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轩辕战这么喊,就不再是对长官说话。轩辕知春也收起了严肃,稍微慈祥了一些,却仍是严厉地说:“不要轻敌,更不能大意
。在对待小破安全的这件事上,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
“小破需要和我独处的时间。”轩辕战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轩辕知春当即就愣了。他刚要问是什么意思,他的通讯器响了。
“轩辕知春。”
“轩辕,我是欧阳。你让战把那口箱子送到我办公室来。”
“好。”
切断通讯器,轩辕知春暂时把刚才那句话压在了心里。“你把箱子送到欧阳修的办公室去。最近联邦要和反叛者谈判,你更要
注意小破的安全。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回来了。如果回来的话,也要带着小破。”
“是!”
轩辕战走了。轩辕知春独自琢磨那句话的意思。爷孙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再次碰面时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陆不破才发现轩辕战一夜都没有回来。心知他去做什么了,陆不破自己吃了早饭兼午饭,然后让葛列送他
到办公室。小九被吓了之后格外黏陆不破。一路上尾巴都缠着陆不破不放。陆不破难得没有吼它,任它粘着。
一进办公室,陆不破就看到了一人的笑脸,他心虚地笑了两声:“早啊,上官。”
“早。”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了。上官农把一份材料交给陆不破,说:“这是今晚演出的节目表,你再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
“你都检查过了一定没问题。”陆不破觉得上官农的笑让他抬不起头来。
“芒桑梓先生,中午,好。”抬着重重的箱子进来的维拉高兴地喊道,解救了陆不破。
“箱子里是什么?”
“是孩子们的衣服。”维拉放下箱子说,“上官处长说,让孩子们在您的办公室里,换衣服。”做了几天陆不破的助手,维拉
没那么腼腆了。
“上官,你考虑地太周到了。”陆不破赶紧拍马屁。
上官农还是那副让陆不破心虚的笑,说:“我是你的秘书,自然要为你分担。节目表有问题吗?”
陆不破立刻认真看了一遍,连连点头:“很好,很完美。就这样吧。”
“那我就把时间安排下去了。”
“好。”
上官农一走,维拉就凑过来小声说:“芒桑梓先生,您昨天,去哪了?上官处长昨天,有点,难过。”
“啊,对不起。”陆不破一脸愧疚,“最近忙疯了,我昨天带小九去北部荒野玩了,顺便放松。我对不起你们,实在对不起。
”
维拉的脸立刻红了,连连摇手:“不,不是。我,不是。啊,那个,芒桑梓先生,您,您和上官处长,说一声就好了。”
“好,我去找他。”陆不破满怀愧疚地跑出了办公室。维拉站了一会,继续去搬服装。
找到上官农,和他陪了半天不是,上官农终于不再笑得让陆不破心虚了。陆不破擦擦额头:“上官,下回我一定告诉你我去哪
了。”
上官农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我会担心。你的安全对我们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下不为例。”
“呵呵。好。”
总算没事了。陆不破马上召集三人组和演出的主要负责人开会。今天晚上10点(26点)晚会正式开始,这场演出虽然仅邀请联
邦的官员,也仅是一场小型的演出,但是会向整个联邦直播。而在晚会结束之后,议长白善将向全民发出通告:芒斜联邦将产
生新的节日。所以今晚的演出意义重大。
陆不破对所有人说的都是他带小九去北部荒野“冬游”,就是对上官农他也是这么说。7点左右,轩辕战来了,看不出一丝的异
样。在忙碌中,陆不破抽了个没人的功夫小声问:“怎么说?”
“晚上回去说。”
“好。”
轩辕战的口吻让陆不破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装作没事的继续忙他的事。在紧张又漫长的等待里,晚会即将开始。换了演出
服的陆不破对所有的演职人员深深一笑:“兄弟姐妹们,咱们要上场了!加油!”
“加油!”
深吸了几口气,陆不破准备上场。有个小东西紧紧缠着他的胳膊,一副要跟去的架势。陆不破再一次哄道:“小九,你在后台
好不好?”
“麻麻!”不要!
