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沈君慈么?而且,据说,失忆的人不是应该,嗯……什么都不懂了,而且,嗯……还认生么?看来,真的只是“据说”……
顺利地与沈家兄弟谈判结束之后,楼毓天与肖楠启开车出了医院的大门。
“那个人,真的是沈君慈吗?不是说,失忆的人什么都不懂了吗?”肖楠启奇怪地道。
“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白痴。”楼毓天边开车边接话,“不过,失忆是失忆了,可是,感觉他和以前的性格什么的都不像了,以前,沈君慈有那么锐利的眼神吗?”
“啧,不对啊,君慈他虽然很聪明,但是眼神很柔和,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类型啊。”肖楠启也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失忆之后,人的性格都会改变吗?”
“谁知道,反正咱们谁也没失忆过,也就没有这个经验了。”楼毓天耸耸肩,放弃研究这个深奥的问题。“对了,君慈的弟弟,你觉得如何?”
“如何?我对他没感觉,我已经有王威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他适合你,他太强势了。”
听了这话,楼毓天气得差点儿没把车开到迎面驶来的警车上。“我是问你那个方面吗?”
“呵呵……开个玩笑嘛,你的神经绷的太紧了。那个人么,少惹为妙,如果他找你帮什么忙,尽力帮好了。而且,他一定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个人直觉认为。”加上最后一句。
“一定会有帮助的。”沈恋翔,绝对不是普通的中医师,这个人,绝对会有用处的。
“如果想达到你的目的,就要尽快融入这个社会,这个世界。”
“我知道,去把那个……电视?对,电视打开。”这东西可以帮他尽快了解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因为电视的打开而多了声响。“你确定,要找的人就在这一世么?”
“师父是不会算错的。这个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在说英语。如果不在呢?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不在这一世。”
“不可能。英语是什么?是方言么?那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奇怪,好像鬼一样。”
“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你要记得别让我的家人伤心。英语不是方言,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还有,那个人不是鬼,是西方人,和我们东方人本来就长得不一样。”
“放心,既然成了他,自然会尽他为人子的责任,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两张在看到他醒来后还带着泪的欣喜若狂的慈祥面容。
二十一、
公证处门口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楼父皱着眉看着那公证处的大门,今天早上破天荒的收到儿子的电话,还以为是小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呢,结果竟然是叫自己来这个地方。
“我想,我们还是签个合同比较好。”楼毓天淡淡地道。虽然恨他入骨,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优秀头脑,一半是来自这个人,他可不想等楼毓珊没事之后,这个人却毁约,口头的承诺永远比不上白纸黑字来得真实一些不是么?
“合同?你和我签这种合同?”楼父惊讶地瞪大眼睛,“这种事有什么好用合同来约定的?”他以为自己不会把那个给他么?虽然……“哼!签就签!”
见到事先约好的公证处的主管后,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两位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楼毓天的朋友,公证处的主管李钰问,昨天晚上被楼毓天叫出去还以为他想增进一下感情,结果竟然是要让自己给他的一份合同做公证,而且,居然还是……。
“没必要,李钰,那份合同你看过了吧?有什么问题么?”楼毓天开门见山地道。
“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符合要求。”一谈到专业性的问题,李钰收起客套的笑容。
“那好,拿过来给他看。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好了。”后面这句话是对楼父说的。
愤愤的签了字,楼父站了起来:“最好明天一早我就能接小珊回去,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倒掉!”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楼毓天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认真地收起一份合同。明天,明天他就可以带回妈妈的骨灰了,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忍耐!
“毓天,不多坐一会儿吗?”见楼毓天起身要离开,李钰忍不住开口道,“最近都很少见到你,不管是酒吧还是别的地方。听说你都按时回家,怎么,金屋藏娇了吗?”
藏娇?楼毓天不由得好笑地瞪了李钰一眼:“浑说什么呢,我只是这段时间比较累而已。”
“是么?是为了这件事?”李钰斜眼看着楼毓天,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怀疑。
“什么都有,公司的,家里的,个人的。”耸了耸肩,楼毓天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么,今天晚上,去‘深蓝’轻松一下吧。”抚上对方的胸膛,李钰的笑带着诱惑。
“今天可不行。”楼毓天也笑了,抓着那只捣乱的手,“你没听到我明天有重要的事要办么?明天晚上吧,等事情办完,明天晚上好好放松一下。”真的需要放松一下了。
回到公司的办公室之后,楼毓天便吩咐秘书:“帮我叫一下财务肖经理。”
“楼总,肖经理十分钟之前还在您的办公室,不过后来有事离开了,他说要离开公司一下,让我见您回来之转告您,如果有事给打他电话。”没想到秘书却马上回了他这么一句话。
“出去?他有说是什么事么?”楼毓天意外地问道。
“没有,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肖经理走的时候脸色铁青,实在让她害怕。
“行,我知道了。”进了办公室之后,楼毓天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开机。开机之后,便有提示他有五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肖楠启的电话,到底有什么急事呢?
