青树，前一株是梁策，转居做了经纪人，后一棵是经纬，正当红口碑又是相当的好，经纬起初回避了一阵，再后来就表态感情随缘。这事情经纬很大度，包括后来千金带着新欢公开对经纬表示歉意云云，投资商也频频表示要加大投资经纬的新戏，吵吵闹闹，报纸飞抢，大家饭后茶谈议论纷纷。

轰轰烈烈，这事就这么圆润的过去了。

所以当那个小报狗仔拿着一张经纬当初开出的支票影印给他看时，经纬倒是另眼瞧了他。他把一摞资料推到经纬面前，翘个二郎腿，推了下眼镜说：“看完我们谈谈条件，我想跟你换一些圈内消息。”

经纬指支票：“这个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唔这是你给那个小生开的支票叫他泡你的女朋友，我这里还有孕检报告你要不要？”

经纬翻了翻那摞资料，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一张一张看过来，最后摇摇头：“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要是想拿这些跟我换点圈内消息，我给你过时的你要吗？”

男人镜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经纬看，听了这话飞快答道：“那我还有这个。”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里面是经纬和他新签的音乐助理，照片拍的不够清楚也不够劲爆，但是经纬沉了脸色，有些角度很近，有些镜头的下一步就是更加深入的交流。经纬问道：“还有么？”

男人这会露出了不坏好意的笑容，他点点头，然后稍微起身凑近经纬说：“我是你的影迷。我收集你的资料搞不好比你自己都清楚，你在哪，跟谁在一块，住哪里我都知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熟稔的激动，他飞快的在经纬的嘴唇上贴了一下，然后急促的退回去，自己摸着嘴唇，眼神里透着狂热的痴迷。

他喃喃的说：“我早该知道……”

经纬没动，过了几秒钟说：“有一部戏里，我一天吻了别人70多次。”

“在另一部戏里，拍一段跟男二的戏，我们扭打到最后，他几乎射了。”

瞧着男人瞠目的样子，“圈子里的事情我不方便透漏，但是这些东西，你可以开个价。”经纬把支票本拿出来：“还有，如果有了新的照片直接找我，不要再找我的助理，他给不起这个数。”经纬写了个数，给他看。

男人起初并不愿意，但是听了后半截马上问道：“哦怎么我可以直接找你？”

“嗯。”

男人看起来很兴奋，他把支票揣进兜底然后把那么一堆资料推给经纬，“归你。”他说，然后往上面夹了张自己的名片。

经纬接着说：“媒体那边照片就不要再爆下去了，之前的我不追究。”

男人耸耸肩：“之前总得做点什么叫你重视起来。”他故意把支票掏出来夸张的亲了一下，然后扣上一顶盖住眼睛的帽子，轻快的起身走出无人的咖啡厅，透过玻璃经纬看见他左右四望然后迅速的走到街角拐进繁华世界不见了。经纬叹口气，拿着厚厚一摞自己的资料，还有那张名片。

名片上只有两行：

陈辰，电话xxxxxxxxxxx.

等过了两天经纬收到一份快递，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很痛快的按着源地址签张支票。陈辰给他寄的照片百花百样，看样子似乎是把存货都寄了出来，照片不是一年两年攒下来的，明朗的构建了一份近五年的别样回忆给他。经纬对这个人反感不起来，除了最初爆给媒体那么几张照片带来的八卦疯狂效应，这笔交易总体挺愉快，陈辰很识趣，更何况那看他的眼神，经纬很享受这份明显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