“小九,听话。”
“麻麻麻麻!”更紧地缠住。
比较晚才上场的维拉蹲下安抚地说:“小九,我带你,去玩。”
“麻麻麻麻麻麻……”压根不搭理维拉,小九要哭了。
“算了,让他跟着我吧。”陆不破投降,小九哭的时候比较可怜。
维拉还想再劝说,小九的九只脑袋恶狠狠地冲他“啾”了几声,还差点咬了维拉。陆不破摸摸小九的脑袋:“好了,败给你了
。不需对维拉凶,不然今晚不许你和我睡。”
“麻麻麻麻……”小九紧紧贴着陆不破,把九颗脑袋埋起来。
陆不破无奈地翻个白眼,这家伙要粘到什么时候啊。看着这样的小九,维拉眼里闪过懊恼。
第七十三章
被当做临时演播大厅的联邦最高会议室内,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一束白光打在一人的身上,他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上是
一支笛子。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现场的所有人深深一鞠躬后,把笛子放在了嘴边。
悠扬的笛声从四面传来,对这首曲子,在场的许多人都不陌生。在寒吉人来访的宴会上,这人就是以这首笛曲为芒斜联邦带来
了荣耀。这首悠扬中带着淡淡悲伤的曲子,听过的人早已记住了它的名字──《乱红》。
凡是正在观看晚会的观众们,无一不被这首他们几乎从未听过(听过也仅是一次)的曲子所震撼了。这是芒桑梓带给他们的震
撼,是芒桑梓带给他们的故乡的声音,很多人都潸然泪下。即使这人的脚边有一只与此时的氛围绝对不搭调的小怪兽,也丝毫
不影响众人沉浸其中的伤感。
曲子以一尾轻扬而又缓慢的音律结束,接着灯光全部暗下。众人还在回味时,临时演播大厅内突然灯火通明,就见一群人从后
台冲了出来,衣着极为喜庆。紧接着,明快的音乐响起。冲出来的演员们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
不等大家回神,其中一人唱了起来:“祝福你,在每一天里,永远多姿多彩。”
另一人接下:“心坎中,聚满百般好,长存百般美。”
紧接着,第三人接下。
从未听过的语言(粤语)让众人格外新奇,演播大厅的半空中浮现出光影屏幕,屏幕上是正在表演的演员,下方打出了歌词,
这下观众们看懂了,歌词的欢快让他们立刻从思念悲伤中来到了热闹的喜庆中。这首歌也极为符合今晚的气氛──《祝福你》
。不唱歌的演员们又跳又闹,完全是本色演出。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们都是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
一曲很快唱罢,灯光又是一暗,接着灯光缓缓开启,五名孩子和一位女士走了出来。现场有一位叫蜜儿的小姑娘很是紧张地看
着即将表演的妈妈,尽管已经排练过了,她还是为妈妈捏了把汗。
这一回的音乐很柔和,五名孩子首先唱了起来:“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立体屏幕上是一张张芒斜人的面孔。有笑的,有悲伤的,有坚强的,有平静的。芒斜星球、联邦总部大楼……芒斜所有的标志
都出现在屏幕上,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淡蓝的光影洒下,这一刻,所有人又沉浸在了芒斜的美好中。
节奏有一个空挡,查理金上前走了一步:“水千条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这首名为《同一首歌》的歌曲引起了全场的共鸣。大家都不会唱,却不自禁地跟着这首优美的歌曲轻轻摇摆了起来。
查理金独唱了一段之后,五名孩子也加入了进来。高昂的女音与清脆的孩音彼此融合,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孩子们的童
声伴奏,让许多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这些平时接受严苛教育的孩子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许多人都不禁反思。
随着轻柔的哼声,歌曲结束了。灯光又是一暗,十秒钟后,橙色的灯光亮起,之前的那五名孩子还在台上,不过他们的周围却
多了许多孩子,许多身体有残,甚至没有安装机械甲的孩子。芒桑梓先生坐在高椅上,腿上是一个众人从未见过的东西;上官
农站在他的身后。就见芒桑梓先生拨了几下他怀里的那个东西,音乐随之响起。
大屏幕上是医院里接受治疗和每一个孩子的笑脸,不管他们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在面对镜头时,他们都笑得那么阳光,那么的
可爱。
“这首歌,《Wearetheword》,我要献给所有的孩子。献给他们的勇气、他们的纯真、他们的坚强。”陆不破说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幽幽唱了起来:“Thereisatimewhenweshouldheedacertaincall……”随着他的歌声,孩子们做出了奇怪的手势。那是
一种已经消失的语言,是一种用手势来表达的语言。
“Wearetheword,wearethechildren……”唱到这里时,孩子们和陆不破一起合唱。这些孩子里有联邦的孩子,也有反叛者的
孩子,这一刻,他们不分敌我,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Child。
唱完第一段后,陆不破回头看了上官农一眼,上官农优美的声音响起:“Giveinyouheart……”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纯白色军装