回播回去后,没响两声,便被接了起来,还没等对方开口,楼毓天便道:“有什么急事让你连着给我打了五通电话?王威出墙了么?”戏谑的口吻暗示他此刻心情的愉快。
“毓天?”孰料接电话的正是被楼毓天“怀疑”出墙的王威,“是毓天吗?”
“王威?”看了看那个号码,没错,确实是肖楠启的啊,“怎么你拿着他的电话?他呢?”
哼,要不是我拿着,还不知道你居然会如此说我,王威撇了撇嘴。不过这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在医院,就是你上回住院的那家,楠楠正在和别人谈话。”
“医院?”楼毓天一听这个眉头一皱,加之又听到了肖楠启在那边激动地声音,实在让他有些不放心,难道说那次的手术不成功?不应该啊。“出了什么事么?你还是楠启?”
“都不是,”王威一手按住激动的肖楠启,以免让他扑上去揍那个已经被自己打的遍体麟伤的家伙,“我们都没事,是文强,让人给打了,现在在医院里做着检查。”
“什么?”楼毓天一惊,“文强让人给打了?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谁打了?为什么?”
听着楼毓天不亚于他这专业人士的询问,王威苦笑地摇了摇头,“你如果没事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一个人顾不住两边。楠楠要发飙了!”一边暴怒的肖楠启要动手揍人,一边受伤的周文强检查还没有做完。他真的是顾不上来了啊!!
“我现在就过去,你先稳住楠启再说,千万别让他打人。”开玩笑,肖楠启的拳头,有几个能受得了的?先别说哪一方的对错,就被他打过的人,有错也变没错了!
飞车赶到医院之后,楼毓天问过导诊护士之后,来到了“出事地点”。如果不是心中事有,眼前的情景真的能让他乐出声来。王威用力地抱着一直想挣脱他扑上去打那几个吓得蹲在地上的已经是遍体鳞伤的家伙,而一旁的看上去像是医生的人则闲闲地坐在那里看戏。
二十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楼毓天沈声道,他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毓天?”肖楠启停止了挣扎,让王威大大的松了口气,但仍不放心地紧盯着他。
看了看这里的情况,楼毓天了然地看向那边貌似可怜虫的几个仍不敢站立的家伙,“是他们打的人么?”可是,如果在一般人看来,似乎他们更像是被打的那一方。
“没错!!”肖楠启的恶声恶气外加恶狠狠地目光,让那几个人吓得一哆嗦。
“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强人呢?”楼毓天问那个看上上去还算正常的王威。
“他在拍片子,脑部的CT。这件事,唉,其实,说的官方一些,应该算是农民工工资拖欠问题吧。”王威挠了挠头,找了一个文诌诌的词来解释。
“嗯?”楼毓天皱了皱眉,当初楠启给自己的资料里是显示周文强曾经做过农民工,而且工资也没挣到还差点被其他人给他打,难道就是那次的事?
“今天文强遇到那个包工头……”王威不客气地拿起一旁似乎是医生的茶水喝一大口。
今天上午,当王威同志到了单位,在一群好友羡慕的眼光下打开自己随身拎的包,准备拿出今天的饭菜来让他们馋馋。呵呵……这帮家伙,这两天中午看他能吃上“人类的饭菜”,眼都绿了。尤其是雷子——警校时就是损友的张雷,更是嫉妒到不行。
“噗!威子,敢情你今天吃这个啊?那你慢慢品味吧!”一群“饿狼”看到从王威包里拿出的竟是他昨天和文强一起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大包肥皂后,大笑地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文强把饭盒给他放到包里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东西?
“喂?”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刚响没多久,周文强便接了起来,“王哥?有什么事吗?”