,脖子上是一条白色的方巾,和陆不破的招牌“芒桑梓服侍”(参考阿拉伯服装)非常相近。孩子们也是统一的白色小礼服或
裙子,透出干净和纯真。这是上官农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演唱,就是欧阳龙和上官无业都惊呆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与他们认识了
三十年的上官农?上官松风的眼里是伤感,同样也有自豪。不管外人如何评价他的孙子,他的孙子都是最优秀的。
歌曲在合唱中结束,灯光没有随之暗下,而是更加的光亮。掌声如雷,不管是在现场的还是在家的,所有的人都在鼓掌。
上官农的眼里同样是激动,他略微平静了一下,说:“下面这首《相信自己》,我受芒桑梓先生所托,送给一位名叫萨米的孩
子。他的左脑出现了损伤,目前他仍处于昏迷的状态。希望这首歌能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妈妈的鼓励,路上的勇气,唤醒阳光,不缓急……”
医院里,萨米的妈妈边哭边对萨米说:“小萨米,这是芒桑梓先生送给你的歌,你快醒来吧。”
掌声响起,大家的眼睛里都含着热泪,这场晚会虽然只表演了四个节目,可是太精彩了!今天晚上不会有人能睡得着。陆不破
不知道的是,他的威望在今晚得到了又一次的飞速提升。
令人满含热泪的节目结束后,场中突然涌起一阵白烟,就在大家警戒之时,大屏幕上出现了许多拿着棍子的人,或者说是虚拟
人。一阵紧凑的旋律过后,一位年轻人快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引吭高歌。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与之相呼应的是,大屏幕上的虚拟人们手持长棍做出一系列的动作,整齐划一,极有气势。观众们窃窃私语,那是什么?他们
根本想不到,那些人物使出的是消失了不知多久的少林棍法。在场的许多人在这样的气氛下,热血沸腾,恨不能学上一套这样
的棍法。而这首歌的歌词也让他们内心激荡──我是男儿当自强!
演唱者别林更是陶醉在其中,手里拿着根棍子边舞边唱,场上的掌声没有停歇的迹象。
《男儿当自强》结束后,不给大家喘息的功夫,《真心英雄》又上场了。除了别林外,又多了两人,正是芒桑梓先生的特别助
理──三人组。不知是谁跟着节奏拍起手来,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场内场上共同演绎起这首经典的“老”歌。
为了保护这座“乌托邦”,陆不破选择的节目全部都是励志、欢庆类的。没有男欢女爱,没有你侬我侬,没有你死我不死、我
死你要死这种无病呻吟的歌曲。这场晚会不仅是新年晚会,更是凝聚芒斜人力量的晚会。
灯光再次暗了下来,这时出现在场上的仍是孩子,不过这些孩子的年纪都在10岁以下。他们穿着漂亮的童装,或坐或站,或三
五成群,或独自一人。有一位小女孩儿,刚刚安装了机械腿的她还无法正常地走路,她拄着双拐,脸上是孩子特有的纯真笑容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她念了一首诗,大屏幕上迅速出现一行行,众人从未见过的黑色字
体,屏幕下方是诗的意译。那字漂亮极了,龙飞凤舞,令人惊艳。那绝不是一般的笔可以写出来的!
这位小姑娘念完之后,另一个孩子站了起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大屏幕上的诗换了,
同样龙飞凤舞的字体,却俨然与之前的字体不同。场内的孩子们,每人都背了一首诗,大屏幕上一共出现了四种字体。
最后一个孩子走到最前方背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时,大屏幕上除了出现这首诗的
意译外,还出现了芒斜人的脸、切达人的脸、反叛者居住的森林,以及他们和陆不破在一起合影的笑脸。场上的很多人都沉默
了。
接着,孩子们齐声歌唱:“河山只在我梦里,联邦已多年未清净,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芒斜心……我的祖先早已把
我的一切,烙上芒斜印;麦卡、麦加,紫星、紫海,在我心中重千斤……”麦卡森林、麦加湿地,紫星群山、紫伊尔海,这都
是联邦的孩子们从小就要铭记的属于联邦的象征。掌声再一次雷动,许多有些年纪的芒斜人都哭了。
这一首意义极重的演唱结束后,一位小女孩留了下来,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走了上来,音乐再次响起。那位老爷爷很是紧张,一
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样子。现场的一位观众眼里含着热泪笑了,那不是他儿子维拉吗?
“来,嗯,来来,小蜜儿,来和爷爷,啊,做运动。”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郭蜜儿扔了拐杖,脚步不稳地做起了运动。轻松的气氛让大家拜托了刚才的沉重,可小女孩的坚强再一次感染了他们。只不过
老人家的笨拙和紧张,让他们好几次都哄堂大笑。唱了一半,之前表演过的孩子们都跑了出来,跟着郭蜜儿一起做运动,晚会
达到了又一次的高潮。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当郭蜜儿喊的时候,台上的许多观众竟然都站了起来,跟着一起做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