“那个,文强,我的饭盒怎么变成一大包肥皂了?”王威郁闷地看着那一大包吃了只可以洗肠的东西,“我记得今天早饭的时候,明明看到你把饭盒帮我放进包里了啊。”
“啊?你等等,我去看看。”周文强放下电话后冲到了卫生间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包来,打开一看,立刻哭笑不得起来,拎着包走到客厅,“王哥,你拿错包了。”
王威的那个包,和楼毓天家里卫生间放杂物的包长得一模一样,“一看你拿那个,我就总觉得里面放的不是饭盒,而是楼毓天家的卫生纸或者是肥皂什么的。”——虽然经肖楠启如此恶毒的评价,但王威仍对自己的包情有独衷,仍然天天拿着它。
本来也没有发生过这类事件,可偏偏今天周文强本来是要把肥皂拿到卫生间里放到那个包中,可偏偏在他拿包的时候,楼毓天在外边喊他,他一时顺手,就拿了出来。
结果……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王威以为他帮自己把包从厨房拿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就那么顺手拎走了。而周文强从楼毓天的房间出来之后,发现包不见了,找了一下,发现居然被人扔到了厨房的餐桌上,也没注意,就那么又拿回卫生间了。
“……”
“……”两方都沉默着,半晌,王威开口了,“文强,你帮我把包拿过来吧。”
“啊?那里面的东西呢?要不,我重新给你做吧。”剩下的这个,就自己中午吃了吧。反正卫生间自己每天都打扫的很干净,自己不会嫌弃的,但给王哥,总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你家那卫生间比我们这儿张雷的宿舍还干净得多,拿过来吧。”不理会一旁的张雷一听此话,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地冲过来要灭他的口,王威笑着说道。
就这样,周文强拿着王威的“饭包”离开了家,去给王威送饭。结果,快到王威单位,也就是市公安局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从前面商场出来的一男一女中的那个男人非常的眼熟。想了想,那人正是当初他和钱叔为之“工作”的包工头。没错,那颗大金牙在大太阳底下耀眼的紧,那时自己还想,乖乖,他这一颗牙,大概就够自己全家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吧?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他了,一想到那个还在家里拖着半病身子的钱叔,周文强的头脑就是一热,大踏步地冲了过去,挡在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于头儿,好久没见了。您现在挺好的啊。”周文强开口道,看那个人一脸的迷茫,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是和钱叔,哦,也就是钱富贵一起去年底的时候在XX单位盖楼时给您打过工的强子,周文强啊。您不认得了?”
那人显然是想了起来,虽然眼底掠过一丝的忙乱,但毕竟是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仍是一脸的迷惑:“XX单位盖楼?我不知道这个事儿啊,小孩,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看他想抵赖,周文强心里燃起了火苗,但仍压制着笑道:“您看,您不认得我有可能,可怎么能忘了那么大的一件工作呢?而且钱叔,哦,钱富贵,那时你不是还和我说,你们两个曾经一起干过活,两个人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吗?您看,当初工程一完了,您立刻就不见人影了,大家都找您找了那么久,差点还因为这事打了钱叔,您能不能把欠大家的工钱都还给大家啊?我的那份可以不要,但是钱叔为了这件事,还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家里病怏怏着呢。就算看在当初朋友一场的份上,您也该……”
“我说你这小孩烦不烦?我说过不认识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废话这么多,走开走开,别挡着我们的路!”一听到周文强提到钱的事,那人的脸色立刻沈了下来,大声嚷嚷着,并用手用力地推搡着周文强,“你说你这小孩,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学好,跑这里来诈骗呢?”
“你明明就是欠着我们的钱,为什么不还,还假装不认识我?现在国家也很重视保护农民工的利益了,我要去告你!”还是年纪小,周文强这么一喊,反而让那人笑了起来。
“哼!你告我?你凭什么告我?我欠你钱?谁看见了,谁能作证?小孩子家家的,滚一边去!别逼着我让人揍你!”说着,一挥手,前方停着的一辆商用车里冲出几个人围了过来,看样子都很强壮,而且,最重要的是,个个都横眉立目的,不像善茬。
“我要去告你,前面就是公安局!我要……”刚喊了一声,那些貌似打手的家伙们便出手了,你一拳我一腿的打起了周文强。而周围围观的人却大都只是在看热闹,只有少数几年,摇了摇头,暗叹世风日下地走开了,还有几个好事的,跑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公安局报了案。
周文强说到底,其实也只算是个身体比较健康的文弱书生,又怎么能和这几个成天就是靠打架吃饭的人的对手,别说还手了,就连招架,都很难,很快就被打得口鼻出血了。
而在此刻,一辆小车停在他们旁边,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拉开其中的一个人,想把周文强救出去,却也被打红了眼的打手摁倒在地一起揍了起来。